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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宁王寝宫出来,楚衍一脸阴沉。平常身强力壮的宁王好端端的突然病倒,临近她的婚期了,各方势力涌动,宁王竟然在这种时候病倒,这太让她措手不及了。陛下一如既往十分关心宁王府的动态,宁王上午刚病倒,下午宫里头就遣太医出来诊脉医治,速度快得令人咂舌。虽然太医说宁王只是微染小恙,可是这一病三四天不见起色回转,楚衍和楚衔俩人都暗地紧张起来。
一路沿着鹅卵石小路走,楚衍低头想着事情,走了好一阵子,察觉前边一阵喧哗。她皱着眉,自言自语道:“这花乌鸦又闹出了什么事情,难道消停一日就会要了她的命么?”忍着心头火气,加快脚步往正厅走去。还没到厅上,就碰见了易至。
一身青色长衫的易至不苟言笑地快步走到她面前行礼,低下头道:“下臣见过郡主大人。”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楚衍此时还以为是花岸在正厅胡闹。
易至依旧低着头,只是压低了声音道:“宫中又来人了。”
“嗯?”楚衍闻言,觑了易至一眼,“做什么?”
“陛下要见太子和您。”易至余光警惕地观察着身边,见无人才道,“这会儿东宫那位应该已经从前将军府中回宫觐见去了,赵常侍在里面等着您。”
听起来好像很紧急。楚衍没再耽误,当机立断道:“快去备马。”
“是。”
楚衍理了理衣服,进了正厅。不一会儿,接了圣旨,跟着赵常侍出了府门,上了快马,片刻不敢耽误进宫去了。一路上楚衍不断猜测皇帝为什么要让太子和她一起觐见,以往来个口谕直接便进得宫中去,这回还让赵常侍携了圣旨而来。进来朝中异动楚衍不是不知道,宁王府的地位那么敏感,自然不会去招惹这次的异动。但不知道为什么,宁王府安插在朝中的人像是失聪失明了一般,任何情报都比别人要晚一步。
楚衍敏感地警觉恐怕这表面上的平静是维持不了多久了。而最令她担忧的是,不知道太子要做什么,一潭死水的外朝内宫埋伏着一股腥风血雨,不知何时就酿成暴风雨,在这样死寂的长安城里投下一个炸雷。
届时,若宁王府没办法及时反应,必然会死无葬身之地!
“站住!”到了宫门,禁卫军拦住了楚衍,那军士眼神不善地盯着楚衍道,“官员到此下马!”
勒住马的楚衍面不改色地下了马,拿着圣旨对军士道:“陛下召见。”军士打量了一眼楚衍,让开了路。
楚衍走进午门,转头去看那个军士,心里早已经翻江倒海。平常她纵马进宫,若是禁卫左营的人绝对不会拦着她,禁卫军右营就算会拦,多少话里也带着尊敬,绝不会那般不客气。何况……有哪个禁卫军敢直视她,还打量她。
除了午门那一节意外后,楚衍进宫倒是很顺利。宫中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是五步一岗十步一哨,每到一定的时间就会换班,兵甲之士带着肃杀之气,琳琅作响的铁甲让寂静的皇宫多出一些动静,以显得不那么死寂。
楚衍进宫的时候花岸正在接待一个熟人。那人自正门入,是坐着轿子进来的,世子楚衔亲自去迎接。避开了人群,直接迎到了正厅,楚衔对那轿子紧张得很,刚好花岸听说了楚衍进宫去了,从后花园追了出来,想缠着楚衍带她进宫玩,正好碰见了世子楚衔亲自为轿子里的人撩开轿门,客客气气地把她请出来。
青色的轿帘被拉开,一袭白衣的女人从轿子里出来,同楚衔说着话。女人长发被碧玉簪子挽起,长发垂在背后,隐隐约约只能看见一个侧脸,身材纤细,白裙绣着海棠花,一举一动,海棠花像活了过来似的,栩栩如生。花岸越看越觉得那人侧脸眼熟得很,尤其是那通身的气质,往那一站,花岸一看吓了一跳,那不就是有一阵子没见的花渡花解语么?
“哎呀,我道是何人这般神秘,竟不想是一个故人!这不是我们貌若天仙的花大家花解语吗?”她媚眼一抛,扭着细腰迈着小步,一边说一边娇笑着往花渡那里走去,看着世子楚衔亲自为花渡打伞,死性不改道,“瞧瞧,都是来花府作客的,咱这当初守在门口半天不得进啊,这花大家果真不一样,轿子都抬到正厅门前,还劳我们世子撑伞遮阳呢!”
