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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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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梅翰两夫夫寒暄几句后,易时煊跟着叶特继续往下敬酒,期间,叶特都是很快就寒暄完毕。直到他们走到一条高挑挺拔的人鱼身边之时,叶特的脚步才真正停下。

    易时煊微微挑了挑眉头,面前这人长得还真高,竟要稍微抬眼才能看到这人的眼睛。等他看清那人的面貌,一时静默,对方正是他和梅鲁看电视那时见过几眼的银尾人鱼胡昆。

    胡昆亦留了一头长,比梅鲁那头长稍微短些,但柔顺的棕色长却特别显眼。一双粗浓的眉毛倨傲地往上挑,碧眸带着透明的光泽,有点像是青绿色的翡翠。那双碧眸此刻亦在打量着易时煊,眸中神色高深莫测。

    老实说,易时煊最怕的就是这种类型的人物,单从叶特给他的那些资料,他也看得出胡昆并非一般人物。不仅是银尾,且年纪轻轻就坐稳胡家企业ceo的位置,兴许比曾经的梅鲁还有要能耐。

    胡昆的目光继续在易时煊身上停留几秒,然后才移到旁边的梅鲁身上,嘴角勾着一抹促狭的浅笑。这场婚礼的焦点想来都是这位名为“易时煊”的雌性,似乎甚少有人注意到这位梅叶集团前负责人梅鲁。

    他可记得当年的梅鲁是如何出色,无论是生意上,还是武技上,他都是他强劲的对手。谁知仅仅就是一夕之间,那个让不少雌性偷偷爱慕的梅鲁竟是忽然变成一个大小孩。

    两年来,失去这样的对手确实有些无聊,汀国失去一位能力强的人鱼,亦相当于失去一份强大的战斗力量。本以为梅鲁此后是一直待在梅家别墅,没想到竟是突然传来他的婚礼,而他的对象还是位珍贵的双黑。

    不得不说,梅鲁真的是受了上天眷顾,失去了那么多,最后竟然还是能够得到别人拼搏一生都得不到的财富以及美人,有时候,他还真的有些妒忌他的好运。

    “恭喜梅先生和易先生喜结连理。”胡昆双眸平静无波地看着脸上带笑的梅鲁,嘴角扬着一抹迷人的微笑,眼底却不见半点笑意。

    梅鲁听不懂这么深奥的词语,但见胡昆朝他举杯,便也笑呵呵地朝胡昆举杯,然后又咕噜噜地喝下几口果汁,一点也不在意这些果汁不到片刻就给他喝完。

    胡昆的目光看了梅鲁那只空杯一眼,旋即又意有所指地看向易时煊手上的酒杯,双眸静静看着杯中那些色泽诱人的红酒。

    易时煊很明白胡昆眼中所表达的意思,面色平静地仰头喝下一口红酒。酒香且淳,但在梅家一个多月都未曾喝过一滴酒,忽然喝了那么多,腹中开始有些酒烧的热度。

    梅鲁见易时煊喝下一口红酒,随后又跟着喝了一口果汁,咽下果汁后,竟是打了个饱嗝。

    旁边有人看见这幕,嘴上虽没多说,但脑中却是早就对大小孩的梅鲁有了深刻的印象。越想越不明白,为何这样一位面貌俊秀、身体健康的双黑竟会和他结婚。

    胡昆亦是若有所思地看着面不改色的易时煊,丈夫当着那么多人面前做出这种事,竟然还能如此冷静,心里只觉这个易时煊真有些意思。

    易时煊并没有在意那些事,想到梅鲁已经喝下不少果汁,微微皱眉道:“只要喝一口就行,不用喝那么多。”

    根据资料所知,胡昆和梅鲁以前是生意上的强劲对手,生活中的普通朋友。少了梅鲁这样的强劲对手,不知道胡昆心里作何想法,不过那都与他无关,他想要关心的只有梅鲁而已。

    胡昆听到易时煊那话,微挑了挑眉头,虽说易时煊从一开始就带着微笑,但他还是看得出那抹微笑带着牵强。本以为这场婚礼其实并不是他心里所愿,可如今听到这样关心的一句话,倒像是他想错了,真有些好奇这个易时煊到底是个怎样的雌性。

