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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4日。
墨清澈远远地站着,看着。突然之间一群人进进出出、忙里忙后,神情还十分悲伤。
墨清澈没有动,依然是远远地站着,直至斜阳西挂,这才是终于挪动了自己许久未动的脚步。
不清楚是站得太久,又或者是其它原因,回去的时候墨清澈的身体有些颤颤巍巍,完全不像是一个有着轻便外骨骼的老年人。
坐上了一辆车后,墨清澈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这个家中,始终只有自己一个人,领养的儿子早已经退休了,孙子则是忙碌着工作,所以这里只有他自己一个人。
但,不管平时有多忙碌,他每周都会抽空回到这里看一看,在这里他可以肆意些。
不需要钥匙什么的,每当墨清澈走到了一处地方之后,那里都会自动感应开门。
进入房子后,墨清澈先是泡了一壶热腾腾的茶。
然后,他径直走向了储物间。
说是储物间,里面的东西都比较少,摆放整齐,而且,因为有清扫机器人的存在,基本没什么灰尘。
墨清澈先是走到角落里,将一个相对于现在来说造型奇特的炉子给搬到了客厅中。
之所以说造型奇特,那是因为现在基本不使用炉子了,哪怕是老人也不使用。
这个炉子可不是墨清澈家里传下来的,而是墨清澈前几天自己找人打造的,照着几十年前的样子打造的。
现在的机器十分繁多,还有人发明了匠师机器人,这个炉子就是这么来的。
炉子不高,不过近二十公分,直径也是如此,真的是一个小炉子了。
里面没有什么其余器械,空荡荡的,完全可以把这个炉子当做是一个造型奇特的桶。
之所以说是炉子,那不过是因为这是用来烧火的罢了。
接着,墨清澈又在储物间里面来来回回,将一些小东西给带出去。
很快,客厅中炉子的旁边就摆放好了一些固体酒精,一个空气净化器,一个点火器,两张椅子。
当然,现在为止,墨清澈的身影依然在行走,他还剩下一些东西。
这一次,墨清澈不再是去往储物间,而是来到了自己的书房,将里面的一些东西给拿走。
回到客厅,墨清澈将自己手中的东西放置在一张椅子上,炉子则放置在另一张椅子上。
将固体酒精放进去,点燃,再将空气净化器打开,这才坐在了放有东西的椅子上。
微弱的火光映射在墨清澈的脸上,伴随着昏黄的残阳,将墨清澈的脸映照得金灿灿的。
他暂且没有理会放在一旁的东西,而是看向了窗外,仿佛能够看到远处的人一般。
先前的时候,白小玄离世了。
这一点墨清澈早有预感,所以就站在了远处,静静地观望着。
他也想上前,也想见白小玄最后一面,可惜,他的身份不允许,他根本不是白小玄的什么人。
许久之前,白小玄的世界里面就再没有墨清澈了,不论是谁,都不认识墨清澈这个人。
葬礼,墨清澈也想参加,不过身份依然不允许。
所以他回来了,打算为白小玄来一场简单的葬礼,更为自己的记忆来一场光荣的葬礼。
沉默了良久,墨清澈拿起手边的一本巴掌大小的本子。
本子很像古代所使用的线装书,不过封面是黄色的,线装部分还挂有一个黄色的穗。
穗原本是明黄色的,但是由于时间过于久远,所有的颜色都蒙上了一层灰似的,颜色都不再鲜艳。
而在本子的封面上,写着“叶知秋”三个字。
叶知秋也被称为一叶知秋,意味着一片叶子的发黄凋零便可以知道秋天的到来。
但,后来的墨清澈觉得,一片叶子也许真不一定能够知道,就像是只言片语无法理清情感一般。
不过,当年的时候墨清澈可不管这么多,依然买下了这个本子,然后拿来写诗词。
本子里面一共有60首诗词,全都是墨清澈自己所创造的,也许有些半吊子,但情感绝对是真实的。
值得一提的是,银月那首诗并不属于60首诗当中,是墨清澈后来创造的,属于第61首。
拆开装订的线,然后将这些线以及穗都投入火炉中。
之后,墨清澈又是将封面以及其中一些没有用的纸张投入其中,比如自己重新写的一张封面,又比如自己写的序言。
稍后,才终于是轮到了自己当初写的第一首诗。
眉似柔春柳,眼如夜辰星。
唇胜红牡丹,面若满天樱。
一笑繁星黯,一笑天地明。
一笑话春雨,一笑竟生情。
这是他当初还没有正式学写诗的时候所写的,诗中没有起、承、转、合,可以说是一个不算诗的诗了。
墨清澈还记得,当年的时候他只是想表达出白小玄的好,于是这首诗便是极尽夸张之词。
也许言论并未正确,不过其中所包含的确实是极致纯真的情感。
有道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我看上了你,那你便是世间最美,绝无二般。
而在诗页的右上角,还记录着自己所写的这首诗的日期,主要是为了避免墨清澈给忘记了才写上的。
因为时间过于久远,而当时墨清澈又是使用铅笔写的,如今的日期早已模糊,仅有一个11月勉强辨别清楚。
诗页飘入火炉中,火焰一瞬间升高,舔舐着充满时代气息的纸张。
墨清澈继续着,将自己手中的纸缓慢地一张接着一张地投入到火炉当中。
之所以缓慢,因为他在将这些诗送入火炉的时候,自己也会看上一眼。
朦胧云彩深秋夜,点点辰星寒月天。
独饮寒茶消苦绪,单行幽径显孤乾。
周遭灯火映欢笑,远处少年驶寞阡。
春过无痕也无迹,却残黄叶扣心弦。
这首诗也是他印象最深刻的一首诗,因为仅仅不过十几天的时间,自己的喜悦成了空欢喜。
同样是11月,月初的时候他还在期盼着,想着自己有一天能够亲口将自己为她所写的这些诗词读给她听,解释给她听,那将会是多么浪漫的事情。
而月末的时候,墨清澈却是看见了白小玄有了喜欢的人。
这怎能不令墨清澈印象深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