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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唐心萍的带路下,他们进入到道观里,整个道观规模很大,府门、大堂、后堂、私第、书屋、花园等组成,很快他们就来到议事殿。
顾名思义,议事殿是用来议事的。这个殿很大,却没有椅子,全都是打坐的坐垫。三个老道士正并排坐在里面。
“清尘师祖,清石师叔祖,清云师叔祖。我将王浩兄妹带来了。”唐心萍恭敬又带着几分激动,坐在议事厅的三个老家伙隐居修炼多年,别说外面的人难于见到,就是天师门内部的弟子也极少见到他们。
这次要不是她私自去地府抢她母亲的魂魄,事情闹得太大,她怕影响到师门才往上报,与地府为敌这可不是小事,就是掌门都不敢等闲视之,最后惊动到了这三个老家伙。才引得清云子出山。要不然唐心萍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缘见到他们。
“三位道长好。”
王浩带头与王小妹和王红衣执礼甚恭,抛开这三个老家伙的身份不说,就是他们加起至少超过七百岁的高龄,能活这么久也是一种本事,也不能不尊重。
三个道人同时睁开眼睛,抬眼去王浩三人,当然主要的注意力全部都在王浩的身上。
“你就是清风师兄的亲传弟子王浩?”坐在中间的清尘话音刚落,眼中的光芒大涨。一股强烈的压迫顿向三人而去。
王红衣浑身颤抖,这是从灵魂深处传出来的恐惧,她感觉到这个老家伙随时都能弄死她,只是这老家伙太过恐怖,她甚至生不起反抗的心思。
王浩和王小妹顿感他的眼神好像有某种魔力,好像是看穿他们身上的所有秘密。王小妹也是心中一惊,只是她也生不出反抗的心思。王浩知道这是用道家的内视之法查看他们的情况,所以并不奇怪。
同时王浩却是心中一动,风虚子自从离开天师门之后,清风这个道号已经弃之不用,清尘却已经用清风这个道号来称呼风虚子,足以说明了一些问题。
清尘停住运功后,眼中的光芒随即消散,刚才那压迫感也跟着消失了,他赞许地说道,“你的眼光不错。此妖身上并没有血腥煞气,应该没有做恶害人。而且它的本体是蟒蛇,以后成长起来实力肯定惊人。而且这种妖寿命极长,可以护佑好几代人。怪不得菩提门想抢她回去,连我看到都觉得心动。”
“虽然她有些潜力,但是修行之路难如登天,要想成为大妖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以后她的路还长着呢。”
“她要是自行修炼的话,肯定会非常困难。但是对于大宗门来说,只要弟子有潜力,肯定会想尽办法助其成长。”清云跟着感叹道,“你也不错,年纪轻轻就已经修炼到练气七层,师兄果然好眼力,收得如此佳徒。”
刚才他已经将王浩兄妹的身体状况全部看清楚,王红衣不过是一条蛇妖,王小妹固然有些天赋,却还是入不了他的眼。所以这一蛇一人不提也罢。
“道长谬赞,天师门人才济济,我不过是个山野小子,肯定入不了贵派的法眼。对了,你应该是清尘子道长吧?”王浩虽然是询问,不过几乎已经确认。此人坐在最中间的位置,又是他第一个开口说话,那他绝对是领导者。
“贫道正是清尘,修行不足三年就突破到练气七层,即便是用天才两个字来形容,都不足以形容你的修炼速度。对了,我听清云师弟说你不愿意重回天师门门下,是因为什么原因?”清云子虽然表情依旧平淡,但是却可以看出他对王浩不愿意回到天师门是有意见的。
当然这也是可以理解,不管哪一个门派见到如此天赋之人,第一反应肯定是召回自己的门派。只要这弟子能够成长起来,肯定能带领门派数百年的兴旺。
当然清尘也只有知道原因之后,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王浩答应回到天师门。
“有两个原因,我师父在世之时没有重回天师门,他肯定是有自己的考量。我这做徒弟的,肯定是不能替他做主。还有就是我这个自由惯了,不喜欢被管。”在这件事上,王浩没必要骗他们。
这基本上是一个死结,擅自给师父做主,轻则会被说不孝,甚至有可能会得到欺师灭祖的骂名。
华夏素来以仁孝传世,不管哪一一个练气门派,加入门派的第一件事肯定是发誓对门派忠诚,要是背上不忠不孝的骂名,不管能耐有多大,肯定是人神共厌之。
不过对王浩而言,最主要的还是自由,像天师门这种门规严格的门派,不管做什么事都会被管着,做什么事都不太方便。
