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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春正文卷063发火顾若棠看着她这幅样子,一时间真是……胸口那股子又憋又闷的气,都不知该如何发作的好。
因为他犯贱!!居然还会觉得她现在的这幅样子好看!!
他的气噌地又被上升到了顶点!
这犯贱的感觉让他压着,他只好又气又恨地撇开了眼不去看。
尽管他不愿意承认,可她现在这个样子,确实是比以前那个木头美人样的更吸引人了!他一个正常的男人,她又是他合乎礼法的妻,他咬着牙……
——因为他不能中了她的招!!
他就看不得她现在似是把什么事情都掌握得如她所想的一样,她越是要这样,就越是想要吸引他的注意,他怎能如了她的愿?!偏不上她的当!!
秦绮止了笑,如一泓秋水似的双眼看着他柔柔地说道:“我说你当真是为了我花了你银子的事来的呀?”
顾若棠只冷冷地斜勾着眼看她。
她是又想说些什么出格的话来使他生气?
“原来,你们英国公府是这么穷的吗?我身为你的妻子,堂堂的英国公府的二夫人呀,可居然连买些东西都买不起吗?这话说出去,你们英国公府有脸吗?”
“再说了,你没钱,那你早跟我说嘛,我家有钱呀!我爹疼我,我娘疼我,我几个哥哥嫂嫂也疼我,等我回我家去拿给你,你看,值得你生这么大的气吗?”
顾若棠只冷冷斜着她,额上青筋乱跳。
“不过是钱能解决的问题,你摔什么东西呀!心疼钱,这房里的哪一个东西,是不值钱的?你怎么一摔起来时又不心疼了?”
“秦绮!!”
顾若棠一拍桌子,眼珠子瞪得就像是即刻能生出火来一样!
房里侍侯的下人听了都不禁吓得抖了一下,而更加低着头连呼吸都不敢。
顾若棠真是恨不得现在就伸手掐死她那张嚣张的脸!
这个女人就是有这样的本事能让他的脾气火爆地发作出来!!
他恨恨地指着她的鼻尖道:“你别给我装疯卖傻的!我告诉你,你日后要是再敢把这些帐单送到我这里来,我就敢把他们轰出去了,看谁没脸面些!!”
“随你。”
秦绮冷笑,站了起来,将他的手指给重重地拍了下去:“别拿你的手指着我,我秦绮可不是吃素的。”
“这几个月来,我和你摔的东西都换了好几回了,大哥大嫂是好人,我看在他们面上,就不跟你摔东西了,不然你以为我怕你?”
她今天的脾气算是好的了,这天天跟他吵几回,他不觉嘴累,她也听得耳累了。
之前的发作,算是让他看清楚了,她不再是那个逆来顺受,受了委屈也不敢说的秦绮。
现在两人也算是对对方的脾性有所了解了,她可不是要受委屈的人,别欺负人欺负惯了,就当她是一个没用的花瓶摆在房里——花瓶还有被人欣赏爱惜的呢,可原主在他眼里算什么!
像他这样的渣男,要换了以前,她早一脚踹了!哪儿来的滚哪儿去!
哪里会跟他纠缠不清,天天磨嘴皮子,每日里看见他,她也觉十分恶心——他当自己长得跟个小白脸似的,就当真以为自己是朵花,到哪都招人喜欢?
秦绮冷笑一声:“既然你不愿意付帐,那我就让他们把帐单送到府里的帐房那儿去了,我堂堂的一个二夫人,总不会连买个首饰的钱都没有吧?你不给,我让大嫂给!”
“你敢!”
秦绮勾唇一笑,那风情万种,眉目间的似讥似笑之色正是介于深闺女子的清纯与大胆妇人的媚惑,顿时让那看多了美人的顾若棠一怔。
他撇开了眼去,胸中的气不上不下的,更是难受。
“听说你在那春风楼里给那,那什么?”
秦绮故意问道。
她呀,什么都不怕,就怕生活没了乐子,让人沉闷,所以一醒来碰上的就是顾若棠这样的渣男,那可真是,心理活动够精彩呀!
所以老天是看她上辈子拿各种的奖拿到手软了,这辈子想让她继续保持战绩,演绎一生的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吗?
