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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奴婢已经把陌香和素衣叫来了。麺魗芈伤”门外传来甘霖恭谨的声音。苏瑾会意一笑。甘霖不愧是在老夫人身边待过的人,懂得随机应变,因为有福管家在场,所以就马上把称呼给改了,还自称奴婢,这样福管家就是想挑刺也挑不出什么来。
“都进来吧。”苏瑾走到外室,端坐在桌子旁,淡然应道。
不多时,福管家和甘霖她们便进来了。陌香和素衣昨晚进了府便无人理会,今日一个上午则都被安排到了后院放生栏去为那些狼狗和老虎冲洗污垢,清理粪便,实在是苦不堪言,此时见郡主召她们来,自是喜不自胜,一见到她便都忍不住委屈地唤了声:“小姐……”泪珠在眼里打转,却是碍于福管家在场而不敢抽泣出声。
苏瑾看到她们这副狼狈样有些惊诧,甘霖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她才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微张了张嫣唇,着实是啼笑皆非。
想不到那尊贵又变态的二殿下竟然把她们两个遣到围栏那边去干这种脏活,还真是彻底把“不养闲人”这个宗旨坚持贯彻到底啊!怪不得她怎么觉得自她们进来后空气中就弥漫着一股怪味呢,原来如此轹。
“陌香,素衣,殿下认为这府内下人已经够了,所以让我把你们遣走。我思忖来思忖去,让你们回沐府也许会遭人嘲笑,所以便让大夫人把你们的卖身契送了过来,你们只要出了这个门,便不再是什么下人,而是自由人了。”苏瑾说完,示意甘霖把两人的卖身契交给了她们。
陌香和素衣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眸,直到确认了手中的契约确实是真的,才终于忍不住喜极而泣。陌香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道:“谢谢小姐,谢谢您的大恩大德。”素衣虽然惊喜难抑,却是有些惆怅,低声说道:“我自小丧母,父兄此时都被流放在外,我即使脱离了奴籍,又能去哪里呢?”
听素衣这么一说,陌香也悲从中来。她的父亲,因为得罪了府尹而获罪,一判决就愤然撞墙自杀,府里的女眷也已全部被判为官奴,她又不懂什么谋生技艺,出去后又能如何筲?
苏瑾听得真切,笑了笑,说道:“你俩若是暂时不想离开京城,我可以给你们一些银子让你们做些小生意,若是想去寻亲,这些银子也够盘缠了,你们觉得如何?”
见两人连连点头,苏瑾侧头对在一旁默不作声地“看戏”的暗魅说道:“福管家,不知我能否在库房里先支出两百两银子?”
闻言,暗魅再一愣,随即面无表情地颔首应道:“您既是王妃,自然可以随便取用银子的。在下立即让人把银子送过来。或许,让两位姑娘走时随在下去库房直接领取也行。”
“那就有劳福管家送陌香她们出去的时候再交给她们吧。”本以为福管家不肯应允,或是要从她的嫁妆里取出来,没想到他竟然同意她拿钱,这让苏瑾有些意外,待他说话也更客气了一些。
虽然明知这个福管家对自己有些敌意,但却不像是那种言而无信之人,所以苏瑾才肯这般通融。若是此时面对的是林嬿姬,那就一定要先看到银子才能罢手的了。
“那若是王妃没什么吩咐的话,我与素衣便回房收拾东西去了。”陌香已是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了,因为她担心郡主一会儿又突然改变了主意要收回卖身契。
“去吧。”苏瑾摆摆手。待福管家和陌香等人离开了,苏瑾又快手快脚地把甘霖带过来的神鞭和药瓶什么的全都寻了地方藏好之后才对甘霖说道:“甘霖,干脆你也走吧,去找你的阿牛哥,和和美美地过日子。”
“小姐,这如何能行?”甘霖吃了一惊。虽然知道小姐把卖身契要了回来就是想趁早安顿好她们几个,可是,她却没想过要这么快离开。她若走了,谁来照顾小姐啊?
