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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莫若与徐家的比试,第一战修武,最终以平局告终。睍莼璩晓
原本,修武一战的胜负,是看双方被打下台的人数。带的人多,意味着被打下台的的机会也多。
谁知道,徐家跟凤莫若简直就是两朵奇葩,一方根本没有打算让凤莫若活着走下比武台,步步紧逼,只想着在台上将她解决。谁知道,偷鸡不成蚀把米。
而凤莫若更是离谱,眼见着泣血剑下,那五名紫玄之境的高手就要死于非命,竟然宁愿自己被剑气反噬也要收住那劈天盖地的一剑。
今日之后,整个东岳国都城都在讨论着月国墨玉郡主面纱落下时,那惊为天人的一幕。
“这月国的墨玉郡主那容貌……啧啧……堪比月里的嫦娥。好好的美人儿,被传成丑女,轩王爷可真是亏大了!”
有些好事者,调侃的是萧瑞轩差一点点就美人在抱,到最后却被别人捡了便宜。
也有些好事者在讨论着凤莫若今日在比试上,那种惊艳的表现,若是凤莫若那凌空一剑劈下去,徐家跟苏家那等于是元气大伤啊!
徐家损失了四位一等一的高手,苏家则会损失当家的大老爷!
“人都说墨玉郡主是个废柴,可是听人家说,今日在比武台上那从上至下的一剑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
“可不是嘛,听说五个紫玄之境的高手啊,竟然连她一招都抵挡不了!”
“这可是旷世天才啊!只是不知道,明日的炼丹之赛,究竟鹿死谁手!”
外界讨论的热火朝天,反倒是当事人,格外的不当回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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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王府内,凤莫若静静地站在院子里的房门前,眼神悠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索性徐嫣儿那贱|人向来都体弱多病,那拼尽全力的一剑不足以致命,月牙的伤有雪韵这个毒医在,算不得什么,只是风轻……
萧墨玦站在凤莫若身后,只觉得在这一刻,似乎自己完完全全就像个外人一般。
他对凤莫若的了解终归不够透彻,这个女人,嬉皮笑脸的时候,能够让人忘却她是个女子。沉默忧郁的时候,才会令人感觉到,其实她也是脆弱的。
“小姐,你先去歇着吧,风轻的心结不是一时三刻能够解开的。”
凤莫若不可置否,站在门口,久久才开口。
“风轻,我知道你在听着。这个世间每个人都有过不去的坎儿,无论有什么事,都有我凤莫若在前面给你扛着。
若是你纠结于自己的面容曝光在世人眼前,恐被世人嘲笑,我不介意在自己脸上画个十道八道,陪你一起面对别人的嘲讽。”
凤莫若这话实在激风轻,萧墨玦却听出了一身的冷汗。虽说喜欢的并不是若儿的容貌,但是在脸上画个十道八道,听起来着实有些恐怖。
“我们走吧。”
喉咙里涌上来一股腥甜的味道,凤莫若硬生生的压制了下去,对站在身后萧墨玦说道。
“小姐!”
风轻打开门,凤莫若背影一顿,停了下来。
一道黑色的身影急匆匆冲到凤莫若身前,顾不上萧墨玦那已经黑如浓墨的面容,扑到凤莫若怀里便嘤嘤哭了起来。
风轻的泪流淌着,浸湿了凤莫若胸前的衣襟,萧墨玦则是一脸沉色的看着将自己拨到一旁,而后霸占了自家娘子的侍女,顿感头疼得慌。
没办法啊,目前的情形明摆着是他这个正牌夫君还比不上区区侍女来得重要。
否则的话,凭着逍遥王爷那看上去云淡风轻,实则腹黑小气又无耻的性格,非得将风轻直接撂出去老远不可!
“小姐,风轻不好,让小姐担心了!”
风轻的身体刚受了重创,适才能跑出来也全靠心中的那一股护主的信念。
从凤莫若怀里抬起头来,风轻整个人已经是疼得倒吸气了,仰头那张刀痕遍布的脸倒映在自家小姐眼中。
那双眼里有疼惜,有关怀,没有看怪物似的嘲笑,真好!
“三天时间,我希望见到一个跟以前一样的风美人儿。见到一个不管他人目光如何,我自潇洒万分的风轻,可好?”
“好。”风轻向来清冷的眼神中闪过亮光。
“花蕊,照顾好风轻。”
凤莫若抚了抚风轻的刘海,而后不动声色的将喉口的血咽了回去,步伐虚浮地走出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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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儿,有没有觉得好些?”
