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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担心,只是去放琴而已,不会有事的。5”司若弦难得温柔地安抚。
素锦有一阵恍惚,此时的司若弦面带笑意,褐色的眸子里流动着莹莹的光,是她熟悉的主子,仿佛不久前那个浑身杀气的女人,并不是她。
实在是天差地别。
“素锦,你很少跟着我出去,现在知道我会功夫,不是更该放心吗?你要相信,不是谁都能伤害我的。”司若弦尽量安抚素锦,以让她安心。
素锦想了想,也不再坚持“主子一定要小心点。”
“恩,我答应你,怎么出去的,怎么回来。”司若弦轻轻揉了揉素锦的头,保证道。
“素锦等着主子回来。”
别了素锦,司若弦将擦拭干净的玄音琴重新包裹好,抱着正大光明地从王府大门出去,府内的人都知道她的身份,夜城歌又没禁令,司若弦自是走得相当轻松。
出了王府,司若弦抱着玄音琴回去别苑,开了不为人知的秘道,将玄音琴放入设下迷阵的空间里,又在上面加了两道封印,设下阵法,这才往相府赶。
相府内,已经恢复了平静,仿若什么都没发生过,但所有人的心里又清楚地记得昨夜二小姐被送回来时是怎样的危险。
司若弦一路走向司若兰的院落,途中愣是没见到一个仆人,这是很不合常理的事情,莫非。。。
司若弦不敢再想下去,只是加快了前进的步伐。
司若兰的院落,清幽、宁静,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就像司若兰这个人一样。
推门而入,屋内空无一人,就连她想了好几次,不确定其伤情的司若兰也不在。
眉目沉了沉,司若弦夺门而出,差不多把相府都走了一圈,她才在后花园的亭子里看到两个相依偎的身影。
司若弦轻呼一口气,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不忍上前打扰。
阮麟寒能够进得相府,如此光明正大地陪着姐姐,想来,爹爹是同意了他们之间的事情,就不知阮大将军的意思如何了。
太阳西移,敛尽了光芒,温度随之降下,一阵风过,司若弦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抬眸,阮麟寒正细心地为司若兰披上御寒的披风,眸子里盛着浓浓的宠溺,司若兰笑得一脸幸福,看向阮麟寒的眸子里亦是心满意足。
幸福,就是这样简单吧?
天色不早了,她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司若弦不想打扰,也不得不走向前去。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等我走了,你们再继续。”
闻声,阮麟寒与司若兰均是一怔,纷纷回头,司若兰眼里一阵惊喜,阮麟寒则是幽深复杂。
“若弦,你怎么回来了?昨夜没有受伤吧?”司若兰走到司若弦跟前,仔细检查。
“我没事,倒是姐姐,脸色这么难看,为什么不在屋里多休息呢?”司若弦心疼地牵过司若兰,按她坐下。
“大夫也看过了,没什么大事,我见着天气还不错,这才让麟寒陪我出来走走的。”司若兰解释道,似乎是怕司若弦怪阮麟寒不懂得照顾她似的。
司若弦又岂能听不出来,只是摇头,调笑道“这人还没嫁出去呢,就先帮着他说话了,你这样会让他骄傲的,不好,不好。。。”
司若兰娇嗔“哪有的事?你跑这么远,就是来打趣我来了?”
阮麟寒则是一头黑线。
“人家特意跑来看你,竟被如此误解,真是伤心啊。。。”司若弦故作夸张地捂住心脏,装出一副受伤的模样,眸子里却闪着慧黠的亮光。
阮麟寒再次黑线,一阵无语。
这真是若兰所说的冷静、睿智的妹妹?
“你一个人回来的?”司若兰转移话题。
“恩,城歌有要事处理,素锦也被我打发去做其他事了。5”不想姐姐担心,司若弦撒了一个小谎。
果然,司若兰听了,明显地舒了一口气。
司若弦笑,眼底流淌着满足。
“姐姐,天寒,早些回屋休息吧,我也该回去了。”
“让麟寒送你回去吧。”
司若弦看向阮麟寒,略微思索一下,也没拒绝。
阮麟寒搂着司若兰,将她送回屋,叮嘱了一番,在她额头温柔地印下一吻,这才不舍离开。
司若弦并没有随着进屋,给了他们一个情人的空间,待阮麟寒出来,也没说什么,与其并肩而行。
直到与司向南、司正轩打过招呼,离开相府有一段距离,司若弦才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阮麟寒。
“阮大哥,姐姐的情况如何?”此时的司若弦早已敛去了方才与司若兰打趣的模样,眉眼间尽是担忧。
阮麟寒微微愣了一下,迟迟没有开口,似是在思索要怎么回答,他并不想让她担心,而她却有知道真相的权利。
司若弦何等心思,自是看出了阮麟寒的犹豫,心里顿时划过一股不好的预感,仍是镇定地说“不必隐瞒,如实告诉我就行。”
“她中毒了,我用尽内力,却无法帮她把毒全部逼出体外。”阮麟寒一脸心疼。
“中毒?”司若弦大惊,昨夜的一幕幕浮现脑海,想来,又是妖王所为。“什么毒?”
