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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我们赢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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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什么大毛病,只是犯了低血糖。

    短短时间内二次进医务室,阮欣桐有些郁闷,还有些不好意思,她靠坐在床头,跟前来探望的同学说了几句话,眼睛往四下里看了看,没有看到韩劭的身影,心里不禁有些小小的失落。

    等大家走后,房间里就又剩了她自己,体育场上的加油呐喊声隐约传来,她数着缓慢落下的点滴,觉得自己有点儿小可怜。

    正胡思乱想着,门吱嘎一声被推开,有人从外面走了进来,英挺瘦高,俊美无俦,衣角上带着淡淡的草木香。

    阮欣桐的眼一下子亮了起来,她兴奋道:“韩劭!”

    大概是声音太过响亮,也大概是她眼睛里的欣喜太过明显,韩劭怔了下,颇为心烦地骂了句什么,阮欣桐嘿嘿笑,补充道:“听琪琪说,是你送我来的医务室,谢谢你啊。”

    韩劭有些不自在,他偏了偏头,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手从口袋里掏出根棒棒糖,状似随意地丢到了阮欣桐手边。

    “你终于肯理我啦?”

    阮欣桐捏起棒棒糖的细杆,看了眼,牛奶味的,嘴角不易察觉地轻抽了下,手指慢慢剥开糖纸,还不忘嘴甜地夸韩劭:“我就知道你是个好人。”

    阮欣桐这人吧,性子也有些分裂,跟人不熟时,腼腆又乖巧,看着懂事得很,等到将对方划入“自己人”的势力范围后,就成了个小话痨,变得奔放又黏人,若面前的人是阮城或沈彻这种,她就更加没脸没皮了,撒娇耍赖求背背,信手拈来,不提也罢。

    韩劭原本胸口一直滞着口气呢,被她这么一搅合,心里那股别扭劲儿也散了不少,他叹了口气,无奈道:“快吃你的吧,话那么多。”

    “真甜。”阮欣桐含着棒棒糖,雪白的牙齿轻咬着细杆,她皮肤皙白,刚刚被人用手肘撞到的额角带了青紫,韩劭盯着看了两眼,还是没忍住,用指腹轻轻擦了一下,问她“疼么?”

    疼当然是疼的,但不碰到的时候还好,她朝韩劭轻轻摆了摆手,“我已经没事了,你快回去看比赛吧。”

    “没意思,不想看。”

    韩劭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两条大长腿随意地蜷着,阮欣桐看得有些羡慕,却不知韩劭也在看她。

    她后面的小揪被蹭得松了些,碎发柔柔地落下来几缕,她微微垂着眼,目光在卷密睫毛的遮掩下扫来扫去,也不知道在偷瞄什么,舌尖时不时将糖球拨弄到一边,腮帮子鼓鼓的,像只偷吃的小松鼠,可爱到犯规。

    韩劭正看得走神,小腿突然被阮欣桐用脚尖踢了一下,她捏着棒棒糖道:“既然觉得没意思,那你回教室拿几本书过来吧,我正好有时间,可以帮你辅导一下。”

    韩劭:“……”还能不能有点儿自知之明了?

    阮欣桐越想越觉得这主意不错,韩劭帮了她这么多,她总得力所能及地回报点什么,但抬眼发现韩劭正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心里咯噔一下。

    方才自己特自来熟地顺脚就踢过去了,他不会是生气了吧?毕竟他的心眼一直都不大。

    她不安地用手撑着床沿往后挪了两下,舌尖在湿润的唇瓣上飞快舔过,讷讷道:“那什么,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韩劭的目光在她殷红的唇畔上一掠而过,一句“不如以身相许”差点脱口而出。

    他掩饰性地弹了弹裤脚上不存在的灰尘,站起身,然后一只大手居高临下地扣下来,按着她的脑袋将人压回了床上去,冷漠道:“那我还是回去看比赛吧。”

    阮欣桐趴在枕头里哈哈大笑,发丝散落在枕边,露出的侧脸昳丽清艳,肤若细瓷,韩劭莫名耳根发热,飞快地别开了眼。

    体育场上,比赛并没有因为这段小插曲而中断,赛场上依旧喊声震天。

    隔得远的人并不能确切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二班跟八班的动作越来越大时吸引了一些老师的注意,但阮欣桐恰如其分的晕厥,倒是化解了这场危机,让人误以为是有人昏倒才引起的骚动。

    二班跟八班的梁子是结下了,但还没有蠢到在老师面前爆出来,否则谁都讨不了好。

    这天之后还发生了一点儿小意外,梁辉跳高时因为落地姿势不当扭伤了脚。

    阮欣桐起初并不知道,临到5000米比赛时,杨诗琪扯着号码牌不准梁辉上场,她这才知情。

    “不行,你这脚还想不想要了?这是五千米,不是五米。来,跟我念,五——千——米——”

    “我有数。”

    “你有个屁……呸呸,不能说脏话。”杨诗琪气的嗓子冒烟,拉了阮欣桐一把,“桐桐,你来跟他说。”

    阮欣桐低头看了眼梁辉的脚踝,已经肿得老高了,是不能参加了,她跟着点头:“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友谊都没了,比赛就随缘吧。”

    杨诗琪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

    梁辉的脸色很难看,两个小姑娘严防死守地攥着号码牌不撒手,他一个大老爷们也不好意思硬夺。

    目光往八班那边斜了一眼,他压低嗓音道:“输赢暂且不论,如果连参加都不参加,那八班岂不是更嚣张?”