萧墨玦将凤莫若搂在怀里,手轻柔地贴在她后背,一股热流不断传入凤莫若体内,舒缓着她因为剑气反噬重伤的痛楚。
走在前往思鸢阁的小径上,凤莫若清冷而带着戾气的神色始终未曾改变。
“萧墨玦,为什么对我好?”
凤莫若第一次开始正式这个问题,二十二岁,在古代早已经过了矫情的岁月。更何况她是一个活了两世的女人,对待感情,实在没有拖泥带水的习惯。
她是一个决绝而果断的人,容不得别人半点伤害与背叛。要不然的话,也不会在钟鹰弃她而去之后,迅速的跟他划开界限。
但是对萧墨玦……
一开始兴许是因为忌惮他的实力,所以不与他硬碰硬。到后来,为什么竟然觉得开始习惯有他在身边的感觉?
“因为我六年前喜欢上一个叫凤莫若的女子,六年后再见到她的时候,那种喜欢变成了彻骨的相思与爱恋。”
萧墨玦掰过凤莫若的肩膀,炙热的眼神与她对视着,凤目之中深情款款,眸中只能映出她一人的影子。
“若儿,放下心中对我的戒备,安心留在我身边,由我来保护你可好?”
“你这么说,是为了小果与小七?”凤莫若心中始终与一个过不去的坎儿,有些时候,她偏激的个性使她陷入一种钻牛角尖的魔障之中。
从一开始,凤莫若就觉得萧墨玦之所以对她苦苦纠缠,是因为不愿意自己的血脉流落在外,是想要从她手中夺走小果与小七。
这也是在面对萧墨玦的柔情攻势,与妖孽腹黑的手段时,凤莫若到最后仍旧保存着清醒的唯一一根稻草。
“……”
萧墨玦很是冤枉,他本身是一个并不喜与人有过多接近的男子,看上去温和淡然,实则性情清冷冷漠。并不是所有的孩子都能让他喜欢,说到底,也是因为喜欢凤莫若,所以才连带着喜欢她为他生下的孩子。
当然,现在萧墨玦觉得分外的喜欢凤莫若生下的孩子,至于以后嘛,那就不是这么回事儿了……
“若儿,我想要将你留在身边,只是因为我爱凤莫若这个人。并不因为其他任何原因!”
“可是六年前你连我的样子都没见到,为什么会喜欢上我?”凤莫若蹙眉,在感情上,无论多强悍的女人,始终都是迷糊的。
“若儿,常年生活在黑暗的深渊之中的人,总是对阳光格外渴望的。你的出现就像是一缕暖阳,可以驱散寒冷阴暗的感觉,喜欢你,是我的本能,你可知道?”
当年,一个十三岁的少年面临丧母之痛,忍受着朝野内外对自己与母妃的诋毁,被驱逐出皇宫。在各路的追杀之中,要保护着自己年幼的弟弟,连寻死的资格都没有。
到了母妃的娘家之后,才发现那是一个更加黑暗而令人恐惧的魔窟,只有无尽的屈辱与杀戮。
五年时间,少年为了保护自己唯一的亲人,双手沾满血腥。好不容易被迎接回宫,在路上遇到的竟然是自己父皇不遗余力的截杀,可想而知,他的内心该是有多么的绝望与崩溃!
萧墨玦一字一句的述说着自己的过往,如果说上一次在鸢花树下浅谈起以往的事情,是为了打动凤莫若的心。
那么这一次,他确确实实是在回顾那一种暗无天日的过往。
“第一次遇到你的时候,你可知我当时该是有多嫉妒你的潇洒与随性。就像是这世间不收任何约束的精灵,胆大妄为,惊世骇俗。
我记得当时你还豪言壮语的告诉我,人应当为自己活着,想闯祸就去闯,想要什么就去拿,拿不到就去抢,抢不到就洒脱的放手。以后本公子罩着你,谁欺负你,你就血债血偿,跳湖什么的最孬种了!”
萧墨玦说这话的时候,浓黑如墨的双眸里清华潋滟,看上去就像是极其耀目的星子一般,有清冽的光芒在其中流动。
那个在自己最绝望的时光里,口口声声说要保护他,告诉他如何活下去的女子,是在他心中永生永世都耀眼灿烂的暖阳!
“……”
凤莫若汗颜,当真没想到自己竟然在中了魅香丹之后竟然这么啰嗦,说出来的话实在是……惊世骇俗啊!
“若儿,当年是你自己说要保护我的。作为小果与小七的娘亲,你不该履行承诺么?”
萧墨玦收敛了原本眸色之中的一缕哀伤,转而浅笑着看向凤莫若,似乎带着一点委屈,“你毁了人家的清白,难不成不打算负责了?”
