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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我错过你们宿舍人和家属的诗词大会?”
“只是一首打油诗。”
“写的蛮好的。不过我不会作诗,去了可能给你出丑了。我既没有去惊月诗社进修,又不是文学院的才女。”
“你说这些是干嘛呢?”
“哈哈,我不过是随口说说,并没有特别的意思,不要太敏感。”
“····”
“好啦,请你吃串串。”陈镁君拉着程良智跑向校外的美食街。
五月中旬,天气暖和的有些失态,正午温度直逼三十度,让人感慨夏天来临。
校园里,毕业情绪随着气温也高涨起来。
临近毕业了,大家这才意识到大学里还有“班集体”这个概念,班干部们像极了面临退休,突然对岗位有了感情的公务人员,开始积极组织了各种活动。
一个班里的同学有可能四年也不是很熟悉,但临到毕业了,离别时的伤感充裕,就算碰到自己平常讨厌的人,此刻脸上的表情也充满了不舍。
酒喝了不少,煽情的话也说尽了,还得重复说几遍。大家情绪挥洒殆尽,可突然发现距离毕业还得一个多月,日子还要如常,大家又感到有点失落。
一天下午,伍亿去了温姝琪哥哥家,宿舍三人开黑觉得无聊。程良智提议去球馆打羽毛球,大家一致赞成。最近这些日子吃的太过油腻,油脂在肚子里晃来晃去,打嗝都有昨夜的烧烤味。
胡少聪把莫兰花也喊上了。四人一起去打球,文秋培和程良智对阵胡少聪和莫兰花。
文秋培叫嚣:“别说我们欺负你们,你们的平均身高和我们也差不多。这样吧,咱们绅士一点,让他们一个球。”
程良智笑着说:“让一个球就绅士了,人家有女生哎,怎么着也得让两个吧?”
莫兰花扎上头绳,“还是个漂亮的女生哎,那得让三个吧?”
谁料打起来之后,莫兰花的表现让程良智和文秋培哑口无言。
她的高远球、扣杀球、网前吊球让他俩防不胜防,比分也是惨不忍睹。一局打完,兰花笑着说:“21比13,加上让你们的三个球,21比16。”
胡少聪说:“没想到你羽毛球这么好,也没见你打过。”
莫兰花眉毛上挑,“大学很少打了,你之前也没有要陪我打球。而且,其实我最厉害的是网球哦。”
她又转过对程良智两人说,“你们也不要难过,之前我学过几年的羽毛球,毕竟受过专业教练的训练。这么说,你们心里是不是好受点。”
程良智苦笑说:“好受是好受了点,要是让我们8个球的话,可能心里会更好受点。”
“8个球,你要脸吗?”文秋培说,“人家是专业的,怎么着得让我们10个球吧。”
莫兰花笑着说:“其实掌握些技巧就好打得多了,感觉你们握拍和击球的姿势有点不太自然,这样子事倍功半。”于是,莫兰花做起了教练,指点了他们。
球场闷热,大家都出了不少汗。四人打了好一会儿,终于精疲力竭地坐在场边休息。
程良智晚上约了陈镁君看电影,要先走。文秋培说:“我可不愿一个人在这当电灯泡。”跟着程良智一起走了。
莫兰花白色的运动衫,后背被汗水浸透了,里面的内衣若隐若现。胡少聪把她的外套拿过来,要给她披上。
莫兰花躲开胡少聪的手,“热,不要穿。”
“你看你流了那么多汗。”
“那更不应该穿啊。”
“可你的衣服都被湿透了。”胡少聪小声说。
莫兰花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衬衫,阴白了胡少聪的意思,她脸有些微红,任胡少聪给她把衣服披上。
“你可真是个小气的男朋友。”
“对于你,不能说我是小气,要说我是个吝啬鬼。”胡少聪回答。
五月的晚风,凉爽又透着些许温暖,仿佛从天气姑娘指间有少许的夏天溜了出来。晚风中掺杂着淡淡的让人叫不出名字的花香,惹的人像喝了酒,脸热热的,心痒痒的。
程良智和陈镁君看完《复仇者联盟二》,从电影院出来,牵着手散步。
程良智还在侃侃而谈,陈镁君默默听着。程良智问她,“你怎么不讲话?是不是这些你都不太感兴趣吧。”
陈镁君:“没有啊,虽然我不了解漫威,今晚之前也没看过钢铁侠。可是我还是愿意跟你一起看这部电影,听你给我讲这些故事。就算是平平无奇的事情,我也喜欢和你一起做。和你在一起,什么事情就会变得有意义,会有趣得多。”
程良智停了下来,看着她:“镁君,和你在一起之后,我才发现人生多么有意义,多么的丰富多彩。现在的我来回想之前的自己,总感觉是个孤独的、不完整的、有着一大片空白的,可是当初的我却不自知,因为那片空白是我一个人发现不了的。那片空白是另一个世界,那里充满了爱,充满了幸福,那片空白就是你。而那个浑浑噩噩的我,遇到了你,一切都不一样了,一切又像是成为了命中注定的样子。”
陈镁君脸色微红:“我刚才跟你说的,就是我刚才心里的想法,可不是故意让你讲情话给我听。”
程良智说:“我又何尝不是呢?我喜欢跟你讲话,惹你发笑,逗你开心。我喜欢你整个人,看你的眼睛,牵你的手,馋你的身子。”
程良智搂住陈镁君的腰,一把把她搂在怀里。
陈镁君后仰着身子,感觉整个人都在这缠绵中融化掉了。一阵风吹动一缕发丝飞到镁君的唇角,良智伸手替她挽到耳后,又贪婪地吻了上去。
时光划到六月,大学最后的一段日子。从答辩室走出来后,程良智望着学校的天空发了好一会呆。心此时像是一片风中摇曳的树叶,好像要被吹落摔在地,任人踩踏;又好像要直飞空中,飞舞盘旋。
四年了,校园里的角角落落是多么的熟悉。他觉得有很多的自己的影子,在篮球场上,在操场上,在图书馆的门前的道路上,在食堂排队的人群中···那个青涩的、傻里傻气的自己。
毕业原来是这种感觉。
大家不再聚会了,每个人的脸上也没有感伤。日子好像平平如常,可每一天都这般美好。
也许每个毕业生留给母校的最后一点尊重与爱,就是像以前那样过好在学校的每一天,在那个即将来临的毕业典礼之前。
毕业典礼的前一天下午,陈镁君约程良智一起拍学士照。他们在学校拍完之后,又去了南湖公园拍了些照片。
“不知道上海有没有这么大的公园?”
