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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北水结巴着安慰姜婉道,“你不要急,这不是什么大事,有我,我,咳咳咳,有师傅,嗯,师傅在,这点诡计并不足惧。”
阴北水恨不能将姜婉抱在怀里哄,就好像他总是将小黑放在手上捧着哄着小黑乐呵呵呵的爬来爬去一样。
小黑是阴北水养的一只小蛇,黑色的穿着盔甲一般的冰冷的小蛇,总喜欢圈成一团的躲在阴北水的袖子里生气、伤心。
每次阴小子总是好脾气的拉着小黑的尾巴,一点一点的给它擦鳞甲,还带着它晒太阳,一点一点的用手捧着它,哄它开心。
可姜婉不是小黑,更不可能让他捧在手心里哄,阴北水手足无措。
姜婉定了定心神,慢慢的一边说话,一边平气,“我中了毒,好不容易醒来很多事情都不一样了,身体也不好,那时候我时常昏睡,集中不了精神,就算我有天赋,那天赋也已经不在了。”姜婉想起不见了的小煞,不见了的十二,心里黯然。
阴老头一脸的疑惑。
他并不曾觉察到姜婉的不同,天赋,天赋是天授神赋,怎么会消失?他探手抓住了姜婉的手腕,他的一丝气息顺着姜婉的手腕开始游走。
平淡无奇。
阴老头脸上的疑惑更深。
这是怎么了?怎么如此?
姜婉此时却无心理会这些,她焦急的问道,“这封印的画可是咒引?这咒引可有解?”
阴北水转身望了望紧闭的海棠阁,摇了摇头道,“这不是咒引,看不出来是什么,可这个海棠阁的封印似乎在保护着里面的什么?”
“保护?怎么会?我只是想封印。”
“有时候封印也是保护,只看那被封印的是什么,是要藏着,还是要出来。你的封印同那东西的祈求一致,那自然就变成了保护。”
阴老头一脸的恨铁不成钢的低低的继续嚷道,“加持,知道什么是加持吗?那就是在原有的祈愿上再护法,你如今的这个封印,就是加持,在护法。这也难怪我们住进来如此之久都不曾觉出这里的蹊跷,这全是因为你的封印,真是笨啊。”
阴老头一脸嫌弃的丢开了姜婉的手,不满的道,“赶快拜师,有没有天赋不管了,反正你先当我徒弟,真是笨啊,不好好教教你真是丢脸死了。”
阴北水满脸的古怪的看着阴老头子。
这个老头子一直说要找个天赋极高的徒弟,这是怎么了,嫌弃笨还收?
姜婉毫不理会一脸古怪的师徒俩,她一股风一样的往海棠阁的大门冲去。
阴老头急道一声,“不好。”人也闪电一般的撞了出去,正好一闪堵住了快贴到海棠阁门上的姜婉,道“不可莽撞。”
“我要撕了这封印。”
“哼,现在想撕已经晚了,你还是安份些,这里处处透着古怪,还是谋定而后动。”阴老头说着话,一把拉住姜婉的衣袖扯着她往外走。
阴北水警惕的跟在了两人身后,一脸的谨慎。
等三人走到侯府庭院中,再看到满目景致的时候,阴老头才狠狠的摔开了姜婉的袖子,搓了搓手道,“这里怪异,平常人靠近不了,今日也只是因为你是封印之人,恰巧带着我两闯了进去,那封印的东西只怕有了警觉,以后再难闯进去了。那东西似乎是要躲藏起来,至少如今似乎并无伤人的意思,暂时也就由它去吧。”
吞了吞口水,他继续道,“如今先要治好你的伤,你虽然解了毒,可你受的伤并未好,好在有千丝引护着你,又有人肯用神魂加持千丝印守护,你也是好运,如此两处才最终护住你的魂魄齐整,能在神魂伤成那般的情形下还能如同常人,要不是这样,你就继续变回傻子去吧。”
姜婉眨了眨眼,看着阴老头一言不发。
老头子被看的不舒服,摸着鼻子道,“你拜我为师,我才能将千丝引的魂咒给你,有了这魂咒,你才能真的驯服千丝印,用丝为线修补神魂。”
修补神魂,神魂还可以修补,这是烂了的衣服啊,还能补?
姜婉有些晃神。
阴北水望着这一起走神的两个人,咳嗽两声道,“要拜师自然要磕头敬茶,这事情,三公子可是要禀过侯爷后再定?”