苏瑾苦笑道:“你也看到了,这府里如今只得你和我两个女的,这二殿下又动不动地就用你的性命来威胁我,我本也想留下你帮我出去打探赌坊那边的消息的,可是方才想了想,终究还是让你离开方为妥当。我还得靠你在外面帮我留意沐家和赌坊以及柳家的动静呢,总比你我都被困在这里干着急的强。”
甘霖欲言又止,苏瑾却已是打定了主意。握着她的手把代表凤凰公子的印章放在她掌心里,慎重说道:“以后每个月赌坊的对账工作就交给你了,记得去的时候戴上面具,不让人认出你的真实相貌来。不管我在不在,每个月的分红你都取出来用吧。”
“小姐……”感觉小姐是在交代她离开之后的事情,甘霖越发难过,含泪点头应道,“我都记住了,小姐,您也要多保重!”
送走了依依不舍、一走三回头的甘霖,苏瑾的鼻子微微一酸。吸了吸鼻子,平复了心情,她这才快步往福管家所说的膳房的方向走去。
如今连甘霖也走了,她身边已无任何能让这个二殿下可以要挟的人。不过,故意做得难吃,或者在饭菜里下毒,这种低级手段她是不会用的。
这个二殿下太奸诈,没准看到饭菜难吃或者察觉饭菜有毒的时候逼她全部吃了,岂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最好这个二殿下一个不悦,直接把她给休掉,就功德完满啦!老天爷啊,希望她能愿望成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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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还真是神策妙算,沐羽曦果真是你命中的福星,她一嫁过来你就醒来了,如今还精神不少。听说今日毒王的徒弟也已进宫了,哀家总算放心了。”
长乐宫里,太后握着纳兰昊旸的手,不胜唏嘘。
纳兰昊旸没有戴幕离,丑颜完全暴露在众人的视线里。一众宫女太监都微侧着头,偏移视线,唯恐看了会做噩梦,就连纳兰圣德也不敢长时间正视他那满是烧伤痕迹的丑脸,唯有太后的眼里只有心疼之意,而无半点憎恶之心。
纳兰圣德在太后身旁温言说道:“母后,昊旸好不容易才否极泰来,昨夜又刚大婚,您该开心才对啊,怎能掉泪呢。”
“皇上说得是,倒是哀家一时忘记了。”太后忙擦干了脸上的泪,对纳兰昊旸笑道:“今日怎么没叫皇子妃一起进宫来?”
纳兰昊旸惨白着脸,偏了偏脸,一手握了拳,放到唇边剧烈咳嗽了好几声,才有气无力地应道:“回皇奶奶的话,昨夜一整晚羽曦都在照顾昊旸,未曾歇息过。昊旸见父皇只急召我进宫,而未提到她,所以自作主张让她在府里休息了……”又咳了几声,方又再说道:“待过些时日昊旸再带她进宫给皇奶奶请安。”
因为咳得厉害,那没有血色的脸此时已经变得通红,太后看着越发心疼,挥挥手,对纳兰圣德说道:“皇上,昊旸这身子尚虚,若无急事还是勿要打扰他,让他安心静养吧。那什么毒王的徒弟,依哀家看,也让他一并跟着凌公子住进二皇子府,方便医治,您看如何?”
