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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霄宝殿上,二郎神被罚往九重天上为太上老君炼丹,但人间天兵天将并没有找到白牡丹的踪影,于是玉皇大帝派李天王前往冥界地府,探查究竟。
“前些日子牡丹花妖私闯天庭,已重伤在杨戬手下,但并没有死,李爱卿往地府走一趟,查查这个花妖现在身在何处。”玉皇大帝威严地坐在龙椅之上朝着李天王发号施令。
“是,陛下。”李天王躬身道。
李天王领命前往地府,穿过传说中的鬼门关、地府生死门后,便是八百里的黄泉路。八百里黄泉,黄沙漫天,没有日月星辰,阴风阵阵,白幡无数,和着阴风飘荡在黄泉路上。原本一片灰霾的黄泉路,硬是被黄沙映成苍茫,无数的孤魂野鬼,飘荡在黄泉路上。
见鬼门关开,黄泉路上那些孤魂野鬼便鬼哭狼嚎争先恐后地朝鬼门关掠去。鬼门关一开而没,而黄泉路上的孤魂野鬼都受着招魂幡的牵制,根本来不及赶到鬼门关,他们扑向的是新死之鬼,因为他们要想方设法吸取新死之人身上的阳气,以维持他们在黄泉路上残留的生机。他们或是枉死,或是没有轮回之机,所以只好飘荡在黄泉路上,慢慢地等待着那无尽的轮回。黄泉路上的孤魂野鬼虽然对新死之鬼敢完全无视,可却不敢招惹李天王,毕竟李天王是天上神仙,左手托塔右手金锏,托塔可以镇压他们残余的那点魂魄,而金锏可以把他们打得魂飞魄散。李天王自然也不会和这些孤魂野鬼计较,他的任务是尽快查出白牡丹的下落,好回天庭复命,至于这些黄泉路上的孤魂野鬼,连忘川河都到不了,更别说转世轮回,只能在漫漫黄沙的黄泉路上来来回回,无向无方。
黄泉八百里,杳无生机,但漫漫黄沙中,若有若无地开着一些彼岸花。彼岸花开七色,千年花开,花叶不相见,神鬼勿近,因为彼岸花的毒,比十八层地府的厉鬼冤魂还毒,所以即便是黄泉路上的孤魂野鬼,也都不敢轻易触碰。
而新死之鬼,如果带得有买路钱,在世时积了福德,在被地府判官或黑白无常押过鬼门关后,就能得到招魂幡的感召,看得到招魂幡和望山钱,所以能够走尽黄泉路,跨过奈何桥,得到轮回转世。而走尽黄泉,便会看到一座破城,名为枉死城,枉死城后三生石,三生石后孟婆亭,孟婆亭前孟婆汤。孟婆亭后望乡台,登过望乡台,跨过奈何桥,走过鸡鸣寺和野狗村,便到酆都,酆都地狱十八层,还尽人间恩怨,进入六道轮回,轮回路上,是妖是魔,是人是鬼,便由生前所为来定。
孤魂野鬼一生走不尽黄泉路,可李天王缓步之间,便踏进了枉死城,枉死城中虽然厉鬼冤魂无数,但在看到李天王的金盔金甲以及手中的托塔之后,一向无恶不作的厉鬼冤魂竟然都躲得远远的,他们毕竟都不是李天王的对手。新鬼难过的枉死城,李天王自然畅通无阻,路过枉死城后,尽管李天王未曾注意,但枉死城后一块巨石不得不让人注目。只不过原本算尽新魂旧鬼是非的三生石,此时却不敢算李天王一丝一毫,等李天王从三生石前走过,三生石一改往常照尽一切妖魔鬼怪之色,而是死一般的沉寂,就如地府中的一切似的,毫无生机。
自枉死城起,被黄沙照成一片灰蒙的黄泉路便到了尽头,枉死城后便再也无光,犹如人间的白天黑夜。不过枉死城后处处燃烧着蔚蓝的幽冥鬼火,长空更是一片漆黑,不见星辰,没有日月。三生石后不远,便是一处破得不能再破、只由几根木头支撑着的凉亭,要不是凉亭上那块木匾上写着的‘孟婆亭’三个字,没有人会把这个破亭子和奈何桥边的孟婆亭联系起来。
