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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东越的傅佑元抬头望着天边已经完全没入天际的日头,对身旁的小豆子说道:“大事将至,大事将至……”
小豆子躬身道:“殿下多虑了,殿下与展都尉已屯驻东越两余年,如今海盗亦不敢来犯,何言大事将至?”
傅佑元看了他一眼,笑着摇摇头,说道:“此事怕在皇帝身上……数日之后便可分晓。”
小豆子也望着没入天际的日头,暗自心道:殿下定是太过思念展都尉,才会如此胡思乱想。
一直没有收到展修音信的傅佑元,就这样坐卧不宁的度过了几日。
“殿下!殿下!”
一个威严而又粗豪的喊声在寝宫门外响起,接着就见身材魁伟,身着精甲的岳斌快步闯了进来。
“岳将军,何事如此匆忙?”傅佑元试图用极其平静的声音问道:“可是展都尉有音信了?”
岳斌摇了摇头,回道:“与展都尉并不相关。”
傅佑元眉梢微微一动,问道:“与我有关?”
闻言,岳斌一惊:“殿下如何得知?”
傅佑元自嘲般的笑了一下,说道:“感觉罢了。岳将军,你且说吧,究竟是何事。”
岳斌也不再问,他接着说道:“方才探得消息,确有皇城的来使,离东越不过二十余里,片刻即到。另还有皇城探马回报,百里大将军被扣上谋反的罪名……”
话道此处,岳斌却变得吞吞吐吐起来,傅佑元目光沉沉的望着他:“还有呢?岳将军不必有所顾忌,将你知道的事情都告诉我便是。”
“是……”岳斌看着脸色略微有些苍白的傅佑元,咬了咬牙,说道:“探马回报还说,目下风传始皇帝陛下传召似对殿下……对殿下不利!”
不知怎的,傅佑元闭上双眼,叹了口气,似乎这全在他的意料之中。
就在岳斌等待傅佑元给与回应的时候,却是将傅佑元紧了紧衣衫,说道:“好,我都知晓了。岳将军且回去吧,我有些困倦,想要歇息一会儿。”
“……”岳斌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行了礼便退了下去。
待岳斌走后,傅佑元让小豆子去喊了安和过来。安和对于此事自然是比傅佑元知道得早,还不等傅佑元开口询问与他,他便问道:“此事你打算如何办?”
傅佑元却是笑着反问道:“还能怎么办?先想法子拖住来使,等展修回来之后,我们就可起兵打上皇城。”
“甚好,不过……”安和皱眉又道:“岳斌有好几次曾问过我,那些兵究竟是做什么用的。我皆搪塞过去了,据我所观察,誓死效忠大尧皇帝的观念却已经根深蒂固。若是我们起兵,只怕头一个反对的就是此人。”
“那么有什么法子?”岳斌确是个将才,眼下正是用人的关键时刻,而且,岳斌素来对他也挺照顾。所以,傅佑元并不想对岳斌下杀手。
安和沉吟片刻,说道:“此人现在不杀,往后还是留不得……”
“那就往后再言其他。”傅佑元道:“不过,我倒是有法子将他说服助我们一臂之力。”
“哦?愿闻其详。”安和望着傅佑元,却道是这孩子在展修离开之后,忽然间就成熟了。
“很简单,一方面博取同情,另一方面加深他对皇廷的厌恶。而且我想,岳斌就算真有异议,但看在你的面子上,他也不敢乱做什么。”说罢,傅佑元意味深长地望向安和。
安和微微挑起眉眼,“那是他一厢情愿,我心中至始至终只有你母亲。”
傅佑元点点头:“我自然是明白的,只是……想要委屈你陪我演一场戏。”
“哦?”安和饶有兴致地望着傅佑元,可傅佑元却只是笑而不语。
“你想让我猜?”
傅佑元摇了摇头,依旧笑着,他说道:“皇长孙派人给我传了个消息,说是那皇帝想要将我送给大岐的三皇子,呵呵。”
“什么!”闻得此言,安和怒道:“那老东西可是真小人!”
“传消息的人,我没让他离开,看起来,却倒是我们助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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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傅佑元那处回来之后,岳斌便追着安和,问他道:“安和……殿下是如何同你说的?”
安和停下脚步,回眸看了岳斌一眼,淡淡道:“殿□体不适,我没提这些让他伤神的事。你若是想知道,就自己去问吧。”
“安和……殿下是不是想反……”
“你觉得呢?”
