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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守住卫真真是他一生中最大的污点,他绝口不提。不愿承认他人生的瑕疵处竟是一个女人砸下,没人可以背叛他,没有人可以!
扫落了东西,齐傲天竟余怒熊熊。卫真真这个名字是他的禁忌,也是伤口,已经那么多年不曾有人提起了,他以为自己已经忘了,原来只是自欺欺人。
齐傲天暴躁狂怒的样子,齐子姗从未见过,不由得愣了一下。这就是他极力在自己面前隐藏的另一面吗?在那温柔慈爱的表象下,他是这般的凶恶及可怕。
血淋淋的真相她满目黏稠,也许经历多了,也许是承受力增强了,她竟没有多大的惧意。只是声音更加冷清了几分,透着固执:“我妈咪现在在哪里?”
这次齐傲天没有迟疑吼出她想要的答案:“她死了,早在十五年前就死了。我没有骗你,给你做催眠术封存你的记忆也是为了你好。事实证明,你过得很快乐。既然如此,又何必再提那个贱人,没有她,你一样长得这么好。”字里行间深深的怒意仿佛是卫真真背叛了他,而他由始至终都是受害者。
“秦妈妈,不会骗我的。妈咪还活着。”
她冷静得不像话,因为内心深处的坚定,渴望知道全部事实。而这个除了生死不明的卫真真外,只有齐傲天最清楚。
冷笑中难掩怒气:“我第二个错误就是不应该留下秦妈。因为你对她很依赖,有一次我解雇了她,给你另请了奶妈,可是,你哭闹不休,终日不肯吃东西。最后在欲出去找她的时候跌入了湖水里,大病了一场。万不得已下,我只好将她重新请回来。原本想等你再长大几岁就找个理由让她自己回家,可公司越做越大,我越来越忙。秦妈又老实本份,所以,我就这么松懈了下来。没想到啊,一时心软终将酿成大祸。”将所有错都推到别人身上,而他自己什么都是对的。
所有道德规范都是他一个人定的,别人不能违背他的决定。
第一次与揭下面具的父亲相处,齐子姗百味杂陈,分不清是惊,是惧,是怒,还是悲。
怒吼稍稍缓了心头的狂怒,缓和了脸色对齐子姗恩威并施:“黎辰浩是你选择的,惹上这个瘟神,你总不能拖我下水吧。姗姗,你的要求我一向都满足,我就一点小小的心愿,你就不能成全吗?”说着,恢复了哀容。
表情十分丰富,比川谱里的变脸还精彩,齐子姗看得心惊肉跳,不死心地问:“是不是利益所在,你就不惜一切代价,包括牺牲我?”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因为她承受不了那一个答案,而发生软磨已经改变不了她想法的齐傲天开始了打击:“是。你是我生的,你的命原本就是我给的。我供你吃,供你喝,供你念书,供你一切。当然是为了有朝一日我需要时你能好好孝顺我。知道吗?我还是疼你的。曾经有很多次我可以拿你去换更大的利益,可是,我没有。姗姗,我一直舍不得,你知道吗?”残忍的撕碎她的心,践踏她的自尊。
痛到极致反而是无恨无泪更不崩溃,接下齐傲天的话:“一直以来你只是把我当工具一样养着,等待时机,遇到合适的就成交,例如司徒赫哲。”声音平静极了,仿佛正讲述着别人的故事。
“姗姗,你怎么能这么想?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贫贱夫妻百世哀,我给你提供了最好的一切,将你培养成豪门媳妇的典型。不管从哪一方面讲,你一点不输那些所谓的名媛,甚至有过之。而且,你身上的白莲气质是独一无二的。姗姗,爹地都为你盘算好了。你生来就注定是开名车,住豪宅的命。我生养了你,教育了你,将你培养了今时今日的样子,女婿孝敬我一点难道不应该吗?”说得理直气壮,头头是道。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有错,如果说,他真的哪里错了的话,就是他将她保护得太好了,没见过多少风浪。
其实,齐蒙蒙和齐子姗如果能结合成一体那就太完美了。齐子姗清纯有余,而风骚不足,是个柔弱的木头美人,少了点情趣,不食人间烟火。
而齐蒙蒙历经风霜身上的风尘气息太重,企图心太强,虽懂得迂回,迎合和屈服。不过,太主动的女人让男人少了征服欲,时间一长就失去了感觉。
