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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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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劭傍晚的时候给阮欣桐打了个电话,得知她们今晚聚餐,叮嘱她到家报个平安后就没再打扰,自己埋头在电脑前整理材料。

    他运气不错,进实习单位后跟着一位业内有名的建筑师打下手,近日公司准备参与一个国际竞标,要求各组分别制定方案,组内评选胜出的再去参加竞标,为了争夺这个机会,每个人都忙得连轴转,设计方案修改了无数遍,韩劭从开始的无所适从到逐渐适应节奏,像块海绵一样迅速吸收各项技能,竭尽全力地为组内献出一份力。

    将手上的资料整理完,韩劭看了眼时间,晚上九点半,阮欣桐还没给他任何消息,这个时间对有些人来说还早,但对阮欣桐来说,已经太晚了。

    他边拨电话边起身往外走,电话响了十几声才被接通,那边的背景音很吵,不时有车辆驶过的喇叭声,阮欣桐迷迷糊糊的声音传过来,有点失真。

    “喂,韩……韩劭?”

    韩劭一听这声音就知道大事不妙,这明显是喝大了,他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手掌一撑护栏,还剩下五六级台阶直接一跃而下,飞快地向外跑去:“你现在哪里,身边还有谁?”

    那边的声音远了一些,似乎在辨认路牌,她磕磕绊绊地报完地址,张景堂懒洋洋的声音突兀地插进来:“桐桐,跟谁打电话呢?过来,让哥哥抱着。”

    “张景堂!”

    韩劭怒吼一声,与此同时那边传来“哐当”巨响,人声喧哗,阮欣桐呼痛,张景堂低骂,电话随即被挂断。

    韩劭脑子嗡的一下,有片刻的空白,手指机械地拨回去,这次时间更长了些,直到第三遍才接通,他的胸膛因奔跑而剧烈起伏着,嗓子呛了风,喘息声粗重嘶哑:“张景堂!你要对她做什么?”

    各种不好的场景在脑中轮番碾过,他的声音都在抖,张景堂静默三秒,没有回答,反而语气有些怪异地笑道:“呵,你猜?”

    韩劭没心情猜,期间听到阮欣桐在挣动抗议的声音,整个人的神经绷到了极致,他冲上街道,伸臂拦下一辆出租车,出租车师傅急急踩了刹车:“小伙子,你这架势,是打车啊还是打劫呢?”

    “师傅,快!”

    他一把拉开车门跳上去,飞快地报出一串地址,报完对着电话那边的人低吼:“你别动她!”

    张景堂笑了笑,不置可否,挂断电话时提醒他:“快些来哦,若是晚了,我可不保证你能见到她。”

    他是疯了吗?还是这个世界疯了?

    韩劭按在座椅上的手指青筋暴起,看样子恨不得把司机师傅丢下去,自己抢过来方向盘。

    司机师傅跟他靠的近,刚刚的电话内容听了个七七八八,有心八卦他是不是被人威胁了,但没胆子说,于是又辛辛苦苦的憋了回去,准备见机行事。

    一路风驰电掣,司机把生平的绝活都使了出来,片刻后两人到达目的地,远远地就看见一群人站在路边,韩劭甩门下车,司机急得喊他:“小伙子,他们人多,你别冲动啊!”

    韩劭看清那些都是阮欣桐实习单位的人后攥紧的手指略微松了松,事情应该不会像他想的那么糟。

    他在灯光和车流中穿越街道大步走来,已经有熟悉的人认出了他:“那不是阮欣桐的小男朋友吗?”

    “嘿,还真是。”

    韩劭抿着唇,眉目冷峻锋利,他没理任何人,眼底泛着暗红色猛兽一样的光,死死地盯着张景堂。

    张景堂坐在凳子上,嘴里叼着根烟,正在低头打火,阮欣桐趴在他旁边的玻璃桌上,脚底撒了一地的瓶瓶罐罐。

    韩劭大步走至近前,张景堂漫不经心地抬了下眼:“呦,来的还挺……”

    砰!

