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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来阁,一间雅致的小阁子,配了一个花开正好的小庭院,瓦是红色的,寓意红光高照,环境舒雅安静。
就这样,君王一旨,可定生死,君王一谕,荣华富贵。
曲婵住进了月来阁,身边多了两个派遣来的宫女,不过因她目前的身份还只是个秀女,所以只派了两个。
除了宫女外,还特地寻了另外一位管事姑姑专门留在月来阁伺候她,这位姑姑比储秀房的姜粒禾要慈眉善目的多,为人处事也是善良和蔼,大约四十年纪,右脸下巴上有块圆形的紫色小疤,大约两个指甲盖大小,据说是被火不慎灼伤的。宫中人称她为栗香姑姑。
很快到了黄昏,不用再做劳力之事,小小的庭院里摆了一张桌子,心情烦闷,她想坐在外面吃饭。
一桌子的菜品,比储秀房的伙食要好上太多,望着天空云舒云卷,霞光穿破云层然后黯淡。
“曲秀女,怎么不吃,没有胃口吗?要不要奴婢去换几个菜来?”新来的两个宫女懂得察言观色,其中一个贴心的问她。
“没,先搁着吧。”曲婵连筷子都没有碰,目光失色,“你们说,这宫里有何令人眷恋,二八年华,却要忍受香消玉殒的滋味,明明是单纯的年纪,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
脑海里徘徊芳平鸟悲痛痛哭的影像,被陷害的无可奈何,伞语钦的威胁,众秀女的针锋相对,让她一步步跌入深黑的宫闱。
为何,偏偏让她,成为众矢之的!这是惯性命数吗,越不想的越要来?
“曲秀女,内宫就是这样的,奴婢虽然年纪尚轻,也见过了不少宫中的事了。香消玉殒算什么,您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秀女入了宫,便如同铁钉上钉板,成了皇上的女人,要么成为焦点,要么就是犹如石沉大海,怨了一生了,向您这样的,其实已经很好了。”这位宫女说话倒也不别扭,眼底子无害,真实的如是说来。
“这也叫好吗。”自我一声讽笑。
“当然了,您要知道,能住进月来阁的秀女,都是同届秀女中出类拔萃的,历代秀女,能住进这里的很少。这又是皇上登基后的第一次选秀,当然是因为你是有福气的人才能住进这里了,您刚入宫应该还不知道,皇上还是太子的时候,选过几次侍妾,当时伞皇贵妃就是唯一一个被单点住进月来阁的,您看现在,多么的得宠,再过不久,就要举行立后大典了。”
“什么!这里伞语钦也住过?”
“啊,曲秀女,切勿这般越矩,皇贵妃娘娘的名字我们做奴婢的是绝对不能直呼的,就算您是秀女,也不能这样。”
话没聊了两句,两个宫女都跪了下来。
“唉。”曲婵叹了口气,“我初进宫,容易忘事,你们别怕,我不会连累你们的。”她无语的朝她们两个看了一眼,心中只感凄苦。
“是。”两个宫女这才站起来,脸上还有些担惊受怕的余色。
“皇贵妃娘娘这么受宠,何必还要征选什么新秀呢,只怕我们这些新人还没等选上,已经一命呜呼。”她看着天空的方向,喃喃自道。
两个宫女则是面面相觑,小心翼翼的问“您都住进了月来阁里,以后身份非富即贵,为何还要这么哀愁呢?”
“唉…”只恨何处都相逢,只怨沟壑出落不善。
曲婵又一声沉缓的叹息,她比在现代的时候不知道憔悴了多少啊,她的忧愁表情,惹的两个宫女也不敢多说话了。
“曲秀女何必叹气,既然已经入了宫,便要遵守宫中规定。若是内宫的纷争让你这么矛盾忧伤,当初又何必进宫。”
气氛凝结在曲婵的闷乱情结中,突然被一声略沧桑的声音打破了气氛。
“参见栗香姑姑。”宫女见到来人,立刻行礼。
“你们两个先下去,这几日天气交替多变,曲秀女的胃口不好,弄碗开胃的汤来。”栗香姑姑为事持重老成,现下穿了一件深色宫装,朝着她们走来。宫装的裙腰处绣了几朵缩减的栗子花的图案,相互称着,一头沉熟稳重的发髻只用几根老玉簪子插着,相貌平和,若不是下巴处那块不知是胎记还是疤痕的印记,也算是个颇具风韵的中年妇女。栗香姑姑看上去沧桑成熟,说话语气也是只对中心,一语指出厉害。
曲婵注意力转移到这位姑姑身上,栗香姑姑双手拿了一个托盘,里面似乎放了几件叠好的衣服。
“是。”两位宫女齐退下。
“栗香姑姑有事吗?”看着栗香,又联想到了慈祥可亲的柯大娘,若是柯大娘知道她把芳平鸟害的这么惨,还会原谅自己吗,还有萧鹤….
“曲秀女为什么不吃饭,不保重自己的身体,又如何能从困扰中走出呢。”栗香谈吐似有先知的范儿,她走到曲婵旁边,笑容和蔼。
“不想吃。你手里端着的是什么?”曲婵眼睛盯着栗香姑姑手里的托盘。
“不想吃便不吃,那如果皇上召幸曲秀女你,你若是不想去,便也不去了吗?”栗香将手里的托盘放在桌上,口气有股说教的意思。
问的直接,曲婵陷入沉默。
“皇宫,不是一个自由的地方。你若是忍受不住束缚,当初就不该进宫来。”
“当初…人生哪有那么多的当初,有时候,我也无能为力,我没有选择的权利,我只想保护我在意的人。”面对老者的教诲,曲婵心里翻滚着进宫的前因后果。进宫,是她错了吗。
种种巧合勾结出一场扑朔迷离的戏份,以为结束了的煎熬,却只是个开始。
“何必如此伤感,我看你面相大气,是个有福的孩子。既来之,则安之。没有真正鼓起勇气去尝试过的东西,又怎么知道就一定坏呢。”栗香说话稳重智慧,曲婵听了也觉得中耳,可惜解不了心里的难过。
“你说的对,可是对于无能为力的事情,是没有办法一下子看开的,栗香姑姑,你把这些吃的撤了吧,我真的不饿。”曲婵心思惘若有失,心不在焉。
那栗香姑姑也没有再劝下去,而是稍微撩起了一角托盘里的华服,“曲秀女,奴婢今天过来,主要是为了传授一道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