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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儿笑着点头,“难得九爷知道、懂得樱儿的心意。5”
“为什么你要出走?难道这京城的繁荣富贵不合你的意吗?怎么喜欢去那种蛮荒之地?”
樱儿笑道,“当日樱儿就说过,樱儿就是喜欢去体验去经历。”
八福晋拉起樱儿的手又问,“那些蛮荒之地,缺这少那的,连伺候的人都不周全,樱儿你这么个娇小姑娘如何受得住?”
樱儿笑道,“八福晋也是满洲格格,豪迈不让须眉,自然能够懂得这样的情怀。”
八福晋心有不甘地问,“樱儿,你一个人累了没有人服侍,闷了也没有人说话,你会孤独寂寞的。”
樱儿笑道,“真正的寂寞,就是在人多的地方而感到的孤独,真正的辛劳,是所有的困苦却没有人在意。樱儿自己有手有脚,又何需别人伺候?”
八福晋若有所思地说道,“樱儿,难道你的心气总是这么高?叫咱们这些个凡夫俗子可望而不可及。樱儿,他日在山水间,你还会记起咱们吗?难道这偌大的京城,你就没有丝毫的留恋吗?”
樱儿笑道,“我自然会想念你们各位,在山水间,我会遥祝各位顺遂安康。”
“樱儿,说来说去,你还是不愿意留在这里。”
“樱儿能够结识各位,不知道是几世修来的福气呢,各位天皇贵胄,樱儿自是仰慕。这也是樱儿此生的一番奇遇呢。”
“你真是这么想的?”
樱儿笑着正要开口,这时,背后传来一声“颂瑜给八福晋请安,八福晋吉祥”。
樱儿转身一看,颂瑜正站在身后,手中挎了一个小食盒。八福晋似是皱了一下眉,淡淡地笑道,“哦,是颂瑜啊,我瞧瞧,这些年不见,越发出落得水灵了。看来还是李侧福晋会调理人。”
颂瑜笑答,“八福晋谬赞。颂瑜见八福晋出了房子,想是不惯刚才油腻荤腥的膳食,所以特地给八福晋送些开胃的茶果过来。5”
八福晋笑道,“有劳了。难得你还记得我的口味。”
于是三人一同走到一个凉亭里,颂瑜摆出了一些山楂糕、热玫瑰茶等,樱儿笑道,“还是姐姐想的周到,看我光顾着说话,却是伺候不周呢。”
八福晋笑道,“樱儿,你能陪我走走,我已经是很开心了。这里的花花草草的倒是别致。”又对颂瑜笑道,“你们两个也别站着,陪我坐一会儿说说话才好。”樱儿和颂瑜答应着,告了罪,坐了下来。
于是大家又闲话了一阵子,颂瑜有意无意地抢着与八福晋说话,不过是再说些旧年的八卦,又说现在她在这里怎么怎么好,李侧福晋怎么怎么栽培她、她怎么怎么三生有幸跟了李侧福晋,等等。
樱儿听着这些言语,似乎是颂瑜竭力想传递些什么信息,她这些时日也从颂瑜、文秀、灵儿的嬷嬷丫环们这里,得知了一些零星的资料。似乎颂瑜在上次选秀时,原先是定了要去八贝勒府的。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似乎是临时出了些变故,所以她就到了李侧福晋这里。也可能是她的家里后来改求了李侧福晋的。这些事情樱儿原本并不在意,但是颂瑜平时说的话就有些前后矛盾,可能是这一次的变故导致了她家很没面子,从她的语气中也让人感觉到,这么多年来,她还是对这件事耿耿于怀。
既然这两人要交流、传递些互相心知肚明的信息,樱儿自然就插不上话了,她也不知道该和她们说些什么。眼看着颂瑜说得眉飞色舞,她横竖坐在那里也没事,于是就随手采了些花草,低头编了几个小花球,放到茶杯、果碟旁。颜色搭配正好赏心悦目。
八福晋问道,“樱儿,你编的这些花球可真漂亮,不如送了我吧?”
樱儿笑道,“这些不过是个野趣儿,摆放在一旁,就着姐姐精心准备的点心,不过是讨个口才,叫做‘秀色可餐’。就搏八福晋一笑吧。”
八福晋笑道,“你这个心思可巧,真个儿就是‘秀色可餐’的意思,叫人看着胃口也开了呢。怪不得,近来八贝勒不知道哪里听了个什么法子的,叫人将玫瑰花编成花球摆在那里,还非得要十一朵。我正在奇怪,看你这么一弄,才知道原来眼下京中起了这么个彩头,看看,我倒是落伍了。”
樱儿心中猛然一跳,玫瑰花球?这不是上次威廉婚礼上她给大家介绍的?十一朵?就是一生一世的相思,难道,他......
