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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夜里,我做了一个梦。5那梦回想起来挺可怕的,我先来说说那个梦吧!
黄昏,漫山金芒,刺得耀眼,我独自一人行走在这山野之中,放眼望去,群山高高低低,草甸子无边无际,显得荒凉、冷清。我迷茫地朝前走,朝前走……
忽然,我的眼前出现了一家店铺,是那种土坯房子的,之所以说那是间店铺,是因为我看到在那房子的门口摆放了许多的货物,像是什么铜器之类的东西,杂七杂八的,在那店铺的门口还坐着一个女人,她穿白衬衫,黑裤子,黑鞋,好像正在忙着收拾她的商品。
我渐渐走到她的旁边,我看到了一种奇怪的画面,那是我从来都没有见到过的东西。在这间店铺的门口竟然摆满了佛像,不是那种摆放式的立体佛像,而是好像用模子铸出来的单面凹凸佛身像,它们一摞摞地套在一起,很整齐的摆放在店铺的门口。可是……可是这些佛像都怎么了?我发现这些佛像都好奇怪,它们看起来有男有女,最可怕的是每一尊佛像的身上都出现了类似于熔化的痕迹,那些铜板看起来就像是快要熔化了的水滴一样。
我转过头看了看那个女人,她似乎一点都不在乎我的存在,她不慌不忙地蹲在那里,在土地上刨着一个坑,然后她试着将一尊佛像放入了她刚刚刨好的土坑中,在佛像的周围用土轻轻地埋了起来,我看到她轻轻地点了点头。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里,我全身就像是过了电一样,掠过彻骨的冷意,我仿佛看到成千上万个人的尸体堆放在我的面前榛。
正在我惊恐之时,从土坡的一边走上来一个女人,她穿着很朴素,很像是当地的农村妇女,只见她径直走向了这家店铺,她或许要买些什么东西吧我想。
她慢腾腾地走了过来,低声问:“请问这佛像怎么卖?”
老板娘抬头瞅了一眼这个朴素的女人,然后说:“一千元一个。液”
“啊!这么贵,能便宜些吗?我急用!”
“最低九百元!”
那个朴素的女人站在那里,双手揪着衣襟,沉默了半晌,接着她痛苦地说:“我爹快不行了,可是我连给他买个佛像的钱都没有!”
听到这儿,我更觉得浑身毛瑟瑟地,难道这些佛像都是给将要去世的人做陪葬的?
又过了一会儿,那个老板娘一边用抹布擦拭佛像的灰尘一边说:“我跟你明说了吧!这佛像上价一千五一对,我这佛像大多都也订出去了,你要实在想要,给我个上价,再一分钱也不能低了!”
正在他们交谈的时候,从山坡下的草丛中隐约走出一个人来,又是一个女人。5我远远地望向了她,这个女人似乎有点古怪,全身上下都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那衣服上面好像还有许多斑驳的红色印记,看起来有点像血迹。
她一点点地走近了,果然她衣服上的红色印记看上去确实是干涸了的血迹,她乱蓬蓬的头发微微地颤抖着,那两个女人包括我都睁大着眼睛看着她,显然我们都非常害怕眼前这个不明来历的女人。
那个女人就站在离我们不到十米远的地方,我看见她一点点地弯下腰去,捡起了脚边的一块鸡蛋大小的石头,我心中对自己说逃吧。心里这样想着,我的脚就不由自主地挪动了起来。还没等我开始跑,就看见那个疯女人使劲地将那块石头丢了过来,那石头正好砸在了那个老板娘的头上,当时她的头就开了一个洞,有血不停地往外流着。
卖货的老板娘顿时“啊!”地大叫了一声,站起来就向远处逃去了。我也撒腿就跑,一边跑一边回头看,我还没怎么跑远,就听到那个疯女人安静地对那个已经傻在那里的朴*人说道:“你看我多好,就不打你,他们都跑了,你随便拿吧!”
说完,她弯下腰去又捡起一块石头来,冲着我蜂一样的追了过来。我像是一只惊恐的兔子,发疯一样地朝前跑,就听见她在后面嘶声力竭地吼道:“你站住,你跑不了了……”
嗡地一下,我惊醒了。
夜还很黑,家里人还安静地睡在旁边,我慢腾腾地转动着眼珠子,回想着那个可怕的梦。我伸出手摸摸额头,已经渗出了一片冷汗,我擦了擦,准备继续睡去。可这次我却怎么也睡不着了,脑海中不断涌现出那个疯女人的脸,那张脸我好像在什么地方看到过,于是我的大脑里自动开始排查我有生之年里曾经遇到过的疯子。他们大多都一个样,傻傻地,呆呆地,有的爱笑,有的爱发呆,有的成天睡大觉,有的用石头丢人,有的经常在垃圾堆里翻找能吃的东西,我从来不知道她们夜里住在什么地方。
突然,有一个疯女人的样子在我大脑里幻灯片似的图像中停了下来!
