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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游戏室打完了游戏,言易冰伸了个懒腰,眼底泛着困倦。
寒陌适时放下手柄:“回去睡觉吧。”
此时已经凌晨一点了,整个十层都静悄悄的。
“嗯。”言易冰站起身,关了游戏室的灯,手插在兜里,跟寒陌慢悠悠的往外走。
他们走到楼梯口的时候,言易冰突然顿住了脚步。
“寒陌,你先回去吧,我去大厅看看。”
寒陌一愣:“我陪你?”
言易冰敷衍的摆了摆手:“不用不用,你先去睡吧,我随便看看就回来。”
寒陌沉默了几秒,眼睑一垂,低声道:“我知道了。”
一楼大厅有个音乐吧,二十四小时营业。
每天晚上都会有美女演奏钢琴或小提琴,一群年轻人在音乐声中摇曳舞动,纸醉金迷。
那里的酒很贵,但如果点了,演奏的美女是很愿意跟你聊聊感情的。
听说,美女中还有个俄罗斯的模特,非常热情开放。
言易冰毕竟是个直男。
言易冰哑然失笑,莫名其妙道:“你知道什么了?”
寒陌敛眸,脸色淡了些,轻声道:“冰神注意身体,我不打扰你了。”
言易冰抬了下手,想跟寒陌拜拜。
但寒陌已经转身走了,他只好尴尬的把手缩了回来,蹭了蹭鼻尖。
言易冰悻悻的将手插在兜里,也没等电梯,而是从十楼慢悠悠的往楼下走。
每一层都很安静,静谧的船舱有种不真实的舒适。
外面的海风透过玻璃门的缝隙吹进来,还隐约有点凉。
他搓了搓胳膊,加快了脚步。
走到三楼,他就已经能听到一楼大厅悠扬的小提琴声。
等到了二楼,从天井向下看。
男男女女正随着音乐,拥在一起跳舞。
灯光迷离,酒气袭人。
但言易冰的目的地并不是一楼的音乐吧。
他只是扫了一眼潋滟风光,就径直走向二层的胶片台。
游轮里,有很多专业的摄影师为游客拍照,游客穿着各式各样漂亮的衣服,在富丽堂皇的邮轮大厅里走动,时不时就会被拦下来拍照。
照片并不会送给游客,而是在几个小时之后,展示在胶片台上。
游客可以随时来胶片台找自己的照片,如果觉得拍的好,可以花十刀买下。
如果觉得不好,不要也无所谓。
胶片台上的照片每天更新一次,旧的照片会被碎纸机碎掉,绝对不泄露客人的信息。
所以一旦今天错过了照片,第二天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言易冰借着微弱的淡蓝色灯光,在胶片台一圈圈的逛着,从上到下慢悠悠的看。
他找了四五个台子,终于在第六个台子找到了那张照片。
言易冰眼前一亮,从兜里掏出信用卡,插入一边的机器,然后选定了自己要的那张照片,付了款。
照片大概手掌大小,但是照的水平不错。
寒陌站在领奖台上,单肩挎着黑色的网纹包,网纹包里装着那副赢来的手套。
他抬着眸,脸色平静,目光漠然的注视着镜头,一只手轻飘飘的搭在包上,手指细长,骨节漂亮。
在镜头中,寒陌是绝对的主角,他那张脸一出现,别人根本无暇关心后面的镖靶。
这是言易冰离开后,寒陌留下的照片。
他就知道,肯定有摄影师拍下夺冠的时刻,而寒陌,大概率不稀罕来找。
言易冰轻轻弹了弹照片,然后将它小心的揣在了褐黄色的袋子里。
差点就忘了。
既然寒陌把手套送给他了,他就把照片还给寒陌做个纪念吧。
音乐吧的伴奏换成了钢琴,原本拉小提琴的红衣女郎也变成了白色长裙的俄罗斯美女。
言易冰随便扫了一眼,哼着歌上了电梯。
路过寒陌的房门,他也想过要不要挂在寒陌门口,但又怕被人当做垃圾带走,所以还是带回了房间。
他将照片放在桌面上,脱了衣服,一身轻松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的日程只有熊山啤酒节。
早晨六点靠港,七点下船,晚上六点才重新起航,所以游客有将近一整天的时间享受美酒和美食。
熊山是座没有缆车,只有石头路的野山。
平日里大多是当地人来踏青,真正逛景点的游客很少。
这里之所以出名,就是因为一年一度的山顶啤酒节。
由于没有缆车,想要上山必须得爬。
上山的路有很多条,方向只是简单的用蓝色油漆笔在树干或石头上标记着,有的台阶甚至不算是真正的台阶,只是能搭脚的石头。
虽然大多数线路坡度较缓,危险性不高,但却将路程拉的很长,需要走很长时间,想要快速登上山顶,只能走崎岖一点的陡坡。
这片山特意没有过分开发。
想要参加啤酒节,随便喝主办方准备的世界各地的啤酒,必须得凭本事爬上去。
