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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黑听到了木青声音,立刻停止了和母豹子亲热,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飞地朝木青跑了过来。
它身体大得像牛,所以当它扑了过来时候,木青一下被它两只前爪按压了地上。它大概知道自己体重对女主人来说过于庞大,所以立刻松开了爪子,只是伸出柔软湿热舌头,来回舔着木青脸。木青感觉又湿又痒,咯咯笑着闪避。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亲热了。大概是分别了这么多天,骤然再见,这才又出现了这样久违了一幕。
木青刚才那阵子失落一下就消失了。
小黑还是原来小黑,并没有因为找到女朋友而忘记她。
她正和小黑笑闹得上气不接下去,一边骊芒仿佛有些不高兴了,上前推开了小黑头,把木青从它湿吻中解救了出来。
骊芒还是和以前一样,看见她和小黑太亲热话就会乱飞酸醋。
木青被骊芒从地上扶了起来,正笑着抬手擦去自己脸上刚才被小黑沾上口水,意外一幕发生了。
刚才一直木门外面徘徊没有进来那只母豹子此刻猛地蹿了进来,呲着牙朝木青直直扑了过来,喉咙里发出低沉带了威胁般吼声。
它速度极,几乎就一眨眼间已经蹿到了木青身前。
木青还擦口水,被突至母豹子惊得有些发懵,一时忘了躲闪,眼看着它利爪就要抓上她了,身后骊芒已经猛地将她抄了过来,带着往边上闪避,但是母豹子爪子还是擦着刮过了他胳膊和后背。
母豹子一击未中,看着似乎有些不甘心,稳住身形又要扑过来,刚才被骊芒推开了小黑突然大吼了一声。母豹子似乎吃了一惊,扭头看向了小黑方向,仿佛犹豫了下,停了原地。
小黑这时已经扑了过来,把母豹子压了身下,两只撕咬着翻滚了起来,发出了阵阵咆哮声。
木青知道这是猛兽们通常交流方式,无论是嬉戏或者打架,它们通常都会相互翻滚撕咬。小黑现应当是教训他这个来有些鲁莽女朋友。但她现顾不得它们了,骊芒手臂和后背刚才被母豹子爪子划伤,虽然只是破了一层表皮,但长长伤口处还是渗出了血珠子。骊芒大概对这样程度伤觉得无关紧要,但她还是急忙拉着他往屋子里回去,要给他处理伤口。
他们家庭成员从此就又多了一位,那就是小黑女朋友,那只年轻凶悍枣红色豹子。木青给它起了个名字叫小红。这个名字实不怎么样,她自己也知道。但和小黑倒是十分相配,所以就这么叫了。骊芒他们不知道这个名字后世普及程度,一致认为很好听。木青笑而不语。
考虑到小红野性,怕它会惊扰了里面放养动物,而且老实说,木青自己也有些怕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它蹿上来咬一口,所以让骊芒大门边搭了茅棚,把小黑龟壳搬了过去,让它俩暂时先住那里。而且上次那个初见面意外,木青猜测是因为自己和小黑亲热,落入小红眼里,它估计也和骊芒一样,不满自己所有物被别人分享,这才怒气大发冲过来想教训自己。所以和它没有混熟之前,木青决定小心地离小黑远远,连平时习惯一些摸头揉毛动作也取消了。
那天木青拉着骊芒离开后,小红估计是被小黑教训了一顿,所以接下来几天里一直都很老实,紧紧地跟小黑身边。白天里除了跟着小黑出去,叼咬些猎物回来,剩下时间就是懒洋洋地趴有太阳密草丛里,偶尔帮着小黑舔舐脚掌或者后颈上那一排棘角,一双美丽大眼睛里透出都是柔顺和亲热。
人多力量大,秋天结束时候,他们已经傍着原来屋子边上又扩建出了几间,连成了一片,娜朵他们几家都搬了进去。因为过去几年里,以加部落里也盖了不少这样砖木竹混合居所,所以这样房子他们现并没有什么不习惯。
依靠饲养起来动物和储存粮食,应该也可以支撑他们这几家人度过今年冬天。但是出于习惯,解决了住问题,田地又进入了停播期后,左他们就和骊芒一道出去狩猎,为接下来这个冬天储备多皮毛和肉。
晴朗午后,男人们不家,小黑和小红不远处土坡上追打嬉闹,木青带着女人和孩子们去收羊毛。
木青羊已经从起先一头母羊和两只小羊发展成了羊群,靠就是骊芒第二年春天时候又捉到一只公羊,羊群这才慢慢地扩大了起来,现已经有几十只了。它们应该是盘羊祖先,弯曲角,每到秋天,身上毛长得很厚实时候,木青就会剪下羊毛纺成线织毛衣。
当年那把瑞士军刀早已旧了,上面剪刀用来剪羊毛也嫌小了些,所以木青很早开始就用大河里蚌壳来割。蚌壳敲成弯钩形状,锋口磨石上磨得又光又锐,割时候,揪住羊身上蓄了一年长得又长又厚毛,把蚌刀轻轻一旋就下来了一把羊毛。
羊早就被赶着聚了一个木栅围栏里。木青进去捉住了一只羊,示范给娜朵她们看了下。部落里虽然也有饲养羊,但只是肉用,皮剥下来是连毛做成御寒衣物。像这样割下羊毛另用还是第一次看到。所以都显得很好奇。等看了一会,就拿了昨天叫男人们磨好蚌刀,学着木青样子割了起来。因为手法不熟,一个女人估计是扯痛了羊,羊起了性子,蹦起了后蹄,一下把她踹得仰了草地上,惹得娜朵几个笑得前仰后合,木青强忍着笑,上前扶起了她,耐心地又示范了一遍,教着使用蚌刀要点。慢慢地女人们有些上手起来,开始各自割起了羊毛,把割下来羊毛放进随身带着一个麻布袋子里。割断羊毛时会发出轻微又悦耳刷刷声,木青非常喜欢听这种声音。
“青青,为什么有羊屁股有不同记号?”
