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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的话音方落,素锦直接晕了过去,杜铭、风、雷、电惊得说不出半句话,而屋内,很明显地传来什么东西掉落在地,砰然碎裂的声音。睍莼璩晓
雨继续说“王爷,王妃在闭上眼之前,让雨给您带句话。”
“什么?”夜城歌嘶哑的声音穿透门板,传入每一个人耳中,短短两个字,却让他们听得落泪。
雨忍着将要痛哭出声的失控怀绪,尽量平静地说“王妃说,司若弦的世界里,如若少了夜城歌,便只是一座孤荒的坟墓,王妃让雨问您一句:若夜城歌的世界少了司若弦,会否感到寂寥?”
话音方落,门陡然打开,众人只觉一阵风过,再看时,已无夜城歌的身影。
“雨,主子她。。。真的。。。?”素锦在杜铭的努力终是醒了过来,醒来的第一句话却是问的司若弦,她怎么也无法接受司若弦的离去。
雨望着夜城歌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道“或许,主子能够活下来,在最后关头,主子终还是赢了。”
几人似有些明了,谁也没有跟上去。
夜城歌一路狂奔,心,疼得麻木。
若弦,对不起!等我!碧落黄泉,生死相随!
司若弦早已是浑身无力,虚弱地躺在床上,凭着她强大的意念在支撑着,气息很微弱。
那句话,是她最后的筹码,她在等,等着那个人终是狠不下心。
当门被重力推开那一刻,司若弦虚弱地笑了,艰难地扭头,便见夜城歌已在床前坐了下来。
这么些日子不见,夜城歌瘦了很多,五官更加深邃了,眼窝下陷,一圈浓重的黑眼圈,满是疲惫,他的下巴长满了胡渣,想是多日不曾刮过,竟有些长了,发丝凌乱地散在凌乱的玄色衣袍上。
司若弦叹息,这些天,她的逼迫,他也不好过吧?
夜城歌看着司若弦,她那巴掌大的脸又小了,脸上瘦得几乎看不到肉了,连皮肤都有些皱皱的,额间的凤羽花也暗淡了不少,脸色白得几近透明,仿若随时都会消失不见,她的唇色极白,干裂得厉害,裂开的口子沁着血丝。
此时的司若弦,没有一点生的迹象,狠狠地击着夜城歌的心。
这些,都是因为他呀!夜城歌悔不当初,他为什么就如此狠心?这是他最爱的女人呀。
夜城歌颤抖着手,小心翼翼地抚上司若弦的脸,滚烫的泪水自眼敛滑落,滴落在司若弦脸上。
“若弦。。。”低声呢喃,透着痛到极致的绝望“若弦,若失了你,夜城歌该有多寂寥?于他们而言,世界只是多了一座坟墓,于夜城歌而言,全世界都是坟墓。”
“所以,别离开我,好不好?过去的就让它都过去,我们都放下,重新开始。”
司若弦扯开唇角“临死前,能听到你这样一句话,若弦死而无憾。”
“若弦,你知道我是存着怎样的心思看你绝食的吗?”夜城歌亲吻着司若弦的唇,道“夜城歌爱你,从来没有变过,如果你死,夜城歌自不会独活。”
“真的听到雨说世界上再不会有司若弦这个人时,夜城歌的世界也全然崩塌了,而她后面说的那句话,让夜城歌再也顾不得其他。”
“我知道,若弦与常人不同,七日不吃不喝,不会死,可是,我还是来了。”
“若弦,你赢了,夜城歌在你面前,永远都溃不成军,夜城歌的选择是你,所以,别离开,好吗?”
司若弦微微一笑“王爷真的能放得下?即使母妃因我而死?”
