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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小渔红着脸喝口特制的饮料,加了好多辅料的西瓜汁,竟然也会这么好喝。
洛晨栩看了她半天,忽然措不及防的来了一句,“谁让你脸红的。”
还好赵小渔咽的快,红色的果汁险些喷在他白T恤上。
“你们医院有办法治脸红么?”
洛晨栩轻笑了一下,“没有能治你的,治别人还行。”
赵小渔“嗯?”了一声。
洛晨栩根本没打算正经回答这个问题,把她脸红治好了,以后还看什么。抬手看了一眼表,一脸不屑,“赶快吃饭,都几点了还不着急,你是压根就没打算回去么?”
赵小渔低声说了句,“不是。”开始大口吃起饭来。
看吃货吃东西,倒是一道风景。洛晨栩时不时的把鱼肉和汤放到她碗里,有一种投喂小动物的成就感。
跟老板娘道别的时候,老板娘神神秘秘的对赵小渔说着:“姑娘,我感觉我们会常见面。以后有私藏的好吃的,我都给你留点。”
赵小渔一头雾水,洛晨栩肯定知道这位大姐看出来不少蛛丝马迹。不过无所谓啊,全世界的人看出来都不重要,只要这丫头看不出来就行。
又进了停车场,这里安静的有些过分。
洛晨栩忽然低声说着吃饭时没说完的话,“那年刚进医大不久,开始接触解剖。我们看着老师和助教从浸满药水的池子里捞出来尸体,挑了一个胆大的男生去实验。谁知道这家伙慌慌张张的压到了尸体的哪根神经,台子上的尸体一下子坐起来了……”
本来强忍着听的赵小渔,想到这个场景,顿时感觉头皮发麻。几乎跳起来喊了一声搂住洛晨栩的胳膊。
她的脸蹭到他的肩上,好温柔的感觉。这感觉让洛晨栩有一瞬贪婪,“我的手也摸过尸体的。”
赵小渔赶紧把他手甩开,直接用胳膊裹住他的身子。趁火打劫,洛晨栩顺手抱了她一把,这丫头看起来瘦瘦的,抱起来还挺软。
她的额头抵了他圆领以外的锁骨,皮肤的直接的触觉让洛晨栩有种想要低头亲她额头的冲动。
深吸两口气,保持下冷静。
刚刚吃饭的时候,他就想用这招看看效果。只是周围环境太复杂,怕出什么状况不好控制。看来刚刚的选择是对的,这丫头反应怎么这么激烈。
洛晨栩嘴角弧度饱满,却装得一脸无辜,“好好说着话,你这是干嘛呢?”
人在理智不全的时候,才是清醒的本性时刻,“我感觉是你故意吓我的。”赵小渔松开手,眼神有点犀利。
被她发现了,不过没关系,胡搅蛮缠洛晨栩最擅长了,“刚刚怕打搅你吃饭,这些话都没说。这会还没等我说完呢,你上来就抱我。”
见赵小渔神情开始犹豫,洛晨栩又继续发起进攻,“这些年我手都没被人碰过,你倒是一点都不客气。”
听他这么说,赵小渔也委屈得很,好像是她的手被人碰过似的。
刚刚就想问的问题顺势脱口而出,“你没碰过别人手,可是你没少碰人家胸啊。”
这个反击有点突然,完全不在洛晨栩的计划之内。还好脑子反应快,“那是工作,要戴手套的。”
“我戴手套都没碰过别人手。”赵小渔这会据理力争,好像一定要设法证明她更委屈。
她矫情起来还挺难缠的,洛晨栩揉了揉额头,“照你这么说,医生都不能用手接触患者了?”
“我以前还主做剖腹产呢,小宝宝人生第一次被触摸,就出自我的手。你要是觉得有什么不对,那就是你脑子里想的东西……”洛晨栩边说边低头,食指马上就要点到赵小渔的额头。
“好,你的工作圣洁。”这个例子一举,确实让人没办法再用工作上触摸跟生活混淆。
洛晨栩嘴角恢复了弧度,继续往前走,“嗯,何况经手做整容手术的人,无论恢复好后会多漂亮,你只能记住她们刚整过时候的样子。那可不是一番好景色,都是一场血肉模糊的战役后残留下来的血肿。就算戴着手套,碰着都心有余悸。”
赵小渔的抗争又一次被驯服,乖乖的跟在他后面。
“刚刚和你说这些,就是想告诉你,吃饭的时候,尤其是吃肉的时候,不能和一个医生提手术。记住了没?”洛晨栩可不是见好就收的人,是个得便宜卖乖还要顺便教育一下人的人。
身后的赵小渔嗯了一声,又加了一句,“记住了。”
这时的洛晨栩心情超好的哼了两声歌,在心里偷摸赵小渔的后脑勺一万遍,唔,真乖。
走到刚刚停车的地方,见洛晨栩上车,赵小渔很自然地坐在了副驾。
可能是刚刚争论得有点激烈,这会车里边沉默了。
或许因为这两天一直都在一起,因为即将分开各自感觉有点落寞。
一个红灯路口,洛晨栩把头转向赵小渔,“怎么了?”
