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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熟悉的悲伤,不断袭来,一阵又一阵,连绵不绝。不停的冲击着宁泽一的内心,仿佛在深夜的拥挤人群中举起无助的双手,却暗示着他人不要对他进行救赎,在天亮以后,就这样孤独的死去可好。
渐渐地,他疲倦了,困了,闭上了那双无助的眼睛.........
“轰隆------轰隆---------”天空中闪过粗大的蓝色雷电,随后爆发出摄人的雷声,似乎要把这世间一切的邪恶驱散。
在黑暗中逐渐睡去的宁泽一被瞬间惊醒,他茫然的站了起来,洞外依旧电闪雷鸣,尽管遮住了洞口,可依稀有蓝色的闪光从缝隙中钻入洞中,恰好就打在了他的脸上,一张稚嫩却又悲伤无助的脸,脸上的泪已经干涸,只留下两条弯曲的泪痕,和结块的血痕,可怜而又可怕。
他很轻易的就走到了洞口,这黑暗并不能遮蔽他的眼睛。
双手用力的推倒了遮住洞口的木栏,溅起一片雨水。
乌云密布,漫天大雨。
他走出洞口,任由雨滴落在身上,将全身打湿,由于先前衣服上沾染了大量老虎的鲜血血,使透明的雨滴落在他身上滴下来的确是微微发红的血水,将脚下的四周染红。
他将染血的衣物脱下,丢在一旁,身上只剩一件薄薄褂子,用雨水将脸洗净,露出 一张只有五岁男孩子干净的脸。
“下大雨了啊,爹和娘估计也不打猎了要提早回家了吧,我要赶在他们之前回家才行啊,不然可少不了一顿惩罚。”
一张只有五岁的干净的脸,露出了浅浅的微笑,轻轻的微笑着,天真无邪。
“黑黑的天空低垂,
亮亮的繁星相随。
虫儿飞,
虫儿飞,
你在思念谁?
天上的星星流泪,
地上的玫瑰枯萎。
冷风吹,
冷风吹,
只要有你陪。
虫儿飞,
花儿睡,
一双又一对才美,
不怕天黑,
只怕心碎,
不管累不累,
也不管东南西北。”
淋着雨儿,唱着歌,迈着步伐轻快地往山上走去。
“虫儿飞,
虫儿飞,
你在思念谁?”
..................
那天他还是没能够赶在爹娘前回到家,原本是要被好好惩罚一顿的,可是他的娘亲张氏见他身上只剩一件单薄的褂子,浑身已经湿透,一张小脸也显得有些苍白,心便一下软了下来,十分心疼,便不再惩罚。他爹宁洪武见到他这般模样,也是不忍。宁雪更是可怜兮兮的拉起举起自己的小手为他擦拭脸上的雨水,就连宁芳都有些提不起嘲讽他的兴致,但是又认真的想了想,再看了看到如落汤鸡一般的弟弟,还是傲娇的抬起脑袋,“气势汹汹”的奚落了他一番。
张氏马上为宁泽一擦干身体,并为帮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叮嘱了一番,便去做饭了。
而他则坐在门口的小凳子上,任由宁雪在一旁拉着他的手并奶声奶气地说些什么。
呆呆的望着乌云密布大雨滂沱的天空。
许久不动。
“哎呀,哥哥你不要发呆了啊,跟雪儿说话好不好?”宁雪轻轻的摸了摸宁泽一的脸。
“哈,雪儿啊”看着这张无比可爱天真的笑脸,内心总是充满了宁静,这个傻傻的小可爱,拍了拍宁雪那扎着羊角辫小脑袋。“哥哥教你唱一首歌好不好。”
“恩,雪儿想学呢。”
“来跟着哥哥一起唱,我唱一句你唱一句。”
“嗯,好。”
“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
“嗯...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
“虫儿飞,虫儿飞。”
“虫儿....飞,虫儿飞,嘻嘻”
“你在思念谁?”
“雪儿在思念哥哥,姐姐,恩...还有娘亲和爹爹啊。”宁雪歪头想了想道。
宁泽一被这妹妹给逗乐了:“哥哥不是问你在思念谁,这是歌词,知道了吗?”
“哦,知道了。”
“再来一遍,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
“雪儿在....嘻嘻,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
“天上的星星流泪,地上的星星枯萎。”
“天上的....”
..............
.........
一会儿后,宁雪便欢天喜地的跑去娘亲张氏那里想要炫耀自己所学到的歌,但是却因为音调不准,又忘词,而且忘词的时候总是胡乱说些莫名奇妙的词语,显得十分可爱,张氏怜爱的摸了摸他的脑袋:“真好听,娘还想再听你唱一遍。”
宁雪得到了张氏的夸奖,不好意思的躲到张氏的怀里直撒娇,看来也是知道自己唱的不好啊,“这是哥哥教的呢,哥哥唱的更好听呢。”
“哼哼,奇怪的歌词,奇怪的调调,估计他唱也好听不到那里去。”宁芳一脸不相信。
“这样的歌词,确实是奇怪,娘也从来没见过哦。”
“嗯,不是呢,哥哥唱的真的很好听。”宁雪有些为宁泽一小着急,急于证明事实的她赶忙跑去将在门口发呆的宁泽一拉了过来,:“哥哥你在唱一遍刚才的歌曲,他们不相信你唱的好听。”
“啊?”宁泽一有些不知所措,局促的站着。
“择一,娘也想听听,难道你就唱给雪儿听,就不愿唱给娘听?”张氏假装有些伤心。
“嗯,不是。”宁泽一并不是不愿唱,而是有些不好意思当着大家的面唱。
“哼哼,就是难听不好意思唱喽。”一旁的宁芳责难道,仿佛一刻不针对宁泽一就不舒服。
宁泽一也不甘示弱的瞪着宁雪。
“不是呢,哥哥你就在唱一遍吧。”宁雪拉着宁泽一的手可怜兮兮的望着他。
“芳儿,你过来。”张氏将宁芳拉到自己怀里。“不要听你姐姐乱说,唱吧,泽儿。”
“...嗯,好吧,娘。”再不好意思,都这样了不唱也得唱了,他突然觉得自己好矫情啊。
“黑黑的天空低垂,
亮亮的繁星相随
...........