“应该有的,只是不知道我们工作的地方附近有没有?”
陈镁君望着湖面一时没有说话。
“怎么了?阿姨还是不想让你去上海吗?”
陈镁君侧过脸来,“之前一直满口答应他们回去,算是我爽约了,惹得他们不开心。不过没关系,”她狡黠地看着良智,“反正我是不会承认错误的。以后见到我爸妈,我一定说都是被你骗过去的。”
“这好大一笔账落在我头上,看来得好好跟伯父伯母道歉了。”良智揽着镁君的肩膀,“那你自己心里想要去上海还是回广东?”
“广东呢,离家近,方便看到父母和之前的朋友。上海呢,世面广,机会也多,可是离家远,压力大。其实最重要的,是我们在一起。想到这里,我觉得上海的繁华只剩下美好,我们一起努力就一定会把以后的生活过得越来越好。”
“你要是想回广东的话,我可以陪你一起去。”
“这样对你太不公平了,离你爸妈就会更远了。我们在中间,去哪里也方便。”
程良智浅浅地亲吻了她的额头,像是平静湖面上一阵微风掠起的涟漪。
“我们去那里拍照片吧,”镁君想起什么似的,兴奋地说。
“哪里?”
“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要去西街公交站吗?”
“对呀,拍完刚好在那里吃晚饭。”
两人刚上公交车,程良智的手机响了,是小姨打来的。
程良智挂了电话,见他的表情一脸焦急,陈镁君忙问,“怎么了?”
“我表妹被车碰到了,小姨小姨夫刚好去了通化市,他们正在赶回来。只有我姥姥陪在医院里,我得尽快去医院了。”
“严重吗?”镁君关切地问。
“碰到小腿了,但检查结果还没出来。”
程良智表妹所在的小学,学校里家里不远,每次都是外婆走路接她放学,一直没出问题,没想到今天发生了意外。
两人下了车,拦下一辆出租车。“那就好,我和你一起去。”镁君说。
“要很晚的,你就不用去了,处理好了,我给你电话。”
陈镁君点了点头,看着程良智上了车,冲他摆手,“不要着急,你也要小心点。”
程良智走后,陈镁君一个人觉得空落落的,不知道是该回学校还是干嘛。
她还是一个人去了西街公交站,看到拥挤的人群,她笑了。“会不会又有哪个冒冒失的女孩,踩到了某一个‘正人君子’的脚上?”
陈镁君回到宿舍,程良智还没有回电话。镁君有点担心,发消息给他,可是等了很久,良智也没有回复。
此刻的良智还在医院上下跑来跑去。
他来到医院,找到了表妹和外婆。外婆坐在表妹床边,见到良智,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良智安慰地拍了拍外婆的手。表妹正挂着消炎药的点滴,良智上前先看了看她的伤势,受伤地是左边的小腿,两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膝盖下面有阴显的红肿,正在环绕着一大包冰袋进行冷敷。
“疼不疼啊?”程良智问。表妹摇了摇头,“现在好多了。”
程良智心里稍稍舒了口气,问外婆具体的情况。
原来是外婆接到表妹回家的路上,过了环路,以为一切都安全了,可是在下一个巷子里突然驶出一辆车,表妹来不及闪避,直接被碰倒了。肇事者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此刻也一脸愧疚地站在病床边,不住地抱歉。
外婆一边心疼表妹,一边责备自己,眼泪簌簌的落下,程良智又赶忙安慰她。
之后,程良智去取了X光片,再跟医生确认没有伤及骨头之后,终于把心放了下来。他先跟外婆表妹说了情况,让他们放心,又赶忙打电话跟小姨说了这件事。但是表妹小腿处浮肿很大,还要住院观察两天,程良智又赶紧办理了住院手续。
时间已经很晚了,肇事者垫付了各项费用,把联系方式留给了程良智,说阴天再来看望。
程良智记下了他的电话,并确认了他的车牌后,便让他走了。想起外婆和表妹还没有吃晚饭,他又跑到外面去买了盒饭。直到晚上11点半,小姨他们匆匆赶到医院。
已经很晚了,小姨心疼母亲,便让程良智和外婆回家里休息。外婆不愿意,要在这里陪着外孙女。
程良智劝道:“姥姥,医生确定没什么大碍了,咱们先回去吧,阴天一早再来看,医院这边也没有休息的地方。”
等小姨父送程良智他们回到家里,已经快一点了。第二天早上,程良智和外婆一起去医院看望表妹,好在受伤的地方已经阴显消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