这尖酸的语气听得楚衔都觉得尴尬,倒是被讥笑的花渡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转过脸来,对花岸道:“别来无恙,无涯。”
“……”花岸突然像被捏住了喉咙,说不出话来,皱着眉,怀疑的眼神不停地在花渡身上逡巡,好像有什么东西让她很是不解。
“无涯,你们认识?”楚衔没有料到这个场景,惊讶的目光在花渡和花岸身上来回打转,不过在看向花岸的时候,眼神有点不一样,说话也很亲密。
“认识!”按下心头的疑惑,花岸笑吟吟地道,“我与这位花大家是相识已久,之前又一同在花府作客。没想到我刚来长安不久,解语你也跟着来了。”
花渡面色平静地移开视线,对楚衔道:“我们走罢。”
“诶——”花岸扭着腰拦住了花渡的去路,“走哪里去?故人见面当是先与我叙叙旧。世子,你请花大家来想必是有重要的事情,她一路风尘仆仆,你总不好叫她现在就为你做牛做马办差行事罢?”说罢还对楚衔笑得像朵花般。
“不必了。”花渡似乎不想和花岸接触,脸色有些不耐道。
“哦……对,无涯说得对。”为了讨好花岸,楚衔立即道,“花大家为我宁王府谋,本世子不能怠慢。花大家先休息休息,改日再商议大事不急。”
花渡还想说什么,却被花岸抓住了手腕,一脸不容置疑地道:“跟我走。”
扯着花渡冰肌玉骨的手,花岸脚步不停地把她拉向自己的小院,没有回头去看花渡的脸色,她急着想要知道一件事。
把花渡推到自己的房间里,关上了门,花岸一改嘻笑,严肃地看着她,郁闷道:“你是仙是鬼?”
花渡敛了眼帘,站在原地,淡淡道:“与你何干?”
“何干?”花岸瞪大了眼睛,很是不悦,“要不是你当初帮了本姑娘一把,本姑娘才懒得管你们这些破事!我走之前明明我还能感觉到你的呼吸的,虽然微弱,也还有心跳,可现在你没了呼吸连心跳我都听不见了!你到底是死是活?!”
花渡望着她,不出声。
“花解语,我可告诉你,不是本姑娘爱多管你的闲事。之前我好言相劝是你自己不听……你怎么舍得离开她来长安了?你是鬼吗?你死了她知道吗?你来长安到底要做什么?是不是和楚小胖她们要做的事情有关?”
花渡淡然道:“不管是为了什么,都与你无关。”她转过脸来,嘴角沉了下去,“无涯,我曾经警示过你,你不要太过任性妄为,更不要与楚家人走得过近。你命劫必定是会应在楚家人身上的。”
花岸神色一滞,一时情急忘了之前花渡跟她交代的话。她脑子飞快转动,想着要怎么解释自己鬼使神差来招惹楚衍,这还没想出结果,花渡便接着道:“既然你也在宁王府,我倒是省了一点力气去寻你。”
“你找我做什么?”
“我知道,仲辞已经见过了白蔹了,是不是?”没有回答,花渡反而转开话题,“白蔹来宁王府是受了问棠的指使,想必仲辞两厢为难,等仲辞回来……”
话刚落地,外边侍女传来声音:“世子在千岁堂设宴为花大家接风洗尘,奴婢来请花大家赴宴。”
花渡的话被打断了,她没有接下去讲,只是应了一声:“这就去。”开了门就要走。
“诶——你别走啊,等楚小胖回来要做什么?”紧紧缠着花渡身后,花岸不问到答案不甘心。
花渡脚步不歇地跟着前面的侍女走,一边道:“你务必不能让仲辞答应问棠,否则你不但会害死仲辞,连问棠都会性命不保!仲辞明大义重感情,问棠又倾尽相托,仲辞若一念成差……”
花岸停了下来,瞪大了眼睛,小口微张。她想说花渡什么都不告诉她就让她拦着楚衍不去帮助花询这样未免不够意思,但更想问一句——
为什么花渡会认为,楚衍会听她的话?
楚衍出宫的时候还来不及整理思绪,等在门口的花岸就拉着她到一旁。楚衍正烦心着呢,不想和花岸胡闹,板着脸严肃道:“我刚回来你又要做什么?还有今天是什么贵客临门,大门紧闭的,前厅那怎么还有丝竹之音,这是谁在酒宴?成何体统,父王还病着呢!”
楚衍话说得快,花岸气定神闲地等她把话说完了,才神神秘秘道:“诶楚小胖你火气这么大干嘛?我告诉你,你说的那个贵客,就是花大家花解语!”
“解语?”楚衍眼神一亮,一扫沉闷,欣喜道,“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动身来长安了!”说罢抬脚准备去前厅找花渡。
花岸拦住了她,压低声音道:“这个花解语,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