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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柯缓缓睁开了眼眸,世界,忽然间变得清晰了起来,也变得更加真实了起来。
恍如近视眼第一次体验眼镜的神奇那般,南柯此时,感觉自己跟世界的距离从未有过这般亲密,似乎,周围的风吹草动都逃不过自己的感知。
南柯抬起手掌,轻轻捏了捏,这感觉确实是要比之前要更有力量,甚至在一呼一吸之间,都能够感觉到气血在自己的体内流转的痕迹。
“这下,自己该勉强算是入了门吧。”南柯喃喃自语道,“就是,那练气士的功法呢?”
南柯把那本’黄‘书给拿起来,从头到尾又翻了一道,确认自己没有漏过一个字,这书也不像是什么上卷或是下卷之类的残卷。
但,确实是没有任何关于练气士的修行法门。
“嘿,这不前头才说要两手都抓?”
南柯敲了敲脑袋,有心想去找个人问问,但也不知道该去哪找。
“还是先处理了吧。”
南柯摇了摇头从床上起来看了一眼,又坐回了床塌边缘。
床铺有些乱糟糟的,但好歹还算干净,没其他小说里说的那些个什么污渍从体内被排出来,也没多出什么恶臭来。
就在南柯刚准备找个法子去毁掉这本书时,门,毫无征兆的从外面被推开,而在自己的感知当中,外面明明是没有人的。
“.........”南柯。
忽然就有了一种把这本书撕掉的冲动。
年轻公子哥和中年文士从外面走了进来,还是之前的打扮,还是之前的身位,唯一的变化,是两个人的表情或多或少都有些复杂。
年轻公子哥进来先看了一眼南柯,见南柯脸色有些不自然,脸色顿时由阴转晴,“怎么,刚刚是不是有种自己天下无敌的错觉?”
中年文士跟在后面,此时也接话道:“现在,你是不是有种吃了黄莲的感觉?”
他们都是过来人,当然是知道处入品到底是一个什么感觉,同样也是知道,那种错觉被人戳破,却还是如此迅速地戳破,是多么郁闷。
“......”南柯嘴角抽了抽。
显然,这两人是故意的,这两位身份神秘,但处处透露着尊贵的人物,竟然在这光天白日的,一前一后跑过来故意来揶揄自己。
一时间南柯还真不知道自己是该生气,还是该感觉到荣幸。
说生气吧,其实也也没有;但要说荣幸,似乎听起来太舔了点。
“吃黄莲的感觉,倒是没有。”
南柯从床上下来,在床沿边坐下,老是在床上跟人聊天,或多或少都有些不习惯,毕竟,他也不是‘嘎嘎’。
“但是这门忽然一开,这房里不知道怎么就多了股味道。”
“什么味?”年轻公子哥在之前坐的板凳上坐下问道。
“酸味。”
既然人家爱玩这种自来熟的套路,南柯自然也是从善如流。
拉关系嘛,也不需要去不好意思,放在前世,但凡那些有钱人没意见,南柯都想跟他们当一对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年轻公子哥闻言,撇了撇嘴,重新看了一眼南柯,语气里添了些感叹,“你是不知道,你刚刚干了些什么。”
“我知道的。”南柯回答道。
“你知道?”
年轻公子哥和中年文士一齐看向了南柯。
不应该啊。
这人他们回去后专门遣人仔细打探过,现有资料显示,南柯最近一次是出现在这留都城,而第一次出现,竟然也就是最近这一次。
虽说资料有些匮乏,结果也有些离谱,但无论是年轻公子哥还是这中年文士,都没有去怀疑过这份结果的真实性,既然结果如此;
那么只能说明,这南柯,确实是头一次出现在大楚国境内,至于之前,看南柯身上的装束,大概是南边十万大山里的遗民吧。
这类人,应该是不了解大楚国的,更不可能了解大楚国内的修炼圈子,自然也就不可能知道一个下午,不,一个多时辰就入品是个什么概念。
“我是不是把一本不怎么正经的书,给练成了?”南柯随手翻开了那本‘黄’书,露出了便条以及便条下的真迹,“或许,速度还快了些?”
