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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休息了一晚的众人,大张旗鼓地回听风揽月楼的总楼。
沈碧瑶依旧缩在被子里,不露头。她不动,大家也都不敢动她,最后,古璟瑄无法,只得把她重新抱回了马车。
宫月见此情形,本想上前接手,不料却被古璟瑄避开了。刹那间,眸中杀意迸现。
忽然,肩上拍下一只手来,宫月一匕首回刺,却被易闻的铁扇挡开。
“莫生杀念。”他道:“如今不比从前,不是你想杀谁就能随意杀谁。若是你想杀沈姑娘,我不会依你,楼主更不会。”
宫月一把挣开他的手,不解地问:“为什么?不过一个四品侍郎的庶女,为何你们都这样重视她?”
易闻斜了她一眼,道:“我有愧于她,自然不会让你动她。”
“那楼主呢?”宫月紧追不舍地问:“楼主从来不喜京城中人,更不可能会喜欢那个京城官员之女。”
易闻此时也不愿意与她多言,只冷冷反问道:“楼主为何不喜京城中人,难道你不知道吗?若是心里清楚,就不要再提起这些事来。”
易闻说完,转身上马,再不理会宫月。
一行人,大张旗鼓地走在路上,百姓见这皆垂首避让,甚是惶恐。
听风揽月楼的名号,在江南之地,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不仅如此,听风揽月楼还是江湖中数一数二的恶名昭彰的门派之一。只此楼乃是专门买卖情报与刺杀之地。直接或间接死于听风揽月楼之手的人,数不胜数。
再者,前任楼主十分之冷血张狂,纵容手下杀害无辜,让听风揽月楼在江湖中声名狼藉,人人闻风丧胆。
自两年前楼中变故,前楼主暴毙而亡之后,楼中人行事皆有所收敛。只是威名仍在,世人依旧是闻之变色。
听风揽月总楼之中,藏了所有听风堂明里暗里搜集来的情报,以及揽月堂所接的所有刺杀的名单。可是,就这么一幢楼,却堂而皇之地矗立在江南明月湖之中的小岛上。
明月湖并不大,只是一个湖。湖最窄处,可从这头,望到那头。湖水清涟,有鱼有虾,听风揽月楼就在湖中央,楼檐八方,屋角风铃动响,衬着这江南水乡,端的是诗情画意十足,却无人敢闯。因为,江湖中曾有传闻,听风揽月楼中机关重重,随意踏入,只有死路一条。
一行人行至湖前,停在湖边。古璟瑄率先下得马来,正要往马车里走。宫月却抢先一步,闪身进了马车里。
易闻见了,立刻跟了进去。
一进马车,宫月十分不客气地对着那一团被子说:“沈姑娘,现在要渡湖了,还请下车换船。”
听到是个女人的声音,而且还是个很霸道的女人,沈碧瑶立刻就警觉了起来。她想,怎么又多了一个女人,而且这个女人竟然还这么霸道,就是不知道长得怎么样?
沈碧瑶心中好奇想看看说话人的脸,可是现在自己的脸都这样了,要是两下一对比,要是那人再长得漂亮,那不是找虐么?
沈碧瑶一边纠结一边走神,得不到回应的宫月却是以为沈碧瑶故意轻视她,顿时怒火中烧,不顾易闻的阻拦,一脚向被中的沈碧瑶踹去。
“哼……”宫月这一脚力道十足,沈碧瑶被踹得不轻,疼得哼出声来。
“你做什么?”易闻见她动手了,心头亦是火起,忙把她挡到一边去。
宫月瞪着他怒道:“不过一个丫头,凭什么在我面前拿乔作态?莫说一个四品侍郎的庶女,就是更有身份的人,死在我手里的也不在少数。在家做惯了小姐,到我们的地盘上也敢使性子?我呸!”
