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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在看的人?
谁会知道寒陌刚刚在看哪个人?
而且如果是圈内的话,寒陌的老婆粉们听说了会哭死的吧。
毕竟喜欢他的女人那么多。
言易冰还特意点去了朋友圈,看了一通,没发现寒陌刚刚给哪个女生点了赞。
他又盯着那段话揣摩了半天,还是丝毫没有头绪,最后他干脆把手机往枕边一放,闭上眼睛睡了。
他也不是非要探听别人的隐私,估计寒陌只是单恋,对方没有那个意思,所以不好意思说。
第二天中午,言易冰彻底醒过来。
他清了清嗓子,才发现嗓子特别干,一吞咽还有点疼。
可能昨天吃甜的吃太多了,最近空气又干。
言易冰迷迷糊糊的推开门,扶着楼梯一路懒洋洋的往下走。
客厅里,他父母都不在,只有阿姨在整理脏衣服,扔进洗衣机清洗。
言易冰声音沙哑发颤,喃着问道:“阿姨,有水吗?”
阿姨停下手中的工作:“热水我刚烧完,但是凉水没了,你拿两个碗来回倒一倒估计凉的快。”
言易冰也不挑:“嗯。”
他拖鞋蹭着地,头发蓬乱着,慢慢悠悠走到了厨房。
厨房背阴,要比卧室凉一些,言易冰光着半边身子,从橱柜里拿出两个碗来。
他按了电水壶的按钮,接了小半碗水,水果然是热的,腾腾冒着热气,很快温度传到碗边,他的手指也变得烫了起来。
言易冰飞速把热水换到另一个碗里,来回往复几次,热气终于散了。
他把嘴唇凑到碗边,抿了抿,还是稍稍有点烫,不过能喝。
喝水的时候,他本能的抬起眼,朝窗外望去。
也不是故意看向寒陌的方向,实在是那栋房子就在他眼前,他想避也避不开。
这一看,言易冰顿住。
因为他发现寒陌正站在窗边,穿着一件浅灰色的连帽衫,双手撑着窗台,静静的往外看。
寒陌的表情他看不太清,所以也不知道寒陌究竟在看什么。
但言易冰没来由觉得有些别扭拘束。
言易冰没兴致喝水了,牙齿本能的咬住碗边,眼睛往自己身上扫了扫。
他还没穿上衣。
皮肤直白大胆的接触着空气,胸口,腹肌,腰全都袒露无疑。
他下半身也只是一条宽松的短裤,薄薄的,质地柔软。
其实没比上次游泳时穿的更多了。
以前大大咧咧惯了,他也没觉得有什么,经常穿成这样在家里乱晃,但就这么被以前的徒弟看到,似乎有些不雅。
可他如果捂着胸口往回跑,那才更尴尬吧。
言易冰目光颤了颤,赶紧一口把剩下的水喝掉,也不管是不是烫的他舌尖发麻。
喝完了水,他淡定且从容的把碗放下,转身回了屋。
有个熟人住在家附近看来也没那么自在,起码以后他不好意思光着上半身来厨房了。
他不知道,等他走后,寒陌又呆了几秒,也从窗口离开了。
寒陌抱着那件肥大的白色短袖去了浴室,好久才出来。
中午,言母回来吃饭,在门边换鞋的时候看到言易冰窝在沙发上看电视。
她把手提包往鞋柜上一放,冲言易冰道:“宝贝,你猜我今天早晨看到谁了?”
言易冰的注意力全在电视剧情上,随口问道:“谁啊?”
言母眉飞色舞,兴致勃勃道:“寒陌!”
言易冰的握着遥控器的手指一顿,微微扭回头,用余光看了他妈一眼:“......哦?”
言母感叹道:“没想到啊,寒陌也搬到这边来了,而且今天早上我买了两箱草莓回来,还是寒陌帮我搬的,我都不好意思,你说你们电竞选手是不是特别在意自己的手啊?”
言易冰心情有点复杂,低声道:“是呗,你让他搬干什么?”
言母:“我本来也不让,但他非要帮我,我就没拒绝,好久没见到他了,我还邀请他中午来家里吃饭。”
言易冰重重的咳嗽了两声,猛地扭回身,睁大眼睛:“你邀请他来吃饭?”
言母眨眨眼,喃道:“对啊,你们不是和好了吗,请他来吃个饭没什么吧。”
言易冰凝眉:“谁跟你说我们和好了?”
言母:“没和好他不是应该躲着我,还会帮我搬东西?”