“儿臣自是谨遵母后懿旨了!”纳兰圣德温和的说着,面对纳兰昊旸更是一派慈父的模样,“若是旸儿你的身子好了,那就能帮朕多分担些国事了。朕更希望旸儿能为我们皇族开枝散叶,多生几个子嗣。”
纳兰昊旸眉头微敛,黝黑的眸深不见底,咳嗽着谦逊地应道:“父皇言重了,儿臣能多活几年孝敬皇奶奶和您就已满足了,哪敢奢求拥有子嗣?咳咳,再说,朝中之事不是还有三皇弟和沐右相替您分担吗?儿臣无能,只想做个闲云野鹤,只怕要让父皇您失望了……”
“无妨,慢慢来,先解掉你体内的毒再说吧。”纳兰圣德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头,却是悄然长吁了一口气,似是对纳兰昊旸的话极为满意,眼里隐藏的提防之色也完全消失了。
“好了好了,时辰也不早了,皇上,你不是要和清音国的使臣们共膳吗?快去吧!昊旸今日就留下来陪哀家这个老太婆一起进午膳吧。”太后不悦地瞪视了纳兰圣德一眼,慈祥地对纳兰昊旸说道,同时挥手示意身旁的嬷嬷传膳。
纳兰昊旸忙摇头说道:“皇奶奶,今日昊旸不能与您同进午膳了,因为……”他有些不好意思,唇边却勾起一抹幸福的笑容,“羽曦说她会亲自下厨,为我准备午膳。我想回去陪她……”
“羽曦会厨艺?!”不但太后吃了一惊,就连纳兰圣德也惊诧地瞪大了眼睛,怀疑皇儿提到的并不是沐相府的废材三小姐,“沐家的几个女儿里,不是羽曦最不出众,学什么都学不成吗?”
若不是看在颜夕曾经冒死相救自己而差点殒命的份上,他也不会对这个一无是处的沐羽曦另眼相看,一再想给她一个皇子妃的显赫身份。现在见冲喜成功了,他更觉得将沐羽曦嫁给昊旸是亏待了昊旸了。
“呵呵,羽曦自幼被冷落,什么风头都被两个姐姐抢去了,自然显得不出众了,事实上,她的厨艺高超,足以和天香楼的大厨媲美。尤其是她所做的点心,更是让沐家老夫人赞不绝口。而且,她还会耍些小把戏,在老夫人的寿宴上简直是惊艳全场呐。”纳兰昊旸的眼里满是深情,脸色越发的柔和,语气温润清雅,却透着一股讥诮。
事实上,他也没能尝过她的手艺,但是据暗魃传回来的消息却是的确如此。而他讥讽的,却是自己的父皇。他与沐羽曦最相像的,就是生来就被自己的至亲漠视,冷落,若不是老天垂怜,只怕都不能活到现在吧?
纳兰圣德想起颜夕也是有一手好厨艺,而且琴棋书画都精通,也许沐羽曦这丫头以前深藏不露而已。他素来聪敏,自能听出儿子语气里的讥诮,不由得有些尴尬,一时说不出话来。
“呵呵,你说得让哀家都垂涎三尺了,今日也不好意思强留你下来了。那你快回去吧,莫让她久等了。”太后狠狠瞪了纳兰圣德一眼,笑着牵着纳兰昊旸的手往外走,“改天让她多做些点心,叫人送进来给皇奶奶尝尝。”
“是,皇奶奶!过几日昊旸会带她进宫向您请安的。”
走出殿门,那暖色的晨阳照耀在身上,极其的耀眼,虽然体表温暖,心却是冷的。纳兰昊旸伸手挡了挡阳光,接过暗魈递过来的慕离戴上,缓缓步下台阶。
自从服下师父带回来的神草后,除了病发那日见不得阳光之外,他已能像正常人一样不惧阳光,可是因为这副面容太过于吓人,他还是习惯戴着幕离。
而隐藏在那丑陋的人皮面具下面,却是一副与母妃酷似的面容,在他还没有完全把握扳倒皇后之前,是万万不能显露的。
在离长乐宫不远的地方,黄金铺成的宫道上,暗魉和暗魍一个双手抱剑,一个则斜倚着一棵树,默默等候着。抬轿的轿夫则守在轿子旁。见到纳兰昊旸出来,两人忙上前去恭谨地唤道:“主子!”
