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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他沉默,“久到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姜离头顶冒出好几个问号。
“久到连你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姜离瞪大眼睛:“王爷如今还尚不足二十。”
裴寂摇头:“我确实记不得了。”
姜离每每见他,他神色中都带着云淡风轻的运筹帷幄之感,好似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
而今,这是她第一次看见他露出如此迷茫的神情。
“你有没有失忆?”姜离猜测问道。
“不知道。”
“你都记得什么?”
“你不可以嫁给其他人。”他忽然抬头看她,“所以,这个世子之位一定是我的。”
姜离:“??”
姜离现在恨不得自己希望自己占卜能力再强点。
她真想看看裴寂是一种什么情况。
她目前只能看透一部分。
比如他身上的业障,以及琉璃心,再者就是他魂力缺失。
她喜欢研究那种高难度的,占卜方面,也是有难度越是能激起她的好胜心。
她觉得现在有必要将寻找裴寂的残魂给提上日程了。
现在给母报仇,已经进行了一半,接下来的时候,她甚至不用操心,姜家已经走在作死路上一去不复返。
而且,还有一直觊觎姜家气运的张承鸣,以及一直想要冲姜家寻仇的青羽。
这两人勾搭在一起,已经够姜家吃一壶的了。
况且……若是她没猜错,姜家的占卜能力已经开始退化了。
或者,有人在暗处帮青羽。
不然,姜老爷子不至于到现在也没发现是青羽在捣鬼。
“殿试成绩很快就出,在你看来,成绩排名如何?”裴寂看她在发呆,时而皱眉,时而深思。
“我卜算的第一名,不会出错。”姜离从深思中抽离思绪,不由得开口。
“至于,第二名,时来仪气运被蚕食干净,掉出前三。”
“吞噬了姜芷气运以及姜家气运二分之一的张承鸣,目前有望夺一下第二名。”
殿试放榜时,整个圣都人心都在沸腾。
姜芷站在人群后方,她神色异常笃定,她的张郎定然能高中。
姜老爷子原本准备让下人来打探一下情况,可思来想去,他在家实在是坐不住,于是只得自己亲自来。
街上甚至有人在打赌:
“你们猜,是姜家那位女婿高中状元还是玄临大街那位大师说的那位女子?”
“我们都知道大师说的哪位女子,这让人如何猜?”
最后议论之后,场上出现了四波声音:
一,有人赌张承鸣高中。
二,有人赌会试第一名顾锦书高中。
三,有人赌会试第二名时来仪高中。
四,有人甚至赌,高中的人远在三名开外。
这些人说,既然要赌,索性就赌一把大的。
很快,放榜的时间到了。
皇帝亲自钦点。
所有人焦灼的等在宫门前。
老爷子一向不爱热闹,如今却也不得不在人潮涌动的大街,盼等着结果。
等到放榜,等到状元郎游街。
老爷子那颗激情涌动的心,像是掉入冰冷的湖水中。
新科状元头戴高帽,身着御赐红袍,骑着高头大马。
而帽前簪花,容颜昳丽,无不在说着她的身份。
刚刚下赌约的人,有人兴奋有人激动。
猜对顾锦书的人,此刻则是上蹿下跳,“要转运了啦!”
街道两侧尽是一睹状元郎风采的百姓。
他们大声欢呼。
女子们甚至有的落了泪。
这么多年,从未有女子高中状元。
女子及第,本就是难上加难。
“此刻,我真想知道这位女子是不是玄临大街前,被卦象猜对的女子。”
有人疑惑出声。
不少人也对此议论纷纷。
可就在这个时候,有人忽然惊跳出声:“我想起来啦,是她,就是这位女子,就是她去的玄临大街,大师所算的人就是她。”
他身旁有人,不信:“你该不会是胡诌的吧,怎么之前那么长时间都没想起来,偏生这个时候公布状元郎的时候想起来了?”
一来二去,好似刚刚那个男子说谎了。
“你们怎么不相信我?”
就在男子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的时候,身旁有陆续有好几个人回忆起当时顾锦书算卦的场景。
“我、我也在现场!”
“我也想起来了。”
“占卜的,就是这位新科状元!”
……
一时间,街上风光无限的除了游街的状元郎还有那个玄临大街占卜状元郎的大师。
所有人接连对这位大师产生了好奇。
孟家原本冷冷清清,但是没人想过,有一天孟家门口会出现人潮涌动之景。
孟家人都被吓了一跳。
待知晓这些人都是为了玄临大街那位大师而来,孟家的人又愣在原地。
孟祈岱站出来解释:“那位大师不是我孟家人,当时她只是借用了我师弟的摊子。”
“那你们可曾知道那位大师姓甚名谁?”
孟祈岱摇头:“那位大师不止擅长占卜,阵法也是一绝,她故意掩盖自己的面容,因此,只要她不想曝光自己,我们任何人都猜不得。”
有人不信邪,他们指名道姓,希望孟祈昭来说这件事情。
可孟祈昭不在孟家。
大鹏酒楼,包间。
孟祈昭原本在这个绝佳方位等着状元郎游街,但是店内新研制了一款新的酒酿,他发誓,他就稍微品了一口。
结果,直接醉倒在地。
锣鼓齐鸣,也没能将他吵醒。
最后还是孟祈昭带人找到了他,用了数款解酒汤,才将人唤醒。
彼时,孟祈昭脸色还满是酡红,眼角带着尚未清醒的迷离感。
他看见孟祈昭:“师兄,我刚刚做了一个梦,梦见那个什么会试第一名成了殿试第一名。”
“而且啊,”孟祈昭打了一个嗝,“我梦见上次坐在我摊位前算卦的,正是会试第一名的女郎君,而高中状元的也正是她。”
孟祈岱弹了他一个脑瓜崩:“少年,醒醒吧,这不是梦。”
“不是梦?什么意思?”孟祈昭正头蒙着呢。
“没那个酒酿还非要品品酒,你看看现在天已经黑了,状元郎已经游完街了,现在整个圣都都在寻那个玄临大街的大师?”
孟祈昭一愣神,“什、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大师所言皆真。”孟祈岱有些慨叹,“这大概是古往今来第一个占卜状元郎成功的卦师吧。”
孟祈岱现在是真心实意的拜服了。
孟祈昭立刻掀开被子下床,奈何头还有点懵。
“现在世家除了守在道观面前,现在又多了一个任务:寻那位大师。”孟祈岱劝他:“你还是在屋里比较好,否则……”
孟祈昭不听,推开门看见外面的场面就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