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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口子说了会儿话儿,便到了饭时,不等柴世延吩咐,小灶上早置下酒菜肴馔,端上来摆了慢慢一桌儿。
柴世延见下头人知事儿,欢喜上来,赏了钱下去,单给秋竹了个双份,玉娘还把自己平日戴一支金裹头簪子与了她。
秋竹谢了赏,被柴世延支了出来,秋竹心里知道,过了这番,爷跟娘真个好了上来,如今正热乎头上,屋里哪肯留人,便拽着小荷出来,让她帘子外头候着,自己迈脚出来,到上房门首,果见平安哪儿笑嘻嘻立着呢。
见了她笑道:“姐姐听了我话儿,可得了什么赏赐不成?”
秋竹目光闪了闪,脸一虎两手一叉腰道:“好你个平安,我倒不知与你有什么仇怨,这般按着心思害我,赏到是赏下了,却是一顿骂,只说我不知节省,平白无故置办下那么些酒菜,要扣了我月钱顶账呢。”
平安先是一愣,心道,不能啊,爷那般急迫从外头回来,自是因惦记着大娘,这一进去哪会消停,不定便成就了好事,这好事若成,爷随了心意,自是要吃酒庆贺,他这才与秋竹偷偷递过话儿去,让她事先置办下酒菜,这赏赐能不到手?不想怎招了一顿骂,还要扣她月钱。
平安怕她心里恼上自己,忙一叠声道:“姐姐莫怪,莫怪,倒是我不是,胡乱出馊主意,连累了姐姐,不若爷扣了姐姐多少月钱,我赔给姐姐便是了。”说着便摸出腰间荷包来。
刚要往外拿钱,不想秋竹手,伸手一把夺了荷包去,一股脑倒手心里,却不仅愣了一愣,只见竟有散碎三块银子,惦着份两足有七八钱重,倒不防疑心起来,想他虽是爷跟前近身伺候小厮,便得赏钱比旁人多些,也不至于平日就戴了这些身上,难道是偷来不成。
想到此,心里一惊,一把扯了平安,到那边背静墙根下问道:“你与我实话说,这些银子怎么个来路?”
平安见她如此,倒回过味来,知她刚是打谎与自己逗趣呢,这会儿才是正儿八经问他,平安只觉心里一热,昨儿还觉云里雾里够不着风儿,今儿就刮自己身上来了,瞧着秋竹那张粉嫩嫩脸蛋而,一时想入非非,两眼便有些发直。
秋竹被他盯羞臊上来,帕子一甩,甩到他脸上,他一闭眼功夫,伸手推了他一把,平安踉跄两步,结结实实摔了个屁股蹲,秋竹却咯咯笑了两声:“活该,谁让你起了坏心。”
平安倒也不恼,一咕噜爬起来,怕了拍屁股又凑上来道:“姐姐这话可不冤枉我了,你倒说说,我起了怎样坏心,怎么我自己都不知,姐姐倒比我还清楚了。”
秋竹见这厮无赖,怕他真个厮缠上来,让旁人瞧去不好,忙板起脸儿道:“少于我嬉皮笑脸,你实话说与我,这银子哪里来?”
平安见她如此,也不敢再放肆,却提起这银子来,平安真有些拿不准,想秋竹是大娘跟前人儿,若照实说来,不定要恼,若不说,恐今儿过不得。
秋竹见他脸色,心里忽而凉了半截,暗道,莫不是被自己胡乱猜了个正着,这厮虽瞧着伶俐却是个手脚不稳,若如此,自己倒错瞧了他。
这么想着,越发要问个明白,便道:“你今儿若不说清楚,我这就拉了你去回爷知道,看不打你个屁股开花。”说着假意要扯他去。
平安忙道:“姐姐莫忙,且听我说便了,并非不好来路,乃是前儿爷去高家时候得赏。”
“高家?”秋竹眼睛转了几转,方回过味来,这个高家不就是那高寡妇,不守妇道,勾了爷去胡乱淫,妇郑桂儿吗,倒不防那淫,妇倒会使巧,用银子偏买了平安,不定平安与她报了几回信儿,才得了这些好处银子,倒令人越发着恼。
秋竹越想越恼,把手里荷包一把甩他身上道:“我还道那淫,妇怎这般耳朵灵,爷刚出了这个门,没多一会儿就使了勾魂来勾,却原来有你这么个通风报信儿小鬼儿,你倒是有本事,白瞎了做什么小厮,依着我,着去院中当个龟公好,这等牵头事倒做熟络,打量娘是个菩萨,你们就越发蹬鼻子上脸欺负上来,看我一会儿进去告诉娘知道,便爷一旁,也要打你个半死。”
平安听了,魂儿险些没了,忙扑通一声跪倒地,扯着秋竹裙子一叠声央告:“姐姐,好姐姐,你饶了我这一遭吧!哪里敢通风报信,不过就是跟着爷脚去了,那淫,妇一欢喜上来就赏了银子,不曾做过什么牵头,往后不敢。”
