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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蒙蒙看得一愣,没想到自己如此折磨她,她非但没有垮下,反而越挫越勇。
齐子姗坦然无畏更加衬托出齐蒙蒙的卑鄙无耻,她是那么光明磊落,如同天使,她却睚眦必报,心胸狭窄。
她什么都没有做,却重重掴了她一巴掌,让她羞愤难当,脸上泛起阵阵**辣的疼。
好一个齐子姗,她以前的确是低估了她,以为她就是个被保护过度的小女孩,遇到事情只会哭哭啼啼。她很好对付,只要她一出手,她必然溃不成军。
可惜,她错了,她比她想像中的更勇敢,更有韧性。没有关系,她会一根根拆掉她的傲骨,抽去她的韧筋,她倒要看看,她能嘴硬到几时?
霍地一下站了起来,脚尖仿佛无意踩在她的手指上,尖细的高跟鞋整个人的重量全放在了上面,狠心用力旋转。
齐子姗仿佛听到了手指骨碎裂的声音,噬骨之痛钻入周身血脉,压抑的抽气声一阵比一阵高:“啊……”十指连心,她痛得趴在地上,真喘气。
她的狼狈取悦了齐蒙蒙,唇角扬起解气的笑,随即目光一冷:“你少自作聪明,别以为你很了解我。这些年在你面前的我都不是真正的我,现在才是!”脚下更加用力,齐子姗再忍不住尖叫起来。
“好痛。”凄然的叫声惊飞了枝上栖息的鸟儿,纷纷飞起,投来同情的一瞥,仿佛不忍见她受苦,掩面飞离。
血一点点流出与水渍融为一体,丝丝流动的血红水墨看着秦妈心魂俱碎。不顾一切扑了过来,抓住齐蒙蒙的脚:“大小姐,我求求你,别这么对待小姐,看在她叫了你这么多年姐姐的份上,你就高抬贵手吧。”整整一天齐蒙蒙恶意叼难,派了做不完的活儿给齐子姗。
要她一个人将别墅里里外外打扫得纤尘不染,地要擦得光可鉴人。可怜一向养尊处优,被捧在掌心里的齐子姗顺从打扫了别墅,擦了地。
大病未愈,虚弱不堪被一番折腾后,已经去掉了半条命,又累又饿又喝。只是,齐蒙蒙还不满意,在她擦过的地上倒了水要她要擦干净,如此反复,恶意折磨。
秦妈自己齐蒙蒙故意要整齐子姗,若自己出面求情,只会适得其反,于是,拼命咬牙强忍。躲起来心疼,落泪,只希望齐蒙蒙还有一点点良知,不要再这么折磨齐子姗了。
可是,她没有。她已经被魔鬼附了身,不,她从来都是心机深沉歹毒之人,心很早便是黑的了,又岂会有人的良知。
暗暗祈祷,心痛不已,直到现在她实在看不下去了。
“秦妈,这里没有你的事,你给我滚开。”抬起另一只脚重重往秦妈身上踹,哎呀一声,圆滚滚的身体在湿滑的地上打了个转,头撞上墙。
齐子姗大惊失色,比自己被齐蒙蒙折磨更痛千万倍,惊叫道:“秦妈妈……”
“秦妈妈,你怎么样了?秦妈妈……”一动不动的秦吓得齐子姗惨白的脸更加没有血色,惊恐想站起来,手指处的疼痛却使她动弹不得。
看着齐子姗与秦妈如此狼狈无助,一丝快意划过心底,同时这样的一幕却令她怒火中烧。她也曾像齐子姗这般无助过,可是,周围没一个人跳出来为她说一句话,只有冷眼旁观着看她的笑话。
为什么?到了此时此刻她还有忠心耿耿的秦妈,为她不惜下跪求请。可她呢?从小到大连母亲都视她如货物,更何况外人!