这些事儿,对其他人来说叫事儿,但对南柯来说,这难道不是穿越者标配?
周围要再来个懂事的老人,直接惊呼一句,‘此子恐怖如斯!’,那味儿,就更对了。
可惜,自己对面这主仆二人有趣是有趣,但有些梗,不是他们能懂的。
“......”
年轻公子哥回头瞪了一眼中年文士,中年文士讪笑了一下,又咳嗽了一声,语重心长道:
“你啊,身在福中不知福。”
“哦?”南柯一副愿闻其详的表情。
“主子来说?”
中年文士把表现的机会留给了自家主子。
“你这人,天姿很好。”年轻公子哥直接进入正题。
之前,他是准备在南柯身上下一注的,毕竟是个国师‘种子’,且下注成本不高,就当是日行一善吧;
但是当他在见识到了南柯的修炼速度之后,直接改变了自己的想法,这颗‘种子’的质地,似乎比他想象中要好。
那么相应地,这下注的本,也得往上提一提,诚意,多少也得拿出来一些。
当然,重新过来还有一个最主要的原因,那就是,为身后那位不靠谱的幕僚擦个屁股。
有些话,提早说出来,总比到时候别人自己去发现真相要好,更何况,其实掌握好了说话这门艺术后,有些坏事,也能被说成好事。
“我知道的。”南柯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咳咳...”年轻公子哥有些尴尬地吞下了本来想好的话,沉默片刻想了想,忽然摇了摇头,直接道:“我呢,也不想跟你摆什么架子,也不准备玩什么形式。
你,是个实在人,我也就直白告诉你,我看中了你的潜力,这本书,算是我送你的礼物,目的,你是懂的,以后要是有用得上你的事儿。
也不需要你真为我舍命赴死,但能帮的上忙,到时候搭把手,就拉我一把,不难吧?”
之前更像是一种玩笑般的暗示,但此时,则是认真在说了,这证明,南柯确实是已经入了这年轻公子哥的眼。
起码是有了能够坦诚相待,告之更多信息的资格。
“不难。”南柯抬手指了指‘黄’书,“但我还想问一个问题,这书,到底靠谱吗?”
“这本书。”年轻公子哥叹了口气,似乎是等了这问题好久,
“反正,这书我是学不会的,你要说它靠不靠谱,我还真不知道,但,这本书的创作者,是我大楚国师。”
这意思就是,这书好不好我不知道,但这毕竟是大楚国师撰写的,要论珍贵程度,这本书绝对无与伦比;
但要是你照里头练出了问题,嘿,不好意思,我看不懂这书,你要怪,就去怪大楚国师吧!
大楚国师?
南柯顿时古怪了起来,“这书,大楚国师?”
难道这大楚国师是龙傲天穿越?
还是说,这大楚国师是搞什么传销上位?
“真千万确!”
年轻公子哥表情肃穆,继而严肃道:
“这书是我离开京城时,那大楚国师门下仆从亲自给我送来的,现在到了你手中,望你好生珍惜,切莫白费了国师一番苦心!”
“这大楚国师......”
“人有了本事,这性格,自然会桀骜些。”年轻公子哥站了起来抢过话,摆了摆袖子,“况且,到了他的位置,想说些心里话,有问题?”
南柯无言以对;
要这大楚国师真很厉害,放些厥词,自然是没有问题,毕竟在后世,还有位名人重新定义了‘福报’呢。
但,
这么贵重的书,他们就这么送给自己?且送完了甚至都不准备要回去,只是叮嘱自己不要外传,看完自己烧掉?
