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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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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爹爹,就这么办,那我即刻去找仇牧。”王大元眼中也露出狠色道。

    王永富挥手,“快去!”王大元应喏,随即起身大踏步离去。

    是夜,洛州城外,豫王大军营账中,豫王,晋王,正和原来中军都督府的右都督向戎议事。

    这右都督向戎就是刺杀了原来中军都督府左都督荣林的叛将。原来,在豫王起事之前,也曾旁敲侧击的问了左都督荣林的意思,却被荣林婉拒了。于是豫王转而花重金收买了右都督向戎,向戎得了好处,豫王又许诺等到事成,便封他为异性王,向戎贪婪,同意了动手除掉左都督荣林夺权。

    此时便听向戎说:“我已派出手下大将封禄,丁淮领了我中军都督府的十二万兵力去洛州城外五十里地的双墩集抵挡朝廷先期调来的大军。这会儿我们只要攻下洛州,便能将我们已经控制的十几个州连成片,然后让中军故意败退,将朝廷的大军引进来合围,包它一个包袱,吃掉他们。然后再以此为据点征兵向北边儿的云州推进。若是再能拿下云州,那攻到京城便指日可待了。”

    豫王听后沉吟了一下就说:“若是按照将军所说,那我们只要尽快攻下洛州城,这局面对我们就极其有利。”

    向戎点头道:“正是。”

    晋王闻言接话道:“我们已经围了洛州城三日,听派出的探子回来禀告的话,说是这洛州知州炎文贵发了狠话,要和洛州城同存亡,这么看起来怕是有一场硬仗打了。”

    豫王在案几上握拳重重一锤道:“即便是硬仗这一回也必须打。咱们手上现在还有八万精兵,那洛州城内的兵士不过两万余人,只不过仗着城墙高固,所以负隅顽抗。如刚才向将军所说,早一日拿一下洛州,对我们的局面也就会越有利。”

    “那王兄打算怎么办?”晋王问。

    豫王刚欲说出自己的意思来,便听到一名亲兵在帐外禀告:“大元帅,帐外巡逻的兵士抓住了几人,他们说有事要求见大元帅。”豫王在起事之后,自封天下兵马大元帅,此刻听了亲兵的禀告,便朝着帐外问:“这几人可说了为何要见我么?”

    那亲兵答:“为首那人说是为了让大元帅早日进洛州城。”

    这话让豫王,晋王,向戎俱都一惊,三人不约而同想到的是,这会不会是洛州城内的炎知州故意使诈,派人来使空城计,赚本部兵马入城,然后设伏突袭。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晋王便把自己想到的意思一说,向戎便说他也有这想法。豫王沉吟了一会儿却说:“我才将也有这想法,可是后来又一想,那炎文贵我也打过交道,他不过是一介文官,贪财谄媚,并无什么胆气。这种时候,他想得一定是守城待援,况且他只有两万多兵力在手,我们可有八万精兵围城,他行这险计,就不怕弄巧成拙,让我们一举攻入洛州城。所以我估计是真有人想反叛他,迎我们进洛州城。”

    豫王这一说,自然晋王和向戎都面有喜色,便齐声说:“那就请那几个人进来听听他们的意思。”

    “好。”豫王点头,朝帐外的亲兵道:“去传话,带他们几个进来。”

    那在帐外候着的亲兵应声而去,不一会儿便将仇牧和他的几个兄弟带进了大帐。

    原来仇牧等人接受了王大元的条件,趁夜买通了一名守城的大周兵士,从偏僻处的城墙用飞虎爪下到外头城下。然后直奔豫王大军的营帐。此时这几人被带到豫王所在的营帐中,仇牧和他的几个兄弟向豫王叩拜行礼了,把自己的来意和条件说了,豫王听了便问:“你们为什么这么做?可是和那洛州知州炎文贵有仇?”

    仇牧自然称是。并把这仇恨说得极大,什么逼死自己父兄,夺其家产等。在来之前,王永富曾经特意交待王大元让仇牧必须这么说,因为豫王多疑,要是不让他相信仇牧等人的理由,那他不大可能贸然领兵从东门进城。

    果然听了仇牧的话后,豫王又仔细打量了仇牧等几人一番,又问了些别的话,方才相信了,于是答应,若是仇牧能帮着自己这边的军队进洛州城,进城后愿意将知州炎文贵一家捉了,交给仇牧等人处置。接下来,双方便议定,等明晚丑时,豫王假装派人攻打西门,等城内守军去支援西门时,仇牧等人派人在城中四处点火制造动乱,尤其是在南北二门放大火,然后再让手下兄弟暴起杀掉东门的不多的守兵,打开洛州城东边的城门,以烟火为号,让豫王的大军进城。

    计议已定,仇牧等人便趁着夜色返回洛州城。

    第二天晚上,知州炎文贵带着洛州守军的将领巡了城,回到州衙歇下还不多一会儿,便听到几声震动全城的炮响。自从这几日豫王叛军的围城以来,还没有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过。被这炮声震醒,炎文贵立刻从床上跳起来穿衣裳,罗氏也惊醒了,坐了起来吓得脸色发白得问:“老爷……外头是怎么了?”

    自从豫王叛军围城后,炎文贵便没有心思到姨娘房里睡,这几日都是歇在罗氏正房。此刻听罗氏问他,也来不及答,只顾穿衣裳。等到穿好衣裳,就听到外头有二门处值守的婆子跑了进来,在房外的廊子下一叠声得喊:“老爷,夫人,不好了!不好了!”

