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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孙抱朴已经快七十岁了,为了维持灵根的效果,一辈子没有吃过肉,也一辈子没有啪啪啪。
当下,顾夕玦看他的眼神就充满了同情:“有灵根总比没有强吧,他这么努力,门派为何坚持不招揽呢?”
“你啊,还是太年轻了,”诸葛一方语重心长道,“仙界如今已是十分饱和了,门派招揽凡人,自然得卡着名额。不仅要看选手的实力,也要看后续的潜力。这孙抱朴的主灵根是禁欲,这就意味着,他几乎没有任何上升空间了。”
这其中涉及到一个概率的问题——有双灵根的人是极少的。
世间凡人众多,能感应灵气者,只有半数,而能将灵气转化为真气者,更是十不存一。再往上走,十个炼气士里,只有一个能分化五行真气;十个道士里,只有一个能成功结丹;十个结丹者中,只有一个能让灵根扎下;而有灵根者,只有十分之一的概率会拥有双灵根……
孙抱朴已经觉醒了一个垃圾灵根,又已经六十多岁了,没有多少年头可以为门派服务。有哪个门派会甘冒风险,就赌他能在几年内迅速生成双灵根?这可是个极小概率啊!
与其如此,找个有点天赋的青少年慢慢培养,它不香吗?
诸葛一方说完,自己也沉默了片刻。他自己比孙抱朴运气好,觉醒的第一个灵根乃是五行灵根,直到四十岁上头升到君级,方觉醒了这【禁欲】灵根。简直教人哭笑不得。
他倒是没有刻意地保持,该吃吃,该喝喝。赚满了这百分之十的【不漏】加成,倒是聊胜于无了。
“我说葛老二,你既然觉得这禁欲灵根屁用没有,为何还保持着童子身。不是有病么?”柯绍讥笑的声音传来。
诸葛一方欺身上前,针锋相对地盯着他:“那总要有个人来给我破身啊,你来吗?既然柯兄不惜身,执意自荐枕席,小弟我也不介意啊。”
“滚!我对男的没兴趣!”柯绍躲闪着骂道。
“又不帮忙,那你说个屁。”诸葛一方大大咧咧地又坐了回来。
而那擂台上,东方白却已改变了打法。
孙抱朴的优势是真气雄厚,功法全面,可东方白亦有其优势,那便是年轻、反应快、体力好。
他又开始展现第一局的策略,与对手打时间差。孙抱朴虽然不像那方子轩一样,
丹田资质普通,合成真气慢。但他年纪大了,需要反应的时间,东方白利用“快打”的手段,便可以把这个时间赢回来。
却见那擂台上,孙抱朴一招一式,打得虎虎生风;而东方白虽然每一招的威力稍逊,却出招极快,身影闪现,翩若惊鸿。
孙抱朴使出五招的时间,他便可以使出六招。在阁楼上的人看来,两人几乎是平手。
顾夕玦紧锁着眉头,注视着擂台上打得难舍难分的两人:“这可真不是个办法呀,那孙抱朴每一招的威力,提升了百分之二十。小白即使以最快的速度来打,也只能六招换他五招。如此看来,两人的实力和消耗都是差不多的,这要打到什么时候去?”
“差不多?”柯绍抿了口酒,哈哈笑道:“有句话叫,差之毫厘,谬以千里。战场见真章的时候,只差一分都能定胜负!”
顾夕玦不服气:“打得这样势均力敌,你倒是说说谁能赢?”
柯绍并不搭理他,而是对诸葛一方道:“葛老二,要不来赌一局?”
“不赌,”诸葛一方道,“今日的份额用完了,我已经押了东方白。”
“还挺巧,我也看好他。”柯绍难得与诸葛一方有一致的意见。
一直没说话的重玄子亦是开口道:“这个打法确实不错,就是辛苦了些。看他能不能坚持了。”
顾夕玦实在没明白这招哪里不错,见他一头雾水,诸葛一方身为其师,便招手叫他过来,详细地为他解起惑来。
原来东方白的打法,说白了就是真气消耗战。他将每六招,都视为一个循环,前五招只求防守,最后一招才进攻。每次循环里,他都尽量以少换多,务必要让孙抱朴消耗的真气多些。
——他是怎样做到的呢?接下来,就变成了一道枯燥的算术题了。
当修士只求防守不进攻时,
也就是己方不求占优、只求不受伤时,若要防住进攻方消耗100%真气的招式,可能只需要90%的真气。
以此为前提,前五招,东方白只求防守不进攻。
孙抱朴攻击,假设每招用100的真气,因为他有灵根加成,威力是120,东方白为了守住,需要消耗108的真气。如此进行了五个回合,东方白多消耗了五个8,都需要在第六招里追回来。
而第六招,东方白开始攻击。由于他出招快,所以等同于突袭,孙抱朴用常规的同等级招式防守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用威力更强的高级招式防御。
也就是在这第六招里,东方白消耗100真气施展出的招式,孙抱朴却要当作200的招式应对,也就是说他需要付出180的真气,才能防住此招。考虑到他有灵根加成,除去1.2,他也至少要付出150点。
如此六招一个轮回下来,前五招东方白总共多耗费了40的真气,最后一招追回了50。也就是每六招,他就比孙抱朴少消耗10点的真气。
长此以往,一个轮回接一个轮回,他便能把孙抱朴耗死!
