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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了人性,人命在他手上如同蝼蚁,只要稍有一丝威胁性,他必然不会让其活着。
思虑了半晌,突然开口道:“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让你得到她,不仅是人,还有心。”这是目前黎辰浩唯一感兴趣的事,也是他唯一的出口,他必须好好把握。
齐傲天无所顾忌的话每一句都是一把刀深深刺入她心口,鲜血涌出,绝望的猩红四处飞溅开来。他可以湮灭人性,她却做不到视若不见。
尽管表面心如死灰,心却仍在滴血。剧痛啃噬下恨不能就此死去,却依然顽强活着承受这份痛。
黎辰浩对齐傲天的提议有了兴趣,凑近他认真听了起来。
齐子姗蜷缩着身子,在盛夏的夜里阵阵发寒。无孔不入的寒气侵袭着她每一个细胞,眼前男人交头接耳商量着如何分割她的**与灵魂,无所顾忌,她成了待宰的羔羊。
一轮红日自水面冉冉升起,似娇羞的姑娘与情郎一夜耳鬓厮磨告别时脸上未褪去的红潮。绽放的光芒将无色的水面镀上五彩斑斓,美得令人舍不得眨眼。
波光潋滟中一层层姹紫嫣红泛起涟漪一圈又一圈,害羞的姑娘悄悄隐去金黄的汉子身后,雄伟的身姿酒下万丈光芒。
柔情淡去,似火的骄阳在天空中肆意横行。将天地万物都笼罩在自己怀中,以绝对狂霸,无人可敌的姿态。
司徒赫哲依言一个人提起装钱的箱子来到海边,米白色的悠闲服十分舒适便于行动。墨镜遮去眼底的光芒,不肯流露出半分情绪。
骄阳似火,热情过剩,一大清早就活力四射,晒得人直发晕。人来人往的码头,早起的渔民正忙碌着,阵阵腥臭味自风中飘来,被阳光一晒融入空气形成一股压抑窒闷的气息。
一艘渡轮缓缓停在成排的渔船中,不特别起眼,却能让人一眼认出。
司徒赫哲悠闲漫步着,姿态悠然闲适,看不出一丝急迫之态。仿若从外地来的游客,漫无目的走着,只为放松心情。
一名大汉在经过他身边时,压低声音道:“请跟我来。”说完,看了下四周径直走开。司徒赫哲没有半分迟疑,不急不徐跟着他上了游艇。
烈日曝晒的甲板热气逼人,司徒赫哲仿若雕像定定站着,丝毫不惧。
游艇缓缓启动使离了码头,黎辰浩西装革履的从船舱里走了出来。“啪啪啪啪……”边鼓着掌,边朝他缓缓走来:“不愧是司徒赫哲有胆识,既然真的敢一个人上船,我不得不佩服你的勇气。”似讽似激地说着。
墨镜下的眼睛微扬笑了他一眼,姿态一如既往,从容不迫,仿佛一切全是他的掌握之中。而不是孤身入狼窝:“齐子姗呢?”
“放心,我也是守信用之人。”伸出手打了个响指,两名大汉押着齐子姗出了船舱。明显的消瘦与憔悴,身上伤痕累累,裹着被单,披着西装,无比狼狈。
低着头,柔长的发已纠结成团,乱如鸟巢顶在头上。静静任人大汉押着,配合着他们的举动,不哭不闹,身上透着一股浓浓绝望的气息。
心,倏地痛了起来。寒光自镜片后划过,他不知道这些日子以来她是怎么过的,可身上的伤口说服了黎辰浩的狠辣。
秦妈已经醒了,告诉他黎辰浩对待齐子姗的种种酷刑。从那一刻起,强烈的杀人念头在一直在心间徘徊不定。现在亲眼所见她的伤,更恨不能亲手杀了眼前的魔鬼。
强压下满心怒火,声如寒冰:“你要的钱全在这里了。”指了指自己手上巨大的皮箱。
“哈哈哈哈……果然够豪爽,出手阔绰啊。有钱人就是不一定。司徒赫哲,我真是由衷的佩服你,居然敢一个人单枪匹马来赎人,你就不怕我杀了你吗?”一开始的笑意最后凝结成冰,邪魅的桃花眼透着浓浓的恨。
“怕。但如果我不来,你会放手吗?”淡淡反问道,十分坦然,从容不迫,一点不似俎上鱼肉更像事情的主宰者,把控着。
“不会。”阴狠的两个字裹着剧毒,如果目光可以杀人,司徒赫哲早已死了千万次。“司徒赫哲,我不知道该说你痴情呢,还是愚蠢,明知道是个陷阱还心甘情愿往里跳。”浓浓的讽刺,交缠着他的恨意与得意。
“我只想赎回人。”始终平淡以对,仿佛他面对的是一个讲理儒雅的商人,而非一个丧心病狂的歹徒。
“哈哈……哈哈……”猖狂的笑声随着薰热的风吹来,十分刺耳:“你以为你还有命走吗?”唇边嗜血的狠不再掩饰。
“司徒赫哲,你毁了我的一切,就这区区三十亿就能抵消了吗?你太天真了,我若只有那么一点点出息,就不会设计今天的一切。”语气中的狠辣和疯狂是掌握了主动的自信膨胀,堂堂洛城的首席总裁,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物居然栽到了他手中。
这是多少金钱都买不到的。曾经他的一句话就毁了他的一切,现在他落入了他手里,他又岂会轻易放手?
