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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的议论声越来越大,议论的内容无非就是惊讶于易时煊的黑眼珠,以及容貌身世。易时煊仍旧保持着嘴角那抹微笑,跟叶特呆久了,似乎从他那儿学到了不少东西。
对于那些富贵之家的人鱼来说,双黑雌性是他们最想要的伴侣。可谁不知道,汀国六十三位双黑,结婚的结婚,有婚约的有婚约,为何梅家梅鲁竟能和一位双黑结婚?
众多疑问就像是滚雪球那样,越滚越大,渐渐地压在那些人鱼心里。一双双眸子紧盯着在那边等着易时煊过去的梅鲁,羡慕的,嫉恨的,不甘心的,平时看不见的眼神通通都在此刻浮现。
梅鲁浑然不知那些人鱼的各种复杂目光,他眼中能看到的就只有正朝他走来的易时煊。眸色一路明媚闪亮地望向远处的易时煊,旁边那些议论完全进不了他的耳中,澄澈明亮的琉璃眸子深深地刻印着那人的倒影。
叶特似笑非笑地勾着唇角,目光从左边的人群转到右边的人群,没人知道他此时都在想些什么。叶特心里暗暗冷笑一声,终究都是些过来看热闹的宾客,其中有多少人是真心来祝福这场婚礼,想必也是屈指可数。
跟梅家有生意往来的都是些商人,自然不会轻易就相知相交,更何况现在的梅叶集团并非大梅家掌控。至于跟叶特很谈得来的几家雌性,叶特却是知道他们是诚心来参加这场婚礼。
易时煊突然就听清了那些议论,不过都是些无伤他身心的言论,听听就好,当不得真。目不斜视地望着前方一直静静等着他的梅鲁,突然觉得这种场面其实也有些另类的可观。
当易时煊终于走到梅鲁旁边的时候,梅鲁很有绅士风范地伸出右手,正面向着他,伸直了背脊,而后郑重严肃地弯下腰身,背脊弯出一道美丽的弧度。
周围接二连三地传出惊呼声,一声盖过一声。梅鲁此时的言行举止都是结婚之时,人鱼都会做一遍的动作,可梅鲁做得谦恭有礼,一点都含糊,那是对伴侣最真实的信任以及尊重。
有些未婚雌性看着梅鲁像是王子一样静默地等着易时煊,他们为那样的梅鲁失神,可想到真实的梅鲁,他们又收了神。如今再看到梅鲁这一举动,丝毫不像众人所说的那个似小孩般的梅鲁,惊呼声便是油然而出。
易时煊垂眼看着朝他递过来的温厚手掌,洁净修长的手指,节骨分明的指节,蜜色肌肤透着一层柔润的光泽。嘴角微微一勾,伸出左手,落落大方地搭上那只似乎蕴含着无穷力量的手掌。
左手刚搭上那只温暖厚实的手掌,那双明亮的眼眸惊喜地看向易时煊的眼底,待看到眼角那丝笑意后,梅鲁随即轻轻笑了笑,不张扬也不轻狂,眼底那抹惊喜却是一直未曾淡下。
梅鲁牵着易时煊的右手走到司仪面前,司仪是位二十多岁的雌性,身穿淡色礼服,脖子上挂着一条金色细绳,细绳下套着一枚人鱼坠子,双目郑重而虔诚地注视着走到他面前站定的梅鲁和易时煊。
叶特迈步走到一旁,抬头对司仪点了点头。司仪亦朝着叶特点了下头,然后拿起桌上放置许久的婚礼宣读词。环顾四周之后,挺直背脊,昂挺胸,温和清朗的嗓音似春风一般穿透婚礼现场。
议论声逐渐消停,但那些宾客的目光却还是在易时煊和梅鲁之间移来转去。来到现场的时候他们还有些不敢相信真有这场婚礼,直到那对新人就那样站在他们面前,他们才真正确信了这场婚礼。
易时煊没听清司仪读的是什么,或者说此时的他完全沉浸在另一个空间,并没有听进司仪所读。被梅鲁握着的左手暖得热,掌心像是被悟出了汗似的,对方温热的手指沿着两手相接的地方缓缓传来一股热气,清凉的手指渐渐带上彼此的温度。
宾客们此时都安静地听着司仪宣读,就像刚刚那些议论从来没生过那般,周围鸦雀无声,几乎都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易时煊觉得此刻就像是在做梦,多盏豪华精致的装饰灯全部开亮,将礼堂照得明亮堂堂,不断提醒着他这一切都是现实。
婚礼宣读词终于收下了尾声,司仪将那本宣读词虔诚地放回桌面,然后抬头看向站在他面前的易时煊,本该是年轻俊秀的脸庞,此刻却因郑重和严肃的表情显得古板呆木。
“易时煊,你是否愿意和梅鲁成为伴侣?从今而后,不论境遇好坏,家境贫富,生病与否,誓言相亲相爱,至死不分离。”
并未如期听到易时煊的回答,空气似乎有些停滞。渐渐地,周围出极轻的讨论声,某些宾客眼中逐渐露出一丝不加掩饰的嘲讽以及看好戏的暗笑。
就说嘛,怎么可能会有雌性愿意跟梅家梅鲁结婚,若真有,肯定也是那个雌性被人砸昏了头。
叶特眉头紧锁,似乎没想到易时煊会在这个时候停顿,莫非他是真的想要反悔?