“你父亲之所以没有重回天师门并非是他不愿意,而是他希望处理好俗世之事后再重回天师门。当年你师父被人陷害J杀慈航静庵入世修行的弟子慧慈,如果不能自证清白。不止是影响天师门的声誉,还会引发整个修行界佛道之争。
虽然当时的掌门德贤道长相信清风师兄的人品,也必须要给江湖同道一个交代。他也只得向外宣布已将你师父逐出师门,本来打算等以后真相查明之后,再让他回来。所以即便他离开,也并没有被废除武功。
五雷掌可是天师门的不传之秘,即便是本门弟子,也不是人人都能学。你想想你师父作为弃徒凭什么还能将这门绝技掌握在手中,还传授与你。”
王浩心中一紧,确实五雷掌是天师门的镇派绝技,岂会让外人所用。这个理由找得好,阐述好意的同时也是在威胁,王浩要是不肯回到天师门,那就是外人。那他所使用的五雷掌就只能收回。只有死人才能保证秘密不外传,恐怕王浩三兄妹都不能活着离开天师门。
清尘顿了顿,看着王浩继续说道,“其实查清楚事情真相之后,天师门并非没有找你师父回来,只是你师父正逢有奇遇,好几年没有出现在江湖。等他再现江湖,已经是这世上赫赫有名的高手。
之后清风师兄曾经回天师门与掌门见过一次面,清风师兄推算出蒙元将会替代大宋江山,到时我华夏子民将会遭受百年的战乱。掌门说这是天数,即便我们是修行者也不能违抗天命。
可是师兄不愿意,师兄说即便是遭受天谴,他也要帮华夏子民度过此劫。所以他决定暂时不回天师门,等他将外面的事实处理好了,再重归天师门。掌门见师兄主意已定,也只能答应他。只是他们临别之时,掌门曾说道,师兄走的是一条逆天之路,以天斗的后果将会是身死道消。没想到真被掌门说中了。”
清尘子三人同时轻叹了口气,清风原本是天师门清字辈天赋最好的人,如果不是他选了一条弥天之路,现在天师门的掌门肯定是他。
王浩早就知道风虚子的这段历史,甚至能猜测出风虚子的心中所想,他淡淡地笑了笑,“我师父这叫求仁得仁,死而无憾。我知道修行者总觉得自己高高在上,不会在乎凡人的性命。
我也不介意一逆到底,与这天数争上一争,为族人争得一线生机。连和天斗的勇气都没有,还修什么行?反正最后都是成为一堆黄土。还不如趁活着的时候,找一些有意思的事做。”
清尘子三人有些惊讶地看着王浩,良久清尘子才认真地说道,“师兄的收徒的眼光果然了得。你的身上有师兄的影子,你不止继承了他的绝学,还继承了他的思想。”
“谢清尘道长夸奖。这都为人徒弟应该做的,即便不能做到青出于蓝,却也不能忘了师父的遗愿。”王浩心中也非常佩服风虚子这一点,以风虚子的玄学修为,岂会不知道逆天而行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他本来可以和别的修行者一样,冷漠地看着神州大地的百姓遭逢劫难,可是他偏偏选择一条会遭受天谴的路。
“对于师兄,我们都是敬佩的。所以一直以来都想让清风师兄重回天师门。即便他现在已经身死,我们也希望他的灵位重新供在天师们,不过你是师兄唯一的徒弟,所以我还是先询问一下你的意见。”清尘抬眼认真地看着王浩。
王浩心里非常明白,清尘并不是询问,而是必须要将风虚子重新召回天师门,风虚子重回天师门的话,王浩这个弟子也只能跟着加入天师门。
王浩的天赋太过惊人,再者天师门的绝技一定不能掌握在非天师门的弟子手里。清尘这是逼王浩表态。
“其实你们都知道,我选择的是与我师父同样的路,师父死前,我对他立过誓,一定找出改变汉人气数的风水灵穴。即便是我答应你们,我也不会留在天师门,肯定是要在外面完成师父的遗愿。”王浩想用风虚子曾经用过的借口先拖延时间,至于加不加入天师门等以后再说。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是不智之举。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作为修行者,你应该知道天地看待万物是一样的,不对谁好,也不对谁坏,一切随其自然发展。
华夏上万年的历史,总会有兴与衰的气运出现。虽然这次华夏会遭受百年的磨难,但是我们都知道这个民族不可能会被灭族。百年之后,华夏又会重新兴旺。你又何必执迷于此。”风尘子虽然已经推演过天数已变,却还是想知道王浩的态度是否真的那么坚决。
“师命难为,虽死而无惧矣。”王浩坚定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