言易冰被问的哑口无言。
他和寒陌和好了吗?
反正肯定没有以前那么僵了。
但这种改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一点也琢磨不透。
不过他觉得自己几乎没什么变化,对于寒陌,以前是什么心情,现在还是什么心情。
而主导破冰的,其实是寒陌。
言母见他表情凝重,也开始担心,小声问:“不行吗?”
言易冰沉默片刻,摇摇头:“也没有,无所谓。”
他只是觉得有点快。
节奏有点快。
他不知道别人绝交都需要多久才能和好,因为除了寒陌,他没跟别人绝交过。
言母松了一口气:“那就行,我还怕好心办了坏事,你在看什么电视剧呢?”
言易冰回望电视,突然觉得面前的电视剧变得枯燥了起来,悻悻道:“没什么,披着年代滤镜的爱情剧,但女主不太好看,两个男主还行。”
言母:“哦,去把草莓洗一下,中午吃。”
言易冰摇摇头,关掉电视:“我先去洗漱。”
他很迅速的上了楼,冲进洗手间。
刷完牙洗完脸,冲着镜子一看,头发乱蓬蓬的像鸟窝。
每次睡觉前洗澡都会这样,把头发压得翘起来,一天才能回去。
言易冰梳了两下,还是觉得难看,他干脆重新洗了次头,再用吹风机吹干。
这下顺眼多了。
他全部整理完,一屁股坐在床上,呆滞了片刻。
他妈邀请寒陌不奇怪,因为他妈一直可惜他和寒陌的决裂。
但寒陌同意了就很奇怪。
寒陌不是生性冷漠,不愿意凑热闹,不愿意交际吗?
言易冰揉了揉脸,叹了口气,又站起身,走到衣柜边,开始找衣服。
他衣服还挺多的,大部分都是他妈给他买的,国外的好牌子。
不过还有一些是品牌方送的,款式也不错,都堆在下面。
言易冰挑挑拣拣,最后摸出一件南瓜色的休闲外套穿在了身上。
下面也换下了睡觉时穿的短裤,改穿卡其色的长裤。
镜子里一看,稍微正经了一点。
十二点半。
言易冰听到门铃响了。
他推开卧室门,下了几节台阶,就站在楼梯上,朝门口望去。
是言母开的大门,门开后,寒陌拎了好多水果进来。
言母:“小寒你别这么客气,来来来快进来,咱们也好久没见了。”
言易冰还站在楼梯上,看着寒陌被他妈请进来。
寒陌今天显得温和很多,和他妈说话的时候,眼底一直挂着笑,还很谦逊有礼。
他原本不是这样的。
言易冰摸了摸鼻尖,杏核眼颤了几下。
言母:“儿子,你还站着干嘛,你们聊天,我去帮阿姨盛菜。”
“哦。”
言易冰这才缓缓从楼梯上下来,走到客厅沙发,坐好。
寒陌的目光本能落在言易冰身上,敛起笑意,眸色深沉。
“嗓子怎么了?”
进来只听一声,他就发觉言易冰的嗓音不对。
言易冰抿了抿唇,眼睑微垂着,浅浅的眼皮下仿佛能看到若隐若现的血管。
他拿过来一个苹果,又摸起水果刀,漫不经心道:“没感冒,昨天太干了。”
水果刀抵在苹果上,用力一划,削下去不小的果肉。
言易冰皱了下眉,将果肉连皮塞在嘴里嚼了嚼,等水分没了才吐出来。
他不会削苹果,小时候言母教过他,但他就是没学会。
其实也不算没学会,就是削的深,有点浪费。
“给我。”
寒陌垂眸,朝他伸出手,指尖离他手里的苹果只有十厘米。
言易冰顿了顿,想起寒陌的技术,于是毫无负担的把苹果塞给了寒陌,大言不惭道:“皮不要断。”
寒陌扫了他一眼,轻呵:“要求还不少。”
接过苹果的瞬间,苹果上还存留着言易冰掌心的温度。
寒陌攥的紧了些,拿过刀,慢条斯理的削苹果。
苹果皮又浅又薄,但就是不断,一路蜿蜿蜒蜒变得越来越长,垂进垃圾桶里。
寒陌削苹果和打游戏一样专注,目光紧盯着,嘴唇微绷,内双的眼皮折起,眼睛连眨都不眨。
言易冰兴之所至,欠嗖嗖的伸手去拨弄长长的果皮。
他一边抻着玩,一边感叹寒陌的贤惠。
像小媳妇似的。
可是别人家的小媳妇都做不到这么贤惠。
会做饭削水果,会修理家电换灯泡,有一手堪比战队理疗师的按摩技术,而且以前他还看过寒陌做咖啡,拉花弄得比咖啡店店员做的还漂亮。
除此之外,寒陌还能把游戏打到最好,每天训练时长不少于十小时。
真,时间管理大师。
终于削到最后,寒陌停住了,手指抵住果皮的边缘,问言易冰:“要吗?”