——是她!
没错,我想起来了,她曾经在我的大脑中留下了极其恐怖的印象。原来我从来没有把她忘记,只是不愿意想起而已。今天晚上她竟然不请自来地跑到了我的梦里,现如今她还活着吗?或者她已经死了?她的确是一个噩梦,关于那段可怕的故事,现在我就慢慢地讲给大家听!
曾近在离我们村不远的地方,有一个村子叫西河楞,有好多村名都和村子本身有直接关系,属于就地取名,但也有好多村名和村子毫无关系,比如西河楞。在西河楞这座小村里住着不到一百户人家,小村显得寂寥,虽然人不算多,大伙都也安分守己的过着自己的生活。
那是2004年的事了,有一天西河楞这个小村子里莫名其妙地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是个女人。她大概四十多岁的样子,穿的衣服脏兮兮的,乱蓬蓬的头发看起来就像是一把枯萎了的野草,她的脸也很脏,手上长长的指甲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有修剪了,里面嵌满了黑泥。大伙之前从未见过她,不知道她的来历,更不知道她的年龄和姓名。刚开始的时候,村里有人和她说过话。
有人问她:“大婶,你是哪里的人啊,到我们村来做什么呀!”
她只是僵僵地摇了摇头,不说话。
也有人问她:“你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叫什么名字啊?”
她还是僵僵地摇摇头,缄口不语。
后来,很多人看到她在垃圾堆里翻找能吃的东西,只要找得到不管有多脏,她都会吃得津津有味,大家这才知道这个女人大脑有问题,是个傻子。
西河楞的村南头,有几间荒废了的小院子,已经很多年没有人住了,院子里到处都是用过的卫生纸,还有破塑料袋,院里的房子也是破败不堪,看起来随时都有可能坍塌。让谁都没想到的是,这个不知来历,不知姓名的傻女人找到了这几间荒废的房子,在那里住了下来不走了,这引起了村里很多人茶余饭后谈话的焦点。这期间,村主任黄三旺带着人找过几次这个女人,主要目的是想知道她的来历,并且想知道她为什么偏偏要在这个村子里住下来。可是见到她的时候,她却一脸的惊恐,躲闪着不肯与人说话,要是问多了,她还挥舞双手,嘴里叽里呱啦地说着一些根本就听不懂的话,或者说那根本就不是说话,看起来更像是驱赶,久而久之也就没人愿意接近她了,只要她不影响村里人的正常生活就可以了。后来村里人就给这个不明来历的女人取了一个外号叫——疯女人。
这个名字也成了很多母亲拿来吓唬自家孩子的法宝,比如孩子不听话了,母亲就会对孩子说:“你小子要是再不停话,我就把你扔到村南疯女人那里,让她好好收拾收拾你!”
关于这个疯女人我讲两件事!
那一年深秋,连着下了几天的雨,整个小村雾蒙蒙的,土路显得湿滑泥泞,平日里靠在墙根儿下唠家常的老头老太太这几日也都不出来了。天儿说凉就凉,这场雨过去没几天,山坡上的草就开始大片大片的泛黄了,树林里的落叶开始飘飘洒洒,积得厚厚一层。
一天上午,秋后的阳光洒下来,给这个即将逝去的秋天增添了些许暖意。村东头刘歪嘴他们家的供销社门口坐了一些人,大多是些老年人,还有两个五十岁左右的光棍汉,他们一个叫万春来一个叫高喜。
一个姓张老大爷靠着墙根儿坐着,嘴里吧嗒吧嗒地吸着眼袋,他扭头看了看旁边的人,然后说:“今年的收成不错呀,我们家的麦子打了两千多斤!”
另一个老头回应道:“嗨,真是!我们家那块地也收了不少呢!”
这时候万春来插话道:“就照着今年这收成,不出三年我就能取娶个老伴儿,你们信不信!”
他说完这话,很多人都乐了,张大爷从墙角磕了磕他的烟袋,笑着说:“我说你个老万,就爱吹牛皮,你都娶了一辈子老婆了,也没见你娶回一个来!”
高喜这时候笑嘻嘻地说:“就是,好歹我还领回过一个四川女人呢!”
万春来反驳道:“你也没好哪儿去,领回人家没过一年就跑了,还让人家骗走你两千块钱不是吗!”
张大爷瞅了一眼高喜,扑哧笑了,他用手指着高喜说:“你这家伙,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让老万戳中伤疤了吧!”
几个人正有说有笑地聊着天,远处慢腾腾地走来一个人,就是那个疯女人。从远处望去,她看起来和正常人没有区别,但真正可怕的故事就要由这个疯女人引起了,那会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