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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妈不在,脸上为免她担心而绽开的笑容瞬间凋零,坐在陈旧的沙发上,身上的力气被抽干,整个人软绵绵撑不起伪装。
心底的刺痛钻了出来,一寸寸流入周身血液,噬髓之痛,她早已熟悉,也不是那么难以承受。枯萎的笑在风中凄婉着曾经的美好,却也再无法重新拾回娇艳。
离开才知道司徒赫哲在她心目中的位置远远超过了她的想像,不知何时他已经以霸道迅猛的姿势攻占她的心,寸土不留。
盛夏的天异常闷热,没有空调的老房子更是散发着令人窒息的薰热。打开所有窗,将风扇调到最大,仍驱散不了弥漫于空气中的热气。
夕阳余晖,努力绽放最后的光彩将苍穹染成绚丽的调色盘,姹紫嫣红,令人无法直视,不能眨眼。
站在窗外,静静凝望着天边变幻莫测的云。突然想起曾经在杂志上看到过的一句话:只要抬头看看天边的云,只能触摸到幸福。
唇边荡开苦涩的笑,曾经很认真的相信过。相信所有的美好都存在着,相信幸福就那么简单,一直在身边,触手可及。
经历过才懂得,幸福很高远,而她太渺小,不是随意可触,随手可丢的东西。曾经的彩色梦幻只不过是别人营造的幻影,从不属于她,因太美而不真。
暮色染尘,倦鸟划过苍穹,飞回温暖的巢穴,而秦妈还没有回来。担忧爬上心腔,湿痕越扩越大,直到无法控制。
频频探向窗外想看看熟悉的身影,是否回来,伴随的失望心中惊恐越积越厚。再也坐不住,抓起包包冲下楼。
廉价的老房子周围的环境并不好,垃圾成堆,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望了望四周,决定先去附近的菜市场找一找。
天已黑,菜市场只剩下寥寥数人正在清理未卖完的菜。空荡荡的地方,一览无疑,转了一圈,根本没有秦妈的身影。
焦虑如滕蔓越爬越高,越取越多,将她整颗心牢牢揪住。
“阿姨,请问一下,你有没有看到一个戴口罩来买菜的中年女人?大概这么高。”比了下秦妈的身影,一脸焦虑。
几个正在收拾菜摊的女人面面相觑,最后不约而同摇摇头:“没有看到耶。”
“谢谢。”匆匆道谢,内心的惊恐更重了几分。快走成了慢跑,黑暗遮住天空最后一缕光,巨大的黑网霸道撒下,容不人发出抗议之声。
昏黄的路灯折射出淡淡的光,追随着一个个匆忙的脚步。找遍了所有秦妈可能去的地方,还是没有。
担忧成了惊恐野兽一寸寸啃噬着她的理智,惊慌无助,冲着幽暗处大喊道:“秦妈妈……秦妈妈……你在哪里?秦妈妈……”
夜风吹热了粘在额头惊恐的汗珠,堆得太高的惊恐轰然坍塌,成堆废墟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泪如雨成串成串晶莹着悲伤与惊恐,她现在只剩下秦妈。她是自己的支柱和依靠若没了她,她真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活下去。
“秦妈妈……秦妈妈……”惊恐迷失了理智,歇斯底里的大喊着,秦妈没有听到却引来了几名奇装异服的少年。
“小姐,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的吗?”头发染成五颜六色,身上很多装饰品走起路来叮当叮当,衣服东一个洞,西缺一块。尽管一脸真诚,那份流气却令人无法信服。
这几个人与记忆里恐怖的影像重叠,齐子姗惊恐看了一眼,寻了个缝隙拔腿就跑。几个混混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忙追上。
一心只惦记着秦妈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现在更像无头苍蝇般乱蹿。混混见她如此,脸上的笑容充满邪气和淫秽。
东逃西蹿,慌不择路,最后被几名混混围堵住。“你们要干什么?”紧紧抓着手上的包,里面是她这个月的工资,是她和秦妈一个月的生活费。
活了二十一年,现在才知道钱的重要性。死命护住包包,满脸惊恐,被逼得节节后退:“你们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再过来我要喊人了。”
“哈哈哈哈……你喊啊,喊啊,就算喊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敢管咱弟兄们的事。”不再有丝毫伪装,露出邪恶的本色。
双眼发直,绽出奇异的精光。尽管年龄不大可玩过的女人绝不在少数,却从没见过如此美丽的女孩。就像一朵花儿般娇美艳丽,白皙的皮肤晶莹剔透,仿佛可以掐出水来。
