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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这么着急?”
子昂抱怨道:“不是说了等两天吗?”
我一本正经的道:“今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
子昂注视我片刻,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滚,还给我拽上诗了,这诗什么意思你自己知道吗?”
我强硬的拉着他往外走:“我干嘛不知道,意思就是让我们想做什么就赶紧行动,别老拖延。”
其实我跟子昂也没走出多远去,就在胡同口的报摊停了下来,随后我俩一人一张报纸,蹲在马路牙子上看,我嘴里还叼着根笔,不时的拿笔在报纸上画个圈。
现在求职,在报纸上找是最方便的,哪哪需要人,需要什么样的人,这上面都有。
“有道,你看这个怎么样,月薪八千多呢?”
“八千?”
我听得眼睛一亮,凑到子昂那张报纸上一看,他指着的地方是个设计公司的区块,上面标明,需要设计师一名,底薪八千,提成另算。
“设计师?”
我看向子昂:“这活是你能干还是我能干?”
子昂一听我这话,顿时没词了,继续在报纸上翻找。
“这个行,一个月三千五,我觉得你能干。”
我拿了报纸递给子昂:“你看看这活怎么样?”
子昂看了看,接着反问我:“模特?”
我点点头:“就是模特。”
子昂声音明显高了不少:“你让我一个大男人,去给人当裸的模特?”
我道:“赚钱嘛,不寒颤。”
子昂怒道:“滚,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我不满的道:“啧,赚钱嘛,你要什么脸?”
“你给我滚。”
又看了一会,两份报纸都让我俩给翻烂了,可硬是没找到我俩能干的工作。
其实这也好理解,报纸上刊登的工作岗位,那起码都得是大专学历,要不就是像给人当模特似的,不要学历不要文化,但磨不开面。
报纸上找不到,我俩只能自个去转悠着找。
没两天,我俩迫于无奈,找了第一份工作。
去给人家装修房子,这是往好听了说,说白了,我俩就是给人家搬砖的。
给人家装修房子,刷大白什么,搬砖什么的,一些脏活力气活我俩能干,其他比较专业的活,向贴地板砖,木匠活,我俩即便想干也干不了。
整个队伍九个人,就我俩的工资最低,一个月四千多块钱,工资最高的是工头,一个月九千多,要是在用材用料上克扣点,一个月一万多轻轻松松。
刷大白,那真是够难受的,一天下来,头晕脑涨,尤其那个味,真不是人受的,一闻还是闻一天,我俩的感受可想而知。
搬这搬那也不好干,不能磕着不能碰着,搬几次重东西,我俩都累的腰疼。
白米饭好吃,五谷田难种。这干活的苦,我俩着实是体会到了。
一个月坚持下来,我和他都瘦了不少,但辛苦终归是有回报的,首先我俩都拿了五千来块的工资。
拿到工资的第一天,我除了买了两条烟,其余的钱,一分没剩,都给了小彤,把小彤高兴坏了,说要给我存起来,还说要是我需要钱就跟她说。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小彤那么高兴,心里也是颇感自豪。
不过,相比起我来,子昂就比较惨了。
五千块钱的工资,发到手上两天不到,一大半就没了。
没办法,我手上没钱了,要花钱只能花他的,而他自己的开销也挺大。
不说别的,就说抽烟吧,我俩都抽的比较凶,一天一包多,我俩都抽十块钱一盒的云烟,一个月就是六七百。还有水电得算吧,交通得算吧,这些一扣,又是六七百,再算上吃喝,一个月下来,五千块钱还能剩下啥?
“这也忒不划算了,工作赚钱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咱俩还得节流。”
我跟子昂商量:“首先第一件事,戒烟。”
子昂差点没骂娘:“你开什么国际玩笑,咱俩都十三四就抽烟了,都抽了十年了,还能戒得了烟吗?”
我坚定道:“事在人为!”
