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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东平出生于解放之后,对过去的事情并无切身体会,总觉得那是上一代的纠葛,与他们年轻人无关。但胡东平的父亲及大姐二姐则不然,他们亲身经历过那个时代,对宋家的落井下石满怀痛恨,自然竭力反对他们的婚姻。如同胡家的抉择,宋家也不愿女儿嫁入胡家,于是胡里母亲在家族压力下,跨越重洋远走他乡。上一代的爱恨情仇,是非对错,难以评断……
\"大姨,这...这事与我父,及...及我母并无直接关联啊...\"
听完大姨的叙述,胡里也怔愣许久,未曾料到父亲与母亲的故事中竟交织着上一代的纷繁恩怨。
然而,胡里与父亲的看法一致,冤家宜解不宜结。的确不应将祖先的纠葛牵扯到年轻一辈身上,毕竟他们并未犯下任何过错。
\"小里,当时大家都被怒火蒙蔽,这么多年来,我也想明白了,那时或许是我们与祖父做错了,让你这孩子从小失去母亲...\"
听闻胡里的话语,老妇人想到胡里十多年来与叔叔相依为命,话说到一半,泪水已悄然滑落。
见大姨伤感,胡里连忙递上手帕,安慰道:\"大姨,我没责怪您,这事不分对错,过去了就算了。等我回家后,会让父亲来京城...\"
\"你这孩子,为何非要回去呢?给父亲打个电话不就好了?\"
对于胡里坚持在江南过年,胡冬梅三姐妹十分不解,在她们心中,京城才是胡里父子的归属之地。
听见大姨的询问,胡里略感头疼,想了想,回答:\"大姨,事情是这样的,父亲最近做生意损失颇巨,他知道小姨的事,肯定要把店铺变卖了...
所以我先向清雅暂借一些,等父亲情况好转,再把钱还给清雅。大姨,你们千万别说漏嘴,否则我可要受罚了...\"
胡里的话语半真半假,胡东平确实遭遇财务困境,但距那件事已过去数月,若尽力筹措,几十万还是能凑齐的。
然而,胡东平一旦知道胡里预先动用了二十万,而且是以于清雅的名义借贷,必然要质询于浩然,这样一来,他的谎言便将不攻自破。
胡里心中亦有些懊悔,一旦撒谎,就需要无数借口去圆谎,最终只会让自己深陷其中。
胡里执意回江南的主因,是陪师父共度新年。古语云,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对道士的情感并不亚于对父亲的。
胡冬兰听后微笑着点头,说:\"你这孩子,小小年纪就懂得替大人担忧,好吧,我们不会告诉父亲,但过年后我们几个一起凑钱,还是还给小于吧...\"
听胡里言下之意,胡东平当前处境不佳,几姐妹便顺从胡里的意愿,也不想让妹妹的事情再让胡东平操心。
\"大姨,此事真的不必着急,那镯子确实值二十万,你就当作是清雅买下的,不就解决了?\"
胡里闻言摇头,他隐瞒父亲做这件事,只为减轻小姨的重负,若几位长辈总想着还款,他的谎言岂非白费...
\"这并非同一回事,小雅若是成为你的伴侣,那只手镯将成为姑姑们的赠礼,怎能让她破费呢?\"胡冬兰对侄子的话语颇不以为然,她曾是胡家的千金,对此类礼节尤为重视。
\"此事容后再议,姑姑明白你的心意……\"
胡冬梅忽然忆起一事,转换话题,看向大姐,询问:\"对了,大姐,倘若小哥归来,我们……我们的祖宅该如何是好?\"
当年胡家最小的妹妹出嫁后,祖宅便空置无人居住。胡冬兰一方面担忧祖宅荒废,另一方面顾虑会被某些神秘部门纳入王权领地,于是将其租给了她在的接待机构,这一租便是十数年。
四合院的租金起到了关键作用,否则仅靠刘维安摆摊的微薄收入,难以负担胡冬梅的治疗费用。然而,既然打算让胡东平父子在京都安家,祖宅就必须收回。不能让父子俩离开祖宅,去外头租房居住吧?