    是这么个道理,别人不会觉得你是因为扭伤了脚退赛,只当你是怯场的逃兵,但……

    “我来。”

    几人正掰扯着,突然被一道微沉的声音打断,韩劭不知何时站到了他们身后,他看向杨诗琪,淡淡道:“号码牌给我。”

    语气冷淡,却不容置疑。

    杨诗琪忙不迭地捧着号码牌双手奉上:“大周的江山,就靠你了。”

    他们班主任叫周恒,大周是个戏称。

    梁辉一下子开怀了,手臂圈上韩劭的膀子,轻轻捣了他一拳:“兄弟,够义气!”

    韩劭无情地将他的胳膊甩开,往旁边走了两步,扭头见阮欣桐在抿着嘴笑,睨了她一眼,没好气道:“傻笑什么,过来,帮我把号码牌别上。”

    “哦。”

    阮欣桐忙小跑着过去,韩劭背过身去,微微弯下腰,脖子里的玉坠从领口滑出来,他干脆摘下来,一并交到阮欣桐手上:“帮我拿一会儿。”

    玉坠雕工流畅,质地细腻,触手温润,看上去价值不菲,但让她无语的不是这个玉坠,而是玉坠旁边的棒棒糖。

    “我只是偶尔才会犯低血糖。”阮欣桐嘟囔着,手指捏着号码牌,小心翼翼地给他戴好。

    韩劭没说话,等她弄完后,直起身子开始活动四肢,阮欣桐没走开,就站在旁边看他。

    跟赛场上的大多数人不同,韩劭的皮肤偏白,却并不显得文弱,相反,举手投足间都充满着逼人的力量感,单从体格上来说,他跟沈彻是有些像的。

    广播里传来5000米长跑的提示,韩劭迈步走向赛道,走出几步后他忽然扭头,朝阮欣桐弯唇一笑:“记得给我加油。”

    阳光从发丝间跳下来,落进他的眼睛,闪烁着细碎的光芒。

    “各就位——”

    起跑的枪声一响,韩劭箭一般掠了出去,他的速度太快了,在起跑的瞬间就领先了众人。

    孙楷是个闲不住的,没项目的时候就爱往女生堆里扎,手舞足蹈地解说道:“来,看看我们的选手,那飞跃的步伐,那矫健的身姿……”

    梁辉在后面喊了声“卧槽”,旁边夏志成懒洋洋地架着腿,见状唇角一扯,刚要嘴贱几句,斜眼瞥见隔壁八班,发现很多人脸上都露出嘲弄的神情,于是硬生生将要说的话逼了回去。

    这是长跑呢,开始就这么猛,他是不是傻?

    阮欣桐也这么想,她紧张地握着小拳头,暗骂韩劭是个疯子。

    长跑其实并不如短跑来的精彩,开头和结尾的名次谁都无法估计,需要经过一圈又一圈的淘汰和筛选,过程冗长、单调、无聊,因此很多人在赛手起跑后没多久就转而将注意力放到其他比赛上了,只在自己班的选手经过时,会放声呐喊,加油打气。

    但是阮欣桐的视线没再从韩劭的身上移开过,说好了要给他加油的呢。

    韩劭快速的起跑之后,速度稍减了些,但相比正常的长跑,还是有些过快,目前领先的状态不但让人感觉不到欣喜,反而为他提着心。

    事实上为韩劭提着心的并不只有阮欣桐,二班坐在赛道拐弯的位置,遥遥看着赛手们呼啸而来,大部分人在拐弯的时候速度都会减慢,但是韩劭没有,带起的风刮过地面,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化作了模糊的虚影,只有他的身影越发清晰。

    杨诗琪手上高举着牌子,放声高喊:“韩劭加油!二班为你骄傲!”

    这一刻,前所未有的团结,二班所有人不由自主地跟着杨诗琪齐声喊道:“韩劭加油!二班为你骄傲!”

    阮欣桐的声音被淹没在里面,但韩劭冲过来的时候,却突然掀开眼角看了她一眼,唇角隐有笑意,但也只有短短一瞬,快到让人捕捉不及。

    有人为韩劭的速度担忧,当然也有人幸灾乐祸,等着最后打脸看笑话,八班的人尤甚,但这种窃窃的嗤笑声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一圈、两圈……越来越多人的气息和节奏都已经变了,阮欣桐深深呼出一口气,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韩劭没有乱,他依旧保持着在别人看来过快的速度,但节奏很稳,跟第二名已经拉开了不小的距离。

    渐渐地,场上几乎所有人的视线都重新放到了韩劭身上,有人惊呼,有人不可思议。

    “那是谁?他真的是最后一圈了吗,你没有数错?”

    “听说是二班的,他前面那个?已经落下韩劭整整一……不,两圈了。”

    “真是青天白日见了鬼,他的速度怎么可能自始至终都那么快!啊……又提速了!”

    “啊啊!谁都别跟我抢,这是我男神……”

    韩劭开始了最后的冲刺。

    其实没必要,第二名被他落下了一大截,赶超是不可能了,但他还是提速了,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把任何人放进眼里,那种狂傲的姿态很欠揍,但也意外的让人热血和神往,没有人不敬慕强者,少年人尤甚。

    “韩劭!必胜!”

    随着杨诗琪这一声激动人心的呼喊,大半个赛场的人竟然都喊了起来:“韩劭!必胜!”

    气势宏大,声势震天,仿佛身体里的血液都全部燃烧起来,嗓子都要撕裂了,但他们尤觉得还不够,远远不够。

    二班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准备迎接他们凯旋的英雄。

    汗水从发丝间落下,流过眉骨,流过额角,流过下巴,韩劭几乎整个人都飞了起来,发丝衣摆朝后飞扬着,腰腹撞上终点的红绸,又远远地冲了出去,凌空飞舞,汗水“啪”的一声,坠在地上,尘埃落定。

    “嗷——”

    “我们赢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