戒烟这事,两天后我就没在提了,这辈子都没再提。
“戒烟不行。”
我又跟子昂商量:“戒酒比较实惠,以后咱俩都别喝酒了。”
子昂想了片刻,点头说:“嗯,戒酒倒是行,反正我酒瘾不大,一天喝个一杯白酒或两三瓶啤酒的,能接受。”
我没反驳他少喝不叫戒酒,通过戒烟我算是想通了,烟酒这玩意,真不是想戒就能戒的。
“另外,上下班咱也别坐车了,还是骑摩托。”
这点子昂也赞成。
我又提了几个节流的建议,他都同意了,最后他也提了个建议:“不能光节流了,我看,咱们还是得开源。”
“这活不行,一个月累死累活才五千块不到,咱得找个工资高点的。”
我道:“其实这还算好,总比在工地好吧。”
在屋子里装修,风吹不着雨淋不着太阳还晒不着。去工地干活,工资是高了,一个月六千多,但那得每天风吹雨打太阳晒,想想都受不了,而且不比这个轻松,比这个更累都是理所当然。
“要不……有道,我最近听我以前的几个弟兄说,他们现在看网吧,一家场子一个月三千,十家场子一个月就是三万,他们现在有十七八家场子了,我看,咱也可以这么搞。”
我瞪了他一眼:“搞你大爷!”
“照你这么说,看一家夜总会还直接给你七八万呢,你怎么不去看夜总会?”
我苦口婆心的劝道:“咱好不容易上岸了,不能再走老路了啊!”
话是这么说,可心里我也想起了以前抓贼的舒坦日子。
一个月活不用多,四五个活,轻轻松松赚个一万多块钱,日子过得不要太滋润,而且抛去花销,一个月还能剩三四千。跟现在比,以前的日子真是太幸福了。
但想着想着,我立马甩了甩头,把这些想法都甩到了脑外。
不行不行,不能走老路!
子昂这时皱眉道:“其实,你是可以走走回头路的,你抓贼小彤也不会说什么,而且你这也算助人为乐,大不了你一次活少要点钱不就行了,何必受这个罪?”
我这刚自己打消了帮人抓贼的念头,子昂一番话又说的我心痒起来。
可一想到这一个月来小彤的音容笑貌,我心立刻就不痒了。
这一个月,知道我和子昂在做正经事,小彤不知道有多开心。经常晚上给我打电话,问我累不累之类的,每到周末都会做好多的饭犒劳我。再加上前两天我把工资交给她时她看我那既欣慰又感动的眼神,我顿时缴械了。
我坚定道:“好马不吃回头草,好男坚决不走回头路!”
子昂撇嘴,不以为然道:“我看你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没打过工不知道打工有多么累,现在我和子昂打工,算是深刻体会到了这其中的不易。
三个月来,我俩换了四份工作,第一份工作是搬砖,第二份工作是去夜总会当酒保,酒保这活说来也简单,就是来客人了,你给人家引路外加开酒,人家要抽烟了,你给人家点烟,完了之后算小费,一次能拿个一二百。
一晚上,服务一桌客人是一两百,服务两桌客人就是三四百,服务三桌客人就是五六百,听上去很多,但问题是这钱不是你的,而是公家的,你能拿多少,全看公家怎么分,这活没干半个月我俩就不干了,赚的是不少,可麻烦也不少,去夜场的,能有多少好人。动不动打起来了,动不动骂起来了,还拿我们这些服务生撒气,那真是一点辙没有。为了避免麻烦,我俩只得主动退出。
我俩的第三份工作是去饭店端盘子,这个也没干多久,第四份工作是给人家开车,这活倒是能干,也比较轻松,我俩便一直干着了。
三个月到,这天该着马春梅出来的日子,于是我跟子昂去看守所接人。
三个月不见,马春梅的变化不小,首先就是头发短了,以前是长发飘飘,现在则是清爽的齐耳短发,面貌上看上去也变化很大,甚至还戴了黑框眼镜,一副老成的样子。
我和子昂能来接她,她显然没想到,对我俩笑了笑,话却有点不知该说什么。
我适时的拿出烟给她:“家里准备好了饭菜,今天给你接风洗尘。”
马春梅看了看我递过去的烟,说了一句让我和子昂羞愧的话:“我戒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