    韩劭猝不及防地伸手,一把揪住对方的衣领,狠狠地一拳砸在他的下巴上。

    周围的人都有些没防备,顿时一阵惊呼,纷纷上去劝阻:“喂喂,小伙子别冲动。”

    烟卷掉在地上,被凌乱的脚步踩烂。

    店老板也急忙跑出来:“怎么滴,刚砸了一桌,又要来一桌?”

    阮欣桐被吵得枕着手臂偏了下头,眉头细细地拧着:“好吵。”

    “软软,有人欺负你了么?”韩劭立刻在她身边蹲下,摸了摸她的额头,阮欣桐迷迷蒙蒙地睁开眼,看了他好一会儿,伸出手去抓着他的手指,不舒服地道,“韩劭,难受。”

    “我带你回家。”

    韩劭伸出手去要抱她,冷不丁被人抓着膀子一带,下巴被还回一拳,张景堂甩了甩手,还不等冷嘲几句,阮欣桐突然腾地从凳子上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走上前,狠狠地朝张景堂踩了几脚。

    边踩边气鼓鼓地:“我让你欺负他,打你打你!”

    大家顿时哭笑不得,韩劭一言不发地将人背到身上,她得意地晃了两下腿,跟韩劭邀功道:“我帮你报仇了。”

    韩劭“嗯”了一声,张景堂脸色乌黑,不只脸色黑,连眼圈都是黑的:“槽,你们两个还讲不讲理了!”

    今天这事吧,张景堂还挺冤枉的。

    原本他们一顿散伙饭吃得好好的,中间突然有人要给阮欣桐换啤酒,被张景堂挡住了,但阮欣桐恰巧心里存着事,这些天一直心情不好,另一方面也不想抹了长辈的面子,就意思意思地倒了半杯。

    只半杯,结果就倒下了。

    当时这群人都吓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酒里面添了什么有毒的料。

    再然后事情就更麻烦了,谁也没想到平时乖乖巧巧的小姑娘喝醉了那么不配合,不准人碰不准人扶,还让服务员把她觉得好吃的全部要打包带走,说要回家喂猫。

    一行人出了饭店,走到这家露天排挡时韩劭打来电话,张景堂见她抱着一堆东西打电话不方便,想帮忙给抱着,结果被阮欣桐一手机拍在了他脸上,混乱间撞翻了人家的桌子,一群人又是道歉又是赔钱,顺便蹲在这里等人来接这小祖宗。

    韩劭偏头看了眼趴在背上老老实实的阮欣桐,她今天扎了个可爱的丸子头,细碎的发丝扫在他的后颈上,睫毛幽长带卷,根根分明,双手安静地圈在他身前,皮肤白得近乎透明,怎么看怎么乖巧听话。

    “算了,爱信不信吧。但麻烦你看好她,以后千万别让她再沾酒了,就没见过酒品这么差的……”张景堂顿了顿,诡异地看着他,“诶,不对,她为什么肯让你背?”

    韩劭不欲废话,背了阮欣桐要走,张景堂一把拦住他,他冷冷道:“让开。”

    “小朋友,不懂事啊,我不能单独送她回去,你当然也不能。”

    韩劭没说话,的确,他不放心张景堂,张景堂也不放心他。

    僵持片刻,张景堂挥挥手,让其他同事都先回去了,然后又顺手点了只烟,牙齿咬着烟蒂含混不清道:“我通知了肖晴过来接人,你愿意等就留下等着吧。”

    之后两人都没再说话,张景堂没什么形象地蹲在马路沿儿上,指间猩红的火星一亮一灭,他眼睛半眯着,很久都没有抽一口,也不知在想什么。

    阮欣桐突然在背后动了下,转头换了个方向,嘴唇擦着韩劭后颈敏感的皮肤过去,他的身体猛然一僵,分在张景堂身上的那丁点关注瞬间被碾成粉末随风吹去。

    “软软?”他轻声喊她。

    “谁在背着我?”阮欣桐抓了抓贴在脸颊的发丝,终于睁开了眼,但神智明显还不清醒,拍拍身下人的肩膀,“喂,你是韩劭吗?”