孟婆亭前,是一个由几块乱石搭起来的小灶台,小灶台上扣着一口大黑锅,黑锅尤胜无日月星辰的地府,而且只是轻轻一瞥,便已经摄人心魄,是以路过之鬼,皆不敢在大黑锅前停留。大黑锅下无柴禾,但却一直燃烧着幽冥鬼火,不生不灭。灶台旁是一张黑得让人心惊的小木桌,小木桌上放着几个大黑碗,另外几个黑碗叠在一起,从不见卖汤之人拿下来,而盛汤的从始至终也都只有一只大黑碗。就好像互相映衬破败一般,亭子破败,灶台简陋,而唯一的小黑桌上还有碗无筷,有桌无凳,若不是有一个站在大黑锅后一直熬汤的老婆婆,地府真是应了不生不灭那个景象,只不过孟婆亭前那个老婆婆的存在,似乎不禁没有给地府带来生气,反而更令地府死气沉沉,让所有地府来客更加心惊胆战,脚底生寒。
老婆婆瘦弱不堪,黑色绣花发带包着的头发已经花白,一张铁青不带血肉的脸颧骨外突,眼窝深陷,只是两颗深黑的眸子虽不乱看,但却无时无刻不在透着寒光。老婆婆身子佝偻,身形不足常人一半,走路颤颤巍巍,似乎随时都会摔到,右手则吃力地抓着大黑勺在大黑锅里搅拌着,然后又将那锅黑不溜秋的汤舀出来盛到小木桌上那个大黑碗里。只不过不管老婆婆如何装盛,小木桌上的那只大黑碗似乎永远都装不满,而那口大黑锅里面的黑汤也从来不减,似乎装进大黑碗里的黑汤又会回到大黑锅一样,只是没有人看到它是如何流回去的。
老妇身材佝偻,却拄着一根和她身形完全不相符的拐杖,拐杖比老婆婆还高出两倍,通体漆黑无比,杖头似龙非龙,神似鹿角却不是鹿角,根本看不出来雕刻的是什么。杖头倒挂着一个白色的灯笼,灯笼里没有蜡烛,但却在黑色的拐杖上显得更加醒目,是以只要是路过孟婆亭的鬼,都会看到老婆婆白灯笼上写着的那个“汤”字。每一个历尽黄泉的新鬼,路过孟婆亭都必须要喝下孟婆汤,虽然有很多人不想忘却前世今生,所以不想喝下孟婆汤,可在孟婆面前,他们毫无选择余地。而孟婆亭前卖孟婆汤的,除了孟婆也再无别人,新魂旧鬼也只有喝下孟婆汤才能继续往前,登上望乡台,回望故地,再踏上奈何桥,前往酆都,转世轮回。
李天王还没走到孟婆亭,就远远地看到孟婆亭前的孟婆在招呼着一路新鬼,孟婆亭前,新魂旧鬼无不便哭哭啼啼,谁都不愿喝下孟婆汤忘却前世今生,虽然孟婆言辞和蔼地劝导着一众新魂旧鬼,可透着寒光的的双眼并不像是在劝说,是以但凡是黄泉路上路过的鬼,无一没有喝下孟婆汤,即使有个别漏网之鱼,走上奈何桥时也会无缘无故掉入忘川河中,而一旦掉入忘川河,便立即沉入忘川河底,除了要受忘川河中铜蛇铁狗的血雨腥风之外,而且十世不能轮回,即便亲眼看见所爱之人从奈何桥上走过,可就算喊破喉咙,桥上之人也无法听见忘川河中深情的呼唤,只有等到十世千年后,方可再入轮回,可那个时候意中人已经不知轮回了多少世,所以到头来也只是徒留自己一往情深。
李天王一现身,众鬼皆避,即便是地府孟婆,也朝着李天王轻轻躬身行礼,毕竟一个是天上神仙,一个是地下之鬼,尊卑有别。
“老身拜见李天王。”孟婆躬身说道。
