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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蒸包子和馒头了,笼屉里还剩下十一个陈馒头,因家里人多,只早食就能吃七八个,早起卫兰香一看,就说不如炸馒头片,几年都没吃过了,先前炸过一次油饼,可那是不一样的。
炸馒头片要给锅里倒不少油,陆谷是没做过的,卫兰香切馒头片他打下手,厨房外点了泥炉用陶罐烧喝的热水。
因是煎药用的,他们以往把泥炉都叫药炉,但前几日卫兰香觉得这名儿不好,成天药炉药炉的,不大吉利,毕竟纪秋月有身孕了,就喊成泥炉了。
“娘,这些够不够?”他往大锅里放油,拿不准到底要多少就问道。
卫兰香探过头一看,说道:“再舀两勺,油少了容易糊,炸完剩下的油等凉了还能灌回去。”
“好。”陆谷依言又添了两勺。
热油烧开,炸的时候锅里刺拉拉直响,十一个陈馒头切了不少片,翻着面在锅里炸,炸好的夹出来后放在汤盆里,不然碗放不下。
今天这早食不一样,炸好后连喊都不用喊,沈玄青他们前后脚都进厨房看着等着了。
陆谷捏起金黄油亮的馒头片,咬一口酥酥脆脆的,馒头片里面不酥但热乎乎是软的,觉着没味道往上面撒一点点盐,带上咸味就更香。
炸馒头片趁热吃最好,而且又是油又是盐的,连菜都不用炒,干渴了喝点热茶热水就成。
一盆馒头片吃完没剩下,盆底有油卫兰香没舍得直接洗,斜着往油罐里滴了一会儿,最后还捏了片豆腐把盆底的油光擦干净了。
吃完陆谷没闲着,在切豆腐和肉片,今天要做蒸碗呢,豆腐得先炸一炸,也是因此,卫兰香就顺便炸了个馒头片吃。
冬天冷,干灶上的活摸到冷菜冷肉手会僵冷,更别说沾到水,是以蒸馒头包子一次要弄好几大笼屉,不然没吃几天又得蒸。
沈雁给外面陶罐添了冷水让烧着,等下和面要用温水,她也没闲着,进厨房帮陆谷切肉,两个人到底快些。
堂屋里的纪秋月把泡好的马齿菜用筷子从木盆里捞出来,水太冷根本不敢伸手捞。
茄子干还有木耳地皮菜也都泡了些,昨晚怕夜里太冷,放在厨房水结冰碴子,就都拿到堂屋来了。
见沈尧青没事做,她说道:“大青,你去剥棵菘菜,再洗两个萝卜,娘她们腾不开手,和面炸豆腐都是活。”
今天虽然有太阳,但这一大早还不怎么暖和,在厨房干活要挽起衣袖,尽快弄完才是正理。
“行。”沈尧青答应一声,他觉得用筷子太慢,伸手把木耳茄子干等捞出来。
“你不冷?”纪秋月抬头嗔道。
“我皮糙肉厚不怕。”他笑一声,起身就把两个篮子提走了。
陆谷几人在厨房里忙碌,等面醒好,卫兰香把两个儿子叫来揉面团,两个小子力气大,没一会儿就揉光揉顺了,她这才接手搓长条,因今天要包包子,馒头就不用揉了,拿刀咚咚咚利落剁开,放进笼屉让儿子端到太阳底下晒一晒。
三种包子馅剁好了,连沈尧青沈玄青兄弟俩一起,桌下点了火盆一家子坐在堂屋包起来。
菘菜萝卜是冬天常吃的馅,马齿菜偏黑,切了白豆腐和一些肉搅在一起,茄子是自家种的,今年有钱了,卫兰香还多买了些晒成干,夏天的茄丁辣子包子好吃,过冬没青辣椒,就切些木耳地皮菜混进去剁成馅。
陆谷见沈玄青手上笨拙,把自己手里包好的一个放进笼屉里,又拿一张包子皮过来,手下动作放慢,小声让沈玄青看他是怎么包的。
卫兰香边擀包子皮边笑道:“我擀几张小的,不是有那种小包子能用油煎,回头咱也试试。”
有钱有闲的时候,只要不懒,人在吃食上就愿意鼓捣。
三种包子挤一挤,最后包了三笼屉,茄子包最少,菘菜和马齿菜包多,馒头也是三笼,也亏是他们家笼屉多,不用去借。大锅上架的都是大笼屉,这六笼够他们吃上好一阵了。
沈玄青搬了大木柴塞进灶底,火呼呼呼就烧旺了。
等馒头包子蒸好,就算还没到晌午饭时,一家子趁着热乎新鲜的包子先吃了一顿。
马齿菜劲道有嚼劲,剁了肉和豆腐进去,肉香豆腐香都有,比陆谷以前吃过的纯纯野菜包子香多了。
茄子包也好吃,因他们这里夏天吃茄子包的时候总会放青辣子,有个辣味才觉得香,卫兰香还把辣椒油碗端来让往包子里放。
在家里吃吃喝喝,一早上就过去了。
太阳出来但还是不怎么暖和,天上时不时飘过云朵遮住太阳,今天不下雪了,沈玄青没事做,就背了个竹筐上山去捡木拐爪。镇上有人管这叫拐枣,下过雪后更甜些,也是时候去捡了。