这样的一幕更加激起她体内的妒火。
“姐,我求求你,你要怎么对我,我毫无怨言,可是,秦妈妈她是无辜的。再说,她一直对你恭敬有加,更从没陷害过你啊。”急切切,泪模糊了视线,秦妈躺在那一动不动,她的心被无形的怪手捏住,痛不可抑。
不懂隐藏的她将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从小一直很懂揣度人心的齐蒙蒙又怎么会看不出她的想法。阴毒的光自眼底闪过:“是,她是没有对我怎么样过。可是,她明明知道齐傲天那禽兽的恶行,却选择视而不见,那不是将我推入火坑是什么?”在她阴暗的心里每一个人都有罪,都应该为她的遭遇买单,付出代价。
一句话堵得齐子姗哑口无言,是,秦妈为了维护爹地的声誉,为了报恩,她的确是选择了沉默。可是,最多算是知情不报而已,并不是罪大恶极啊。
“姐,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放过秦妈妈?”哀求的目光已经有些涣散,强撑意识,痛已经麻木了神经。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抗议,她处于晕眩的边沿。
听到这句,齐蒙蒙蹲下身子,手指拨开她湿漉漉粘在脸颊的发。温柔的动作一如往常,令齐子姗从绝望里看到一丝曙光。
冷冷的笑里闪着森绿的毒,吐出的话却极为轻柔:“其实,相处这么多年,我并非没有感情的人。只是,齐傲天的所做所为实在令人发指,我压抑了整整十年,若不出口气,我一定会发疯的。姗姗,我也明白这件事与你无关,你那么小,齐傲天又老奸巨滑,你是无辜的。我现在只想甩掉那梦魇般的记忆,重新生活。而且,我已经爱上了一个人……”说到这里脸上露出少女怀春虚幻的笑,轻飘飘的声音仿佛来自云端。
倏地,音调一转变为哀求:“姗姗,只要你离开司徒赫哲,过往一切我可以假装没有发生,将记忆封存起来,当成一场噩梦。只要司徒赫哲能疼我,爱我,就算要我去死,我也心甘情愿。”
握住齐子姗的手:“你不是想赎罪吗?那就帮帮我,帮帮我。”
被齐蒙蒙突如其来的要求惊呆了,阵阵眩晕的脑子一片空白,分辨不出她话里的意思。“我……要怎么做……”剧痛袭向心扉,排山倒海压得她快透不气来。
齐蒙蒙得意一笑,附在她耳边说了起来,齐子姗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如同透明的水晶娃娃,随时会突然水干,飘散于苍茫天地。
西装革履的司徒赫哲风尘仆仆,一下飞机,没顾得上回公司处理一些紧急之事,而是直接让季杰希驱车回别墅。
一颗心被想念勒得紧紧的,牵系着另一端由不得他控制。原定一周的行程,他生生将之缩短为四天。下意识的举动连他自己都诧异,在惊觉为了什么后,更是恨不得给自己一拳,让自己清醒清醒。
可是,愤怒错愕后,理智仍被抛诸脑后,跟心走。
短短四天,他竟这般想念,那丝丝入骨的思念令他寝食难安。明明应该恨她,却越恨越牵挂。这样的他自己都不认识,理智的克制下知道应该远离,感情一旦冒出推翻了所有,他变得连自己都控制不了。
踏出车门,下意识加快脚步,从前院到屋里短短一段路,他竟似走了有一个世纪那么久。推开虚掩着的门,女人压抑的啜泣阵阵传来,心倏地收紧。
利眸扫过每一个角落,两百多平方的屋子藏不了人。很快,在旋转楼梯口看到了将脸埋在膝盖里哭泣的女人。
白色连衣裙,长发垂下,肩膀一颤一颤哭得无比悲伤。心像被铁锯锯着一下又一下,疼得浑身在冒烟。在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时,他已经将她揽入怀里。
勾起她的脸,眸中的怜惜瞬间化成噬人的冰冷,怒气升腾,改为捏着她的下巴:“怎么是你?”
森寒的声音宛如自地狱飘来,阵阵阴风沁入骨髓。
齐蒙蒙吃惊地望向突然出现的司徒赫哲,浑身瑟缩,嘴唇发紫,嚅嗫半晌却挤不出任何声音。
将怀中的她重重甩出去,齐蒙蒙如断了线的风筝撞上沙发背面,掉到地上。司徒赫哲没有看她一眼,快步上楼。
凝着他绝情的背,梨花带泪的脸上绽出阴毒的笑。
楼上乒乒乓乓的开门声,使劲打开再重重撞上,显示出怒火令人惧怕。不到一分钟,司徒赫哲似一阵旋风刮过,毫不怜香惜玉揪着她的衣领拉起,冷硬的脸上阴霾重重:“齐子姗去哪里了?”薄唇吐出的寒气比任何时候都碜人。
敛下眉,不敢看他阴鸷噬人的眼,颤抖着声音说:“对不起,司徒先生,是我没用,没有看好姗姗……”
“她去哪里了?”压抑着怒气一字字自牙齿缝间吐出,尽管已经预料到他会大发雷霆并已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可还是被司徒赫哲的样子吓到了。
此时此刻的他如同被人挖走心头肉的撒旦,暴虐,残忍,嗜血,只要她稍有一句让他不满意,他绝对会将她撕成两半。
准备好的台词忘得一干二净,惊恐漫过每一根神经。
“说!”只一个字却充分表明,他已经没有耐心了。
“昨晚她趁我不注意,将我打晕,带着秦妈偷跑了。”回过神来,将受害者的角色演绎得淋漓尽致,撇清所有干系。
“那守在外面的保镖呢?”怒吼声震落了树上的叶子,片片如雨。
“他们也……被人……打晕了。”惊恐的演绎,话说得断断续续。敛下眉,不敢直视他暴怒的眼睛却用又想知道他的表情用余光偷偷窥视。
拳头握得咯咯直响,额头青筋暴起,雄狮的狂怒不再刻意压抑,在他身边的齐蒙蒙惊恐不已,这样的怒火一旦漫延开,方圆数里将是一片烈焰火山,寸草不生。
突然一把拎起埋头哭泣的齐蒙蒙,盛怒的俊脸离得那么近,散发出雄狮的狂霸:“你是怎么看管她的?啊?”最后一吼,震得齐蒙蒙耳膜发颤,回音嗡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