李天王扫了孟婆一眼,吭都没吭一声,不过还是稍微和孟婆拉开了一点距离,毕竟孟婆亭前的一片漆黑也让他心有余悸,即便他身为天上神仙。李天王径直朝酆都走去,毕竟阎王身在酆都,他要找阎王问个清楚,自然不会和其他人纠缠,只不过就在李天王路过望乡台、将要踏上奈何桥之时,李天王突然注意到奈何桥后冥府尽头酆都上空飘荡着的那尾黑幡。酆都城上,招魂幡出,万鬼朝拜,李天王即便身为天庭神仙,可依然不愿踏上奈何桥,去往酆都城,毕竟酆都城中,十八层地狱之上,死气深重,鬼神得而避之。李天王不想过奈何桥,但奈何阎王在酆都城里冥府之中,他想要探查白牡丹的去处,就不得不去。
李天王踟蹰之时,突然注意到奈何桥边一块大石上躺着一个青衣鬼面人,鬼面人怀中抱着一柄黑色长剑,不随一众鬼魂前往酆都,看起来应该是个鬼差,是以李天王便朝鬼面人一指,口中嚷道:M.biQUpai.coM
“你,去叫阎王出来。”
青衣鬼面人抬头看了李天王一眼,只见李天王左手托塔,腰悬金锏,但青衣鬼面人却无动于衷,常人见了都要给三分薄面的李天王,没想到青衣鬼面人却一声不吭,理都不理李天王。
“你找死吗,没听见本王的话?”李天王见青衣鬼面人竟敢不搭理自己,不禁恼羞成怒,双眼盯着青衣鬼面人的同时,右掌已暗暗运起真气,准备将青衣鬼面人毙于掌下。
“哼。”即使李天王杀气已经超过奈何桥边的死气,可青衣鬼面人只是翻了个身,直接无视了李天王。
面对托塔李天王,阎王都要三分客气,可没想到地府一个鬼差,竟然敢如此无视李天王,是以李天王勃然大怒,早已运起真气的右掌,朝着大石上的鬼面人便一掌轰去。李天王携着仙气的一掌,以雷霆之势轰向鬼面人,这一掌击中,鬼面人非死即伤。可令人意外的是,李天王本身已经迅猛无比的一掌,竟然连鬼面人衣襟都没沾着,等李天王掌风到的时候,鬼面人身影已经出现在李天王对面不远处。
“胆子不小,竟敢在本王面前撒野,本王手下不死无名之鬼,你叫什么,报上名来。”李天王看着鬼面人轻蔑地问道。
“地府判官,鬼留风。”鬼面人照样抱着长剑,看都不看李天王一眼。
“很好,敢对本王无礼,就让你见识见识托塔天王的厉害。”于是不等鬼留风答话,李天王手里托塔飞出,径直朝着鬼留风上空镇去。李天王金塔聚集仙气,法力高深无比,三界之中,托塔一出,妖鬼闪避,一旦被李天王托塔镇住,想要挣脱可没那么容易。不过鬼留风见李天王托塔飞出,却没有半点着急的样子,等托塔到达鬼留风头顶之时,鬼留风身形突然闪动,眨眼之间,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奇怪的身法,鬼留风便已轻轻地站在了托塔之上,反而变得居高临下。
见鬼留风站在托塔之上,李天王何时受过如此之辱,于是左手收回托塔,右手抽出腰间神兵青龙锏,纵身扑向鬼留风。鬼留风见李天王收了金塔,掣出青龙锏,朝着自己扑来,但他却连长剑也懒得拔出,而是身形起落之间,李天王却连鬼留风的身影都追不上。
李天王是何等的心高气傲,以堂堂神仙之尊,竟然奈何不了一个小小地府判官,大怒之下,李天王手中金锏狂风落叶般扫向鬼留风,招招置鬼留风于死地。只不过鬼留风身法奇特,无论李天王有多怒,甚至仗着托塔之助,可却依然近不了鬼留风身边丝毫。
李天王奈何不了鬼留风,可因为颜面问题又不可能率先停手,要是以后让天庭其他神仙知道他竟然奈何不了一个小小地府判官那他颜面何存。不过正当李天王苦无对策之时,只听一声王爷驾到,身未到人先到,只见两条人影悄无声息地落到李天王和鬼留风身前。