秋竹听了,忍不住噗嗤一声乐了,伸出指头点了点他道:“亏了平日跟着爷见了许多市面,怎这会儿就成个没骨头,这般跪地上像什么话儿,让人看了,不等我进去回,直接拿了你去打死了事。”
平安这才知秋竹哄他呢 ,也真怕人瞧去,忙站起来赌誓一般发狠道:“往后那淫,妇若给我银子,我直扔回到她脸上去,说谁要你脏臭银钱,拿了小爷怕手上长疮呢。”
秋竹却哼一声道:“少用这些话儿哄我,这会儿背地里一口一个淫,妇,当着面儿不定怎么叫好听呢。”
平安忙道:“哪里唤什么好听,又不是正经妇人,爷不过贪着鲜,如今娘稍给爷些好颜色,便十匹马也拽不去爷心。”
秋竹听了略好了一些,把刚得赏钱,分了一半出来递平安手里道:“亏了你主意,得了这么些赏钱,这是我谢你,我自来蠢笨,比不得你,赶明儿望着你多提点才是。”
平安哪里肯要,不仅不要,还把自己那个荷包一股脑塞给了秋竹,嘴里道:“我这里还正瞅着,我娘如今也不再跟前,我与福安几个一屋里住着,这些银子搁屋里怕丢了,也怕被人瞧了去,胡乱嚼说些什么不好出来,讨顿打还是小事,就怕爷捻我出去,可不吃饭差事都没了,姐姐是个稳妥,不若姐姐帮我收着吧!”说着死乞白赖塞秋竹手里。
秋竹没辙,只得接着,却见他口口声声唤姐姐,一声比一声甜儿,不仅粉面透红,白了他一眼道:“谁是你姐姐,再若胡叫,瞧我还搭理你。”说着转身进了里头去,那一眼却令平安酥那里,半日方缓过来,暗道怎生寻个法儿讨了她家去才好,日长梦多,府里这么些惦记着呢,自己若不早出手,不定就让旁人得了去。
平安这里暗暗计量不表,却说柴世延,见秋竹出去,忽道:“往年瞧着秋竹还小,身量都未长成,不防才多少日子,倒出落成大姑娘了,满府里丫头瞧过来,也就她出挑些。”
玉娘身子略僵了僵,心里暗道,怎忘了这厮是个什么行货子不成,平日里挑女勾妇,哪得个安生时候,何况,秋竹是自己丫头,当年嫁过来时候,原就是想房里伺候,却一直未得机会让他收用,若不知秋竹心思还罢了,如今既知道她不乐意跟着柴世延,自己怎样也要与她周全,只柴世延往日不曾提及,今儿巴巴想起来莫不是有了意思?
有心探一探他口风,便道:“莫非爷有心收用她不成?”
柴世延听她话音儿,只当她吃味儿,越发欢喜上来,亲执壶斟满一杯儿酒递她手里道:“玉娘莫多心,想你我夫妻虽成婚数载,却今日才得交心,你不知爷多欢喜呢,若再得个一子半女,还求什么,秋竹是你人,随你怎样安置便是了,且吃了这杯儿酒,从此揭过爷往日几番错处,今后你我夫妻相敬相爱,携手百年,世延且赌个誓,此生定不负心。”
不负心?这话玉娘如何信得,那前世凄冷寒夜,就如九泉之下忘川水一般冰冷沁骨,令她时时忘不得,况这厮如今便海盟山誓,转过头去瞧见旁妇人,不定就丢脑后去了,那肯记得一言一句,若信了他,落后不知怎么个死法儿呢。
只如今却要笼络他回转,冷了却不可,思及此,接手里吃了下去,自己也斟了一杯儿递回给他。
柴世延只觉心里热烫烫舒服,心道,这才是夫妻,吃了交杯酒,酒憨携手入榻,绸缪过后交颈而眠,怎生神仙般日子。
想起这些,倒勾起了柴世延兴致来,依着他这会儿按住玉娘一番才得爽,只玉娘不是旁人,若他孟浪过了,不定又几日不睬他,若以往还罢了,只经了刚头那番蚀骨,如何舍下。
又瞧着玉娘吃了酒下去,脸泛桃花,眸似秋水,眉梢眼底满含春情,勾他一阵阵心痒难耐,着实忍不得,立起身来挪到了玉娘一边儿挨着坐下,凑到玉娘耳边问道:“这酒不好,吃着没滋没味儿,玉娘吃着如何?“
玉娘往里挪了挪才道:“我吃着倒好。”却听柴世延又道:“难不成玉娘与爷吃不是一壶里酒,待爷尝尝才是。”
说着伸胳膊揽了玉娘腰身,张嘴便亲玉娘红唇之上,下死力与她亲嘴儿咂舌,半日方松开她笑道:“果然玉娘吃酒比那壶里香醇些……”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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