由由割完了一只羊毛,突然问道。
木青笑了下。
她之所以要给羊做记号,是为了分开圈养易于辨认,防止母羊发情时和同系血亲公羊□,这样产下来小羊羔不太容易成活,即便养大了,个头也都比较瘦弱。
她开始养羊当年秋天,有一天发现母羊开始狂躁不安起来,开始以为它是哪里不舒服了,拖着骊芒去检查下,等他笑嘻嘻地拉起母羊一只后腿让她看它肿胀充血下面,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母羊又到了发情期。它生下来两只小羊里有一只是公,差不多也已经性成熟了,怕母羊急起来乱来,赶紧把公羊分开关了起来,又让骊芒到外面晃了好几天,终于捉回了一头公羊,这才解决了母羊终身大事。
随着羊数量慢慢增多,此后她就留意起来,发现从夏季中开始一直到初冬,没有怀孕母羊大约每隔半个月就会发情一次,尤其是夏末秋初时候为集中。每当发情时候,下面就肿胀充血,不停摇尾,高声咩鸣、甚至会爬跨到其他母羊身上,靠近公羊时候不停蹭磨,当时突然就想到了这个近亲繁殖问题。于是从那时候开始,她羊群就实行公母分开圈养。她经验是一只公羊大约可以应付二十只母羊,所以公羊养数量不多。每当发现有母羊出现了发情征兆,就把它和一只没有血亲关系公羊关一起,直到□结束才放出来。生出来小羊羔就臀部打上不同记号辨认。正是因为避免了同系血亲繁殖,加上谷地里水草丰美,所以她羊几乎只只都是膘肥体壮,产奶产毛那都是顶好。
木青慢慢把道理讲给了由由听,她起先不是很懂,自己默默想了一会,突然眼睛一亮笑着说:“我知道了!就像阿妈跟我说,我以后也会和一个男人一起,但那个男人肯定不能是我们家里人!”
木青哑然失笑。
由由说完这话,慢慢就沉默了下来,低头继续割着羊毛。
木青看着她修长手握住一把羊毛灵巧地割了下来,称赞她说道:“由由聪明又能干,以后一定会有一个好男人和你一起。”
由由笑了起来,笑容很是灿烂。
部落里像她这样年龄女孩,只要来过月经,一般都已经有了自己男人,早甚至还有了孩子。由由腿疾随着人慢慢长大,现只要不跑起来,平常走路也就是微微有些簸,不仔细看也看不大出来。之前部落里是有一个年轻男人看中了她。两人只要下次部落祭祀时候接受过族长和巫女祝福就可以一起了。不想没多久就来了些别部落里掳过来女人,那男人又看上了另个健硕少女,接着就发生了由由父亲带着全家离开部落事情。
这些事情木青都是前几天听娜朵提起,心中有些怜惜由由,所以刚才故意这样称赞她。见她也只是起先沉默了下,很就说说笑笑起来,想必那事情也没给她带来很大影响,这才放下了心。
割羊毛花了两三天时间。收获全部羊毛被装进了一个个细麻布袋子,浸到溪水里洗干净晒得燥干了,木青就教娜朵她们纺线。先把成堆羊毛团搓成松松条状,然后一手拿着杆子,另一手不断捻搓松毛纱,绕一个陶制锭子上,锭子底用块扁平石块固定,把锭子像陀螺那样旋转起来,锭子便把松纱缠紧成了纱线,等纺到一定程度,把线缠卷起来就可以了。
这种简单纺线方法,木青从前看过少数民族老阿妈游客面前表演,没什么难度,所需器具也非常原始,她麻线也是这样纺出来,经过这么多年,手法已经非常熟练了。娜朵她们其实一个个都比她要能干,不过看她演示了几遍,很就学会了。
冬天来临了。
今年雪没有往年那么大,这块谷地里也前所未有地充满了生气。
十二月二十日,这是根据木青早几年制定出来日历上一天。
她刚到这里时候曾经有计算日子习惯,后来就放弃了,等怀上第一个孩子闪电时候,她又恢复了计算日子。后来等闪电夏末时节出世之后,为了记住他生日,她就把那天定为立秋日八月八号,又仿古代纪年,把她初到这里和骊芒相遇那年命名为骊木一年。
按照她日历,现是骊木九年十二月二十日。
今天是她小儿子霹雳生日,非常凑巧,居然还赶上了另一件让人高兴事情。
小黑今天当了爸爸,而且一下是两只小崽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