    炎文贵走过去把门打开,呵斥道:“慌什么慌?什么事?说!”

    那婆子喘着气答:“老爷……二门上有一位兵士来传话说,守城的戴将军让他来告诉老爷……说外头豫王的叛军此刻正在调集大军攻打洛州西门,请大人速速去西门……”

    “好,我知道了。你去罢。”炎文贵对那婆子不耐烦地挥挥手,然后回身拿起房中桌上的宝剑便往房外走,走到门口却被已经起来穿上衣裳的罗氏喊住道:“老爷,等一等。”

    炎文贵转头看向罗氏等她下言,只见罗氏抹着眼泪道:“老爷,千万小心……”

    “好……”炎文贵点头,又说:“你起来做什么?你放心,洛州城高固,那些叛军一时半会儿是攻不进来的。且去歇着罢。”

    话毕,又听到几声炮响,也顾不上再和罗氏说话了,急步往屋外去。等他一走,一会儿功夫,炎家的两个姨娘,几个孩子都起来穿上衣裳到罗氏正房里打探消息。罗氏便用炎文贵说的话来安慰众人,让他们回去歇着,等天亮再说。众人得了这话,方才慢慢地散了。

    却说炎文贵一路出了洛州府衙,到了衙门口,见府衙中许多的官员都起来了站在衙门前候着他。于是他让衙役牵了马来,翻身上马,振臂一呼:“走,大家随我去西门,相助戴将军和那些叛军决一死战!”

    这些官员被他一鼓动,也纷纷上马跟在他身后打马往洛州城的西门去。到了城西的时候,只见城西的天空都亮了半边,伴随着炮声的还有震耳欲聋的喊杀声。于是炎文贵下马来,领着府衙中的众人登上城楼,只见洛州守备戴聪已经在上头指挥着兵士轮番往下射箭。

    于是炎文贵便问:“戴将军,那些贼兵攻势如何?”

    戴聪答:“只远远地放炮,也曾近前来过几次,都被我们兵士的连珠弓弩射退了。”

    炎文贵听到此,心中稍微心安了些,道:“我们洛州城池坚固在左近这数州也是少有的,只要我们坚守不出,要不了几天,朝廷的大军到了,必能解围的。”

    两人正说话间,便又有兵士来报,城中四处起火,百姓都乱起来了。特别是城南和城北的火尤其大。于是炎文贵便叫慕嗣成过来,让他下去调集其余三处城门的兵士灭火,慕嗣成领命而去。

    一时间,洛州城内人声鼎沸,火光映天,军民慌忙四处打水灭火,整个洛州城乱成了一锅粥。

    而早就混在城东的救火的百姓中的仇牧带领手下几十位弟兄,等洛州慕嗣成调走城东大部分的兵士去救火,便突然暴起,持刀在手,将看守城门的三十几位官军全部杀死,打开城门,点燃一只报信的烟火。

    随着报信的烟火的腾空而起,早就埋伏在洛州西边城门外的向戎带领精锐骑兵呐喊着,似风卷残云一般冲进了洛州城中。随着骑兵的进城,很快除了那少数几千在城西开炮吸引住洛州守军的叛军,其余近七万兵士也杀进了洛州城。

    城中一会儿功夫便成了修罗场,杀进洛州城的叛军杀红了眼,也不管是官军还是百姓,凡是出现在他们眼皮底下的人全部被戮。洛州同知慕嗣成自然不能幸免,他犹自骑在马上指挥兵士灭火,便见一队人马凶神恶煞的杀到,并没搞清楚这些人的身份,为首一人便手持长枪一枪将他扎个透心凉,随后便见他一头倒栽在马下,立时毙命。

    这将他一枪扎死的人正是豫王的世子羽正邦,此时的他盔甲染血,双目血红,和许多杀进城的叛军一样,见人就杀。杀死这身穿官袍的六品同知后,羽正邦将长枪回抽,对身后跟随的众多叛军大喊:“兄弟们,给我杀!杀光敢挡住我们的所有人!”

    杀进城的七万多叛军很快便杀到了大部分洛州守军所在的东门,洛州守备戴聪和知州炎文贵指挥一万多兵士和叛军短兵相接,双方进行了残酷的肉搏。直杀到天明时分,才停歇下来,在东门的一万多洛州守兵全部战死,洛州东门附近的几条街道上到处可见倒伏的尸体。在东门下,那尸体足足垒起好几层,汩汩流淌的鲜血足能将人的鞋面浸没。城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和房屋被烧毁后呛人的烟味。

    在洛州东门的城楼上,最后只剩下二十几位戴聪的亲兵将他和炎文贵护在东门城楼的一角,与四周越逼越近的层层叠叠的叛军对峙。

    豫王,晋王,向戎几人踏着血泊上到洛州东门的城楼上,见到满身血迹和狼狈不已的戴聪和炎文贵不免哈哈大笑。笑毕,豫王指着两人道:“这会儿跪下讨饶,我们尚能给你们个全尸。”

    戴聪和炎文贵早就有了必死之心,因此大骂豫王是逆贼,将来天必收之。

    豫王听得额头青筋暴起,蓦然大吼一声,“来人!除了那身穿青袍的知州,其余人全部给我剁成肉酱喂狗!”

    作者有话要说:战场勉力写之罢。我怀念风花雪月了。咔咔。

    但生活不全是温柔啊,妹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