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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两人在这树上总归不太好说话,想起还在外头守着的傅瑾瑜,傅佑元又说道:“出去说。”
“嗯。”展修应了一声,也不曾问过傅佑元便自作主张地揽过他的腰施展了轻功直接就从树上跃到邻近的屋顶,紧跟着几处借力便出了宅院。
能够轻而易举地举起两百五十斤石锁,年少的傅佑元,他那点重量对于展修来说就好像是拎着一只猫儿那般轻松自如。
但是,被展修夹着的傅佑元再现展修落地的那一瞬间真的是任何声响都不曾出,他却是不禁思疑:究竟这轻功要练到何种程度才能够达到此般的境界?
顿时,傅佑元对展修又多了一个还算是不错的感觉——吃苦耐劳。
并未意识到这些的展修泰然自若地松开胳膊将傅佑元放下,却现傅佑元不知道在想什么竟然想入了神,于是便轻唤了一声:“殿下?”
“嗯?”被展修的声音将思绪给拉了回来,傅佑元再望向展修的时候,目光无意间扫过他的胳膊,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竟然是被“提溜”了一路,身为男儿的自尊心被打击了一番,撇了撇嘴,想要说几句话去寒碜展修一下,不过他这边还没张口,就听见傅瑾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十三,我正想是不是要冲进去呢,你就出来了!”傅瑾瑜一眼眇见旁边的展修,惊讶道:“诶?这不是丞相家那个怪胎么!”
意识到自己不小心说出了心中所想,傅瑾瑜窘迫地笑了两声,颇为尴尬。他一个劲儿地给傅佑元使眼色,想着让他帮自己脱离开这种场面,可是傅佑元却别过脸微扬起头看起了星星。
傅瑾瑜敢拿自己的皇子身份赌咒誓,他看到了傅佑元唇角扬起的笑意!
“……”十三,你太不讲义气了!
而被称为“怪胎”的展修,现下心情极为复杂,因为他也将傅佑元的反应看在了眼里。
“十三,你在里面有什么现么?”傅瑾瑜抖擞了精神,拿出皇兄的“威严”,一脸正色地望向傅佑元。
闻言,傅佑元却是先看了展修一眼,才说了一句:“这是二哥置的宅子。”
傅瑾瑜颇为惊讶:“你撞上二哥了?”
“不曾。”若真是撞上了,岂不尴尬。“对了,展修你随我来。”傅佑元有意撇下傅瑾瑜,他领着展修走到一旁,问道:“你是二哥的门客?”
展修摇了摇头。
想起先前草率的决定,傅佑元第一次正式且又严肃地打量起展修,虽然与展修的接触并不多,可是展修给他留下的印象却很深。
这个世间上有很多人,他们对人总是端着一副笑脸,表面上与人为善,背地里却打着坏主意。由其是在这尔虞我诈的朝堂,又有几个会真心待人?
虽然不清楚展修对待旁人是如何的,但是傅佑元看得出来,展修待自己很真诚,而这种真诚又与傅瑾瑜的不同。侧目望了一眼在一旁等候的傅瑾瑜,傅佑元微微垂下眼眸,傅瑾瑜是个傻瓜,毫无心机,天真得像个孩子。
展修见傅佑元久久不语,转念一想便猜出了其中的原由。但见他右手握拳置于心口,对着傅佑元单膝跪立,说道:“展修此生只效忠殿下一人。”恍若上辈子,他对他说“臣此生只效忠陛下一人”……
展修的声音不大,但一字一句犹如重锤敲在了傅佑元的心上。
他从未遇上过这样的情况,他也看得出展修确实是真心。他年纪虽小,可毕竟也是在皇宫那种勾心斗角的地方长大的,他自是不会相信一个人会凭白无故对另一个人好。
吞下心中的疑虑,傅佑元决定暂且相信展修一次。
只见他极为认真地对展修说道:“我并不清楚你对我献忠心的理由是什么,我只能告诉你,你若是将你的仕途压在我身上,你就选错了。”
从懂事起,傅佑元就牢牢谨记母妃的叮嘱:莫要争名夺利。所以,他自知以后自己最好的情况就是当一个“游手好闲”的王爷,也只有这样才能够平平安安的活下去。
闻此言,展修却是意外沉默了。而傅佑元还以为他后悔对自己献忠心,有些失望,心中莫名也有些难过。
过了半响,只听展修说道:“与仕途名利无关,展修喜欢殿下而已。”
从未说出口的倾慕,却在这种时候说了出来,展修自然不是冲动为之,而是在听了傅佑元那番之后所做的决定。趁着十三皇子还年少,心思还不算太复杂的时候将心意表明,纵是被拒绝被厌弃,可只要在他心里留下深刻的印象,那么自己算是走出了第一步,日子还长,自己有耐心也有决心。
“……”傅佑元有些手足无措了,他从未想过会是这样的理由。
正不知该如何收场的时候,就听见那边傅瑾瑜跑过来,一边示意他们也赶紧跑:“快走!快走!有人出来了!”要是被二哥抓个现行,岂不是闹大了。
跑远了之后,展修忽然将傅佑元拉住,他说道:“殿下,那个杂耍班的事情,我定会查出来。”
“啊……哦……”傅佑元有些不太自然的别开眼。不过,他也没拒绝,毕竟展修既然知道这是二哥的宅子,那么他们之间肯定有交情,让他替自己打探那个女子的秘密,岂不是更方便。至于展修先前说的那些,听过且过,不放在心上就是。
分道扬镳之后,傅瑾瑜拽了拽傅佑元的衣袖,他问他:“十三,你跟展家那个怪胎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快说说,我方才瞧见他对你献忠心了!”