也正因为设置了这样的门槛,所以即便活动很出名,来参与的人也不会挤满山头。
言易冰这样懒散的人,必然是不情愿爬山的。
他大致能想象到从山顶向下观望所能看到的全部美景。
无非就是流水,丛林和一栋栋和氏建筑的房屋。
这些一闪而过的景色,不足以让他气喘吁吁大半天。
至于山顶上的各国啤酒,现在喝不到也没什么,大不了回去网购。
于是言易冰索性蒙住被子,重新闭上了眼睛。
连他自己都想吐糟,他是个如此没有情调的人。
其他职业选手都是热爱运动的好青年,一大早,一个个背着包拎着登山棒,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临行前,当然没忘来敲他的门。
言易冰在被子里瓮声瓮气:“头疼休息会儿,你们去吧。”
等门外安静下来,他又一翻身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到了中午,等他踹开被子拿过手机,发现群里已经被风景照刷屏了。
手机流量蹭蹭的掉,掉的言易冰有点肉疼。
但山上的风景的确是美的。
今天阳光很好,金灿灿的光点坠落山间树叶,树叶上泛着潮气的露珠闪烁着粼粼的波光。
每一个角度都是大片。
职业选手们已经到了山顶,一群人举着一升的扎啤,围了一圈干杯。
除了啤酒,山顶还有搭着帐篷的烧烤,铁板烧,热狗和法棍。
丁洛录了一小段像,画面里是一群黑人大哥,拿着话筒,劲歌热舞,带动着其他游客手舞足蹈,玩的异常的嗨。
言易冰没想到氛围如此带劲儿,他隐隐有点后悔。
要是没贪睡,他现在也在山顶喝啤酒了。
【Zero宋棠:啊啊啊啊啊啊这种自酿啤酒太好喝了,啤酒配雪碧绝了!】
【CNG郁晏:行了,别馋狗冰了,我就没见过他这么懒的人。】
【ZLS丁洛:冰神不来好可惜啊,现在上山也不晚,很好爬的,一个半小时就到了。】
【Prince肖诺:队长,你不来也很可惜啊,真的好喝,热狗也是特别正宗的纽约风味,可以夹酸菜。】
言易冰挑了挑眉,有些惊讶。
寒陌也没去爬山?
于是他立刻在群里问。
【Zero言易冰:除了我还有谁没去?】
【ZLS丁洛:[害羞/]只有你和寒神。】
【CNG郁晏:宝贝儿你这表情是什么意思?】
【Prince寒陌:昨天睡得晚,没起来。】
【ZLS丁洛:哦?你们俩同时睡得晚?】
言易冰放下手机,朝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
凌晨一点,也不算晚吧。
难道寒陌回去也没睡?
不会还在研究韩国那边的比赛视频吧。
他鼓着脸,泄气。
出来玩遇到这种学神能怎么办?
大家都在想着怎么玩好,他却利用大家娱乐的时间学习。
行业竞争真是越来越激烈了,现在的小孩子们心计也是越来越深了。
言易冰下床,飞快的洗漱一通,抓了抓头发,随便穿了件便于运动的衣服,出了门。
他非常阴暗的想,既然大家都在玩,决不能让寒陌独自进步。
于是他敲响了寒陌的房门。
寒陌叼着一片吐司开了门。
他微绷着唇,嘴唇夹的有些发白,唇角还沾着些面包屑。
抬眸看到言易冰,寒陌眼底的光一闪而过,随即又沉了下去。
“冰神有事?”
言易冰压压帽檐,手插着兜,领口半敞,露出一片白白的脖颈。
他有些蛮横道:“别学了,出来爬山。”
寒陌:“?”
言易冰敲门之前,他正打开推拉窗,靠在房间阳台的围栏边郁闷的吸烟。
他酸的都要发疯了,但站在他的位置,却什么都没有资格说。
言易冰喜欢女人,喜欢漂亮女人都是正常的。
他喜欢言易冰,才是一厢情愿。
所以寒陌克制着,把自己关在阳台上很久。
昨天夜晚的海上格外潮湿,阳台围栏上都挂着一层海水,深吸一口气,肺里都是咸的。
烟抽了没两口,烟蒂就发软了。
第二天一早,太阳升起来才变得好一点,围栏上的海水结晶成了小盐粒。
他一夜没怎么睡着,避开了要爬山的大部队,浅浅眯了一会儿,准备再抽根烟清醒一下。
烟刚叼在嘴里,言易冰就敲了门。
寒陌下意识扔了烟,转身塞了一块吐司在嘴里。
他怕跟言易冰说话的时候,烟味儿不好闻。
“爬山?”寒陌咽了一口吐司,被噎的声音都是哑的。
“人家都去了,就我们俩不在多无聊,而且睡醒了也没事干。”言易冰用鞋尖抵着寒陌的门,没有给寒陌躲避的空隙。
寒陌眼睑一颤,狭长的眼尾有些疲惫。
他并没有睡醒,睡得好的是言易冰。
看来昨天言易冰的确玩的很开心,所以才一觉睡到了中午。
“你去吧,我不去了。”寒陌轻轻关了下门,这才发现,言易冰用鞋把门给卡住了。
寒陌:“......”