岳斌没再说话,他低头沉思了片刻,说道:“我去找殿下说说。”
“嗯。”安和望着岳斌离去的背影,心里却在琢磨傅佑元之前跟自己说的事情,虽然有千万个不愿意,虽然他觉得自己一人就可以统领大军,可是再往深处一想,岳斌在大尧还是有些威望,对他们来说,只会有利。为了孩子,这点面子也不算什么……
岳斌径直去寝宫找了傅佑元,傅佑元此刻却一副病恹恹的模样。
“殿下如何打算?”岳斌着急的问。
“皇城的来使可已到了?”傅佑元没有回答,却反问了一句。
岳斌脸色陡然一变,叹声道:“方才殿下说要歇息的时候,已经到了,我假托殿下外出巡视未归,已命人请至别院等候。”
闻言,傅佑元故意苦笑一下,说道:“不必等候,我即刻去见。”说着伸手揭开被子就要下床。
岳斌见状慌忙拦住他道:“殿下不可,若风言属实,殿下岂非自寻死路?若不然,依臣所见,就说殿下外出巡视,路途遥远,不能速归,先将使臣羁留,观察一阵,再作打算。”
“岳将军,天子使臣岂可轻慢……”
说罢,傅佑元起身整理好衣服,然后慢慢地向寝宫外走去,快到大门时他停下脚步,用平静的语气对身后的岳斌说道:“天子使臣不可轻慢,将军请随我一同去吧……”
岳斌脸色凝重地道了一声:“是。”
他二人外加安和一同来到别院,那使臣脸色极其难看,看样子早就等得不耐烦了。
见傅佑元进了别院,于是轻“哼”了一声,上前施了一礼道:“微臣拜见越王殿下。”
傅佑元客客气气还礼道:“贵使远来,一路辛苦,怠慢了。”
“越王殿下言重了。”使臣嘿嘿一笑,然后谄媚的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请殿下接旨吧!”
傅佑元没有答话,屈膝下拜,安和恨恨地瞪了那使臣一眼,也跪了下来,别院内的众人都跟着跪成一片。
使臣捧出召旨朗声宣读起来,只是有些意外,并没有听到任何要将傅佑元赐死的字眼,众人正纳闷间,却是听到“展都尉擅离职守,目无法纪……”
后面说的什么,傅佑元一点都没有听进去,只是想将这聒噪的使臣用剑给砍成肉泥。
待使臣宣完旨后,傅佑元却是左右摇晃了两下,在安和的搀扶下,站起身来,说道:“有劳使臣了,只是我近日身体不适,怕是不能远行。若不然,再过几日,让我稍稍好转了再启程?”
使臣面带为难的看了看,本想回绝,可看到岳斌早已把手搭在腰间的佩剑上,一副随时就会暴起将自己斩为肉泥的样子,使臣不禁哆嗦了两下,这才定了定心神,应道:“自然是越王殿□子重要,微臣多等几日,不碍事,不碍事……”
“既如此,那就请贵使在这儿休息几日。”
说罢,傅佑元便在安和的搀扶下,缓慢地走出了别院。
直到走远了,岳斌才疑惑道:“怎和那边传来的消息不同?”
傅佑元摇摇头,不愿说话,他心中却是在担忧展修。难怪一直都没有收到音信,原来竟是出了问题。不过,看起来皇帝并没有抓住展修。若不然,诏书就会是另一种写法。
“对了,展都尉他……想必此事定是有人从中作梗,那人是想要将百里大将军与丞相一并给端掉,野心倒是不小。”
“是啊,也不晓得皇帝是怎么想的,竟然还想让人抓了安和去送人。”傅佑元叹了一声,说道。
“……”岳斌垂于身侧的手,已捏紧,上面的筋脉爆出。
岳斌并没有怀疑傅佑元的话,皇帝嫉恨安和,这是一定的。得知安和还活着,皇帝自然是不能放过他。只是这种做法也太过卑劣、无耻。
安和垂着眼眸没说一个字,只任凭傅佑元信口开河。
“想来,皇帝诏我回皇城,估计是想借我来威胁安和。”傅佑元停顿了一下,又道:“我能拖延得一时,却拖延不了一世。我若是去了皇城,失去了东越这个依靠,便是任人宰割的鱼肉。所以……”
说罢,傅佑元看着岳斌,一字一顿道:“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我知岳将军,忠君爱国,可念在外面共事一场,希望岳将军就不要过问此事。”
“殿下!”岳斌紧紧抓着傅佑元的手说道:“若是殿下信得过我,我愿亲率大军护殿下与安先生返京……万事好商量,这若是反了,可是会遭天下人唾弃的。”
“岳将军!”闻言,傅佑元却是声色俱厉。这岳斌果真是个愚忠的!
“是我失言。”岳斌放开傅佑元,跪在地上郑重的说道:“还望殿下三思而后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