仿佛早料到黎辰浩没这么容易满足,司徒赫哲表情不变:“你要什么?”淡淡的语调始终没有起伏,如同面对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
他的从容优雅凸现出黎辰浩的卑鄙无耻,他就那么静静站着却让他成了跳梁小丑。天生的王者霸气,举手投足间,哪怕只是站着,就有种慑人的威严。
看着他的坦然从容,黎辰浩竟觉得自己像个卑鄙无耻的强盗,巧取豪夺着不属于他的东西。摇摇头,甩掉那股可笑的念头,一步步朝他靠近,举起手中的枪,抵着他的头:“我要你的命!”满脸狰狞扭曲,他要为妈妈复仇。
尽管被人拿枪指着,司徒赫哲仍面不改色,伸手取下墨镜。刚毅的脸庞,棱角分明,透着一股无人能比的尊贵。语气依然淡若清风:“要了我的命,你也逃不掉。”不是威胁,只是陈述事实。
黎辰浩冷哼一声,体内的激动和疯狂一路攀升到了他无法掌控的地步。枪上镗的声音在司徒赫哲耳边响起:“只要我轻轻动一下手指,你就没命了,还敢威胁我?哈哈哈哈……这里四周环海,船上全是我的人,你已经插翅难飞了,还妄想逃脱?杀了你,丢入海里喂鲨鱼,你死无全尸,我拿着钱去过我的日子。”这是他最理想的盘算,原本以为要经过一轮恶战,没想到事情进展得这么顺利。
顺利得让人觉得不可思议,连老天都在眷顾他。哈哈哈哈……
唇微微上扬,露出一个蛮不在乎,自信的笑:“你不妨回头看看。”黎辰浩心一颤,本能反应转过头,就在刹那间,司徒赫哲一个反手快速将他的手剪到背后,剧痛下,枪自然脱了手,顺着甲板滑了出去。
形势一下子逆转,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时。船上不知何时多了许多穿着潜水服的人,而他的人已经被制服了。
从胜利的巅峰一下子跌落地狱,只有短短一瞬。他苦恼安排的一切毁于一旦,自己被掳,他甚至没明白是怎么回事?
不,不可能的,这不可能。他怎么会输呢?他的计划如此完美,如此周详。何况,他一直呆在船上,没有和人接触。
司徒赫哲从一上船就表现得十分淡定,他以为是他故作洒脱,原来是有备而来!可是,齐子姗在他手上,他不敢冒然行动的。除非有内鬼,是谁是谁?
赤目欲裂,不甘扭动着身躯转向司徒赫哲:“你是怎么做到的?”他究竟败在了哪里?不,他不会指失败的,不会。
两名手下一左一右架着黎辰浩,司徒赫哲优雅如斯,尊贵犹如王子:“是你太得意才有我有机可趁,你败在了自己手上。”
突然,灵光一现。牙齿咬得“咯咯”直响,朝司徒赫哲泄愤似的吐了一口唾沫:“呸,司徒赫哲你的手段可真卑鄙。居然利用了一大群妓女为你做事,你他妈的太下三滥了。”怒骂道,十分不甘地挣扎。两名保镖力气奇大,任他如何挣扎就是纹丝不动。
司徒赫哲转身,面朝一望无际的大海:“我从来没有说过自己多么光明磊落,而且对付你这样的小人不必在乎手段。”
“你……”短短一瞬,从高高在上掌握别人命运的人,变成阶下囚。他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这叫他如何甘心?如何甘心?
“算你狠。司徒赫哲,你真是一个厉害又卑鄙的对手。幸好,我留了一手,不然今天就真栽了。”收起所有不甘与愤怒冷冷道。
转身眯起眼,凝向垂死挣扎的黎辰浩。目光淡淡,无波无痕,被层层强光笼罩着的他无比尊贵。天生的王者,那份从容淡然令黎辰浩想狠狠撕碎。
“你去看看齐子姗吧……哈哈哈哈……”阴险之气深重,明明已是阶下囚,却仿佛仍掌握着一切。
心一紧,匆匆转头看着齐子姗。她很安静,自始至终一句话没说,脸上更是无悲无喜。仿佛没了灵魂,只剩下躯体。
丝毫没有人质应有的紧张和慌乱,惨白的脸上无一丝血色,目光呆滞,黯淡,如同整个世界都已荒芜,就算毁灭了也与她无关。
几个箭步靠近她,将她揽入自己怀中。齐子姗恍若未觉,连眼皮都没动一下。夏日的阳光烧得人快成焦炭,她却浑身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