只是为何偏偏就选在这样关键的时刻,是他看错了人?还是易时煊一开始就打定主意在这个时候反悔?
双眸带着十分复杂的神色,当目光对上那双乌黑的眼眸之时,嘴角似有似无地露出一抹轻笑。若是别的雌性或许真有可能会反悔,可若是易时煊,他相信不会有这样的可能。
梅鲁转头看着旁边的易时煊,眼底逐渐涌出湿润雾气,阿时是不愿意成为他的夫人么?
阿爸说如果阿时说了“我愿意”,那阿时就真成为他的夫人,他也成了阿时的丈夫,以后就可以一起开开心心度过每一天。说不定他们还会有好几个宝宝,跟他吵着要阿时带他们玩。
眼前这双熟悉的眸子竟然就这样带上朦胧雾气,易时煊心里轻声笑了笑,然后朝梅鲁露出一抹浅笑,随后抬眼看向司仪,脸上带着真挚无比的表情。
“我愿意。”声音虽似平常一样冷淡,但其中却隐藏着极微的柔和。
熟知易时煊的梅鲁叶特自是听出冷淡之音中所隐藏的那丝柔和,梅鲁那双大眼涌出毫不掩饰的惊喜。叶特亦是悄悄松了一口气,闭眼收好眸底那些复杂之色。
司仪只是做好他的本分工作,听到易时煊的回答点了点头,目光随即移到梅鲁身上,继续还未完成的工作。
“梅鲁,你是否愿意和易时煊成为伴侣?从今而后,不论境遇好坏,家境贫富,生病与否,誓言相亲相爱,至死不分离。”
“我愿意。”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带着无比真挚的深情,就连那双明亮的眼眸亦是含着浓浓柔情。
一瞬间,讨论声逐渐停息,犹记得两年前的梅家梅鲁亦是用这样的嗓音与他们谈论生意。两年中,甚少人知道梅家梅鲁过得如何,他此时的神情话语,不禁让众人怀疑,他真的就是那个似孩子般的梅鲁么?