听完师父的分析,顾夕玦简直惊呆了——还能这么玩?
他望着擂台上左奔右突的小小身影,不由得产生了一丝佩服。不愧是能考上助祭的人啊,边打边算,这脑子也太好了。
而此刻擂台上的东方白,却并不如顾夕玦想象的那么轻松惬意。如果可以,他也希望能以武力直接碾压对方,而不是招招留心,时时在意,不断估量着两人的真气消耗速度。
累,好累,快要坚持不住了。东方白的大脑运转到了极限,而他要一直维持着1.2倍的出招速度,身体的运转也即将到达极限。
消耗战,不过是个没有办法的办法。
因为东方白知道,孙抱朴已有道人末期的水平,自己如果不想暴露双手分别施法的天赋,只能用巧,以少换多,以此来耗尽孙抱朴的真气。
而且,这还是建立在两人丹田容量相差仿佛的情况下。若是孙抱朴的丹田远高于他,只怕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
——但事已至此,却不能想那么多了!只能坚持!再坚持!
体力与真气的急速消耗令东方白大汗淋漓,他强自保持着镇定,望向对面的孙抱朴。对方也没比他好到哪里去,同样是面如金纸,气喘吁吁。
而孙抱朴却比东方白更焦虑,此战他只能胜,不能败。如今他满腔的真气已消耗过半,却仍然寸功未立,如何能叫人不心急?
“兀那小娃娃,别逃了,你小小年纪,怎么像个缩头乌龟一般?”孙抱朴试图以言语相激,逼对方与自己决战。
可东方白又哪里会上他的当?仍是一言不发,逃了再说。他就跟打游击战似的,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
两人打来打去,都没有什么新鲜的。一旦孙抱朴有心决战,东方白便虚晃一枪,逃将开去,决不缠斗停留,似乎打定了主意要将消耗战进行到底。
孙抱朴亦是别无他法,东方白的“侵略如火”施展得比上一场比赛更为纯熟,他一个老头子,速度已大不如从前,又哪里能捉到对方?
两人耗着耗着,连观众都有些不耐烦了。这可能是三十二强战以来,打得最难看的一场,完全不如之前的比赛酣畅淋漓。
大半个时辰过去了,两人的动作渐渐迟缓,都变得有气无力,招式也逐渐从火系·火龙术、木系·飞花摘叶这类较华丽的法术,变成了基础法术。最后,两人连五行加成都用不出了,只是不停地对扔大火球,大水球,比炼气士还有不如。
“那老头子的精力也太好了吧,怎么还没被耗死啊。”风以烈不耐烦地抱怨道。
叶采望着跑都跑不起来的东方白,担忧地攥着双手:“大师兄,加油啊。”
就在这时,孙抱朴将一记大火球甩向东方白。东方白双腿如灌了铅一般,怎么都闪不开了,而他的丹田亦是空空如也,一丝真气都提不上来。
“难道就要输了吗?”东方白惶惑地想。
然而那个大火球还没有飞到他身前,便散作火星,随风飘走了。看来孙抱朴也已经到达极限,连一个像样的火球术都发不出来了。
东方白的战术起了效果,他通过消耗战,活活拖垮了一个丹田比他强、灵根比他先觉醒、经验也比他丰富的末期道人!
就是现在!
东方白受到鼓舞,热血沸腾,强行挤出最后一丝力气。他提起烧火棍般的火剑,直冲孙抱朴刺去。
两人真气皆已耗尽,成了彻彻底底的肉搏。孙抱朴连忙挥剑格挡,可是没有真气加成,他又哪里是东方白这个少年人的对手?
他体力不支,连连倒退几步,脚已到了擂台边。少年人的重剑带着千斤之力,朝他的双臂压来。
或许,这并不千斤之力,只是普通年轻人的力量。可是以他这把虚弱老朽的骨头,却完全无法招架了。
孙抱朴退无可退,就这样跌下台去。
“本场比赛的胜者是,东方白!”
裁判一锤定音地宣布道。
然而东方白还来不及喜悦,他的笑容便凝固在了脸上。因为他清楚地看见,孙抱朴颤颤巍巍地爬了起来,眼角流下了一滴浑浊的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