夜城歌说“我已经失了母妃,不想再失去你。”
由于夜城歌的妥协,司若弦与夜城歌之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夜城歌不再对司若弦冷漠以对,在司若弦终于可以下床之后,夜城歌便会陪着司若弦在无忧谷中转,司若弦很开心,同时,又有些莫名的担心,她知道,夜城歌有事瞒着她的,但究竟是什么,暂时还未知。
有好几次,司若弦都想告诉夜城歌,关于无寂的事情,但话到嘴边,终还是没有说出来,夜城歌也没问,他在等着司若弦自己对他说。
转眼又是三个月过去,司若弦与夜城歌几乎已经回到了从前,杜铭等人都很开心,在两人的点头下,杜铭与素锦也举办了一个简单的婚礼,终是以爱之名在一起了。
成婚当天,司若弦又重复了当初对素锦说的那番话,素锦点头,表示自己知道。
直到很多年后,当情敌出现后,素锦从容地处理,尽管知道杜铭有些许变心,但她想到司若弦的话,明知道杜铭撒谎,仍是毫不犹豫地选择相信杜铭,给了杜铭一次机会,从而挽回两人的婚姻。在两人重归旧好之后,杜铭问其缘由,素锦便将那番话说予杜铭听了,杜铭顿觉庆幸,遇到了司若弦这样的主子,只可惜,想要报答,那人却早已不在。
秋日,谷中某些树木的树叶已开始枯黄、凋落,但曼陀罗仍是开得盛,司若弦习惯性地抱着玄音琴去曼陀罗花海中抚琴,夜城歌亦是习惯性地带着玄天剑,琴下舞剑,或携着前些日子无意中得到的萧与司若弦合奏,如仙乐的曲子流转天际,引得鸟类时常驻足,如血如火如荼的曼陀罗花海常常热闹得不行。
自司若弦那次寻死又活下来之后,两人再没提过外界之事,包括柔贵妃的死,当真是过起了与世隔绝的日子,不过,司若弦知道夜城歌是放不下的,故而,在身子恢复之后,也想要付诸行动,找出凶手了。
用司若弦的话来说,柔贵妃之事,从来不是他们之间最主要的矛盾,却也是矛盾的直接主引,若是换作他人,她一直背负着杀人罪也无碍,毕竟,她杀的人不少,不在乎多背一条无实的罪名,但那是柔贵妃,是夜城歌的生母,这就另当别论了。
近日来,司若弦闲来无事之时,也会仔细想想这两年发生的事情,她知道,在柔贵妃临死时,一定有第三人在场,而人类看不到的,除了妖魔鬼怪,还真无其他,综合下来,唯一有可能的便是魔界之人了,而魔界中,想要她死的,无外乎就是应齐、应杰。
一直以来,司若弦都认为那个人一定是应杰,现在想来,或许,不尽然,想要查出真相,再看慕容柔的尸体是不可能了,当初那些怪异的虫子也被她一并毁了,而今,除了跑一趟魔界,或者,将应杰引出来,无疑是最好的。
“若弦,想什么呢?近日来,总走神。”夜城歌捻着白子落下,唤着司若弦。
司若弦一听,回过神来,看了看棋盘之上的局势,轻轻捻起一颗黑子,略一思索便落下,正巧挡住夜城歌的攻势,这才回以夜城歌一笑,道“我只是在想柔贵妃的事情。那么,王爷呢?又是想些什么呢?”
夜城歌一愣,随即笑道“我们似乎都太了解对方了。”
“还记得当初我说可以救母妃吗?”司若弦问夜城歌,夜城歌点头“记得。”
司若弦说“不知道你们当初有没有留意到母妃手腕上的伤?”
“那是你做的?”虽然不愿那么去想,但司若弦的话似乎已经说明了那一点。
司若弦点头,思绪回到了当初,缓缓道“母妃根本就不是得了怪病,只是体内有未知名的虫子,它们喝血、食肉,迅速吞噬着她的身体,或许,那是一种盅,也或许不是。”
“还记得我曾让你们看过母妃的手上是否有何异样吗?那个时候,母妃的身子基本已经被掏空了,虫子就在皮下活动,我不知道你们为何看不到,想来,是有人动了手脚。”
“我曾用催眠术问过母妃,母妃之所以看到我会有那么大反应,是因为她被人强行注入了一些理念,一旦看到我,她的脑中便会出现幻觉,会有一个声音不停地告诉她,是我把她害成那样,至于她死前的那一次惊呼,是因为她与我一样,看到了身体里的东西。”
夜城歌看着司若弦,心里早已翻涌开来,但他耐着性子听司若弦说完。
“她手腕上的伤是我割的,也是利用那条口子,我将她体内的虫子都逼了出来,我会抱着被子出去,正是裹着那些虫子去毁灭,却不想,这一走,直接将她送到了死亡之路。”
“母妃的死,虽不是我直接动手,但也是因我而起。。。”
“所以,你就不解释了?”夜城歌很生气。若是司若弦所说不假,那么,他是真的冤枉了她,他真敢想象,若当初他狠下心来,这个世界上,还能有司若弦这个人吗?
司若弦很无辜“当时的情况,不论我说什么,都不会有人相信吧?最有力的物证摆在那里,最有信服力的柔贵妃指向我,既是无人能看到我身后站着何人,我再多的解释也是枉然。”
“你说当时有人站在你的身后?”夜城歌仔细地回忆了事情的一切一切,倏然道“那人的目标其实是你,对吗?”
若然真是如此,那么,若弦在天牢里又受过什么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