言易冰:“要要要。”
他顺势将果皮接了过来,抖着玩,动作一点也不温柔,只等哪下抖断了,就彻底扔了。
寒陌慢条斯理的切出一小块苹果,用刀尖插着,递到了言易冰唇边。
言易冰抖果皮的动作一顿,抬眼看向寒陌。
苹果肉离他唇边很近,只要他微微探身,张开嘴就能吃到。
但......
寒陌淡淡道:“你不是要?”
言易冰恍然,原来寒陌以为他说的是这个。
于是言易冰也没怎么顾忌,直接张嘴,小心的咬住果肉,含在嘴里嚼了。
寒陌目光沉沉,喉结微不可见的滚了一下。
言易冰嘴唇有点干,但被苹果的汁水润泽过,就变得十分红润透亮。
而且他一张嘴,舌尖微微探出,不似常人的些许发白,而是红艳艳的,好像有点肿。
他知道那是什么情况,舌尖被热东西烫过,就会变得很红。
“还要吗?”
“嗯。”
寒陌又削了一块,喂到言易冰嘴边。
有第一块打底,第二块就更不用在意了。
言易冰毫无心理负担的吃了。
等言母从厨房出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言易冰像大爷一样,叉着腿,专心致志的玩着苹果皮,然后偶尔一抬头,咬一口寒陌喂到嘴边的苹果。
一整个苹果都快要喂完了。
寒陌则正襟危坐,老老实实的重复着给言易冰喂食的动作,就连苹果块都切的刚刚好。
像地主家受欺负的小媳妇。
言母气的要命,抄起一边的抱枕朝言易冰扔了过去:“懒死你得了,以后你干脆躺在床上别下来了,我找人把饭都喂到你嘴里。”
她总觉得自己儿子有点欺负寒陌。
以前也是,什么活都让寒陌干,什么事都让寒陌做,指使寒陌一点都不客气。
人家寒陌只是尊称他一句师父,但又不欠他。
言易冰见抱枕飞过来了,本能的往沙发角落一缩,闭着眼,护着头。
但抱枕并没有落在他身上。
寒陌用单手接住了。
片刻后,寒陌把抱枕放好,笑笑:“没事,反正我闲。”
言易冰撇了撇嘴:“吓我一跳,又不是什么大事。”
言母翻了个白眼:“你又不是没手没脚,连苹果都要别人喂给你?”
言易冰最怕他妈说教他,忙不迭的点头:“好好好,我错了,我也喂他行了吧。”
说罢,言易冰抢过寒陌手里的小半块苹果,伸着手,喂到了寒陌嘴边:“喏。”
他挑了下眉,等着寒陌咬过去。
寒陌沉默了两秒,先是盯着他的脸,然后收回目光,突然抬手,握住了言易冰的手腕。
随后他才低头去咬言易冰手上的苹果。
言易冰怔了怔,保持着这个姿势,等寒陌把剩下那点果肉吃完。
寒陌的掌心干燥且热,因为曾经活的很辛苦,所以皮肤并没有他那么细腻。
但并不难受。
言易冰整个手腕都被寒陌包裹起来,动弹不得,腕骨藏在寒陌两根手指间,像个天然的锁扣,被扣的很死。
他知道寒陌是为了保持平衡,但......总有什么不太对。
寒陌默默吃完苹果,咬走果核,才缓缓松开言易冰的手。
言易冰手指细长,皮肤白,被他捏了半天有点发红。
寒陌盯着那处红痕,下意识舔了舔唇。
还真是娇贵,没怎么用力就捏红了。
这么细嫩的皮肤,哪怕再小心,应该也很容易就能留下痕迹吧。
言易冰缩回手,鼓着脸,不自在的揉了揉手腕。
这还是他第一次把自己吃剩的东西喂给别人。
他记得上学的时候,言母经常给他带零食去学校。
那时候粱和风总管他要,他宁可第二天给粱和风一份新的,也不愿意粱和风把手伸进包装袋里。
他一直觉得是自己洁癖。
但他对寒陌,心里却没有一点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