她怎么会忘记灵儿说的话?想来,姐姐中的也不是赤丹茔,否则,早就没命了,可姐姐又中了什么毒?为何同在现场的阮麟寒会没事?
若是毒药是随着琴声,透过空气传入人的体内,那么,现场的人都该有事才对,事实却只有几个人死亡,到底是怎么回事呢?19TJj。
太多的疑问萦绕在脑海,聪明如司若弦,一时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食心散。”阮麟寒如实回答。
“什么?”司若弦大惊。
食心散,天下三大奇毒之一,中毒者就像受了内伤一样,不会有其他什么征兆,也不会立刻毙命,却会在七天之内食人之心,最终导致人死亡,若是七天内没能找到解药,七天后,就算大罗神仙,也会束手无策。
江湖中人都知道,阎清宫能排在杀手组织第三位,除了宫内有两名身手了得的杀手,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宫内人擅长用毒,而食心散便是他们的招牌。
看来,昨夜她忽略了某些地方,很明显,当场毙命那些人是死于妖王之手,而司若兰却是被阎清宫的人所伤,他们的目地是什么呢?
“你知道食心散?”阮麟寒惊讶于司若弦的反应。
司若弦点头“听过,据说是很厉害的毒药。”
“是很厉害,除非在七天内找到解药,否则。。。”阮麟寒一脸痛苦地闭上眼,不敢再说下去。
司若弦问“爹爹和大哥知道吗?”
“知道。”阮麟寒也不隐瞒。
“那你们知道去哪里找解药吗?”司若弦再问。
阮麟寒摇头“食心散是阎清宫的招牌,可是,阎清宫作为江湖中的第三大杀手组织,没有人知道它的巢穴在哪里,其组织内的杀手也不可能挂着招牌说自己是阎清宫的人。”
“三年前,有一名官员死在阎清宫的杀手手中,朝廷派人彻查,整整一年,都没有半点消息,最后只能成为悬案。这两年来,朝廷也没少派人去查探,可阎清宫就似不存在于人间似的,根本查不到一点有用的讯息。”
“我们只有七天时间,谈何容易?”不是他想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实在是阎清宫太神秘。
司若弦蹙眉“这事,我会让城歌派人去打探,你也多派人去查。”顿了顿“多注意都城的动向,他们一定还在城内。”
“恩。”阮麟寒点头,看向司若弦的眼光也多了一些复杂。
此时的司若弦怎么看都不像十六岁,她的一言一行,无不透着她的冷静与睿智,不得不承认,她看问题看得很透彻,甚至,阮麟寒有一种错觉,似乎她知道的,比他还多。
事实上,司若弦知道的,确实比他多,只是,有些事情不方便让他知道罢了。
“阮大哥,前面就是王府,我自己回去就行了。”该问的问清楚了,司若弦自是不会让阮麟寒真的送她到王府门口,她想做的事情还没有做完,怎么可能就回去了呢?
“已经送到这里了,也不差这几步。”阮麟寒坚持。
司若弦笑“难道你还怕我不回王府么?”
阮麟寒一愣,他倒是没想到那一点,只是觉得答应了司若兰,就该送司若弦回去。
“时辰也不早了,你早些回去,好好想想怎么找到阎清宫的人取得解药吧。”司若弦换了一种方式“姐姐只有六天的时间了,我们耽误不起。”
阮麟寒想了想,王府就在眼前,而司若兰真的等不起,也就不再坚持“你小心点。”
“都家门口了,还能出事不成?阮大哥,我等你好消息。”
直到阮麟寒的身影消失在尽头,司若弦才调头,去了都城最大的酒楼-缘来是客。
缘来是客,整个都城最大的酒楼,里面的装潢看不出多豪华,却是别具一格,给人一种宾至如归的感觉,很温馨。
若说司正轩的云间月是达官贵人光顾居多的话,缘来是客就是江湖人士居多,包括什么首富啊,武林中有头有脸的人物啊,都会选择这里。
正是吃饭时,酒楼的生意很好,可谓座无虚席,很是热闹。
司若弦在面上蒙了一层薄纱,尽可能低调地走进缘来是客,本来相安无事,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仙女”,立刻引得众人侧目,原本热闹的酒楼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司若弦身上,仿佛要透过薄纱看清她的真颜。
司若弦不动声色地往二楼走,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很久,众人才回过神来。
彼时,司若弦已经要了一个最接近大厅的包房坐下,静静地品茶了。
包房的隔音效果并不好,司若弦又运用了内力,即使隔得远,她依然能听清外面讨论些什么。
“听说了吗?无花宫昨天被人灭了。”
“整个江湖都传开了,一夜之间,血洗无花宫,不知道是哪路人马。”
“无花宫的总部一向隐蔽,且是机关重重,就算知道总部在哪里,也没有敢擅闯,曾有不知死活的人去闯,结果,再也没有出来。”
“可不是,据说无花宫外设的机关全毁了,而且,总部大火,化为一片废墟。”17135517
担已那莹得。“今早有人在落崖峰顶发现无花宫三大杀手的尸体,没有任何外伤,五脏六腑俱碎。”
“三大杀手的功夫,当今武林,鲜少有敌手,有谁那么本事,能同时震碎他们的五脏六腑?”