南柯还在疑惑;
但那位年轻公子哥似乎是有些事儿要处理,不准备继续在这里呆下去。
“天色也不早了,我也就不再叨唠你,明天一早,我就会离开这留都城,至于你,我希望你日后能记得今日的情分。”
年轻公子哥说完作势就要离开,抬脚踏了一步,却又提醒了一句。
“对了,忘了跟你说,之前那位据说是目睹了你行凶过程的公子哥,也不知道是发了什么疯,在城里搅动了不少人,在四处寻找你或是相关人员的踪迹。”
“谢谢。”
“嘿,行了,你这谢谢,放在心里头就行。”年轻公子哥走到门口,忽然又转过头,“对了,忘了告诉你,我姓芈,你之后要是到了京城,直接来最大那间酒楼找我便是。”
‘砰’
年轻公子哥急匆匆地离开了房间,那姿态,像是晚了半步就有人找他们催债似的。
而那位中年文士这回倒是没跟上,而是依旧站在那,一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南柯打量。
“先生是有话要说?”南柯被看得有些不自在。
“这书,你怎么练成的?”中年文士还是忍不住问道,他跟那公子哥不同,学院出身的人对于某些未知的事儿,总是会更加执着一些。
且,这是一颗自己亲手种下去的种子,因此对于这种子发芽和开花的过程,肯定也会更加上心。
“就这么照着书练就成了。”南柯如实回答。
“嘶......”中年文士盯着南柯又看了好一会儿,半晌才恍然道:“是了,是了,你那能力,确实是能够让你有机会扛过去,扛过去了,自然也就成了!
这么说来,这书还真能练成,但这条件,未免也太苛刻了些,还真是出生时没法练,这辈子也就没法练了,唉。”
说完,
中年文士摇了摇头,
似是有些遗憾;
似是有些落寞;
摇了摇手中的折扇,转过身也准备离开房间。
“先生稍等。”
“嗯?”中年文士转过身。
“我想问一句,这国师既然说修炼要两手抓,那么这书里,为何没有关于练气的法子?”
“呵...”中年文士笑了起来,指了指那本‘黄’书,“国师的事儿谁能知道,你要问,以后自己去问国师吧,但我倒是听说,国师自己也不会练气。”
“......”南柯。
中年文士满怀惆怅的走了。
南柯则是从床上站了起来,先是活动活动了身子骨,而后,拿出那本‘黄’书,直接翻动到了最后一页,望着那句‘一应招式皆是虚,打铁还需自身硬’,无奈地摇了摇头。
之前觉得这本书不靠谱时,看这句话,觉得像是那位龙傲天明明没本事,还要硬拗逼格;
但得知这书出自所谓的国师后,南柯忽然觉得,这句话,大有深意!
结合自己所看过的无数本小说,这句话应该是在说,只要你自己的基础属性强,你就算是用平a,也能干翻对面那位用技能的。
也就是说,
自己,
貌似只需要无脑冲等级就行。
至于招式......
隔壁庭院中,
年轻公子哥急匆匆赶了回去,端起桌上一杯茶一饮而尽,等看到中年文士也走了进来,长舒一口气道:“我还真怕走慢半步,被他拦下来继续问那本书。”
中年文士跟在身后,此时手中的折扇又开始摇摆起来,“我们是不是还应该给他本功法看看,毕竟,我觉得那本书有些残缺。”
“你是说对敌招式?”
“对。”中年文士表现得倒是很积极,毕竟那可是自己的疏忽制造出来的‘奇迹’,后面要是真成了气候,自己说不得也能拿出去跟同行们吹嘘吹嘘。
“这不碍事。”年轻公子哥摆了摆手,一副不以为然道:“还记得那国师当初是怎么出名的吗?”
“呃......”
年轻公子哥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你看,这小子既然天赋跟那位差不多,那国师能做到的事儿,他肯定也能做到,不就是不会打架嘛。
嘿,
多挨几次打也就慢慢学会了;
谁叫他耐打呢!”
说到这儿,
年轻公子哥忽然问道:
“你说,这么些年只有那国师闯出了一条道,会不会是因为,那国师的天赋就是耐打,所以,就是天妒也架不住人家皮糙肉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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