就连易时煊也有片刻的失神,可一看到梅鲁眼中那抹熟悉之极的亮光,他就否定了这个想法。虽是没见过那个梅鲁,但他知道,那抹纯真狡黠的亮光并不是那个梅鲁会有的神色。
司仪确实也惊愕了几下,但他很快就收回神,没有多去在意旁边那些宾客的议论,随后就让一对新人交换婚戒。
梅鲁拿起那枚白金素圈,价值不菲的戒指戴进易时煊的左手无名指,明亮的灯光之下,戒指出温润自然的光泽,周围不少未婚雌性因这枚戒指惊呼出声。
无名指上真的多出一枚戒指,易时煊眼中突然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和一个男人交换婚戒,还真是他从未想过的事,如今却把这些不可能都经历了个遍。
梅鲁帮易时煊戴好戒指之后,将易时煊的左手微微抬高,半弯着腰,低头虔诚地吻过白皙的手背。整个动作流畅自然,丝毫看不出他就是外人传闻的梅鲁。
吻过手背后,梅鲁挺直背梁,深情地凝视着易时煊。易时煊伸手拿起另一抹同样的戒指,随即将戒指缓慢地套进梅鲁的左手无名指,两枚同样的戒指光彩熠熠。
易时煊静静无言地凝视着梅鲁手中那枚戒指,此生竟会以这样的身份帮另一半戴上戒指,但心里却不再觉得好笑,反而是无比认真,他很清楚他此刻的心情,他也很珍视这一刻。
自易时煊帮忙戴上了戒指,梅鲁脸上的笑容愈是明亮,听到司仪可以亲吻之后,梅鲁却是踌躇不安地看着易时煊。他心里是真很想很想亲,可他记得易时煊很讨厌当着别人的面亲亲。
易时煊自是注意到梅鲁此时的不安,想到他曾经对梅鲁说的那些事,再看看现在的梅鲁,心里忍不住愉悦地笑笑。迈出两步走到梅鲁面前,对着他微微勾了勾嘴角。
相处一个多月,两人之间的默契让梅鲁很快就明白了易时煊所要表达的意思。随即微低着头,轻柔地在那张柔润的薄唇落下一个蜻蜓点水的浅吻。
周围传来各种复杂的惊呼声,旁边那些记者自然不会放过这一幕,不停按下快门抓拍每一个瞬间,尤其是两唇相贴的那幕,不断保佑能够拍下最好的一刻。
之后,婚礼仪式正式落幕,接下来便是婚宴,转移到酒店三楼,那儿已经早就布置完好,他们到达三楼的时候6续坐好,不多时,宾客们全部落座。
几十位服务员开始端着各式珍馐美食进来,等了那么长时间,宾客们确实都有些饿,没多久,大伙儿便开始吃着美食,顺便喝酒聊天。
多数雌性平常都不怎么爱喝酒,偶尔会喝些小酒也不敢喝多。叶特同样不敢让易时煊喝太多,就在他耳边说了小小喝口意思意思。易时煊勾着唇,眼底闪过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
梅鲁此时特别开心,因为易时煊真正成了他的夫人,跟在易时煊旁边敬酒。但他杯中装的不是红酒,而是果汁。叶特早就吩咐好,让这样的梅鲁喝酒,他心里不放心。
那些宾客看到梅鲁杯中的果汁,意有所指地说了好多话。叶特听而不闻,微笑地带着两人一一敬过那些宾客。等他们到了梅鲁的堂弟梅翰面前,叶特刻意停顿了许久。
梅家亲戚来的只有梅翰和他夫人,梅鲁的祖父和叔叔早就说过他们忙,婚礼没空过来。叶特对他们的理由嗤之以鼻,谁都能猜到他们定是不想看见梅鲁出丑,才刻意避开这场婚礼。
“恭喜堂哥。”梅翰嘴角带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随意瞥了梅鲁一眼,而后就光明正大地看着易时煊,眸底一抹幽幽暗色转瞬即逝。
梅鲁很高兴地点点头,端起果汁对着梅翰的杯子轻轻碰了碰,然后咕噜噜地喝了一大口果汁。旁边那些宾客惊得目瞪口呆,心里同时闪过一个念头,果真就是一个大小孩!
梅翰见易时煊并没有多看他,仰头喝酒的瞬间,眼底闪过一抹不甘。没想到梅鲁都成了这样,还能拥有如此珍贵的双黑。他前世到底做了什么好事,上天对他竟是如此厚待。
梅翰身边站着的正是当年差点就和梅鲁订婚的吉恩,吉恩比易时煊稍微矮些,整个人也较为清瘦。目光不小心落到梅鲁身上之时,脸上总会露出一丝尴尬,他也不敢抬头看叶特。当年那件事,虽然梅家并没有怪他,可他却是觉得有些对不住梅家。
易时煊沉默地看着低垂着眼的吉恩几秒,似有若无地勾起一抹冷笑。
对于吉恩这种态度,易时煊觉得甚是可笑,事情已经过去两年,吉恩却还是觉得对不住梅家。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吉恩,但只能说单纯过头了,那便成了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