听闻妹妹提及此事,老夫人爽快答道:\"祖宅的事简单,我近日就告知小马,恰好城区办公楼已建成,离那儿不远,到时候搬迁便好……\"
虽官职不高,仅为街区事务负责人,但胡冬兰在此处仍有几分人脉。若换作他人,想要轻松收回房屋,确非易事。
家庭事宜商定后,胡冬兰转向胡里,提议:\"小里,回程的车票买到了吗?大姑替你和小于预订两张吧?\"
胡里的学院在8号放假,恰逢每年的迁徙季。虽然大学生有购票渠道,但购买卧铺并非易如反掌。
\"大姑,不必了,票的事情已经解决了……\"
胡里摇摇头,他昨日联系了北京警务区的杨凯均警长,那位一听是胡里,当即在电话中保证,预留了一个豪华卧铺。
\"哥哥,哥哥,出来堆雪人吧……\"
屋内众人交谈之际,刘蓝蓝满脸雀跃地跑进来。自母亲病后,家中气氛始终压抑,今日的她格外欢喜。
\"好的,姑,我陪蓝蓝去玩了……\"
望着蓝蓝满身的雪花,胡里不禁笑出声。在江南鲜见如此大雪,一时兴起,他抓起铁锹冲出门去。
雪已堆积,胡里在院中将雪汇集一处,再加上几个孩童的协助,很快堆起一个高大的雪人。附近的居民还贡献了炭粒和胡萝卜,为雪人制作了眼睛和鼻子。看着妹妹与于清雅头顶雪花,围绕雪人欢蹦乱跳,胡里刚才因家族琐事产生的压抑情绪,莫名得以缓解。
\"小雅,你的电话响了……\"
正玩得尽兴,胡里的二姑提着于清雅的手袋,在门口呼唤。
\"谢谢姑姑……\"
于清雅优雅地接过魔法袋,从中取出一部神秘的通讯器——这在当前的奇幻世界中,可是一件罕见的宝物,就连庭院邻家的长者们,目光也无法抗拒地投向于清雅。
“胡里,有你的……”于清雅接听后,将通讯器递给胡里,“卫叔叔找你……”
胡里微笑着接过,回应道:“卫叔,节日快乐!”
“呵呵,小胡,我就知道你和小于在一起,怎么样,没打扰你们这对小伴侣吧?”
尽管不赞同女儿过早涉足情感,但卫红军对胡里与于清雅的组合满怀期待,时常以戏谑的言语拉近他们的关系,暗含着对两人默契的认可。
“没事,卫叔,我……在我姨母家呢,呃,就是上次您造访的那个地方……”
胡里了解卫红军直率的个性,于是坦诚地在通讯器中简要解释。
“我说小胡你肯定是古城的行家嘛,这下有趣了,哈哈,连寻宝都寻到了亲戚家……”卫红军听完,不禁笑出了声,这故事听起来颇具传奇色彩。
“卫叔,找我有事吗?”
寒暄过后,胡里直接询问,他不相信卫红军此刻来电仅仅是闲聊。
上次的借款之事,让胡里对卫红军心存感激,除非是极为困难的请求,否则他会答应帮忙。
“小胡,还真有点事……”
卫红军在电话那头短暂沉默,接着说:“是这样的,小胡,后天有一个古物交流会,卫叔希望你能陪我去一趟……”
“古物交流?”
胡里一愣,回答道:“卫叔,除了近代一些大师的作品,我对其他的真是一无所知啊……”
“咳咳,小胡,你懂得比我多太多了,这些年我可是吃了不少亏。你就帮我看看,给我点意见吧……”
卫红军苦笑着,自从见识了胡里的大齐通宝后,他请人鉴定家中所有的古董藏品。结果令人震惊,耗费数百万元购入的古董,正品加起来价值不足三十万,此事在京城圈子内成为了笑柄。
这次的京城古物交流盛会,由一家即将进军中原的知名海外拍卖行主办,受邀者不仅限于古物界,还包括众多行业领袖,几乎是京城举足轻重的人物。
卫红军深知自己的鉴赏能力不足,担心再次成为笑柄,原本打算请故宫博物院的熟识专家同行,可惜已被他人抢先一步。无奈之下,他想起了胡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