“唉,可惜八贝勒这阵子就是太忙,昨儿个皇上有差事给他,匆匆忙忙的连夜就要启程,就这么一天也不能耽误。”
八福晋说着笑盈盈地拍了拍她的手,樱儿一阵脸红耳热,嘴里说着连她自己也搞不清楚的自谦的话。但自此就像打了一针强心针似的,觉得如释重负,又与她们说笑了一阵,言语中欢快了许多......
不知不觉,八福晋笑道,“看看,转眼就这时候了,我该回前面去。”于是起身,吩咐嬷嬷拿了那些花球,拉起樱儿和颂瑜的手,朝前面走去.......
直到晚间晚宴结束,送走了各位阿哥福晋们。按照规矩,四贝勒晚上要到福晋处的。四贝勒起身说,想起书房里还有个折子没写完,等到写完了马上就去,众人知道他办事的习惯,也不以为异,于是樱儿赶紧跟着去了。
自从江南回来后,所有的人都以为樱儿不日就会升为格格或更高的侧福晋。但是眼看着半年了也没动静,于是有的认为是有好戏,有的认为没戏,有的认为是悲剧,有的认为是喜剧,有的认为是闹剧......樱儿照样安之若素,毫不理会,她看她们倒像是肥皂剧。文秀拉着她,让她好好为自己打算打算,如果不讨四贝勒的喜欢,那就看看其他人(八福晋提亲的事她显然还不知道)。樱儿笑着摇摇头,心想,我的皇太后老姐,你就不要瞎操心了,我这辈子(这个时空)就傍定你了。
到了书房,四贝勒果然很快结束了工作。
“樱儿,现在还是正日子,正好你将另一半寿礼给了爷如何?”
“就在这里?给贝勒爷一个人弹?”
“那当然,光给爷一个弹,那叫寿礼,给很多人听去岂不是演戏了。”
樱儿想想也是,于是连忙让人取来吉他,坐在他边上弹了几首曲子,四贝勒笑道,“果然令人陶醉。这种西洋曲子最是能够信手拈来,也不像咱们这里,要听曲儿还要专门叫了人来唱,而且唱得都那么热闹,却少了随心雅致的意味。”
樱儿点头笑道,“还是四贝勒懂得欣赏。其实这个西洋乐器和咱们这里的琵琶、筝、琴什么的道理都一样,都属于弦乐,所以演奏的曲子也可以是相通的,但是不同的配器、甚至是不同的速度节拍,就有可能把同一首曲子演绎出完全不同的意味。”
于是将《酒狂》用吉他演奏了出来,四贝勒笑着点头道,“这个曲子这么奏法,果然别有一番趣味。不过少了晋人避世的情怀,倒是多了调侃的意味。”
樱儿笑着低下头,又一曲《梁祝》就流畅地从她指尖滑出。
这个曲子在现代原本是小提琴协奏曲,不过因为曲调优美,被纷纷改编成其他乐器演奏版,如钢琴、古筝等等,当然也有吉他版。樱儿在现代最喜欢这首曲子,也着意练习过,于是自然而然的弹了起来。今天既然是四贝勒的生日,她就将这首曲子用欢快鲜明的节拍演奏出来......
一曲终了,樱儿抬头,却吓了一跳,只见四贝勒拿着茶杯呆呆地看着她,茶水已经顺着杯沿流满了衣襟。
她放下吉他,勉强笑笑走过去要拿掉茶杯,四贝勒猛地抓住她的手,“樱儿,你这首曲子从哪里听来的,叫什么?”
樱儿嫣然一笑,想道,噢,是我弹得太好了吗?还是曲调优美让你折服?
“这就叫做《化蝶》之曲。贝勒爷可喜欢?”
见他还是不说话,紧盯着她看,眼中透着疑惑、惊喜、还有......怎么还似有眼泪?樱儿得意的想,你那么激动吗?听傻了吧?嘿嘿,这在现代可是名曲呢。
“贝勒爷,看你都湿透了,赶紧换身衣服?”他茫然地点点头,于是樱儿赶紧叫苏培盛到旁边卧室里拿过一套干净的衣服,等到苏培盛帮他将外衣脱去,樱儿一看,那个荷包就赫然挂在他里面的衣服上。
看到他如此珍重这个荷包,樱儿的脸莫名一红。于是赶紧催他去福晋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