傅佑元眯起眸子,只轻飘飘地丢给他一句:“你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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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修并没有急着去找二皇子,而是一直等到自己状元及第,他这才找了个机会去找二皇子。在表示自己不想被派去当守军,想要留在皇城的意愿之后,又旁敲侧击地探了探二皇子的口风。
待他将事情都弄个明白之后,还没来得及去找傅佑元,宫里头就生了一件大事。
元贵妃忽然间就得了恶疾,太医们对此都束手无策,皇帝急得彻夜难眠,就连上朝也都草草了事,更别说亲封什么新科武状元。
当兵部将这一届的武举结果上报了之后,皇帝扫了一眼,目光只在第一名状元及第那儿停顿了片刻,合上折子,他揉了揉眉心,疲倦道:“这种事情让兵部尚书看着办。”
“是。”宦臣应了一声便端着那折子走了出去。
没有得到皇帝明确意思的兵部尚书此刻有些着急,这丞相家的爱子成了武状元,究竟该给个什么官职合适呢?陛下那边又没有明确旨意,这圣意还真是不好揣测啊!
正当兵部尚书急得团团转之时,就看二皇子的亲信带着二皇子的口谕姗姗来迟。
“唔……”在听完口谕之后,兵部尚书茅塞顿开。
那亲信临走之时还不忘叮嘱道:“二殿下只是给尚书大人提个意见而已,至于最终的结果如何,还是尚书大人来拿主意。二殿下还说了,陛下既将此事全权交由尚书大人处理,自然是陛下对尚书大人的信任,相信尚书大人也一定不会令陛下失望。”
“呵呵……”兵部尚书笑而不语。
展修在接到城门校尉任命书的时候,并不意外,因为这已经是他与二皇子一同商议之后的结果。
之前一直忙着考武举,从军入仕途,反而令他忽略了一件大事。
那便是元贵妃的消香玉陨,这对于十三皇子来说却是人生第一次重大的转折。
虽然不知道为何上辈子傅佑元会顽疾缠身,但是展修直觉会和元贵妃的病逝有关。
宫内,傅佑元一直守在元贵妃的身边,而元贵妃在偶尔醒过来的时候,也只是捏着傅佑元的手,望着他的脸,忧郁的双瞳中映出来的却不知是谁的脸庞。
“母妃……你一定会平安无事的,父皇已经在全国张贴榜文,重金寻神医。”傅佑元虽是这般安慰着自己的母亲,但是眉眼中却是难以掩盖的担忧。
元贵妃虚弱地笑了笑,支开身边的侍婢,气息虚弱地说道:“元儿,不必为母妃难过,其实这对于母妃来说却是一种解脱……”
“……”闻得此言,傅佑元愣愣地望着元贵妃,他虽晓得母妃在宫中虽然是往前宠爱于一身,可是她从来就不曾开心过,如今这样的话从她口中说出来,却实在是让人心疼。
“元儿,母妃舍不得你……母妃若是离开了,你……”元贵妃闭上双眼,泪水从眼角滴落下来,良久,似乎是下定了决心,她对傅佑元说道:“其实,你并非你父皇所亲身。”
这个消息对傅佑元而言犹如五雷轰顶,想起母妃的忧虑,皇帝的宠爱,他忽然间觉得脊背有些凉。
元贵妃紧紧攥着他的手:“你的生身父亲,他是一个大英雄,能够与他做夫妻,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而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把感情用来去报恩……殊不知,这是一把利刃,伤了自己,也伤了旁人……元儿,无论往后你的父皇对你做了什么,你都不能怨恨他……因为那都是我们母子二人欠他的……”
“母妃……”
“元儿,往后无论你做什么,千万要切记莫将感情拿去交易……我不希望你后悔,也不希望你同母妃一样……”说罢,但见她吃力地将手腕戴着的那颗红豆取下塞入傅佑元的手里,“这颗红豆是你爹爹亲手栽种的,它会保佑你……”</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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