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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浩动用了自己高智商的头脑,终于协助晋晖找到了所谓的放火最佳地点:一所无人居住的破旧民宅。
按照晋晖的解释,纵火,是天下最卑鄙的无义之举,能不伤及无辜,就尽量多做点好事,用鹿三的话说,多积点阴德,到了阎王爷那里,至少不用下油锅。
眼前的民宅,到处残垣破壁,杂草丛生,看样子,确实很久没人居住了,两边,分别是垃圾场和树林,的确是个放火的好地点。
怎样让火烧的更旺,似乎成了问题,王浩正纠结着大唐有没有汽油,一旁的晋晖邪恶的笑了。
“王大哥可是在忧虑这天气,晋晖早就想到了。”
说着话,晋晖从怀里摸出了拳头大的一块东西,递给了王浩。
“尼玛!这么牛逼,炸药包也有!”
等到拆开油纸,一股恶臭差点让王浩中毒了。
“草!这是什么东西?”
“呵呵,此乃羊油,极易燃着!”
有了羊油还远远不够,俗话说,众人拾柴火焰高,要是连个火都放不起来,岂不是白当男人了。
很快,柴禾被抱来了,堆在旧民宅的正屋,仅仅犹豫了几秒钟,王浩点燃了手里的打火机。
火,着了起来,并不是很旺,但在漆黑的午夜里,还是相当可观的。
撤人!四人第一时间逃离了作案现场,站在酒楼二楼的窗户前,王浩望着不远处的西巷,久久的注视着。
终于,火势映红了整个西街,随着火势越来越大,最后,整个夜空被惊醒了。
第一个发现着火的,是个醉酒夜归的浪荡公子,也许因为冷,醉汉竟然凑上前烤起了火。
当然,醉汉有他冷静的理由,反正城内失火,也不是一两起了,或许,是哪个大户人家的火夫一时大意,铸成了大错,也或许,是哪个挨千刀的恶作剧,等等……
醉汉想了一万个理由给自己开脱了报警的义务,直到熟睡中的人们被急促的梆子声惊醒,这才奔了出来。
一时间,整个西城开了锅,狗叫声,婴儿的啼哭声,大人的吆喝声,让王浩观看了一场免费的真人版口技。
看着已经沸腾的西城,王浩并没有感到轻松,半个小时过去了,城外竟仍然没有一点动静!
“擦!那货该不是睡过头了?怎么还不攻城?你丫的这是要闹哪般?”
“王大哥莫急,黄巢那厮诡计甚多,咱们暂且静观其变!”
“嘿!他娘的,这厮该不是还在山上逍遥快活?早知如此,咱们直接回许州就是了!”
终于,西面的夜空中,响起了一声刺耳的声音,紧接着,一道耀眼的红色光芒冲上了天际,显得格外刺眼。
“王大哥快看,那亮光,正是信号筒所发,想必黄巢那厮就要攻城了!”
果然,晋晖话音刚落,从城外方向,传来了一阵号角声,伴随着震天的马嘶声和呐喊声,又响起了炮弹声。
整个酒楼也随即沸腾了,住宿的客人无不惊慌失措的奔向了院子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句:曹州危矣,大家速速逃命要紧!
一时间,所有的人这才清醒了过来,男女老少奔走相告,各自拎着包袱奔出了酒楼。
转眼间的功夫,大街上,也是人潮涌动,不时有一队骑兵和步兵向不同的方向疾驰而去。
“黄巢造反了!”
“王仙芝要攻城了!”
…… …… ………
“王大哥,咱们怎么办?出城还是……”
“草!这还用问吗?难道在这等着跟那货造反啊!”
马车,早已经在楼下待命,等到王浩钻进马车,张造一扬鞭子,马车立刻像脱缰的野马向城外奔去。
按照晋晖的分析,走西城,是唯一的出路,那里有黄巢的兵马,万一遇到突发事故,还可以靠一靠,大不了先不回许州了,性命要紧嘛!
奔到西城的那一刻,王浩有点后悔了,只见两支队伍,俨然正在厮杀,穿红衣的城防军,似乎快要顶不住了,被黑衣军逼得步步后退。
王浩一眼就看到了林言那货,全身战甲早已湿透,手提青龙偃月刀,每大喝一声,就有对方的士兵被砍成两段。
大雨,也无法掩盖空气里浓浓的血腥味,地上,残肢断臂,尸体如山,林言糊满鲜血的脸,在火把的照耀下,愈发显得恐怖至极,一遍又一遍刺激着王浩的视神经。
终于,战局在林言的勇猛中宣告结束,西城守城的部将,几乎全军覆没。
王浩看着这惊心动魄的场面,久久的沉浸在了恍惚当中,直到身后潮水般涌来的难民,将王浩拉回到了现实中。
几百号难民,看到刚刚取胜的林言,似乎早已分不清敌我了,只顾一个劲的冲过去,逃离这人间地狱。
眼看着自己的人马就要被汹涌而至的难民逼退,林言怒了,一声大喝,却发现根本无济于事。
黄巢说的没错,林言的确是个狗脑子,世上的人,如果分为三种,一种是先想了再做的人,一种是先做了再想的人,一种是做了根本就不想的人。
林言,应该就是属于第三种,也许,是胜利冲昏了头脑,也许,是杀人起性了,来之前黄巢告诫他的安抚居民,也忘到了脑后。
林言嘴角一扬,闪过一丝冷笑,随即缓缓的举起了还在滴血的长刀,身后的士兵,也纷纷效尤。
可怜几百号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当成了瓜果,瞬间,血流成河,雨,不知什么时候,竟成了瓢泼大雨。
王浩的马车停在街边的转角处,望着刚才惨不忍睹的一幕,王浩第一次,对林言起了憎恨之心。
很快,林言也看到了马车,一提缰绳,逼了过来。
“王大哥,怎么办?那厮八成是疯了!”
“草!我看也是,冲过去!”
“马车上何人?还不下马受死!”
林言说着话,又是大喝一声,举刀劈了过来,说时迟,那时快,王浩从腰间拔出了匕首,径直扎向了马屁股。
可怜那匹马,痛叫了一声,四蹄一蹬,仿佛一只离弦的箭射了出去,随着‘咔嚓’一声,王浩头顶的车棚,被林言的大刀削去了一半,两公分的距离,让王浩平生第一次感到了恐惧。
身后,传来了林言怒不可歇的大叫,马车几乎是散架般,冲过了士兵的阻拦,在城门即将关闭的那一刻,冲出了曹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