先是正儿八经的质问她是否履行承诺,再是带着几分邪气的控诉她曾经的“兽行”。萧墨玦这种介于正邪之间的作风,还有这诡异莫测的脾性,实在是让凤莫若难以招架。
凤莫若很是担忧,如果自己要是说一声“不”。
恐怕下一刻,萧墨玦就能流下两行清泪来,一点一点的告诉她,六年前在毒医谷,她是怎么凶残的掠夺他的。
“若儿,查清凤明珠的死因之后,留在我身边,不要走,好不好?”
萧墨玦正色说道,灼灼目光盯着凤莫若,根本就不给她逃避的机会。
“凤明珠”三字将凤莫若所有的清明都唤了回来,这个男人曾经是明珠的丈夫,他们曾经同床共枕。
而且明珠就在萧墨玦的眼皮子底下出事,萧墨玦无论如何都脱不了干系!
更何况,她对男女之事很苛刻,一想到萧墨玦与明珠之间曾经欢爱过,凤莫若就觉得心里一阵酸涩的感觉。跟自己的姐姐共用一个男人,抱歉,她凤莫若做不到!
“我将明珠当成是自己的亲姐姐,跟自己曾经的姐夫相爱,共赴芸雨,你觉得我做得到?更何况,明珠还是在你眼底出的事情!”
“我根本不曾见过凤明珠其人,所以若儿,你不能将她的死全都怪在我的头上!”
萧墨玦一提起凤明珠便觉得格外的矛盾,他讨厌这个别人强塞给自己的女子,但是同时又不得不感谢她。私心里,若是没有凤明珠的死,他不会再遇上若儿——这个他苦苦寻觅了六年的女子!
“不曾见过?”
凤莫若诡异的看着萧墨玦,差点惊呼出声,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对,我根本就没有见过她!”萧墨玦斩钉截铁的答道。面色坦然,没有丝毫的遮遮掩掩。
接下来要说出的实事情,兴许是他最大的秘密,但是为了若儿,他必须得说出来!凤明珠的死,是横亘在他们之间的一个麻烦,必须得说清楚!
“我每年有近三个月的时间都不在都城,那时候,在王府的是我的替身。凤明珠前来联姻的时候,恰巧我不在王府之内。当时萧天啸将她硬塞给我,我不在都城,事情棘手,为了避免麻烦我才答应联姻的。否则的话,我根本不可能让一个我不爱的女子进府!”
“若儿,我承认凤明珠的死,我有过失。但你不能一味地责怪我,毕竟对一个根本没有任何感情的女子,我做不到关怀备至。虽然有命人保护好她,但是却出了闪失,是我的错。可是我身不在王府,又怎么能做到面面俱到?”
凤莫若愣住了,萧墨玦说的,不是没有道理。
萧墨玦跟她,本来就是相似的两个人,对待不相干的人,是生是死,都不会在意。对待明珠,萧墨玦能够命人保护她,已经算是做到极限了。
“你说的,都是真的?”
“真的。”萧墨玦叹了一口气,“若儿,凤明珠的事情我一定会早日查清楚,还她一个清白。可是你……何时才能给我些许的回应?”
凤莫若再次愣住了,她觉得自己在无形之中给萧墨玦的回应已经够多了,别的男子要是敢动不动就对她搂搂抱抱,恐怕还没近身一尺,就已经被一巴掌拍飞了,哪里还能站在这里滔滔不绝?
她已经在不知不觉之间习惯了萧墨玦的存在,只不过她自己不愿意亲口承认而已。
感情的事,永远都是充满变数的!譬如说,钟大英雄。当年在喜堂之上,徐嫣儿留下一封绝笔,说是“生无可恋”。
就因为自己的师父在临终之前让他照顾好小师妹,所以钟鹰为了完成自己师父的遗愿,不让徐嫣儿出一点事情。二话不说,就冲出了喜堂,找他的小师妹去了。
凤莫若多数时候是冷血无情的,但是一旦跟那个人熟稔了,那便是情谊深重。
钟鹰带给她的伤害,不可谓不大!就算不是男女之情,那也有朋友之义吧!但是千算万算都没有想到,正是自己的青梅竹马在新婚之日给了自己最大的伤害!
表面上,她表现得格外的洒脱与不在乎,但是又有谁知道,在午夜梦回的时候,她经常会梦到自己站在喜堂上孤零零一个人的场景?
凤莫若当真是被伤怕了,她怕自己在陷入了萧墨玦的柔情万丈之后,面临的却是毫不留情的背叛与伤害!