所以,他让齐蒙蒙和齐子姗在一起,希望齐子姗能够多学学。哪知她和她妈妈一样都是朽木不可雕,不过,她的美丽盖过了一切。
以她的容貌姿色,加上纯真圣洁的个性,这样的白莲在这物欲横流的世态里已经是凤毛麟角,可遇不可求。
原本他并不急着卖掉她,她还小,含苞欲放。再过几年,等她风华正茂时再出手,到时就算要挑一个王子也不是件难事。
可是,公司出了事,他找遍了关系,平日里的酒肉朋友,一见到他就躲。又恰逢齐子姗主动找上了司徒赫哲,一看时机到来,他就出手了。
虽然他无法与王孙贵胄相比,然在洛城也算是一第一的大人物。攀上他这根高枝,不算吃亏。该出手时就出手,他不是傻子,先保住命才能享受荣华富贵。
齐傲天不再掩饰的话一根根尖细的针扎入心底最痛的地方,所有神经都蜷曲了起来。哀莫大于心死,应该就是这种感觉吧。
“爹地,可以给我讲讲妈咪的事吗?我想知道。”低低说着,没有哀求,十分平静:“如果你想让我心甘情愿听你的话,就告诉我,不要隐瞒。”提出了要求,敲中齐傲天的弱点。
灯光璀璨洒在齐子姗身上,只裹着毯子的她露出圆滑细腻的香肩,长发如瀑自脸边垂下,遮住别人窥视的目光。
白色的毯子染上斑斑血迹,一朵朵枯萎的红梅令人叹息,生出无限怜爱。这样楚楚可怜的人儿,连他看了都怦然心动,更何况是血气方刚的毛头小子。
现在她如果听话愿意主动勾引黎辰浩,他必硬不下心肠拒绝她的要求。江山美人,男人一生所求,而江山易得,美人难求。
然而,卫真真的事他真的不想说。
齐傲天迟疑着,齐子姗凄然一笑:“放心吧,我只是想知道妈咪是怎样一个人,听完我就去找黎辰浩。”允诺着他的企盼。
抬起头,黑纱覆盖的天空上,已无半丝光亮,璀璨的星子一颗颗,密而亮在没有光害的苍穹闪烁晶莹。
天已黑,时间不多。有些事要机时对才能发挥出最佳效果,考虑了一会儿。眸中绽出精光:“好,我说。”
齐子姗没有动,平静坐在地上,双手抱膝,下巴抵在膝盖上。摆出一副从容却是认真倾听的样子,乌丝遮蔽下,齐傲天看不出她的表情。
豪华的房间里有一个大大的酒柜,齐傲天走上前,挑了一瓶白兰地,为自己倒了一杯,辛辣的液体一路顺着喉咙滑入胃。
好久没有喝到这么好的酒了,不由得又倒了一杯。几杯下肚,已有几分醉意。眯起眼,凝向静坐不语,等待他开口的齐子姗。
有那么一瞬,他恍惚又看到了当年的卫真真。
“姗姗,你长得跟你妈妈真像,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当年我烧毁了她的所有照片,而现在只要看到了你就等于看到了她。”说着又灌了一杯,一手拿酒瓶,一手拿酒杯,脚步蹒跚走至齐子姗面前,用冰冷的酒瓶勾起她的下巴:“贱人,你好好看看,我现在成功了,我有钱了。我发誓一定要让你后悔,十五年了,我找了你十五年,你和那个野男人躲到哪里去了?”看着齐子姗眼神浮现几分迷离,仿佛正望着他今生唯一爱过也恨过的女人。
狠狠瞪了齐子姗好一会儿酒意涌上,整个人跌坐在她身边,摔掉了杯子就着酒瓶咕噜噜灌了起来。烈酒在胸腔内翻滚同时也一点点燃烧着他的理智,原本想编一个负心女与痴情男的故事骗骗齐子姗。
思绪翻涌间,他已经许久不曾想起片段又再度涌现,一幕幕,如狂风巨浪拍打着他的心岸,久久不能平息。
那一年他二十二岁刚毕业和千千万万的普通大学生一样挤身于各种招聘会间,希望谋得一份好的工作自此脱离贫困,过上理想中的生活。
那一年她十九岁是个美丽的小公主,生长在富裕之家,自小过得锦衣玉食的日子。被家人捧在掌心里呵护着长大,无忧无虑,不懂人心险恶,世事无常。
原本两条平行线却因为她的顽皮脱离了原本的轨迹而有了交集。总是被家人看得很紧的她,第一次小小叛逆,躲开家里的保镖偷偷溜了出来。
如闯入人间的仙女对什么事却充满好奇,看到任何东西都会惊诧不已。这样的单纯很快成了小偷瞄准的目标,当第三只手伸向她精致的包包时,他及时出手制服的小偷,在美女心中留下了英雄的形象。
他带着天真无邪的她闯了两天,直到她家的保镖找到了她。她被强行带了回去,而他遭到一番毒打。被用各种语言羞耻着,差点成了诱拐无知少女的无耻之徒。
人都有叛逆的一面,家人越是反对,越能激发出潜藏体内疯狂的那一面。短短两天的相处里,他们相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