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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十一月份降温感冒以来,薛飞的右眼皮就隔三差五地跳。而自打是菲走了以后,每天都跳,一直就没有断过。
民间传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薛飞不信这个东西,可是由于心里有事,再加上右眼皮跳个不停,他心里也多少有些犯嘀咕。
转眼就到了春节。
今年过年,薛家人全都回了七河老家,一方面是为了给薛仁贵上坟,另一方面也是找一找在老家过年的感觉。七河是根,走得再远也不能忘了本。
令薛飞没想到的是,他们高中同学的聚会依然每年举行,今年他回去了,得知以后也参加了聚会。
其实薛飞自从到了冰城工作以后,就基本不再参加高中的同学聚会了。之后去了安全部工作,再到南河,经常联系的高中同学也变得非常少了。在外人看来薛飞做了大官,看不上过去的老同学了,其实还真不是。薛飞是最在意同学和朋友情谊的,他不跟过去的老同学联系,主要是工作和生活不在一个地方了,过年过节时间也赶不上合适的时候。再有,薛飞当了大领导,也总担心有人找他办事,那样他会很为难。所以当各种因素集合到一起的时候,关系疏远也就在所难免了。
许久不见,大家嘘寒问温,还都挺热情的。但薛飞能明显感觉出来,他与这些老同学之间还是隔着不少距离,大家对他更多的是恭敬,而少了很多真情实意。
薛飞知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十几个人正围坐在一起正聊着的时候,包间的门开了,又来了一个老同学。薛飞一看是曲媛媛,多少有些惊讶,没想到她也会来。
薛飞坐着没有动,其他同学则有不少人站起来迎接。
虽然高中同学中,薛飞是官位最高的,但要是论知名度,可是比不上曲媛媛这个最近几年连续主持春晚的综艺节目主持人。
曲媛媛进屋一眼就看到了薛飞,见薛飞没有和她打招呼的意思,她也没有理会薛飞,而是与其他老同学寒暄。
薛飞和曲媛媛像是达成了某种默契似的,整顿饭从始至终,两个人都没有任何言语上的交流,只是偶尔会有眼神上的交集,但触碰到一起后又会马上看向别处。
吃完饭去唱歌,这基本已经成为了一种娱乐方式的标配。同学之中有人在七河开了一家大型的休闲会所,里面有KTV包间,吃完饭后所有人乘车全都过去了。
薛飞已经有好多年不去娱乐场所了,对那种场所也一直没有什么好感,所以他是不想去的。可大家都说去,还让他也去,大过年的,他不想扫兴,只好跟着一起去了。
KTV包间里很热闹,所有人有说有笑好不热闹。而薛飞和曲媛媛则很安静,两个人坐在角落后,只是与身旁的人偶尔闲聊几句,剩下就是看手机。
也不知道是谁,突然起哄让薛飞与曲媛媛合唱一首,两个人纷纷摆手拒绝。可盛情难却,大家都起哄,最后两个人只好站起来合唱了一曲《知心爱人》。
唱歌的过程中,两个人有一些眼神上的交流。唱到尾声时,曲媛媛冲薛飞使了个眼色,薛飞当即便心领神会,但同时也不近感慨,没想到这么久不联系了,还是有这个默契。
唱完歌,两个人先后以上厕所为由离开了包间。
在走廊的拐弯处,两个人见了面。
“好久不见了,你还好吧?”曲媛媛柔情似水地看着薛飞问道。
薛飞微笑道:“挺好的。你呢?”
“我也挺好的。孩子也挺好的。”曲媛媛拿出手机,屏保就是两个孩子的照片。
薛飞接过手机仔细一看,两个孩子的眉梢眼角跟他是一模一样,脸上就情不自禁地露出了父亲独有的笑容。
“你是不是得罪人了?”曲媛媛忽然问道。
薛飞一愣,把手机还给曲媛媛说道:“没有啊。你这话是从何说起啊?”