“留风,住手。”来人虽没对李天王或者鬼留风出手,即使也悄无声息,可两人掀起的阵阵阴风,吹得李天王和鬼留风不禁衣袂翻飞,从两人身法及周围空间的波动来看,自然能看出并非寻常之辈。而之前和李天王战得难解难分的鬼留风,此时只是听到轻轻的一句住手,便不再出手,不过依然是抱着长剑,一副无视天下的面孔。
两人一个身材雄壮,身穿一身黑龙袍,头戴冕旒,双肩各有一个骷髅,全身散发的法力,令地府厉鬼孤魂不敢靠近,而地府中能穿黑龙袍的,古往今来也只有一人,那就是阎王本人。李天王平时虽然耀武扬威,可在阎王面前也还是有些胆怯,只不过仗着天庭和玉皇大帝之威,是以表面上李天王不会落于下方。
而另一个人一生黑衣,身上法力虽不及阎王,但身上散发出来的法力也非李天王能及,而此人李天王自然也认识,那便是阎王身边真正的地府第一判官催命判官崔府君,而至于鬼留风,一来鬼留风不上天庭,二来李天王也难得来地府一趟,所以自然不认识鬼留风。
“阎王,你这地府难道反了不成,本王奉玉帝旨意前来,没想到你地府一个小小判官,竟然也敢忤逆玉帝旨意?”李天王自然不敢和阎王动手,但他毕竟是神仙,身份尊贵,所以即使打不过阎王,可天庭颜面和气势自然不能丢。
“还请天王恕罪,本王管理不力,小鬼都被本王宠坏了,还望天王多多包涵才是。”阎王说完躬身抱拳向李天王赔罪。一个头戴冕旒之人,朝着另一个人躬身赔罪,也许是开天辟地以来的第一次。
“留风,还不向李天王赔罪?”给李天王赔罪后,阎王又抬起头来朝鬼留风说道,哪知鬼留风却“哼”了一声,头也不回转身就消失在黄泉路上。
“阎王,你作为地府堂堂阎王爷,竟然管不了一个小小鬼差,这传出去不得让人笑掉大牙啊?”见阎王爷也管不住鬼留风,李天王怒气顿时消了一些,所以开始用话来挤兑阎王。
“天王息怒,都怪本王平时太过纵容,日后本王一定严加管教。只是天王突然造访地府,不知所为何事?”阎王看李天王气消了些,于是赶紧笑着转移话题,李天王也不是糊涂之辈,既然有台阶下,何不先下台阶,于是说道:
“前几日秦岭山中一牡丹花妖私闯天庭,被二郎真君打成重伤,后不知所踪,本王奉玉帝之命,前来地府查探。”
“哦,原来如此。”见李天王拾级而下,阎王自然也赶紧移步跟上。
“那牡丹花妖名叫白牡丹,自被二郎真君打伤后,就被杭州百安堂书生书大夫所救,现正居于杭州书府。”阎王据实禀报。
“她既没死,为何二郎真君找不到她?甚至逆天鹰哮天犬也没有发现她的踪迹?”李天王问道。
“回天王,那白牡丹修炼机缘巧合,不仅有东海龙族所赠龙鳞助她承受二郎真君一掌,身上还有天下万物生长之力,是以坠入人间后,便自主融入万物生长之中,是以二郎真君没有发现她的行踪。”阎王回道。
“那她既已重伤,你何不勾了她的魂?”李天王问道。
“回天王,白牡丹虽已奄奄一息,但魂魄未归地府,天王清楚三界之规,人间生老病死自然规律,鬼差哪能随意勾人性命。”阎王说道。
李天王不是不知道这个道理。
“行,既已知花妖下落,那本王便回去向玉帝复命,后面的事你就不用管了。”李天王说完便转身出了地府。
“恭送天王。”阎王看着李天王的背影躬身送别,崔府君也跟着躬身,却从始至终未说一句话。
“日后要稍加约束留风,不可再任性妄为,尤其面对天庭,若是得罪了天上,就算本王出面,也未必能够化险为夷。”李天王走后,阎王朝崔府君轻声说道。
“王爷见谅,下官会好好约束留风的。”崔府君赶忙朝阎王躬身答道,毕竟是地府之主,别人不知道阎王的本事,崔府君自然清楚不过,是以在阎王面前,恭敬有礼。