“我不认路,自己上不去。”言易冰一脸坦然。
他是个生活白痴,寒陌也不是第一天知道。
没办法,寒陌忍着心中的酸涩,回去换了身衣服,跟言易冰出了门。
为了尽快上到山顶,他们选择了最陡的一条路。
这条路大部分时间,都是要弓着腰走的,而且可进不可退,走到了半山腰再想下去就难了。
寒陌跟在言易冰身后,手掌虚虚的撑着言易冰的背,以防他脚下一滑掉下来。
两个人手脚并用,呼哧带喘,竟然用一个小时就爬到了山顶。
刚一到顶,言易冰直接歪倒在了地上,脸憋得通红,眼睛直呆呆的望着天空,一个字都吐不匀。
寒陌蹲在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脸:“体能差还爬那么快。”
他比言易冰好得多,一上来站直身子,很快就回复了平稳。
寒陌扯住言易冰的手腕,扶着言易冰的后脑勺,企图把他拖起来。
言易冰柔软微卷的头发撩拨着他的手指,发丝上有清淡的洗发露香味儿。
言易冰抓住寒陌的肩膀,低低喘息,嘴唇泛着润红的光泽,胸膛剧烈的起伏。
“我躺...躺一会儿,行吗?”
他声音出奇的软,尾音带着颤,寒陌小腹一紧,想到了很歪的地方。
只是爬个山,怎么像是被...了一样。
寒陌低头,碎发在眼前晃了晃:“走一走,不然对身体不好,我扶你。”
言易冰脸色越发的潮红,血液上涌,太阳穴鼓着。
他很久没有这么剧烈运动了,所以爬山爬的太狠,身体就受不住了。
他只好将身体的重量压在寒陌身上,借着寒陌的力,慢悠悠的站了起来。
嗓子割裂般的疼,双腿也止不住的发抖,剧烈运动带来的不适越发明显。
寒陌问:“要去找他们吗?”
言易冰难受的摇了摇头:“我喝不下去酒了。”
他得缓一会儿。
至少得缓一个小时,而且估计下山也是个煎熬。
早知道,他就在游轮的贵宾泥浆浴里潇洒了。
寒陌轻呵,目光瞥到别处,声音里藏着些怨念:“昨晚喝多了吧。”
言易冰几乎半个身子都贴着寒陌,脑袋也歪在寒陌肩膀,半死不活。
他闻言,掀了掀眼皮,杏核眼轻颤:“什么喝多了?”
寒陌不言语,只是默默撑着他,来回在平地上走。
远处的人声鼎沸和欢乐喧腾都跟他们无关。
他本来,也并不想凑热闹。
“对了。”言易冰想起什么来,将手伸进兜里,摸出一个褐黄色的小纸袋。
他有气无力的将纸袋塞在寒陌的手心里。
“喏,差点忘了。”
寒陌目光下垂,托着非常轻薄的小纸片,问:“什么东西?”
“看看不就知道了。”
于是寒陌用指腹轻轻揉开纸封,从里面抽出一张照片来。
那是他飞镖比赛颁奖时留下的,但照片为什么会在言易冰那里?
言易冰嘟囔道:“幸好昨晚去的及时,不然今天就处理了,从胶片台找的,你留着吧。”
寒陌一顿,不敢置信道:“你昨晚下楼就是去找这个?”
“嗯。”
言易冰觉得寒陌有点大惊小怪。
他听说寒陌会玩飞镖,且能给他赢回来一副拳击手套时,都没这么大惊小怪。
寒陌撑着他的手猛然一紧,心中的压抑和酸涩荡然全无。
所以言易冰不是去跟女孩子喝酒,而是去替他拿这张照片了。
寒陌深吸一口气,嗓音低沉,意味深长的问:“师父,有没有人告诉你,做这种事容易......”
“嗯?”言易冰发了一声表示疑问。
寒陌手指下滑,不动声色的揽住他的腰,将他扶到一边的座椅。
言易冰顺势将膝窝搭在座椅扶手上,晃着腿,蔫了吧唧:“寒陌,好累。”
寒陌蹲在他身边,单手握住他的脚踝,轻声道:“我给你揉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