钟鹰身边有一个徐嫣儿,萧墨玦身边呢,他身边有一个……
“云清歌对你而言,是怎样的存在?”
凤莫若的骄傲,让她不允许自己在同样的石头上绊倒两次。如果有一天,萧墨玦为了什么恩情,在她与云清歌之间抉择了云清歌。那对于凤莫若而言,绝对是莫大的耻辱与不堪!
“她当年……为了保护我与八弟安全出宫……”
萧墨玦说到这里的时候,凤莫若发现这个无论何时都能保持着一种风华绝代风姿的男人,他的眸中竟然闪过一丝苦涩。
萧墨玦伸手将她拉入怀中,出其不意的紧紧抱住,就像是溺水的人抱住一根浮木,不肯松手一般,拼命地想要从她身上汲取温暖。
“她牺牲了自己的清白,保全我们兄弟二人。”
牺牲一个女子的清白来换取自己的安全,作为一个男人,尤其是像萧墨玦这样霸气凛然而骄傲无比的男子,这绝对是难以启齿的过往。
“当时我知道,却没有阻止。若儿,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可耻?”
他不能阻止,母妃惨死,他必须要保护自己的弟弟!云清歌用自己的清白,换取苏家出手相助的机会,他纵然万分不想接受,但是他却不得不接受!
他可以不活着,但是阿逸当年不过八岁,哭着喊着要为母妃报仇!母妃,他护不住!他必须要护住自己唯一的亲弟弟,不然的话,他死之后怎么去跟母妃交代?
“我无法接受她的爱意,但是我答应她,在必要的时候告诉世人,我爱她。只是我没有想到,会遇上你……”
遇上你之后,我对她的承诺已经根本不可能兑现了!在心底藏了六年的女子出现在自己眼前,我又怎么可能再对另一个女人说出“爱”这个字,我的若儿!
可耻吗?
凤莫若不觉得。有些时候,只有活下去才有希望,没有人会知道,当一个人想尽方法想要生存下去的时候,那种苦苦挣扎的感觉有多么的折磨人!
这个男人哦,带着优雅的面具做着腹黑的事情的时候,让她咬牙切齿。带着隐忍的面具说着曾经的不堪的时候,让她觉得心疼!
揭开自己不堪回首的伤疤,就像是在新鲜的鞭痕上撒盐一样,痛苦,不堪!
“如果有一天,查出她跟明珠的死有关,你会怎么做?”
这是凤莫若的最后一个问题,如果萧墨玦的立场是她凤莫若,那么她就顺从自己的心意,在解决完徐家之后,给他一个惊喜!
如果萧墨玦的立场是护住云清歌,那么诚如凤莫若一向的作风,洒脱放手!
“她跟凤明珠的死,是没有关系的。”他一早就问过云清歌,而且也粗略的调查了一番,云清歌跟凤明珠可以说完全没有任何交集。
“我是说如果!”
凤莫若强调了一次,对萧墨玦的避而不答有些失望。不仅仅是明珠的事,她只是在以防万一而已。
云清歌对萧墨玦的执念,在比武台上已经表现得一清二楚。今天云清歌竟然敢偷袭她,这笔账,吃在是要算的!不排除,日后云清歌狗急跳墙惹恼了她凤莫若!
“只要有证据,一切都由着若儿吧。”
云清歌,该是跟凤明珠的死没有关系的吧!
“若儿如此在意云清歌的存在,是不是意味着已经将为夫放在心上了?”
凤莫若愣了愣神,半晌之后,攀上萧墨玦的肩,而后在他耳边轻轻说道,“算……是吧。”
萧墨玦,若是你能保证日后不让我失望的话,我凤莫若也不是什么拿乔的人,心动了便是心动了。
对付完徐家之后,小果与小七也该是时候叫你一声爹爹了!
“若儿,你……你说什么?”萧墨玦简直就是欣喜若狂,他刚刚听见了什么?
他……是不是在做梦!?
靠之,这种话说一遍已经让她丢尽老脸了。再光明正大的说一次,还不如杀了她呢!
凤莫若黑着脸看向萧墨玦,“没听到就算了。”
说完之后,推开萧墨玦打算自己走,结果因为动作过大,胸际传来的痛感让她倒抽了一口凉气。
萧墨玦稳稳地环抱住她,爱怜的抚了抚凤莫若的头,这个傻女人啊,怎么能贸贸然的收回那凌空一剑?她难道不知道剑气反噬究竟有多么的恐怖么?
脑海中突然回想起,当日他替凤莫若把脉之时……
筋脉俱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