    “果汁甜甜的,我好喜欢喝,不过喝得肚子好涨。”梅鲁听到易时煊一贯冷淡的声音,眸中透着浓浓的喜悦,脸上也挂着明媚灿烂的笑容。

    “肚子涨就不要喝了,等会儿由我来敬酒就行。”易时煊拿过梅鲁手上的杯子,将杯子递给从他们旁边经过的服务员。脸上表情虽是平淡,但却没有半点不耐烦。

    这样自然的动作一一落入胡昆眼中,看着易时煊的眸子越深沉。他是越来越想知道这个易时煊到底是从何而来,竟然可以如此坦然接受这样的婚礼,还对梅鲁这样和颜悦色。

    叶特不动声色地将胡昆落在易时煊身上的目光收进眼底,上前警惕地将易时煊掩在身后。胡昆是个真正的商人,易时煊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就连经历过不少风波的他都觉得这人难以捉摸。

    胡昆和梅鲁不仅是生意伙伴,更是强劲的对手。梅鲁出事后,胡昆的对手不再是梅鲁,自然也不像以前那样偶尔相约出去喝几杯。现在的梅鲁根本不是当初那个可以和胡昆竞相追逐的梅鲁,莫怪胡昆不会联系梅鲁。

    邀请胡昆参加婚礼,叶特是考虑到胡昆和梅叶集团之间的合作关系。胡昆会来参加婚礼,他心里却是有些意外,他本以为胡昆会忙得没空参加这样的婚礼。

    他看不透胡昆这人到底是个怎样的人,旁人常说胡昆会为了生意不择手段,做事雷厉风行,不按常理出招。为人狡诈多端,往往会给对手一个出其不意。

    同时,胡昆亦是一个势在必得之人,只要他看上的,无论是东西还是人,他会用尽各种方法将其夺去。这点跟曾经的梅鲁很像,或许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因此,他不想让胡昆对易时煊产生兴趣,叶特忽然觉得邀请胡昆来参加婚礼,似乎并不是一件好事。

    “胡先生,我们还要去给别的客人敬酒,胡先生请慢用。”现在能做的就是早点离开,假若面对的是胡昆,他也没法猜透对方心里所思。

    胡昆却是忽然笑了,笑得意味深长,落在易时煊身上的目光带上了浓厚的兴趣。叶特将易时煊掩在身后的动作,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这是怕被他抢走么?

    易时煊的容貌身材确实都很不错,但他看过的美人亦是数不胜数,而易时煊并不值得他因这样的理由抢走。不过,叶特竟然觉得他会看上这个雌性,他倒是觉得有些意料之外的乐趣。

    叶特到底是个怎样的人,胡昆可是清楚得很,据说他将梅家财产分了易时煊一半,想来他是想当满意这个雌性。他倒真想看看这个雌性有怎样的能耐,竟然可以让疼子如命的叶特做出这样让人难以置信的决定。

    易时煊走后,隐约察觉到背后有抹过于诡异的视线,眉头不由自已地皱了起来。他知道那是谁的视线,但却不明白事情的展何时变成这样,只望这事不要太复杂为好。

    面带笑容的梅鲁转头看着旁边低眼不看路的易时煊,深邃的眸子沉了下来,片刻后又变得澄澈透亮,眸底荡漾着微不可查的柔情。

    双眸一直注视着柔和的侧脸,就在迎面走来的人鱼将要撞到易时煊身上的时候,长臂似剑那般快揽过紧瘦的腰身,随后就将易时煊安全带到自己怀中。

    突如其来的状况让易时煊微微怔了一下,旋即抬眼看向梅鲁,就见梅鲁正不高兴地撇着嘴,滴溜溜的眼珠子直直盯着站在他们前面的服务员。

    易时煊的目光顺着梅鲁的目光落到服务员脸上,只见这位额上有印记的人鱼服务员脸色惊慌、忐忑不安地微垂着眼眸。

    “梅鲁,不碍事的,又没伤到。”易时煊伸手拍了梅鲁的手背几下,示意他不要担心。

    要真说来,也是他有错在先,走路不看路的人是他,若真不小心撞上,那也怪不得前面这位服务员。梅鲁这样盯着他看,想必会让他特别不安,一间大酒店的服务员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做好。