这话说得恶意十足,沈碧瑶心中也起了傲气。若这里只是那些汉子们也就罢了,既然还有女人,她就不能让女人也看轻了。
失了相貌,她可不想连气度也失了。作为一个受过高等教育,并且一直以来都是自力更生的成年人,沈碧瑶遇到这种情况,倒也清醒了过来。
一时失意,伤心一阵子再所难免,可是伤心一辈子,那就是窝囊了。虽然沈碧瑶的伤心期还没过,但被同是女人的宫月这么一激,也就顾不得伤心了。
她忍着痛,闷在辈子里对易闻说:“易先生,能不能劳烦你帮我找块面纱来。”刚说完,又立刻加一了一句:“找厚一点的。”
古璟瑄在车外听到宫月的话,原本想发怒,随后又听到沈碧瑶说要易闻去找面纱,火气立刻就消了不少。
不管怎样,她总算是肯出来见人了。
姑娘家的心思,他是一点也想不透,更不明白为何宫月骂了几句,她就肯出来了。不过,既然肯出来见人了,那比要呆在马车里要好些。
易闻找来了面纱,放到马车里就避了出去。沈碧瑶从被子里出来,先拿面纱遮了脸,这才寻了面镜子,对着镜子打理了头发,描眉画眼。弄妥帖了之后,又找了件衣服,把身上的皱衣服换了。这才施施然走下车来。
沈碧瑶本就是大家小姐,虽然只是庶出,可到底也是被人伺候着长大的人上人。真把架子一端,那气质要引个人瞩目一下什么的,也是做得到的。
人都说,腹有诗书气自华。沈碧瑶虽然不会作诗写赋,可经过了大天朝的九年义务教育,又加上高中大学七年,总共年了十多年的书,总归是肚里墨水不少。若真要把显示自己的气度,气场一放,秒杀些寻常百姓也是分分钟的事。
车帘一撩开,宫月就侧眼看了过去,随后,皱紧了眉。
那人虽然蒙了厚厚的面纱,周身的气度,一看就知道与她们这些人不同。那种气度是从小养出来的,一举一动都优雅大方,一眼就能看出来与寻常姑娘不同。虽不见面容,可眉眼精致,发式虽然随意,可衬着她的气度,却也显得落落大方。
宫月原本以为,这所谓的沈三小姐,不过是一个善使性子的小丫头罢了,谁曾想,这个小丫头却有如此气度。
一时间,宫月的心中更是不舒服。怎么看都觉得沈碧瑶碍眼。
沈碧瑶下了车,一句话也没说,随意寻了一个地方站着,安静地等他们的渡船来。没有半分拿乔,也不会感觉半点不自在。仿佛这么做,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宫月见她全然不把自己当外人,心里愈加气愤。
在她看来,沈碧瑶就是一个隐患,一个不得不除的隐患。区区一个四品侍郎的庶女,竟然能让楼主和易闻都这般纵容。这个人,无论如何留不得。
踏船回楼,沈碧瑶一路看得各种惊叹,面上却半点惊讶地表情也没有。宫月的目光那么地炙热,她不用回头也能感觉得到,所以就算是为了面子,她也得拼死hold住。
更何况,她现在的那张脸,也让她完全没有惊呼感叹的心情。
听风揽月楼立于湖上,四面环水,原本应该湿气很重,可是沈碧瑶一踏进楼中,却感觉一阵暖意扑面而来,脚下一阵温热。
沈碧瑶惊讶地低头一看,好奇地说:“咦,这里竟然有地暖?”
易闻一愣,随即回身笑道:“没想到,沈姑娘一眼就能看出这楼中的玄机来。”
古璟瑄也有几分诧异地侧目看来。在他的印象里,沈碧瑶就是个蠢的,当初在家中被姐妹欺负,在外也能被姜篱欺负,可没想到,她竟然一眼就能看得出来,这楼里烧了地热。
沈碧瑶完全不觉得能看出来有什么了不起的。想当初,她在北方上学的时候,从十月到来年四月,都是在地暖房里窝着的,这种东西,不要太熟悉好不好?
脚下暖洋洋的,空气略干燥,这种感觉真让人怀念啊,让她不禁想起了当初在北方求学的时候,那没心没肺的学生时代。也正是在那里,她被同班的汉子们拉上了网游这条不归路。
易闻原本以沈碧瑶被他一夸,多少会有些得色,却不料她的表现如此谦虚,显然觉得看出这里有地暖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便存了心想考考她。
他问道:“沈姑娘可知,这地热是如何让这楼里热起来的?”
“通过管道啊。”沈碧瑶想也不想就答道。
易闻这下真的是惊讶非常了。
“你是如何看出这楼里的柱子是空心的?”
此话一出,这回轮到沈碧瑶惊得合不拢嘴了。
“啊?柱子是空心的?那承重受得了吗?这该不会是危楼吧?”
宫月冷哼一声,轻蔑道:“柱子中空处都镶了铜管,没那么容易塌。沈姑娘若是怕死,就出去好了。”
沈碧瑶心中翻了个白眼,没理会她。走到一根红木大柱边,用手拍了拍,再看了看柱上连着的横梁与走向,瞬间就明白了个大概。
随后,她转身问易闻:“我住哪?”
易闻愣了一下,想了想,转身唤了一声:“楼主……”
古璟瑄上楼的身影一顿,低头冷冷地看了回去。
易闻连忙环顾了四周一圈,心中盘算了一圈,最后选了一个光线不错的空房,用扇子朝那一指:“就那间。”
沈碧瑶顺着他指的方向抬头一看,立刻瞪圆了眼睛。
“八楼?木梯?还是盘旋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