精致的五官,不管是分开看还是组合在一起都那么令人怦然心动。尤其是身上那股清雅出尘的气息,更像误入凡间的精灵。
这样的贫民窟居然藏着如此美丽的金凤凰,今天真是艳福不浅啊。
慌忙看了眼四周,惊出了一身冷汗。路灯昏黄的灯光在远处若隐若现,这里很偏僻,根本不会有人路过。难怪那几个色胆包天的小混混敢如此猖狂。
“嘿嘿……嘿嘿……小妞,你只要乖乖从了我们,我们保证不会伤害你的。”边说边靠近,整个人几乎要贴上齐子姗的脸颊。
“走开,放开我,你们给我滚开。”拼命推拒着,不让那散发着廉价香水味的身体靠近自己。雨点般的拳落在小混混身上惹得他哈哈大笑:“没想到啊,这小妞还真辣,我喜欢。”
一张口露出黑黄的牙齿,被毒品腐蚀的牙齿散发着令人作呕的味道。齐子姗拼命摇晃着,不让那邪恶的嘴吻上她的唇。
“救命啊……救命啊……”一边闪躲,一边大叫。整颗心被惊恐紧紧攫住,绝望自心底漫开,浑身的力气一点点抽干,身上每一根神经都紧绷着。
“哈哈……哈哈……你叫啊,叫啊,就算喊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出现的。不过,爷喜欢你这股辣劲,够爽。哈哈……”少年的话引来同伴的附和,笑得益发猖狂。
绝望自心底一寸寸漫开,此情此景熟悉极了。曾经她就差一点沦为小混混的玩物,是司徒赫哲及时出现救了她。
这次不会再有这样的幸运了,他的身边有了何若云,自己只是他不堪回首的一个过客而已,随着时间的流逝消失于茫茫忆海里。
“来吧,小妞,别害羞,哥哥们会好好疼你的。”话音一落,不再迟疑和迂回,迫不及待想尝尝仙女的味道是否如看到的甜美。
“嘶”地一声,身上的衣服被撕裂,露出白皙无瑕的肌肤。惊恐如蛇紧紧缠上心腔,齐子姗放声尖叫,情不自禁喊出一直强压在灵魂深处的名字:“司徒赫哲,救我,救我……”撕心裂肺的叫声划破苍穹,黑暗中一颗流星陨落,仿佛是为她而不忍。
“你就算叫来天王老子也没有用,你若配合就可以少受一点苦,如若不然……嘿嘿……嘿嘿……”威胁的语言尽在一串冷笑中。
几个人一起围了上来,阻断她所有的去路。
“不……你们走开……走开……”闭上眼,紧紧抓住自己的包,尖锐的叫声划破天际,惊得枝头栖息鸟儿纷纷惊走,不敢再作停留。
预期中的疼痛没有到来,耳畔反而响起小混混们的惨叫声。不敢睁开眼睛,好怕只是自己的一时梦幻。在这种时候,这种情形下,怎么会有天神出现,解救她于危难之中?
不可能,不可能!
心怦怦直跳,闭着眼,以驼鸟的姿态去面对一切。
“子姗,你没事吧?”焦虑惊乱的声音和心里的音像形成同一个频率,心跳得更加厉害,仿佛要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
保镖很快收拾了小混混,将号啕不止的他们带离现场,很有默契地不发出任何声音。
凝着眼前苍白如纸的俏脸,司徒赫哲心揪扯成团,剧痛伴随着每一次跳动的频率越来越快,越来越重。
她离开雪园已经一个月了,可是,他却从未远离过她。派人在暗中保护她,总是找借口拒绝何若云的纠缠,偷偷跑来看她。
然,他没有颜面见她,只敢坐在车里,看着她房间里的那盏灯,直到熄灭他才离去。思念时时刻刻啃蚀着心,但除了忍受以外,他没有别的办法。
她一离开,他便后悔了。必须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阻止那股想追回她的冲动,现在的他已经没有那样的资格了。
和何若云的婚期一天天临近,他毫无兴奋之情,反而十分沉重。感觉自己的生活堕入无边深渊,可是,他已爬不上了,只能一味沉沦,再沉沦。
“子姗,没事了,没事了,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我是司徒赫哲啊,你看看我。”焦急呼唤着,看着她身上被撕开的衣服的一角,眸中露出嗜血之光。
是谁撕的,他要那一只手!
不知是惊恐过度,还是心绪迷乱,她竟慢慢平复了下来,只是不敢睁开眼睛,面对这残酷而丑陋的现实。
“你不是司徒赫哲,我知道你不是。司徒赫哲,不要我了,他即将要娶别的女人了。他爱何若云,他不爱我。”呢喃自语着,整个人沿着墙壁滑了下来。
她的话字字如针刺向司徒赫哲最疼痛的地方,漫开血红令他眼睛酸涩不已。里面的液体涌动,她幻化成无数个,悲伤的,哀戚的,落寞的,彷徨的……却一个是快乐的。
是他将她的生活搅得一团糟,是他自私自利,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将她赶走。
李建斌说得对,他不是男人,他更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