    “那阿时要小心点,不然又会遇上这种事儿。”易时煊没有注意到的瞬间,梅鲁淡淡瞥了服务员一眼,而后就将全部目光都放到易时煊身上。

    “你先忙你的,不用在意。”易时煊看着服务员,语气淡淡道。

    服务员向易时煊道谢走了之后,跟老友聊了几句的叶特走了过来,开口就问出了什么事。

    易时煊在梅鲁出声前说了句“没事”,梅鲁看看易时煊,又看看叶特,像是赞同易时煊那话似的,连连点了点头。

    叶特静默地看着两人,片刻后收回视线,也没有继续提这事,只道:“你们先去吃饭吧,忙了那么久,早该饿了。”

    梅鲁听到可以吃饭,双眼闪闪亮地盯着易时煊,他刚才一直喝果汁,都还没有吃过一点食物填肚子,确实很想多吃一点好吃的食物。

    本想着叶特都还没去吃饭,他们俩就先去吃,怎么说都有些不好,可梅鲁眼中那丝亮光,以及叶特递过来的神色,易时煊只好将那句“等会儿一起吃”吞下了腹中。

    “那我们先去吃饭,夫……阿爸也要早些过来吃饭。”想起叶特说的那句话,以及现在所在的场所,易时煊还是别扭地改了口。

    叶特却是扬起了一抹淡笑,两年时间,终于等到满意的雌性。以后,梅鲁身边会有易时煊陪着他,直到此时此刻,他才觉得全身都轻松了很多。

    两年来,要守着梅家剩下的产业,要保护梅鲁,不让那些闲言闲语伤到他。有时他总会觉得胸闷得透不过气,如果不是乖巧的梅鲁总会甜甜地喊着他“阿爸”,不断提醒他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做,或许他早就撑不住。

    坚持了那么长时间,他终于可以放心将梅鲁交给另一个雌性,他们以后的生活到底会是如何,他是完全想不出来,但他相信他的选择,更相信梅鲁的选择。

    “阿爸,你也早点吃饭哦。”梅鲁频频回头朝叶特挥手,然后跟在易时煊身边朝他们的座位走去。

    两人就要到达梅鲁的表弟伊拉那边之时,梅鲁突然拉住易时煊的右手,停下脚步不再前进。

    易时煊亦跟着停了下来,抬眼望向他们的座位,梅翰夫夫、伊拉夫夫、梅鲁的表哥夫夫,全都是梅鲁的兄弟,他是怕他们么?

    “阿时,我想去厕所。”梅鲁脸蛋红红的,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易时煊。果汁喝得太多,他刚才就想去尿尿。可那时阿爸和阿时都在忙,他也不敢跟他们说。

    易时煊微微愣了会儿,随即想到梅鲁刚才拼命喝果汁,但却从未离开他身边半步,心里也知道他该是真的憋得太久,而不是他以为的害怕他那几位兄弟。

    “知不知道洗手间在哪儿?”

    梅鲁像是拨浪鼓那样摇头,易时煊环顾四周,看见一位服务员后就朝他招了招手。

    不多会儿,服务员走了过来,礼貌地问:“夫人有何吩咐?”

    刚结婚就被称为夫人,易时煊嘴角控制不住地抽搐,刻意忽略这声称呼,淡声道:“最近的洗手间在哪儿?”

    服务员回道:“出门往左走到底,然后再往右走几步,就在分叉口的左边。”服务员快看了梅鲁一眼,询问道:“需要我为夫人和先生带路吗?”

    易时煊淡淡道:“不用,我们自己可以找到。”

    找到洗手间,易时煊就让梅鲁自己进去。他就在拐角那个位置等着,背靠着冷硬冰凉的墙壁,仰头闭眼休息片刻。

    等了好些时间,梅鲁还没出来,但却听到几声奇怪的声音,而传来这些声音的方向正是洗手间那边,待他听到熟悉的嗓音,微微皱了皱眉。

    等他走到洗手间那边之后,入眼所及竟是他从没想过的一幕,两条颜色较浅的蓝色鱼尾正不断地拍打着那条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灰色鱼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