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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祁被浓烟遮住视线,他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出去,摸瞎着走。心情糟糕透了。
啊啊啊!什么鬼!这群畜生!他为什么不最开始就杀光这个村!
林祁开始慢慢有了感官,很微弱,但热浪和浓烟叫他很不舒服。他穿过一些木柴,脚筋突然一扭,就这么跪了下来。
操!
他低头,长发落下,有火星子攀上发梢。
林祁在地上看到了一只手,指甲已经脱了,鲜血从指缝里不断流出,白嫩的、熟悉的、男孩的手。
林祁的心跳都停止了,慢慢抬头。
背后是朝天大火,眼前是淅沥细雨。
男孩抬头,桃花眼一眨不眨,他撑着自己起来,失败,又重新尝试,林祁看的很心疼,伸出手想去扶他,但是他的手却被男孩一把抓住了。
这一刻,真实地抓住了。
桃花眼已经干涸,男孩再次流出的不是泪,是血。
男孩另一只手从怀里,拿出了一个草链,还有一朵已经被压扁的婆娑花。他咬唇,红色血从眼角滚滚不断的流了下来。打在花上,打在林祁的手上。
林祁说不出话来,他多想伸出手捂住男孩的眼睛,怎么会那么悲伤呢。
“花……给您……”
……谢谢您。
……初见见面,好喜欢你。
……什么都没说出口。
林祁眼眶一涩,笑都笑不出来,他抬手想要摸摸男孩的头发。
抬手的那一刻,却突然停住了,眼神一利,突然就弯身抱住了男孩。
一个飞过来的阴阳盘周围刀刃成排,阴阳盘散发着黑色灵力。
原本直取男孩的脑袋,这一下子,穿过了林祁的胸膛。林祁已经是一半实体了,阴阳盘穿过心脏的那一刻,剧烈的痛了一下,他想压制,却根本压制不住,鲜血从唇角流了出来。滴到了男孩长长的发上。
男孩整个人僵硬了。
阴阳盘飞到了火焰上方,却突然停住了,摧枯拉朽的浩瀚灵力冲破大火,照上天空。
……传送阵,被惊动了。
林祁听到了爆破声在耳边响起,元磁粒子带着紫黑闪电,分割开周围的空间,虚空幽幽,他的背后像是有什么巨大的引力吸引。
卧槽!
林祁一把抓住男孩的衣服,想着顺便把他也带走算了!
但是手指,又是,直接穿过了男孩的身体。
林祁张开了嘴:所以……他这是……又要回去了么。
筑基修士厉声道:“妖魔,我定叫你魂飞魄散。”
林祁察觉到引力越来越强烈,他应该就要走。
不行!他不能走!他走了留男孩一个人在这里会被这群畜生活活烧死的!不行!不行呀!
给我一分钟……再给我一分钟。
他举剑,无论行不行,都试一试吧。
男孩抬头,眼睛看着他。
云洞盘旋,紫气东来。
一场雨下得越来越大,他的耳边只剩下雨声了,烈火充斥眼膜,炙热得仿佛要烧瞎眼。
他的神明。
白衣长发,面目俊雅,在烈火中举剑朝他艰难微笑。
暴躁的灵力摧毁一切,雄厚的剑意如巨龙出渊,冰冷杀意遍布阴霾之下。有人再哭,有人在尖叫,有人在呻吟,有人在逃窜,有人在苦苦哀求……
众生相,众生哀,众生恶。
嘈杂在耳边又化为空白。
他什么也听不见。
哗啦——!
火舌一卷,热浪一卷。
林祁能感受到时空隧道的召回,他轻声说了声再见。
男孩看着前方。
很久。
雨又小了。
火也小了。
他的神明消失在这片天地里,也许成为融入风中,也许沉入焦土。
眼睛有些黑色光点,一点一点扩散,又要失明了么。
在黑色光点占据一切之前,他眼角悬挂很久的一滴泪,滴答,落到了那朵压扁的婆娑花上。
最后大脑一片空白,心头轻声念过一句话。
……原来,神明,并不是无所不能的。
第66章劈天
万万年,沧海桑田,唯有一把剑从最初伴随到了最后。
人间的名字早已忘却,只因自殷墟突破大乘,剑名问水,于是他就给自己取姓为殷,取名问水。
他长于深渊,六根净忘,七情六欲在剑心成的那一刻起便斩断,此后百年、千年、万年、万万年,一心问道,未有波澜。
……直至剑意困于不灭境。
剑意四阶,登堂、无极、入臻、不灭。登堂为形,无极为鸣,入臻为情,不灭为相。
悟相方可破不灭。
何为相,人世百态,众生万相。
可他自出生始贪嗔痴怨皆是空白,又如何悟相。
青女对他说:“尊上,不如入世?”
入世?
他的眼眸冷淡从问水剑上扫过,唇角勾起一丝笑意。
……也好。
他落于人间,自暗双眼,封印了记忆,一丝灵力幻化出的一名修士,牵引他到了人间的村落。
或许他入世就有违天道,化形孩童的那一刻,天道横下一道诅咒,他拼劲所有修为抗拒,却也只是微有削弱,注定夭折于少时。
他没有幼时,这就是他给自己的幼年。
孩童时期的记忆朦朦胧胧,但每分每秒的悲喜却刻骨铭心。
第一次接收到善意的帮助,原来会有一股暖流流经身体各处。
第一次被人亲切地摸头、温柔地呼唤,原来会有种欢喜,蔓延心田。
只是,太过短暂,短暂到他从中得到的,不是长久的快乐,而是真实的痛苦。
“我们把你留下了,今后的三年你就是我们陆家儿子。谁敢欺负你,就叫你阿爹揍他。”
“嘿,小瞎子,把手伸出来,我来教你折星星。诶诶诶你动啥呀,别紧张!我握着你的手教你,对对对,这样,再这样。”
“你以后乖一点,作为家里的另一个男子汉,你可不能再让他们操心了。”
……好。
他张了张嘴,发不出声,只有风从外界入口腔,打了个圈又回去。
他活在一个黑色的盒子里,什么都不懂,能感受到外面的温暖。他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抑制内心的惶恐,只是这个黑盒子最终还是没有让他出去。
那个女人第一次来,人前言笑晏晏,拉着他嘘寒问暖。
只是人都走了,他就被人揪住了耳朵,女人尖锐的叫声刺得头脑昏疼:“仙人都说了你天生带煞气克人克己,陆成生怎么就不信!你来的这几天陆家发生了多少糟心事,又是丢东西又是遭虫害!我都说了,把你丢了!他怎么就死也不肯!”
女人的手指抚上脸,她的指甲上涂着什么东西,冰凉,她的语气也冰凉阴沉:“你说,你是不是给陆家人下了什么降头?”
他不懂,不懂痛苦,不懂委屈,只是微弱地喊出声,条件反射地用手挡着。女人把他的手一把扯开,冷漠道:“我是不是应该把你卖了?等我嫁过来,我就是陆家的人,少一个吃白饭的瞎子灾星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