走在大街上,她居然还能被个青楼女子给奚落了!真是老虎不发威,就当她是个病猫呀!
所以那一天,她就连带着以前的利息一起算,全替以前的秦绮报仇了。
虽然只是动动嘴皮子,可不是有句话说得好吗,文人骂人,那是伤到骨子里去的,她能气得她内伤吐血,那可比皮外伤更具持久的杀伤力。
当然了,她也不会那么地就便宜了她。但这些都不是急事,等她找到了沈鸿,了了这件心事,这才是她目前最紧要的事情。
至于以后,那才是来日方长呢,咱们慢慢算!
顾若棠听了她这话,顿时斜了她一眼,就她还能蹦出什么好话来?
他只觉胸口堵堵堵堵堵地堵得他涨闷涨闷的。
“确实是一时之间想不起来嘛。”
捡了桌上放的一颗蜜枣,秦绮捏在手上把玩,然后似慵似懒地睨着他笑道:“好像是叫……杜儿……肚儿……还是堵儿?”
“秦绮!你耍够了没有!”
顾若棠忍无可忍,又再一拍桌子指着她鼻子骂道:“我告诉你,从今往后,你别想我再忍让你!今日过后要是再有谁敢把帐单送到我这里来,我就敢把他们人都打出去了!看这京城还有谁敢把东西卖给你!你等着瞧!!”
还没等秦绮发火把他的那只手拍走,顾若棠就恨恨地甩了袖子大步走了。
秦绮顿时冷笑一声,随即将手中的枣儿扔回了檀木食盒里。
她拂袖坐了下来。
心想这就是古代的渣男吗?果然渣男都是不分时代的呀,都是一个德行。
她一个正妻,不过就是花了他几个钱买了两间铺子,两百亩地,一间宅子,就能要了他的命了?那他在那春风楼里给那杜蘅日挥千金时,怎么就不知道心疼了?
这要是放在以前,排着队给她送别墅、跑车、钻石首饰的多了去了,她还不屑没给机会呢!
这不过是败他一点身家,就唧唧歪歪的,这些,只能算是一点利息罢了,若不是暂时没想到法子和离,她早就把他给踹了,哪里能容得了他在她面前像只猴子上窜下跳地蹦跶?
“你们都别跪着了,起来吧,收拾一下,重新给我弄壶茶上来。”
“白露,给我上棋。”
四个跪着的侍女马上站了起来,然后各司其职去了,而叫白露的侍女,则是随着她出嫁跟来的。
与另一个叫秋月的,都是她的心腹,现在秦绮出门,要带也是带她们两个出去。
白露是个敏慧的女子,看着自己的小姐失去了从前的记忆,变成了现在的这个敢跟姑爷拍桌的小姐,虽然疑惑可更多的还是终于放了心。
小姐从前太柔弱了些,面对这样不顾家的二爷,那样又哪能过好一辈子呢,现在这样,起码小姐把心中的情绪都抒发了出来,总比闷在心里生病的好。
摆好了棋盘,白露照旧坐了下来与小姐对奕。
下了一个子,白露笑问道:“小姐呀,再有十天就是中秋节了,过了中秋节,老爷的生辰也快要到了,您想好要送什么了吗?”
秦绮便随意问道:“往些年,我都送些什么呀?”
白露笑道:“无非还是循着老爷的喜好,老爷喜欢名家的字画、笔砚、孤本这些,只是这些小姐您都送过了,而且旁人也多的是送这些,所以奴婢想,也许今年,小姐可以换个方式。”
秦绮边下棋边思量着。
给老人家祝寿,送的都是些喻意好的东西,她也没什么好纠结的,若说是换个方式,她倒是也多的是法子,反正她现在又不缺钱,只是缺个人罢了。
她现在最担心最惦记的,还是表姐沈鸿了。
两个人一起被道闪电“嗖”地一下就送进了这个时代,她呢是穿到了这英国公府做了这二夫人来了,那会沈鸿又会在哪儿?怎么这么久了也不来找她?
官道上,沈鸿和袅晴正坐在路边喝着茶水,这走了一个上午了,两人也渴了,也要让车夫歇息一下喝口水才是。
从永延县出发,到现在已经有十天的时间了,可距离京城却是还有二十多天的路程,怕是到了以后,也要进入九月了。
现在这入了秋的天气,越是往北,气侯也有些越冷了,等到了京城,也不知道能不能顺利见到秦绮?
