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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丝竹声起,一番对饮过后,西朝王子朝龙椅上的齐琛作揖:“皇上,今年我朝君王派小王出使,意在与贵国结百年之好,远航船只载来我朝使物,不如先呈上给皇上过目?”
两国使节出使时都会带上本国特‘色’之物,好比贤妃当初受赏的透明玻璃也是在西朝传进的。齐琛乃在昱国历代君王中最开明的一位,对西朝新鲜事物的接受能力极强。
齐琛正想应下,不料左丞相笑哈哈地截过话:“西朝王子太心急,今日良辰美景,不如不谈国事先行尽欢!”
左丞相话音刚落,皇后已经皱起眉头,就连贤妃也不时使劲朝她父亲使眼‘色’。
倒是齐琛,笑而不语没有责怪左丞相不顾礼节抢在皇帝面前说话的罪。
也不知左丞相是不是酒水落肚太过兴奋,一把嘴根本停不下来。他将西朝王子上下打量又嘹声大笑:“西朝王子好能耐,昱国的话学得七七八八,臣甚感惊讶啊。”
“这位大人说笑了。”西朝王子礼节极好:“在下一向喜欢贵国文化,在西朝时勤加练习勉强学到一口京城话。”
“好!”左丞相拍手称赞,脸上难免有骄傲之意:“贵国就该学学吾国行事,贵国由你担任使团领头,可见西朝王子果真年轻有为啊,不知王子可有婚约?”
西朝王子礼貌回道:“丞相大人,我国与贵国各有所长,相互学习理所应当。至于婚约,大人莫笑话,小王尚未找到心仪之人。”
左丞相还想说什么呢,御史秦通笑着上前拦住左丞相,但眼底已有不愉之‘色’:“左丞相喝醉了?西朝王子刚刚抵京尚为疲惫,左丞相莫要一味追问。”
还婚约呢,人家西朝王子有没有媳‘妇’关你啥事!秦通身为御史参奏的大臣多了去,最见不得有人越矩坏尽宫规。
皇上从头到尾只说了一句话,左丞相你倒好,当这是你的场子啊?完全是喧宾夺主的行为!
左丞相与秦通不对付,见面就眼红。左丞相记仇,秦通参奏过他数次,别以为他不知道!
左丞相全然不理会秦通,举酒敬了西朝王子继续说道:“西朝王子,我昱国歌舞也是一绝,不如欣赏欣赏?此时此刻饮酒作乐乃正道,别一本正经的。”
沉默的齐琛终于出声了,勾笑道:“左丞相言之有理,上歌舞!”
皇后瞧不惯左丞相得瑟的样子,再望向下首的贤妃,轻轻哼声。皇上完全在纵容左丞相,这些年左丞相尝尽权势的好滋味,仗着两朝重臣的身份逐渐忘记本分二字。
如果贤妃再产下皇子,估计左丞相能嚣张到飞天了。
宫中歌舞虽好,但皇后看多了不觉新奇,此时贤妃见皇上兴致似乎不错,建议道:“皇上,听闻使者来朝,后宫妹妹们都备了拿手技艺。乐师们来来回回弹些歌功颂德的曲儿,不如让妹妹们来个新鲜?”
在座妃嫔眼神皆亮,在皇上面前‘露’脸是极难求得的事情,如果皇上将她记住,没准会召她‘侍’寝,前路一片光明啊!
想来在宴会中妃子献舞的事情常见,齐琛倒没拒绝。他扫一眼下边跃跃‘欲’试的莺莺燕燕,轻轻挥手当同意了。
舞伶舞完一曲直接退下,最先上来的是江修仪,她换了身红衣,动作是自己闲时琢磨来的,让乐师奏上红梅曲,舞动时如红梅瓣儿飞舞,霎是惊‘艳’。
皇后自然不必参与,贤妃完全看不上这些角‘色’,嘴角冷笑看着热闹。
一个个以为自己多出彩,殊不知如最低贱的伶人一般在众人面前献艺!
江修仪完后是红蔷红宝林,今日红宝林穿着件粉‘色’曳地蔷薇双绣宫装,弹奏一曲古筝,抬头便看见皇上在静静看她,顿时大为惊喜脸颊微红。
“瞧红宝林,这身衣裳真好看。”敏修容没认真听,光看红蔷的打扮了。
徐昭仪坐在她身边,闻言打量起红宝林说:“我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好像云美人也有件?”
“姐姐定看错了,云美人品级比红宝林高,如果‘花’‘色’一样,做工款式也不能一致。”敏修容捻起果子吃了,不在意说:“红宝林人如起名,最爱蔷薇‘花’,身上穿的髻上簪的,都喜欢蔷薇‘花’样呢。”
徐昭仪一看,果真如此。
红宝林演奏完毕,目光娇羞满心欢喜地下来,正好左伶起身直直往她身上故意撞去,把红宝林撞的踉跄摔倒。
“你……”红蔷又怒又窘迫,慌忙想爬起身。
“红妹妹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左伶打断她的话得意笑着往前走,不要脸的贱蹄子,众目睽睽之下敢勾引皇上!
左伶觉得还不够消气,绣‘花’鞋直直往红蔷手背踩过。
红蔷疼得眼泪直冒又不敢叫出声,生怕惊扰皇上治她的罪。
但两人举动怎么可能瞒得过众人,在场的都是人‘精’当没看见,后宫妃嫔你争我斗看惯了,对左伶小小把戏不放眼里。
于是剩下个红宝林委委屈屈有苦说不出。
左伶琴棋书画一般,但有副好嗓子,她让乐师伴奏亮着嗓子唱了曲奴儿娇,声如莺啼倒也动人。
台下贤妃毫不掩饰嘲讽之意嗤嗤笑‘弄’,民间奴儿娇这样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也就只有这野种敢唱!
但西朝王子第一次听闻此曲,对歌中极其浓郁的民间风情十分感兴趣,赞道:“昱国歌舞真是一绝,在西朝我从没听见过。”
齐琛道:“各国风情不一,歌舞自有长处,听闻贵国琴棋书画与昱国大为不同。”
西朝王子笑道:“确实如此,恰巧使节团中有我朝画师一名,今日正好,不如咱两国切磋切磋?”
原来这才是重头戏呢,两国‘交’好何时需要79小說琛眼中暗光流闪,挑眉笑道:“西朝王子喜欢,朕也不好坏你兴致,不如你们先来,让我等开开眼界?”
西朝王子自信地朝齐琛点头,将画师请进来:“据我所知昱国暂且无人知晓我朝画法,今日让大家看看。”
画师约莫四十来岁,两腮胡子浓密,背着画板,手里还拿着画笔。他给齐琛见礼之后,直接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