李天王转身离开,没想到在枉死城中又遇到鬼留风。李天王一见鬼留风便气不打一处来,本想上前好好教训鬼留风一顿,但一想找不到理由不说,而且法力还不如对方,加上还要赶紧回天庭复命,所以也不得不暂时忍下这口气。李天王“哼”了一声,不理鬼留风,直奔天界而去,而鬼留风对李天王也置若罔闻,就像李天王不曾从那里路过一样。
杭州百安堂,夕阳西下,白牡丹正在书府园中欣赏牡丹花开,不料院子里突然跑进来一个衙役装扮的青年男子,书府前门常开,园子中间放着一张圆形石桌,然后三面便是正房厢房,大门侧面开着书家家传的百安堂。书府虽然人丁不旺,也不算富贵,但家业却不小,这也得益于书生父亲在世时的兢兢业业。
“阿生,阿生。”衙役莽莽撞撞地跑到园中,还以为书生会在园中赏花,没想到今日万花丛中站着的却是一个白衣女子,秀发披肩,身材婀娜,好个万花丛中一朵奇葩,把衙役直接看得呆傻住了,他原本以为会是那个从小玩到熟到不能再熟的身影,可却不知道牡丹园中什么时候长出来如此一个绝色女子来。
“天儿?天儿?”衙役呆了半晌,忽然听见有人喊自己的名字,才回过神来,原来是书生正在叫他,而那个白衣女子,也不知何时站在了书生边上。
“我……我……刚放衙,来这儿找你呢。”那男子看了书生一眼,眼光不禁又转到了白牡丹身上,“你平时这个时候不是在这里浇花的嘛,今儿怎么不在了?”衙役责备地说道,把自己的失礼怪在了书生头上。书生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白牡丹。牡丹,这是夏天,就住在街下边,是彩云坊夏叔夏婶的独生子。”书生给两人做了介绍,“对了,今天放衙怎么这么早?”介绍完后书生转头问夏天道。
白牡丹和夏天都朝对方一笑。
“儿子就儿子了,还独生子。”叫夏天的男子假装责备道,“没什么事,就跑出来找你玩了,以为你在花园,没想到进来就看见白……白姑娘。”敢情在美女面前说话是结巴的。
“夏大哥不必客气,叫我牡丹就好。”白牡丹朝夏天笑了笑。
“不说得明白一点,怕你以后找不到回家的路。”书生笑着说道。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气巴巴的。”听到书生取笑,夏天也毫不示弱地怼了起来。
“你们聊,我去看看大娘。”白牡丹见相熟的两人动起口来没有自己说话的份,于是赶忙找了借口走了开去,而书生则和夏天一起在园中浇起花来。
“哎,你家什么时候来了这么一个漂亮的亲戚啊,怎么我不知道?”等送走了白牡丹的背影,夏天悄悄走到书生身边问道。
“我没说她是我家亲戚啊。”书生笑着说道。
“那不是你家亲戚是谁?我记得你好像在京城有个表妹是吧,但是看起来感觉又不像。”夏天奇怪地问道,然后跟着书生走向前厅,虽已黄昏,却还是三三两两地有人前来看病,前厅只有书童一个人在忙。
“天哥。”见到夏天,书童乖巧地叫了一声,夏天也笑着朝书童嗯了一声。
书童是书大娘捡来的孤儿,书大娘只生有书生一个儿子。有一次书大娘在去金山寺上香返回途中,遇到了一个被人遗弃的孩子,书大娘于心不忍,所以便把孩子带了回来,取名书童。那个时候书生父亲早已去世,只不过书生已经长大成人,家里又只有母子二人,于是书生自然便成了书童的长兄。所谓长兄如父,教导书童的责任自然落在了书生身上,而书生也不负众望,书童虽未成年,但行医之术仁义道德已经样样精通,书生虽然尽着父亲的职责,但却和书童兄弟相称,而书童也非同一般地敬重这位兄长。