“那你们去,我跟你阿嫂在家。”卫兰香给泥炉添了两根细柴,天冷要喝热茶水,陶罐里的水烧开后就时常在泥炉上煨着,想喝的时候就能喝,不然真到了渴的时候才烧水就渴极了。
陆谷沈雁一起上山了,山里积雪未消,前山就有木拐爪树,离得不算很远,沈玄青没让狗跟着。
他们走之后,沈尧青出门溜达,他是长子,村里有个什么事都会想着探听探听,张家依旧乱,不好这时候进去随意打听,就到全子家去了。
——
沈玄青循着记忆找到木拐爪树,地上落了不少,雪里干草里都有,熟了就自己掉下来,大串小串的,捏着细枝就提起来放进竹筐。
木拐爪长得和木头似的,但也是一种果子,要熟透了才好吃,不然会发涩。拐爪树长得高大不甚好爬,况且树上多是没熟的生果,就无需用钩子去够,捡地上的就行。
沈雁从细枝上掰了点尝,说:“谷子哥哥,还挺甜的,回去洗洗就能吃。”
在雪里捡木拐爪手指头冷得慌,闻言,陆谷哈哈手也尝了尝,还真是脆脆甜甜的,他记得这个能泡酒呢。
冬天能吃个甜甜的果子很不错了,三人在雪地里捡的起劲,沈玄青从小就在山上跑,哪里有木拐爪树一清二楚,三人在山上连走路带捡耗了将近一个时辰,竹筐满满的。
树上的木拐爪后面还会熟,到时候还能再上来捡,若是自家吃不完能拿去卖,是以他们下山的时候碰见村里人也去捡。
出来只背了一个竹筐,满了后就没捡了,再说山上不止那两三棵拐爪树,多转转别的地方也有。
到家后陆谷和沈雁都把手捂在汤婆子上取暖,不约而同心想有这东西真是好,暖暖的。
卫兰香和纪秋月拿了剪子把木拐爪上发黑发霉的剪掉,余下好的捡进竹匾里,这大冬天碰水也不容易,淘洗净再晒干了,想吃就能直接吃,无需再洗。
“再捡两回,多了蒸熟晒干,今年泡些酒,清甜的我们也能喝,若再多就熬成糖浆,到时候做发糕做酥酪,过年待客也有个稀罕的。”卫兰香边剪边说。
纪秋月应声道:“这个好,糖浆多的话,咱吃甜窝根不用蘸蜂蜜,蘸这个就成。”
甜窝根的甜味太淡,今年沈玄青找到的蜂蜜没有卖,蜜糖到底金贵,有时候不舍得吃,熬出来的糖浆就无需这么俭省了。
说到发糕,卫兰香想起什么,转头对纪秋月说道:“上次你三叔不是还给了些红枣,昨儿你不是跟大青说想吃个糕点什么的,明天娘给你做枣子糕。”
这几天路上不好走,纪秋月没有催沈尧青去镇上,只是想起糕点的滋味顺嘴就说了,没成想卫兰香也知道了。
她抿唇笑道:“那好,明儿我和娘一起做。”
红枣是上次沈玄青给沈顺旺送獾子肉时给的,獾子肉他们家没人爱吃,但不少呢,给亲戚和关系好的送一些也无妨。
正说话间,沈尧青从外面回来了,见竹匾里不少木拐爪,蹲下捡了两个吃,他没起身,蹲在那里就说:“正子去了。”
卫兰香停下手里的活,良久轻叹一声,张正子和沈玄青一个年纪,过了这个年才十九,叹气后问道:“他娘呢?”
“头先不知道,方才知道了,一口气没喘过来晕了。”沈尧青答道。
想起小张氏来,卫兰香又叹口气,问道:“婉云怎么样了?”
“傻了,没反应,说不出话,让全子夫郎搀到他家睡下了。”沈尧青说完,倒是觉得张正子没了对小张氏好,没人再打她了,可她也成了寡妇。
无论沈玄青还是沈尧青,都觉得打媳妇打夫郎的男人最没本事,素日里是看不起张正子的,但这会儿人死了,就没什么看不看得起了。
“没说啥时候埋?”卫兰香又剪起木拐爪。
张正子太年轻,连孩子都没有,他们清溪村还好,放在别的地儿说不得连祖坟都不让入。
“人多乱糟糟的,我就听见舅爷说停三天,一切从简。”沈尧青说着又捡木拐爪吃,被纪秋月打了下手,让他去洗洗。
沈尧青笑一下,抓了一大把木拐爪起身说道:“多洗点你们也吃。”
陆谷在旁边听着,听见张正子死了愣一下,就想起李婉云来,又听沈尧青说她傻了,连话都不会说,心里有点不是滋味,李婉云说话弱弱的,虽见面不多,可他觉得她是个老实的好人。
卫兰香木拐爪还没剪完,忽然想起什么,匆忙进房从箱子里翻出块红布,坐在床边裁了一段,拿出来给纪秋月,低声道:“这几天你别出门,去把这条腰带子换上。”
张家离得太近,怕冲撞上了,得拿红布挡一挡。纪秋月没多吭声,就回房换腰带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