纳兰昊旸微微颔首,上了轿子。随着暗魈一声令下,轿子便被抬起,稳稳地向前行进着。出了宫门后,暗魈三人骑上马,又加上十几个侍卫跟着,轿子的速度也就加快了。
听着两侧的马蹄声,以手撑头,纳兰昊旸继续闭眼小憩。
昨晚抱着沐羽曦睡觉,一开始暖玉温香在怀,他竟然无法安睡,每想到她与凤倾珏亲热那一幕,就恨不得将她压在身下蹂躏一番。
她睡得安稳,他却是极其辛苦。直到快天亮时他才迷迷糊糊地睡去。奇怪的是,以前总会梦到母妃被火烧或是自己被火烧的情景,昨夜竟然没有做梦,心也奇异地踏实,第一次沉睡到连暗魅进来都未曾察觉!难道这女人还有安神定惊的功效不成?
想到她屡次被自己气到眼角和嘴角抽*搐却又强迫自己忍气吞声的模样,他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蓦地,轿子剧烈地一晃,随即停了下来,暗魈大声叫道:“有刺客!快保护殿下!”随之外面全是刀剑搏击的声响。
纳兰昊旸眸光渐渐转为冷鸷,隐隐带着股阴郁的邪气。
那些人,这么快就沉不住气了吗?
唇边刚勾起一抹嘲讽的冷笑,数道剑芒从天劈斩,一声嘭响,轿子的顶部被劈斩开来,四分五裂,成了数半!
纳兰昊旸顺势跌坐在那堆废木上,隔着幕离看到那些正在和暗魈等人厮杀的黑衣人,眼神一闪。随即,一个黑衣人挥舞着剑气朝他逼近,手里的令牌倏地出手,箭一般袭向他。
黒木镀金的令牌让暗魈等人的脸一沉。瞳孔一缩,纳兰昊旸撑着座下木板的手指一紧,忽尔绽出了一个冷笑。
——暗影令!
暗影令是暗夜门的绝杀标志——“天堂无路,地狱无门”。只要见到此令,就必死无疑!一次失败便来二次,二次不成便来三次,即使雇主愿意撤销任务,若是暗夜门门主不肯收回此令,便会一直暗杀下去,直到那人死亡!
那些人竟然花费了万金请动了暗影令?!
看来,他的命还是很值钱的。
可惜,在他没有报仇之前,他这条残命还得留着!这些黑衣人要没命了!
“杀!——”
厮杀声再起,众人的攻击目标全在纳兰昊旸一人。那些侍卫早已见了阎王,暗魈三人虽然武功高强,却苦于被人缠住,无法近身。
就在十几名黑衣人扑来的瞬间,纳兰昊旸厌恶的蹙眉,手指微动。一瞬间,周围的木屑和落叶全部变成了杀人的暗器,激射而出!
猝不及防,足有好几人砰然飞出。
挑眉,男子眸光微转,漫不经心的扫过满地的尸体,几乎同时,闪身袭向剩下的黑衣人。宛若鬼魅的身形,蓝影晃过,倒地声声。他出手毫不留情,即快又狠,招招必杀,狠辣得让人胆寒。
因为有了他的帮忙,暗魈等人便如鱼得水,不多时便将那些黑衣人全数歼灭,齐齐掠到他身旁。“主子!您没事吧?”暗魈见到他身上的斑驳血迹眼神一黯。
纳兰昊旸摇摇头,见远处已有不少听到动静而跑来的民众,他与暗魈对视一眼,身子一晃,忽然晕厥过去。暗魈会意,惊慌失措地扬声叫道:“快来人啊,二皇子遇袭了!”
【注:幕离:幕离和帷帽都是妇女出行时,为了遮蔽脸容,不让路人窥视而设计的帽子。这种帽子多用藤席或毡笠做成帽形的骨架,糊裱缯帛,有的为了防雨,再刷以桐油,然后用皂纱全幅缀于帽檐上,使之下垂以障蔽面部或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