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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客厅里何若云凄厉的质问声一遍遍回响着,司徒赫哲不言不动,就这么愣愣坐着,任由她发泄嘶吼,质问。www.pinwenba.com品★文★吧
是啊,为什么他们之间会变成这样?
曾经的一切那么美,那么好,与现实形成鲜明的对比,一幕幕,一段段,全是带血的狰狞伤口。
捶打得累了,泪流干了,眼哭肿了,顺着沙发滑坐在地上。她闹了这么久,费尽心机,却只能得到一具满着别的女人心的躯壳吗?
不,老天对她太不公平了,太不公平了。
怨毒的精光一闪而逝,伸手狠狠抹去脸上的泪。手撑着地站起来,瞬间恢复成女王,而一脸挫败颓废,萎靡不振的男人是她的奴隶,她的俘虏。
深吸一口气,高傲地宣布:“你想对我负责,是吧?那就明天召开记者招待会,宣布我们的婚期。还有,你要在三天内同齐子姗签字离婚。这件事,你不需要出面,我会帮你处理好的。”强硬的语言,不是商量,而是告知。
“何若云,你别太过分了!”两个人的客厅里插入第三个人的声音,仿佛没有任何知觉的司徒赫哲一直垂着头。
眯起眼,恨恨瞪着李建斌,该死的,他每到关键时候就出来破坏。他是她的天敌、克星吗?
被司徒赫哲的绝情激得浑身冒烟,正愁无人可吵一架的何若云,冷冷回道:“李建斌,你可真够清闲的。如果你喜欢管闲事就去大街上,这里不欢迎你!”
在知道何若云对齐子姗做了那么多天理不容的事,他早就想狠狠教训她一番。只不过,碍于她是女子不便发作。
“什么时候雪园轮到你作主了?”嘲讽的笑看得何若云浑身不自在,他在嘲讽她的痴人说梦。
“这雪园本来就是赫哲为我一个人建造的,我才是最有资格作主的人!”不甘示弱:“还有,某些伪装作做的人有什么资格嘲笑别人?爱上自己兄弟的妻子却不敢承认,还故作大方成全,这样的人是别有用心,还是居心不良呢?”这一抬指桑骂槐加挑拨离间用得真是高明,李建斌的怒火彻底被她点燃。
他很明白何若云的用意,她是想让他负气而去,她好更肆无忌惮兴风作浪。
“人只要做到问心无愧就好,何必在乎别人怎么想!”两个人的争吵,司徒赫哲十分心疼。此时此刻他已经身心俱疲,根本不无力生气。
摇摇晃晃站了起来,看也不看他们一眼,迳自往楼上走去。
“司徒,你还想逃避到什么时候?难道,你真想娶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吗?”震怒喷出,偌大的客厅回响着李建斌的声音。
背僵了一下,没有回头,只是上楼的脚步更蹒跚了几分。
“你给我站住!”李建斌很快追上去,一把抓住司徒赫哲衣领。赤红的目光几乎要喷出火来:“司徒赫哲,我真是错看你了,原来你是个做事只会逃避的孬种。你根本不配子姗对你那么好,你去娶那个毒妇吧,你们才是天生一才,狼心狗肺!”
“李建斌,你说什么?再说一遍!”从小到大没人敢这么骂她,虽然她不受宠,却不是任人欺凌的柔弱女子。
将司徒赫哲一把推倒,走何若云步步走来:“你敢说海边别墅的事不是你设计的?你敢说不是你打电话告诉齐子姗的?还有,你派人拍下自己的裸照究竟要做什么?”
他每问一个问题,何若云就后退一步,脸色大变,惨白宛如鬼魅。
“我只不过想夺回属于我的爱情,我没有错!”先声夺人。
“你到现在还不说自己有错,何若云你真是无药可救了!你不说没关系,我会查出来的。”灼热的怒气喷在她脸上,惊飞一朵朵红云。
“够了!”司徒赫哲头疼欲裂,低声怒吼。
两双眼睛齐刷刷看向他,俊脸紧绷,青中透白。在他们各异的目光,突然昏倒。
司徒赫哲躺在床上,脸色惨白,憔悴清瘦,凹陷的眼窝下是一个深坑,里面盛满浓浓悲凉。紧蹙的眉没有松开过,积压着千斤重愁,冰封成殇,怎么也解不开。
他已经整整昏迷了三天了,查不出什么毛病,仿佛是一种逃避,不愿清醒。可他这样下去很危险,若还不醒来,很有可能成为植物人。
住在李建斌的医院里,他不让何若云来,她却执意跟随,俩人为此争吵不休。而躲入黑暗世界的司徒赫哲,全然不知。
将何若云叫到自己的办公室,李建斌强迫自己冷静,用一个医生的态度去开解病人家属:“我今天以司徒主治医生的身份跟你谈话,请你听我说完。
何若云有些不甘,心里的担忧强迫自己放下对齐建斌的成见,别过脸去,傲慢无视,却展示出了妥协的姿态。
“司徒之前受过很多伤,每次都没有好好调养,加上这次伤心过度才会昏迷不醒。他郁结于胸,如果不及早解开心结,他会主动放弃求生意志。一旦病人没有了生存的欲念,就算华佗再世也救不回。”表情十分凝重,一点玩笑的迹象都没有。
呆了一瞬,随即正了正脸色,带着一丝轻蔑:“你少吓唬我,我已经找来全世界最好的脑科权威给赫哲会诊,他不会有事的!”