.........
一曲唱罢,宁雪就直接扑到张氏的怀里,“我就说吧好听吧,是吧。姐姐,娘。”
宁芳一时沉迷在这种新颖之中,被宁雪这么一问,顿时清醒过来,又恢复到那种别人欠了她钱的表情:“哼哼也就一般般啦,只是第一次听这种歌,感到新鲜而已。”
“确实很好听啊,择一,这歌是谁教你唱的?能告诉娘吗?”
其实这首歌只是前世的自己小时候常听的一首儿歌而已,当然不能就这么回答:“恩,娘,这是我去山脚的落云村玩的时候,来自于大余县城里的一个说书的老先生教我唱的。”
“恩,原来如此,说书的先生,难怪,像这种人大多见多识广,会这种歌曲也不奇怪。”张氏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变得有些严厉:“择一,你今天一整天又是跑去落云村玩去了吧。”
“啊,恩。”宁泽一也突然想到了什么,也有些不敢在看张氏的眼睛,就连宁雪和宁芳也突然有些紧张了起来,宁芳刚 想走,张氏就发话了。
“你们今天练字了吗?”就知道要问这个。
“恩,还没。”也就宁雪会直接就这样傻傻的就说了出来。
“你们呢?”张氏瞪着宁雪和宁泽一。
宁雪都直接说了,再想编故事也是骗不了张氏的。
这个傻得可爱的妹妹啊,两人都轻轻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看到他们的表情张氏就知道结果了,“你们啊,还不快去补上,不写完都不可以吃饭。”
“啊?”
“娘----”宁雪朝张氏撒娇道:“雪儿已经饿了呢。”
“啊什么啊,还有你这个小懒猫,你不写完也不能吃饭,还不快去。”对于读书写字这件事张氏一直都是这么严厉,一点都不肯放松。
“你去找你爹也没用。”张氏见宁雪朝正在做饭的宁洪武所在的屋子偷偷走过去,便立马喝住了她,谁说宁雪傻,这不还挺机灵的吗。
宁洪武和张氏两夫妻,对于教育孩子,都有着各自的任务,宁洪武主要教他们一些拳脚功夫,但也只是限于教一些强身健体的功夫罢了,并不教授那些搏斗击杀的凶狠招式,而张氏虽然拳脚功夫也不弱,但她只教他们读书写字,吟诗作词,两夫妻打猎所得的猎物很大一部分用来去换书籍和笔墨纸砚,可见两夫妻对于自己的孩子读书有多么看重,而且似乎并不是很愿意孩子们学习武功。
至于为什么一个住在山里以打猎为生的张氏懂得这些读书人的事,就不得而知了,宁泽一一开始也是对于自己的这个娘亲不仅拳脚功夫厉害,而且还会吟诗作对,感到很惊讶。他相信这对夫妻远远没有表面的那么简单。
一定有着不同寻常的来历。
三人苦哈哈的去自己的房间开始练字了。
宁泽一很奇怪宁雪居然也没写便问道:“姐啊,你怎么也没写啊。”
“要你管!写你的字去!”宁雪没好气的回答他。
“呦呦,今天你怎么处处针对我啊。”宁泽一双眼一动不动的看着宁雪,想要从她脸上的答案。
原本不想理他的宁雪被盯着满身不自在,放下毛笔,一脸的不乐意,看着宁泽一道:“谁叫你这次去玩又不叫上我,上次都说好了的,你又骗我。”
“就是就是。”在一旁的宁雪看来对于这件事,对他意见也不小,难得一次与宁芳站在了同一边。
“你这个墙头草。”宁泽一敲了敲宁雪的的脑袋。
“什么是墙头草啊?”宁雪摸着被敲的脑袋傻傻的问道。
满脸黑线。
“姐啊,这不是见你们在睡觉吗,怎么好吵醒你们呐。”
“狡辩,你不就是闲我们麻烦吗?”
“哎呦,姐啊,你这不知道原因吗,那你还问我。”宁泽一贱贱的笑着。
“好你个弟弟,气死我了。”只见宁芳随手拿起毛笔就要敲他。他急忙道:“这可是娘亲为我们买的毛笔,你敢用它打我,你看娘不教训你。”
“你....”宁芳此时举着毛笔,打也不是,放下也不是。一时之间很是尴尬。
“你们在干什么呢,吵吵闹闹的,今晚不想吃饭了吗?”张氏的声音从客厅传来。
“没,在练字呢。”宁芳,放下笔朝屋外喊了一声。又转来凶狠的对宁泽一道:“这次放过你,哼!”
“嘿嘿”宁泽一自然不会害怕,当然宁雪所谓的下次,也就不知道是要过多久了。
他拿起毛笔,一笔一划的写着三字经,话说由于他体内是一个成年人的灵魂,上辈子也是读过大学的人,所以这些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但是又不能表现的太过惊世骇俗,所以他在这方面的表现恰到好处,很是让张氏喜欢,所以明明知道他常常跑去落云村玩,但是只要没被看到,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弟弟!”
“嗯?”宁泽一抬起头看着那个比自己高半个脑袋的姐姐宁芳正用一种奇怪的表情看着他,
“那首歌......恩.......我也要学。”说完宁芳就马上低下头,继续“专心”的写字,仿佛刚才什么都么发生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