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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小渔忽的抬头，弯了下眼睛，“怎么寻仇？”
这随口一句反问，跟她一路上的乖巧形成反差。让洛晨栩有被叫板的感觉。
主驾上的人转身眼眸压下来，向她略略靠近，“你试试。”
距离只是近了那么一点点，赵小渔心里的感觉就微妙的难以形容。
“你住哪？再开到我家了。”洛晨栩仍然大大方方的看她。
赵小渔急忙把地址告诉他。
洛晨栩语气提高了一点，“你这会想什么呢，过了。”
“你把我放路边，我自己走回去就行。”赵小渔四处划拉着自己的东西，准备开车门。
“你这会脑子不太灵光，走路还爱低头。别不小心把人家车撞坏了。”洛晨栩找地方掉头，脸上挂着半笑不笑。
赵小渔发现自己需要提升的地方太多了，就比如胡说八道。否则根本接不住洛晨栩这没边没沿的话。
车停在赵小渔家楼下，副驾上的人打开了车门。
洛晨栩歪着头，“脸千万护理好，我怕你毁容了找我拼命。”
赵小渔听完他的话，红着脸跟踩了电门似的，背起包一溜烟地跑掉了。
洛晨栩侧头看了两眼，关上车窗继续向前。
在他看来，赵小渔那种单纯和内敛属实已经不太多见了。而她身上透出来的矛盾点更是让人觉得有趣。
本身胆子小，装得很勇敢；本身是路痴，非要自己去西藏；本身向往改变，又因为自信不足企图放弃。
还有，她羞怯的性格里那点不安，并没逃过他的眼睛。
想到这洛晨栩轻笑了一下，要不是他可怜捏在她手里的那页书，还有她把书搓烂也未必说出来的话，他也不至于主动让她加。
他微信里，总共就寥寥那些人。
洛晨栩有个潜在的认知，他觉得一个人的内涵一定要衬得住外表。
现在美女多见，大多没说上三句话就能让他彻底哑掉。
显然赵小渔不是这种。
更有甚者，设法扑倒他的也大有人在。
这就触及了他另一条潜在认知，他认为恋爱的情感是需要长久酝酿发展的，并且女孩的态度应该是含蓄委婉的。
其实，洛晨栩的内心不像他的长相那样帅气前卫。就如同他喜欢的歌一样，有些守旧。
洛晨栩把车开向医院，把要处理的事先好好处理下，晚上还要帮那个路痴整理几年前的旅游资料。
赵小渔打开家门，发现沈薏然在家。把她的卧室门开个小缝往里看，发现她还在睡。
洗脸，贴面膜，在网上翻看关于西藏的图片、视频、攻略。这一年来赵小渔平时去公司替金姗码字，周末在家替金姗码字，感觉这突如其来的自在时光有点美好。
赵小渔的门被沈薏然推开，“你知道贴面膜了？”
“嗯，你今天怎么没去上班？”
沈薏然揉了揉睡眼，边捆着头发边说：“昨天晚上没怎么睡，今天请假了。”
赵小渔想起来她昨晚的朋友圈，她没怎么睡……
脸，好热。
“你跟送你东西的人在一起了？”赵小渔有些难以置信。
“嗯，他是个私企中层，长得还行就是个子不是特别高，大概有200多个存款吧。先谈着，遇到好的再说。”沈薏然坐在电脑椅上，左右转着。
“你们不是已经……”赵小渔在找适合的词汇替换敏感字眼，结果没找到。在她眼里发展到一定程度，就要结婚的。
“姐姐，你都多大了？还不趁年轻好好出去享受下生活，以后变成黄脸婆，有你后悔的时候。你真没谈过恋爱？”沈薏然嘴角提了起来，脸上的酒窝显出来的清纯与对话内容极不相称。
赵小渔低头，以往这时候她就转头继续看书了。今天忽然有兴趣问了沈薏然一句，“谈恋爱感觉好么？”
“被人喜欢被人关心，还有人一直给你小惊喜，肯定好啊。”
“那，然后呢。”赵小渔虽然不逃避沈薏然的眼光，但是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变小了。
“这个，分人。对方帅一点的话，感觉就好一点。更深奥的和你说你也不懂。”
是这样么？应该是这样的。换位一下，男人遇到美的，感觉也会好一点吧。
赵小渔跳下床去揭面膜，对着镜子看了下自己的脸。毛孔细了不少也白了，痘周围还有点微红，“平时要怎么护肤啊？”
