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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寒渡不止找龙飞飞对打,连德奈雪和曲舒乌都沒放过。她仍旧身姿矫健,仍旧翩若惊鸿,仍旧全身流淌着一种傲世风姿,令人不敢直视。
她的脸染上了红晕,粉扑扑的,有着少女的葱嫩。她很喜欢这种颜色,对着铜镜照了又照,看不太清楚,却乐此不疲。
就连渗出的汗都是香的,那像是挥洒着生命的活力。她问采华:“你看我今天精神是不是要好一些?”
采华拼命点头,用汗巾欲擦去她额头的汗。
她挡开采华的手,喜滋滋的样子:“不用擦。”她觉得那汗珠有着生命的味道。
她像个天真的小女孩,转悠两圈,狠狠呼吸着空气里春天的气息。她从未有哪一刻,这么在乎过自己的命。
活着,真好。
她想要活着,好好地活着,看四季变化,陪着爱人老去。
夕阳西沉,聂印还沒回來。
她等着聂印回來吃晚饭,左等,右等,总不见踪影。她跑到大门外,徘徊了好久,绕着门口那棵大槐树,跑了一圈又一圈,却还是沒等到聂印。
她的心扑扑跳,想起那些被追杀的日子,有些忐忑:“会不会出什么事?”
德奈雪仰天翻白眼:“哎呦,我的小姐,这里可是大唯国,以王爷的能力,谁还能将他怎样啊?”
曲舒乌也赶紧接话:“倒是你,小姐,夜凉了,你得回房加衣,也到点用晚饭了,可别饿着……”
两个丫头一左一右地架着一步三回头的邱寒渡进去了。
邱寒渡勉强吃了一点,便吃饱了。
又过了一个时辰,夜色更浓。
邱寒渡沐浴更衣,被几个丫头按回床上睡觉。
德奈雪振振有词:“王爷早上走的时候有交待,这个时辰必须让小姐上床休息,就是睡不着,也躺在床上比较好。”
好吧,既是王爷交待,邱寒渡还有什么可言?再说,她出了一身汗,也的确有些累了。她不再坚持,像个乖孩子倒下去,任凭采华替她掖好被子。
不知过了多久,半梦半醒之间,她闻到某种熟悉的气息,像是山林晨露的味道,淡淡的。
她在沉醉中,醒过來,嘴角情不自禁溢出浅浅的笑:“坏蛋,怎么这么晚?”
心,忽然放下了。灼人的牵挂,幻化成万种柔情,她的手顺势缠上他的脖子,搂得紧紧的,将他扯得离自己很近很近。
他的气息喷薄在她的脸上,就连声音也像是贴着她的耳廓,直直吹进她的心田,那么温暖,无比低沉:“袁冬阳第一次接受这种施针,他太小了,我怕他出意外,就多留了一会儿。”
他其实只想回应她“我想你,寒渡”,可是却一如一对老夫老妻,沒有太多甜言蜜语,琐碎地交待细枝末节。
他克制着奔腾在体内的冲动,一种年轻不顾后果的冲动,只是碎碎地亲吻了她的耳垂,一下一下,又一下,很温柔,很细腻。
邱寒渡少见的热情,在他亲吻她第一下的时候,她心里的火,就燃烧起來。她小声的哼哼,细碎的吟哦,仿似加了一把风干的稻草,将火势越拨越旺,一直将他也燃烧起來。
他忽然狼狈,果断撑起身子:“寒渡,你还有哪儿不舒服吗?”
她皱眉,却还是回答:“我挺好的。”她紧紧扒拉着他,不肯撒手。她忽然很想点燃他,让他快乐。
他压抑了很久,也压抑得无比痛苦。他必须得夜夜守着她,怕她犯病,怕她毒发,怕她哪里不舒服……从他们互相赖上的那一刻起,这就成了彼此相依相偎强大的理由和借口。
在百里千寻的船上。
在条件艰苦的军营里。
在灵国的王府中。
沒有成亲,便住在一起。
他不认为这有什么问題,他本來就不在乎世俗的礼教。她也不认为这有什么问題,两情相悦,有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这真的就是个大问題。
他血气方刚,正值一个男人最最好的年华,夜夜搂着一个喜欢的女人,却不敢有太多逾矩的举动。不为别的,他得为她的身体着想。
他想要的,是她的一生,不止是她的一夜。
她在暗夜中,看着他的眼睛,就像是看到了夜色中的宝石,闪烁着细碎的光芒。她伸出手,轻抚他的俊颜轮廓,认真又仔细。
她发出的信号,多么强烈。她的气息,凝重又急促。她不信他不懂,他那样的心思,不懂才怪哩。
他竟然是不懂的,伸了个懒腰:“累死我了,今儿真是腰酸背痛……”他大力揽下她,替她温柔地盖好被子:“乖,睡了。明天早上我带你去置办几身像样的衣裳……”
他居然拒绝了她。
她不知道的是,他花了多大的力气,才忍下咬她这只苹果的冲动。
她的眼神黯淡了,是自己变丑了么?是头发越來越稀少,他看出了端倪?他在嫌弃她么?
已经过了好几个月,她可以跟他同房。她再不济,这点常识还是有的。
她好委屈,默默将身体侧向一边。
她和他之间,隔了好大一道沟壑。不止身体,还有心灵。
片刻之间,他的手臂就伸了过來,将她搂入怀中:“寒渡寒渡……”他小心翼翼地唤她,很想吻她,很想将她牢牢占有。可他是大夫,清楚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他不能因为图了一时的快活,而让她死在自己怀里,又或者让她的身体变得更糟。那不是他承受得起,就像朵儿姑娘失去涅康一样。他亲眼目睹了朵儿姑娘如何失去味觉,如何从一个活泼可爱的小女孩,骤变成一个一整天也说不了一句话的沉静的姑娘。
切肤之痛,他无法接受。还是那句话,他要的是她的一生,而不止是她的一夜。
她沒有回应他,委屈的眼泪默默顺着眼角无声滑落。她被某种自卑的情绪填得满满的,身体无比僵硬。
他更加用力地抱紧她,全身绷得很紧。身体的坚硬,出卖了隐藏的烈火。
他再次狼狈地放开她,笑嘻嘻地掩饰着:“坏惹祸精,有心事跟哥哥说,哥哥是你永远的后盾!”
她的脸通红通红,刹那间的接触,她察觉到,他其实也是想要她的。
她擦了一把眼泪,返过脸,可怜兮兮的样子。却在骤然间,她封住了他的嘴唇。那么大力,那么火热。
她感觉到热血正在狂涌,澎湃着生命的浪潮。她想活着,她要活着。
她像个妖精挑逗他,妖冶而魅惑:“聂印哥哥,你猜猜,我想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