怒极反笑:“那好吧,既然你执意这么做,后果自负。”转身就要离开,何若云惊恐的声音自身后响起:“你有什么办法?”
“现在只有子姗能唤醒他。”言简意赅。
“不可以。齐子姗不可以回来,他们不可以见面!”何若云脸色大变,失声惊吼。
“到了这时候你还如此自私?是司徒的命重要,还是你的私心重要?你口口声声说爱司徒,却在他生命垂危的时候阻止别人救他,你还有脸说爱他?”一句一字皆是凌厉的刀割向何若云。
咬牙切齿,脸上青白交错:“你不愧是赫哲的好朋友,连这一招都想得出来。别以为玩这样的把戏,我就会相信你。你这个庸医!”
“在司徒还没有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时,子姗还是他合法的妻子。跟你商量,是出于尊重,既然你给脸不要脸,我也不必在乎你的感受。”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一步,他不知道所做的到底是对是错。
所以,他愿意做出一些让步,跟何若云心平气和地谈。可是,她的自私着实令他心寒,发指。
她爱的不是司徒赫哲,而是曾经她以为最美好的一切。她不甘于失败,不能忍受自己的东西被人夺走。
何若云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好不容易才赶走齐子姗,说什么她也不能让齐子姗重新回来。不,这太危险了,她的计划,她的苦心,她的牺牲……
抬起头,目光坚定:“就算齐子姗是赫哲的合法妻子,她也不能回来。我肚子里的孩子才是赫哲的骨肉,他说过会对我负责的!”
“你情愿看着司徒死,也不让子姗回来唤醒他?”低吼着,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声调问着。
“是。我不虚伪,不像齐子姗那么会矫揉造作让你们都认为她是弱者,博取同情。赫哲是我一个人的,我不能和任何人分享他。”赤红的眼中闪着疯狂。
“疯女人!”丢下这三个字,甩门而去。
何若云一直寸步不离守在司徒赫哲身边,给他讲他们以前的种种快乐,一同经历过的辛酸与甜蜜,痛苦和磨砺。
他对她的承诺,她能给予他的幸福。
一遍遍说着,不知疲惫,可司徒赫哲始终沉睡,充耳不闻。身体机能却一天天衰竭,查不出原因,仿佛自然老去般油尽灯枯。
好几次病情危急,送入加护病房。
李建斌无法眼睁睁看着好友就这么放弃生命,放弃自己。他不单单是一个人,他还系着齐子姗的命。
若齐子姗知道他就这样死了,她会有怎样的反应,他不敢想像。所以,即使何若云一再固执反对,他仍是通知了齐子姗,并将司徒赫哲的情况如实告知,企求她快点回来看看他。
当晚司徒赫哲又一次心律失调,送入急救室,经过两个小时的抢救才总算暂时保住了命。从医那么多年,李建斌第一次觉得自己很无能。
他倾尽力气却已渐感不支,他好怕自己挽留不住好友的命。当然,他不是不知道这样的情况很罕见,是司徒赫哲主动在放弃,可是,他仍将所有责任归咎到自己身上。
当他疲惫不堪走出急救室的门时,听到了何若云惊怒的吼叫:“你来做什么?你给我滚,马不停蹄地滚!滚回你的法国去,滚出我们的世界。齐子姗,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如果没有你,赫哲就不会这么痛苦。你是个扫把星,害人精。你还回来干什么?”司徒赫哲的病情已经使她方寸大乱,只是她不甘心。
司徒赫哲宁愿死,也不和她在一起?她真有那么恐怖吗?小时候妈妈放弃了她,爹地不爱她,后妈羞辱她……好不容易找到与自己同病相怜的司徒赫哲,她尽一切力量在维护,她用自己的方式呵护着她的爱情,到头来却还是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对她?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她只不过渴望一份爱而已,为什么这么难?别人唾手可得的东西,她拼尽全力却保护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