    “是我。”韩劭应了她一声,语气温柔地让张景堂起了满身鸡皮疙瘩,张景堂搓搓手臂,抖落一截烟灰回头看他们,嗤笑道:“你傻不傻,这么背着不累?”

    “不累。”

    阮欣桐听见这话却道:“不行的,我还没有答应你呢,你这样背着我不好。”

    “答应什么?”

    “答应你做我的男朋友啊。”阮欣桐声音软软的,跟只小猫似的。

    “那你就答应啊。”

    韩劭感觉她在往下滑,又托着她往上蹿了蹿,手指在她膝窝里挠了下,阮欣桐痒得咯咯笑,身子趴在他背上抖,韩劭立马不敢乱碰了。

    阮欣桐笑完了又幽幽地叹了口气,跟个小老头似的:“可是我不敢呐。”

    韩劭背着阮欣桐来回走动,难得见她这种迷迷糊糊的样子,就忍不住想逗她:“为什么不敢?如果我是你男朋友,以后天天这样背着你,好不好?”

    “不是男朋友就不背我了吗?”

    “那不一样。”韩劭厚着脸皮道,“你知道的,名分这个东西,对我来说很重要。”

    张景堂被莫名塞了一嘴狗粮,实在受不了了,牙齿狠狠地咬了一下烟蒂,起身离他们走远了一些。

    韩劭脸上发烫,也觉得别扭和不好意思,这些话在阮欣桐清醒的时候他是绝对不会说的,但现在却忍不住。

    阮欣桐似是很纠结,圈在他肩膀上的手指戳戳点点,手指顺着红绳将玉坠勾出来,玩一会儿又放进去,指尖在他皮肤上弄得又麻又痒。

    “那你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这是要答应了?韩劭的心跳突然变得飞快,他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手指有些抖:“你说。”

    “如果将来分手,你也别不要我了。”

    韩劭没想到她会如此回答,心里顿时软得一塌糊涂。这要求乍听有些好笑,谁还没开始恋爱的时候就已经在琢磨分手呢,但正因为这份顾虑,让他知道她对这份感情的认真。心脏一紧又一松,他深吸一口气,停下脚步,微微偏头。

    “你听着,没有如果,我们不分手,我保证。”

    “不分?”

    “嗯,永远不分。”韩劭说着故意诓她,“咳,而且,你刚刚偷吻我了,得负责。”

    “我没有!”

    “吻了。”韩劭淡定道,“转头的时候蹭到了。”

    “这样啊……”阮欣桐捏着手指尖犹豫了下,然后用脚尖不轻不重地踢了他一脚,“你放我下来。”

    “……”

    “这样看不见你。”阮欣桐挣扎,“我想看看你,万一你不是韩劭呢。”

    韩劭哭笑不得,只好小心翼翼地将人放下来,她蹬蹬两步转到跟前,招小狗似的朝他摆了两下手:“你太高了,低头。”

    韩劭见她摇摇晃晃的,忙伸手扶了她一把:“你小心些。”

    阮欣桐看完了他的脸,又拉过他的右臂,指尖在狭长的伤疤上细细拂过,韩劭单手搭在她肩头,弓着身子,眼睛里带着无奈的笑意:“看清楚了没有,我是不是……”

    阮欣桐低头,两片温软的唇瓣贴上了那道丑陋狰狞的疤痕,虔诚地吻过。

    恍若有春风拂过,心头的花枝在一瞬间全部绽放,韩劭惊愕地瞪大眼,右臂连带着大半个身子都失去了知觉,软的像化作一滩春水,要出口的话便再也没有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