沈薏然诧异地回头，今天也是奇了，赵小渔不光贴面膜还问怎么护肤，“日常护肤基本就是每天早晚涂涂护肤品，隔两天贴个面膜什么的。”
“那都要买什么？”
沈薏然眨眼想了想，“护肤品这东西，多便宜的都有几十块钱也能搞定，贵妇级一套几万甚至更多的也不少。得看你怎么想。”
“你现在用的呢？”
“我的？”沈薏然有点得意，“我以前也就是用lan或者DH家的，一两千也就能配齐一套。最近认识的人多了，眼霜lam的、乳液sis的、还有那个BA家的精华都是别人送的。这级别一上去，就下不来了。你知道BA的极光瓶几千块钱，我刚拿到的时候激动死了。”
赵小渔只感兴趣她前边的一段话，把后边的长篇直接过滤掉，“你以前用的那种，能不能带我去买点。”
沈薏然觉得她今天有点新鲜，“你可算是想明白了，先把自己拾掇好，到时候想给你花钱的人有的是。”
沈薏然其他还好，男人和钱这个事上，赵小渔跟她实在不能过话。
在赵小渔看来，两个人相处是可以接受对方礼物的。但是只能接自己买得起的，因为要还礼。如果不还礼，就要付出别的代价，显然这一点沈薏然也是懂的。
“我还想把头发弄弄，发丝儿有点粗，能弄成很顺的那种么？”赵小渔也不知道具体该怎么形容，能让对方听懂就行。
沈薏然彻底从椅子上站起来，不怀好意地走向赵小渔，“你不对劲，打一回来你就不对劲，出了两天门竟然转性了。说说，你到底怎么了？”
赵小渔在沈薏然面前的故作镇定，没有在洛晨栩面前那么容易被看穿，“我想把形象弄好点，找份更好的工作。”
沈薏然哦了一声已经相信了，可是她又凑近看了看赵小渔的脸，“你做嫩肤了？效果这么好？”
赵小渔有些惊慌啊了一声，努力在想接下来要怎么回答她的问题。
“你这个脸做的，设备和技术都很一流。一般做几次也没这个效果，而且脸上还会有许多结痂。你看你这没两天就挺好了，在哪弄的花多少钱？”沈薏然兴致勃勃。
“我，忘了。”赵小渔想来想去也没找到一句合适的回答。
沈薏然离她更近了，那满脸的笑好像要把赵小渔戳穿似的，“你消失这两天不会是约会去了吧，一回来恨不得脱胎换骨。你赶紧老实交代。”
约会去了？她倒是想。赵小渔慢吞吞地解释，“路上帮了人家个忙，恰巧那人是做护肤美容的，就帮我做了个脸。”
沈薏然半信半疑，“我先信着，哪天发现你说谎再收拾你。”说着往自己屋里走，“要逛街么？我得收拾收拾。”
“好。”赵小渔立刻答应，从柜子里拿出一件带木耳边的的短袖，替换掉身上的T恤。
公交车坐了几站，又转乘地铁，不是高峰期的时候，身体不至于被挤出狰狞的流线。
赵小渔感觉好久没有在这种午后，悠闲的出行。这一年她如同上了发条，不停的忙碌。
看一眼站在面前的沈薏然，白色连衣裙配上马尾辫，椭圆的脸蛋比大学生多了点韵味，较女职员又多了点清纯。总是一副让人心动的模样。
工作日的商场，没有周末那么拥挤。赵小渔跟着沈薏然配齐了全套的护肤装备。
几个小手提袋挂在手上时，赵小渔莫名有了一点女人的自信。这自信，从何而来啊？她也说不清楚，反正就是有了。
一鼓作气吧，赵小渔催着沈薏然去做头发。
沈薏然满心疑惑，一路审问，赵小渔吞吞吐吐的，一句正经的也没说出来。
美发师忙活半天，赵小渔的头发终于一片一片的贴在板子上。镜子里的自己，看起来像张牙舞爪的美杜莎。
沈薏然坐在赵小渔身边，眼睛在店内环视一圈，“还就是给你做头发的那个比较帅，其余的没法看。”
赵小渔用纸巾按着脸颊，生怕头上的东西弄到脸上，“是么，我没注意。”
沈薏然笑着鄙视，“也不知道你一天都在看啥，那天在机场，那么那么帅的人就站在你背后，你居然看不见。”
赵小渔心里有点不切实的暗喜，站在背后的时候确实没看见。但是后来阴差阳错的认识了，一路同行还加了微信。
忍不住翻开手机，看了下通讯录里那个确实存在的人。赵小渔不自觉地笑了一下。
“你怎么了？”沈薏然眼睛圆溜溜的看着赵小渔。
“没怎么，就是有点好奇有那么帅么？你见过的比他帅的有几个？”赵小渔扭过来脑袋，跟沈薏然对视，这会她特别想听她对洛晨栩的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