“昨夜‘天下第一琴’出现了,死了好些人。”
“我也听说了,有两个‘天下第一琴’出现,两人打起来了。”
“可惜,还是没有人看到他的真颜。”
“据说见过他的人全都死了,你说,无花宫的三大杀手会不会是见了他的真颜,然后被她杀了?”
“这也不无可能,当今天下,能够有那本事的人,‘天下第一琴’的确是一个。”
。。。。。。
所有的话题都围绕在无花宫被人灭了,一夜之间消失在江湖上,各种猜测,也无非是谁对无花宫下的手?谁有那个本事?三大杀手的死又是不是“天下第一琴”所为?“天下第一琴”现在又在哪里?玄音琴的威力到底有多大云云。
无花宫的灭掉会给江湖带来强大的震撼,这是司若弦意料之中的,如今听到他们讨论,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她之所以来这里,无非也就是看看江湖反响。
而在知道司若兰中了食心散的毒之后,她又有了一个新的目的,势必要纠出下毒之人,而缘来是客显然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司若弦一边喝茶,一边听着外面的动向。
突然,一道冰冷的男声传入耳中,司若弦手上的动作顿了顿,然后,推开窗户看去。
一楼的大厅中,一个身着黑色衣袍,面目冰冷、身形颀长的男子傲然而立,而他的手中握着一柄长剑,剑柄上,一滴鲜红的血泪。
如此好的身份象征,地罗殿王牌杀手-肖冷,代号“一剑无血”;而立于他对面的两个,皆是身形彪悍的男人,浑身透着浓浓杀气,怎么也掩不住,而他们手上的兵器,皆是九环大刀,刀柄上,一个牛头,一个马面。
司若弦眯起狭长的丹凤眼,浑身都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在这里看到他们,倒是省了很多事。
“肖冷,跟我们作对,你找死吗?”牛头提刀指着肖冷,毫不客气。
肖冷不动声色,冷冷地扫他们一眼“我最讨厌别人用刀剑之类的指着我,别逼我动手。”
“好大的口气,就凭你?”不屑地大笑声响彻整个酒楼。
司若弦心道:不知死活。
下一刻,肖冷的长剑已经打落牛头的九环大刀,清脆的响声地半空回荡,牛头、马面一阵错愕,在场无人看清肖冷是怎么动手了,唯有司若弦。
好快的速度,好厉害的身手。司若弦心叹,再看时,牛头、马面已经跟肖冷缠斗起来。
在这酒楼吃饭的多是江湖中人,或许,有人不认识肖冷和牛头、马面,却无人不识他们兵器上的标识,两大杀手组织的顶级杀手刀剑相向,且是一对二,这是何等壮观的情景,又有谁愿意错过呢?
司若弦端起茶轻啜,眸光平静地看着下面的打斗,若有所思。
“住手!”
随着一道沉冷的声音传出,酒楼外走进一个锦衣华服的男子。
夜城东!司若弦一眼便认出来人,很明显,他跟打斗中三人有着某种特殊的关系。
三人同时停下,飞跃而下,立于夜城东身边,身上的凌厉杀气已然收敛,虽然不发一言,却不难看出他们的态度。
“上来。”夜城东率先往二楼走,三个紧随而上。
一楼的大厅已经被毁得差不多了,眼看没什么戏看了,吃饱喝足的江湖人士选择离开。
司若弦眼眯着眼看戏,看来,事情比想象中的要复杂太多,堂堂一国王爷,竟与江湖中的杀手组织联系紧密,说没阴谋,谁都不会相信。
随着一阵开门、关门声结束,隔壁房传来了声音。
“本王叫你们来是打架的吗?真那么厉害,就去把玄音琴给本王夺来。”夜城东面色沉冷,一脸怒气。
司若弦微微挑眉:你还真是大胆,居然还敢打玄音琴的主意。
“既然我们接了任务,自会完成。”马面自信满满。
“为什么会打起来?”显然,夜城东气得不轻。
“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肖冷一点面子也不给。
“肖冷,我花钱找你来是杀八王爷的,而不是杀他们。”夜城东怒。
司若弦沉了眉目,夜城东,你还真是不死心,居然找了肖冷来杀夜城歌。
比起皇权、江山,亲情果真是比纸还薄呀。
肖冷冰冷而狂妄“天堂有路他们不走,地狱无门他们偏要闯,怨不得我。”
牛头暴跳,九环大刀直指肖冷,杀气腾腾“肖冷,你TMD再说一次,信不信老子立刻剁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