“嗯?就是觉得人生瞬间美好,许多事情却不能两全。”车轮每转一圈,都会让赵小渔觉得离分开更近一步,人到这个时候,往往比较感性。
洛晨栩笑得深以为然,“人都是在为瞬间美好而努力的啊。就是因为追寻美好的路上困难重重,所得的美好才更难能可贵。如果人生从来都是彻头彻尾的只有美好,那唾手可得的美好又有什么意思?谁还会去珍惜?”
赵小渔点头,娓娓道来:“也是,如果不是久别思念,就没有西窗烛下话巴山夜雨的愿望。”
这一句娓娓道来,好像给洛晨栩的心里灌了一注温柔汤,忽忽悠悠的快溢出来似的。
还好在他的强势引领下她很少感性。这样的话他要是再多听两句,他就能立刻把车停到路边好好跟她研究研究关于余生的话题。
许是洛晨栩恋爱方面的感情从来没有迸发过,在一触即发时,竟然极难控制。忍到她主动,还要多久?他感觉他坚持不了太久了。
月光和灯光交织,汇在赵小渔的脸颊上。一个路口的距离,他偷看了她五、六次。
赵小渔此时此刻有一种莫名的踏实感,她需要通过好好工作来提升自己,让自己有机会和身边的这个男人并肩前行。
人生很短,她觉得可以承受一切迎面而来的挑战,却承受不了默默的与他错过。
车终于停下,两个人只在夜晚的路灯下踩着自己的影子,谁也没有先说话。
这个样子有点像那天晚上吃完粥底火锅后,在广州街边的行走,而今天他们各自的心情却和初识的那次截然不同。
眼看就要到赵小渔家楼下,洛晨栩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你这几天要是得空,就想点正经事。”
什么正经事?赵小渔抬头看他,“嗯?”了一声。
“好好想想你们公司附近有什么好吃的,别大晚上的真去找你带我喝西北风。”洛晨栩嘴角弯着,这次跟那种刻意的笑不同,唇缝里显出洁白的牙。
“你要吃什么好吃的?”赵小渔对他的打算很是重视。
“你说了算啊,反正你请我。”他说话的风格随时转变,这会扮演了一个乖巧的小白脸。
“那我好好想想,把好吃的都写出来,到时候让你选。”赵小渔很认真的样子,在她心里洛晨栩的地位是高于工作的,起码目前他是她努力工作的最大动力。
洛晨栩瞄了她一眼,故意放慢了语速,“我刚刚说的只是万一,你这么当真,好像我非得去不可了。”
赵小渔一脸懵的琢磨着他的意思,他翻来覆去的说着茅盾的话,到底是想去还是不想去啊?
洛晨栩见她晕晕乎乎的表情,语气加重,“想什么呢?想不想让去了。”
“想。”赵小渔思绪之间被这么一喝,说出来实话。
洛晨栩扬眉满意的嗯了一声,“我知道了。”
晚风习习,鼓舞着树影摇晃。整条旧街上的喧闹,都与他们两个人的心事无关。
那暗下来的拐角,是今天见面的结点。感觉有许多话要说却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结局竟然是沉默。
“我到了。”是最不想说却又不得不说的那一句,赵小渔走向昏暗的楼梯。
这种时候,洛晨栩的毒舌天赋突然断掉,只是站在原地看了她逐渐浸入夜色的背影。
三楼的那个屋子原本亮了灯,赵小渔的室友应该是在家的。
听到关门声后的洛晨栩转身向回走,他感觉到浑身的细胞即将被苯基乙胺和多巴胺统治。
短短一天的时间,他竟然对一个人的感情倾注到了极致。他明白,这种状态其实就是被他嘲笑多年觉得不可置信的一见钟情或是一秒爱。
洛晨栩需要缓解下心口幸福与酸涩混杂的感觉,却仍是不想吸烟。寻了半天,在超市角落里寻到一盒口香糖。
一颗、两颗、三颗……原来咀嚼也是可以发泄感情的。
赵小渔蹑手蹑脚地进屋,被沈薏然堵个正着,“你是去买什么东西了啊?买到现在才买回来?你这是去厂家定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