沈鸿正在发着呆,坐在一旁的袅晴却是忽然扯了她的衣袖,低声说:“小姐,那乔公子和曹小姐来了。”
乔靖远下了马,走到马车边接了曹若昀下马车后,便和友人冯休璟、书童乔满一起往这路边的茶摊走过来。
“几位客官,除了喝茶,还需要点什么吗?”茶摊老板热情地招呼来客道。
乔靖远远远就看见了沈鸿,向她微颔了个首后,跟茶摊老板说道:“上茶就好了。”
沈鸿见了他,也只是微微一笑,然后视线落到了曹若昀身上:“曹小姐,真巧呀,你们的路程也挺快的。”
她们当时出发时,也是曾跟他们道过别的。
曹若昀在她面前顿了顿脚步,意有所指地笑道:“路程是有些快,不过一会儿可能沈小姐就跟不上我们的路程了。”
“那是自然的,我们并不赶路。”沈鸿和气地说道,
曹若昀徐徐地坐下,就坐在乔靖远的右手边,恰好和沈鸿同一个方向,所以侧头与她说道:“不过,又或许有缘份的话,也许我们会在京城里又再相见呢,沈小姐是去京城吧?”
沈鸿笑笑,有些怅然地说道:“大概吧,其实我自己也不太清楚。”
曹若昀微微蹙了眉头,却也没再问了。
沈鸿却是看着去京的道路,心想如果秦绮是在京城,她自然是会在京城里留下来的,可若秦绮不在京城,那她会自然也是会转去别的地方继续打探她的消息。
这将来的道路啊,还真是走一步算一步了。
乔靖远听了这话,却是望着她,眼里似是缊藏了一些情绪。
坐在他左手边的冯休璟注意到了他的这种神色,于是也不由往这沈小姐看去。
靖远的这种神色,他不是第一次看见,但却是靖远第一次将这种神色落到了一个女子的身上。
在住店的那段时间,他也不清楚具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听掌柜的简单说了一下罢了。
而现在再看,却像是他错过了很多,不然这靖远怎么会对沈小姐这样关心?而这曹小姐,又怎会这样变得紧张起来?
他显得若有所思,又注意到了道路上又有两辆马车朝着他们走来,看着来人,他更是有些失笑摇头了。
心想这一路上,尽是跟熟人一同上路了,都是客栈里那场大雨给闹的,所以这去京的路途上都变得不寂寞了。
高瞻和崔明伯下了马,往茶摊的位置走去。
高瞻的眉头从上路起就没有松开过。
他被崔明伯又是硬语又是软肋地威胁着,换了谁能有那个好心情,所以即使注意到了茶摊上坐着几个有些眼熟的人,他也仍是没有一点宽松的笑意。
满心的烦燥,和对这门亲事的无法退掉,使得他露出了一些疲惫之色。
崔明伯却是不管他愿不愿意,他就只有一个关心的,那就是他的孙女崔荷高不高兴了。
招呼着孙女崔荷坐到他的身边来,崔明伯便是让茶摊老板送些最好的茶水上来。
杳杳扶着崔荷坐了下来后,崔荷便是不由抬头看了一眼刻意另坐一桌的高瞻。
这一路上,她看着他被祖父威胁着过来,看着他的眉头一直紧蹙着没有松开过,她的心里也很无奈。
虽然她也并不想这么做,可说实话,他那天确实伤到了她的自尊心,所以,她也并不想在人前为他说一句软话好话。
但私底下,她是曾经劝过祖父的,确实是强扭的瓜不甜,以前她是没有机会与他交流,不知道他对这门亲事这样反感,现在知道了,她亦有她的骄傲,她也不屑于去强求他的感情。
只是奈何祖父的性情太过直刚,祖父说什么都不肯答应退亲。
所以,关于祖父强硬地要求高瞻送他们回京的事情,她也无能为力。
崔荷想到了些什么,又回头看去,只见赵瑟不情不愿地方才下了另外一辆马车,正扶着小桃的手款款走过来。
她真是什么时候,都不会忘记仪态呀,崔荷回过头来,心里却是有些黯然,女为悦己者容,而她,还会为了谁去细心打扮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