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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浩在浑浑噩噩中,迎来了自己在大唐的第二个春节。
严冬的第二场雪,铺天盖地,下了整整两天两夜,积雪,压垮了营帐,水源结冻,一时间,忠武军营地迎来了最恶劣的日子。
取雪化水,成了唯一的解决办法,而战胜严寒,却成了士兵心中最大的考验。
自从上一次下雪,王浩竟不知不觉的喜欢上了大唐的雪景,白净的苍穹,永远也没有现代的那么阴霾,衬托着白皑皑的雪地,更加显得洁白而干净。
王浩坐在火盆前,无比纠结的盯着盆里的火苗,‘嘎巴‘,头顶的蓬顶,因为积雪太厚,陷了一个大坑。
揉了揉被二氧化碳快要窒息的脑袋,王浩站起身,扯了床上的被子,往身上裹了裹,来到了帐外。
雪,显然比夜里小了许多,片片如鹅毛般在空中起舞,对着头顶,王浩做了几个深呼吸,顿时,刺骨的寒气直沁肺腑,那感觉,简直就像喝了冰镇啤酒!
正在欣赏着雪景,从东面的营地那边,传来了一阵嘈杂声,将王浩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循着声音望去,王浩这才看清,原来是一群士兵背着包袱,站在雪地里,与各部的将军在寒暄着什么,看样子,是在道别。
很快,从各个营帐里,又陆续走出一些士兵,背着包袱,向官道上走去,等到走远,立刻欢呼雀跃了起来,仿佛一群出笼的鸟儿。
王浩正狐疑间,李师泰背着双手踱了过来,见到王浩,抱了抱拳道:“王将军,可曾吃过饭了?”
“额,还没有,对了,李将军,那些士兵怎么走了?是辞职了吗?”
“辞职?……”李师泰张大嘴,彻底的石化了,只是从王浩的表情里,很快明白了过来。
“呵呵,王将军不知道吗?今日是守岁的日子,这些兵士,都是赶回家与亲人团聚的!”
“守岁?……”这下轮到王浩茫然了,低头看着洁白的雪地,王浩只得装作没事的哦了一声。
“怎么?王将军春节不回家吗?”
春节?草!搞了半天,原来是要过年了,老子会说我是穿越过来的吗?
重新回到了营帐,王浩脑子里,仍旧是一阵茫然,不是,这都要过年了,为毛你丫的就没人告诉我呢!
“晋晖兄,那个,守岁是什么东东?”抬头,王浩把希望寄托在了晋晖身上。
没等晋晖回答,一旁的成秃驴早已笑的将身子弓成了虾米,让王浩抽那傻逼的念头都有了。
“哈哈哈哈哈哈,王兄弟可真逗,如此中用的脑袋瓜,怎会连这守岁都不知?……”
看到王浩不爽,晋晖立刻上前告诉王浩,原来李师泰说的守岁,就是除夕!
而且,唐朝人过春节是非常讲究的,按照风俗,在除夕这天,人们都要尽量往家赶,以求与亲人团聚,除夕之夜,全家团聚在一起吃年夜饭。
吃过团圆饭,全家人围坐火盆到天明,称为“守岁”。
“守岁阿戎家,椒盘已颂花。”晋晖说完,又连带吟了两句,让王浩觉得那货特么也太会装逼了!
接着,晋晖又告诉王浩,原来大唐也是有法定节日的,按照规定,普天同庆,春节统一放假七天,但高官并不能享受假期,因为大年初一必须早早上朝给皇帝拜年。
而地方官在春节期间则严禁离开衙门,要想跟家人团聚,地点也只能定在衙门。
尼玛!这未免也太奇葩了吧!听着晋晖滔滔不绝的讲解,王浩终于见识到了什么叫做牛逼!
帐外,继续传来络绎不绝的道别声,一直到了傍晚,整个营地已然变得冷冷清清,雪,不知什么时候,又开始下了起来,坐在火盆边,听着簌簌的落雪声,王浩想起了自己的家人。
想到每年的年关,自己和姐姐一起去镇上赶集,给家里置办年货,到了大年三十,贴对联,放鞭炮,一家人围着桌子吃团圆饭,然后大年初一走亲戚拜年……
“爸妈,姐,爷爷,你们还好吗?”强忍着泪水,王浩喃喃的念道。
“王大哥,可是念起亲人了?”晋晖走上前,轻轻的拍了拍王浩的肩膀,安慰了一句,见到王浩没反应,自顾叹了一口气,转身出了营帐。
没过多久,晋晖回来了,只是怀里,多了两坛子酒。
“王大哥,晋晖自小便没了爹娘,自与王大哥相识,便拿你当了亲人,今夜,我们一起守岁,喝它个不醉不归!”
“好!洒家正有此意,王兄弟,今后,我们一起有难同当,来,洒家先吃了这碗酒!”说着话,成汭抢过酒坛,拔了塞,就要往嘴里灌,却被晋晖一把拦住了。
“成大哥且慢!”晋晖呵呵一笑,变戏法般从怀里摸出了一个布兜,解开绳子,全部倒在了桌子上。
只见一堆紫红色的颗粒,散发着似曾熟悉的味道,让王浩不禁又是一脸狐疑,带着好奇,捏了一个扔进嘴里,顿时跳了起来。
擦!这些货果然重口味,竟然拿花椒当下酒菜!
看到王浩一脸惊诧,晋晖忙解释道:“喝了这花椒酒,便可驱寒祛湿!”
王浩真心为古人的迂腐感到了震精,看着那三个货每人捏了一撮花椒扔进酒杯里,喝的津津有味,王浩也带着疑问,往自己的酒里加了一点。
两杯过后,王浩顿时感到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仿佛喝了辣椒水,很快,身体内血液明显加快,全身燥热难当。
草泥马!这哪是酒,分明就是**嘛!王浩大叫一声,奔出了营帐,站在雪地里,半天,才恢复了原状。
再回去时,那三个货竟然喝醉了,更郁闷的是,还耍起了酒疯。
首先是张造,大哭自己没有个好老子,混到如今,仍然是光杆司令一个。
接着是成秃驴,大呼冲动是魔鬼,自己不该为了争一口气,捅了嬴员外一家十八口,害得自己妻离子散,更可惜了自己那一头飘逸的长发。
唯有晋晖,一脸愤然,对着营帐,一边吟着诗,一边痛斥着大唐的**,完了,连带大呼几声‘亡矣,哀哉!‘让王浩越发觉得那货跟薛能简直就是一路货色。
好在酒早已喝完,再加上王浩扯了门口的布帘,北风肆虐灌了进来,那三个货逐渐的清醒了过来。
营帐里,重新恢复了平静,只是静的有些害怕,甚至可以听得见呼呼的火苗声,伴随着外面凛冽的呼啸声,使气氛更加添了几分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