曲媛媛眼神闪烁,没有正面回答:“如果你要是得罪人了,最好尽快想办法解决,以免时间久了出问题。”
见曲媛媛似乎不愿多说,薛飞也就没有追问。心想自己没得罪人啊,难道曲媛媛指的是井甜的事情?曲媛媛不可能知道这件事啊。
曲媛媛又把手机递到了薛飞面前:“给我留个手机号吧,我没事不会打扰你的。”
薛飞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了手机。
春节过后,又到了一年一度的全国两/会。
两/会前夕,薛飞突然接到了凌中原的电话,让他马上去一趟京天。薛飞听凌中原的口气好像很生气,而且很着急,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他不敢怠慢,挂了电话马上就赶奔了京天。
敲门进了凌中原的书房,一个东西朝薛飞飞了过去,薛飞根本反应不过来,正中他的脑门,当即就破了一个口子,血就下来了。
薛飞整个人完全是懵的,他伸手摸了下脑门,手上都是血。再往地上一看,才知道打他的是一个茶杯。
“你为什么要惹荣家?你对荣家到底做了什么?你都多大了,你都快五十岁的人了,当了省委书记还这么不成熟,让我说你什么好?”凌中原怒不可遏地指着薛飞,劈头盖脸地骂道。
薛飞缓了缓才回过神。
听到凌中原说荣家,马上就想到了井甜,但刚要开口,就被凌中原下了逐客令:“滚!赶紧从我眼前消失,我不想再见到你!”
从书房里出来,薛飞仍是一头雾水,他这是第一次见到凌中原发这么大的脾气,到底出了什么事?
来到楼下,韦君看到薛飞额头流血了,紧忙站起来问道:“怎么出血了?发生什么事了?”
薛飞挤出一丝笑容说道:“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进屋凌叔他就非常气愤的用茶杯打了我。”
荣家到底怎么了?薛飞此刻满脑子都是问号。
韦君对于凌中原动手打人感到非常震惊。她知道凌中原脾气不是很好,尤其是每次见到薛飞的时候,可也不至于动手打人。不过想到晚上凌中原回来的时候脸色就很不好看,韦君猜一定是发生了大事。
韦君取出家里的药箱,给薛飞处理了一下伤口,贴了一个创可贴。
薛飞刚谢过韦君,兜里的手机就响了,是何清毅打来的。
“你来京天了吧。来我这儿一趟,我有事跟你说。”何清毅语气阴沉说道。
何清毅怎么知道他来京天了?而且听何清毅说话的语气,好像找他有很重要的事情。莫非何清毅找他和凌中原是一个事情?
带着满腹的疑惑,薛飞赶奔了何清毅的住所。
“你这是怎么了?”何清毅看着薛飞的脑门,板着脸问道。
薛飞不好说是凌中原打的:“不小心碰了一下,没什么事。”
“知道我叫你来干什么吗?”
“我不知道。”
“凌总理没跟你说?”
看来还真是一个事情。薛飞不解道:“荣家到底怎么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和荣家之间发生了什么,你心里应该是最清楚的。现在荣家要动你了。”何清毅的神情和话语之中透着愤怒、无奈、郁闷,甚至还有一丝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薛飞的脑子“轰”的一声响,像被炸弹炸了一样似的:“他们打算怎么动我?”
“两/会过后不让你再南河任职了。”
“让我去哪儿?”
“现在还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不是什么好地方,而且是一个闲职。”
薛飞瞬间像是掉入了万丈深渊一般,愣了半天,问道:“您和凌总理都没有办法?”
何清毅摇了摇头:“这是总书记的意思。”
何清毅说完叹了声气。
薛飞又是一惊:“总书记?难道……难道总书记是荣家的人?”
何清毅惊奇地看着薛飞:“你不知道吗?”
薛飞当然不知道。井甜不姓荣,总书记也不姓荣,荣家人还真是愿意在名字上做文章。
一时间,房间里没了声音,但气氛很压抑,致使空气似乎都变得稀薄了起来,让人呼吸变得都有些困难。
蓦然,薛飞用渴/求的眼神看着何清毅问道:“没有补救的办法了吗?”
何清毅摇头道:“没有。或许……”
薛飞紧忙问道:“或许什么?”
“或许能帮你的只有你自己。”何清毅说完便这话不再开口了。
自己帮自己?薛飞想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从何清毅的住处出来,头重脚轻的薛飞在准备上车走人时,不知是脚没踩实,还是地滑,一下子摔倒在了地上。
坐在地上,薛飞恼怒地攥着拳头,狠狠的往地上捶了一拳。其实他不是恨地,而是恨自己。
回到正州,在等待全国两/会开幕的日子,薛飞过得度日如年,就像等待判刑一样,好像每过一天,就离他的刑期更近了一步。
之前一根白头发都没有的薛飞,这段时间白头发忽然长了很多。晚上睡不着,吃饭也没胃口,平时也少言寡语,整个人精神状态看上去非常糟糕,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岁。身边的人都很担心薛飞,可谁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问也问不出来。
全国两/会如期而至,将近两个星期的时间,薛飞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得,但无疑他很煎熬。不过在两/会闭幕以后,他却着实松了一口气,有如释重负之感。
而就在闭幕的当天,高层对外宣布了关于薛飞工作的调整决定:薛飞同志不再担任南河省委书记、常委、委员职务,另有任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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