姜婉回神,顺从的点了点头,言道,“我这就去见父亲,父亲允诺,自然可拜师。”
阴老头跳脚道,“老子的徒弟还要什么人允许,不允也要允。”
阴北水扶额,他急忙拉住阴老头的胳膊道,“师傅不是要吃那红烧甲鱼吗?今日正好做了,师傅忘记了,晚了过了饭时,可就不好吃了,凉了。”
阴老头跳到一半的脚顿时没了力气,人一下软搭载了阴北水扶着他的胳膊上,无力的道,“是啊,是啊,好饿,好饿,饭点到了,快,快扶我吃甲鱼去,我的甲鱼啊,我的红烧甲鱼。”
阴北水忙搀着他往前。
姜婉望着远去的两个道士背影发呆,怎么一下就变成了要吃甲鱼了。
阴北水走出来了好一段,实在不舍,终于又回头望了望还呆站在原地的姜婉,嘴角微微翘起。正当茂龄的少年青涩英俊,那微微有点羞涩的笑容在这暮色里,让姜婉忍不住的跟着翘了嘴角,忍不住的弯了眉眼。
阴北水望着姜婉的笑,心里甜的好似蜜糖。
而姜婉,她望着阴北水的笑,心里却忍不住的想着小煞,那个少年,乖巧可爱,就好像养熟了的狸花猫,总是摇着大大的毛尾巴,讨好的蹭着她笑,那个笑容也如同眼前少年的笑容一般,清澈明亮,喜悦欢快,让人忍不住的喜欢。
姜婉在那里站了许久,直到太阳慢慢的往西,天色也暗的快看不到人影,她才慢悠悠的往永定侯的外书房而去。
此时杨远早就离开了侯府,永定侯带着姜云正要在前院用膳。
姜婉进去的时候,两人刚好拿了筷子。
永定侯有些惊讶姜婉会在这个时候进来,平日这时候,这个三公子可是乖巧的在宋氏那里请安用膳来着。今日是出了什么事吗?一日连着闯来了两次?
永定侯放了筷,吩咐丫头道,“给三爷上一副碗筷来。”
姜婉一言不发的坐在了姜云的下手,拿着丫头送上来的碗筷直接下手吃饭。
永定侯担心的扫了她一眼,食不言的也埋头用膳。
一顿饭吃的云淡风轻,仿若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
可当撤了席面,三人端着清茶坐在一旁的厢房的时候,永定侯还是忍不住的问了出来,“瑜哥儿今日闯来了两次,可是有事?是从珍宝阁听来了什么?”
姜婉喝了口清茶,让淡甜的茶汤在喉咙口绕了两圈,方才一口吞了茶水下肚。她忍了忍才将要嚷出口的话又在喉咙口绕了两圈慢慢的吐了出来,“我今日是听来了一些事,杨状元和然表哥的事,我第一次闯来,我是怕父亲会同母亲说起此事,我担心母亲,可如今想来,是我想岔了,父亲怎么会同母亲说这事了,只怕父亲比我还要急切的想在母亲面前遮掩此事。”
姜云抬头,奇怪的看了姜婉一眼。今日的姜婉说话,做事都透着古怪,就好像被霜打了的茄子,干巴巴的说话做事,毫无神采。他心里忍不住的升起一丝担忧。
姜婉又喝了一口茶,等了一等,未等到有人接话,她才又慢慢的往后说道,“阴老头看出来小舅舅不是病了,而是中了咒,大概是母亲病急乱投医,请了阴老头去看的吧?”
她脸上带着猜测的神情,可话里却透着坚定,继续道,“咒需要用引才能施展,找到了引自然就能解咒,小舅舅如今只怕是不能离开京城,既然在京城中的咒,那引也必然在这里,我如今没有本事查这些,可阴家两个道士却可以,父亲不若许以重诺,让其帮忙。”
永定侯的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姜云也满脸的愁云不展。
这阴阳之术害姜家已经不是一次,如今又带累了宋家,这还有完没完?两父子心中都对这阴阳之术厌恶非常。
姜婉这次不肯再停,她急切的继续说道,“如今最好的重诺就是让我拜师,阴老头想做我的师傅,若是我拜了他为师,姜家的事情,他自然不能袖手旁观,而他被人追杀,如今也正好以此为凭得到姜家的庇护,也算各取所需。”
姜婉一口气说完,慢慢地站了起来,往前几步,噗通跪在了永定侯面前,低头不再说话。
姜云气的有些发抖,他腾的站起来,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紧紧握住拳头,望着姜婉用眼刀子丢她。
难道就不能离了这阴阳之术吗?因为这些,自家的妹妹都死了不止一次了,若不是她命大,只怕此时坟上的草都有人高了。怎么还要去纠缠这些人和事,父亲就该送婉姐儿离开西京,远远的去江南,进宫也没有这些阴阳的术法可怕。若是拜阴阳术的人为师,那这辈子都脱不开这些纠缠了,那不是去送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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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