夏府因和书府离得较近,加上两家父母关系极好,是以夏天儿时就和书生混在一起,对百安堂自是熟悉不过,所以在书生给病人看病的时候,也会帮着书生抓药什么的,两人犹如一胎所生,甚至比亲兄弟还亲的样子,是以夏天经常呆在书府,有时甚至呆在书府的时间比在自己家还要多。书生长夏天几个月,从小听着大人们管夏天叫天儿,也就跟着大人一起叫习惯了,后面再已没改,而夏天认为书生并没有比自己大多少,是以也不愿意管书生叫哥,一直管书生叫阿生。
“她是我前不久上山采药救回来的,我也不知她是哪里人,我不是告诉过你吗?”书生边收拾诊台边说道,夏天也在一旁帮忙,“倒是你,你不是已经有如秋了么?还盯着人家看,小心后院起火。”书生笑着打趣道。
“我哪有盯着她看,只是以前没见过她,觉得奇怪罢了,再说你救她回来的时候我又没见过她长什么样子。”夏天也假装忙碌着辩解。
终于万家灯火,百安堂也打烊关门,几人回到后院,书大娘和白牡丹各端着一个大木盘走了出来,盘子里放着几样家常小菜。
“大娘,我来。”见到书大娘,夏天甜甜地叫了一声,赶忙帮着书大娘摆放碗筷。
“哎,天儿放衙了。”书大娘笑得甚是开心。
“嗯,这不一放衙就来看您了嘛。”夏天贫了一声,就已经熟练地把饭菜放到石桌上,书生也将白牡丹手里的木盘接了过去,饭菜上桌,原本只有一家三口的书府,此时却刚好坐满了一桌,书大娘看在眼里,不禁喜在心头。众人坐下来吃饭,夏天忙争着给众人盛饭。
“唉,天儿要是我儿子就好了。”书大娘看着勤快的夏天笑着说道。
“大娘,您就把我当做您儿子不就行了。”夏天也笑着说道。
“娘,您都两个儿子了,还不够啊?还要去抢夏叔叔儿子。您老可是知道夏叔夏婶就这么个宝贝儿子啊,您要是把他抢了过来,夏叔夏婶肯定会找您拼命的。”书生笑着说道。
一个玩笑把众人逗得哈哈大笑。
“吃饭吃饭,都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书生随即笑着说道,然后拿起筷子先夹了一块肉放到书大娘碗里,书大娘笑得合不拢嘴。书生又夹了一块放在白牡丹碗里,白牡丹羞赧地说了声“谢谢”。夏天见状,也不甘示弱地赶忙给书大娘夹了一块肉,只不过却不好意思往白牡丹碗里夹,书大娘书生看在眼里,乐在脸上,只不过谁都没有说透,夏天自然也知道,这一回合他败下阵来,于是悄悄端着碗吃饭,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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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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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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