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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州知州?”
若兰无意识的似自语又似问话的轻喃出声。
方婉蓉眼见若兰神色很是难看,不由讶异的道:“是啊,沧州知州,杜宜,杜大人。怎么了?”
若兰连忙摇头,一边说着“没什么”一边极力的镇定情绪,但眼角的余光却是不由自主的觑了身侧的杜丹阳好几眼,顺带着连她身侧那位着天青色软缎的棉衣,深蓝的综裙,打扮得是一派大方,神色恭谨言笑之间却又自有分寸的夫人,都不动声色的打量了好一番。
“那她身侧的夫人便是杜夫人吧?”若兰轻声对方婉蓉问道:“行举之间很是大方得体,她身侧那个穿雨过天青玫瑰纹亮缎对襟长褙子姑娘好又是谁?”
方婉蓉顺了若兰的话看了过去,待看清后,轻声道:“嗯,那位确实是杜夫人,她身侧的那位姑娘是她嫡出的女儿,杜丹南,在杜府排行老二,杜丹阳是二房的所出,但排行老一。”话声一顿,看了若兰轻声道:“你是不是觉得这杜夫人不论是品像还是气势都很得宜?”
若兰点头,轻声道:“正是你说的这个理,想来年轻个十几年定当得‘赏心悦目’这四字!”
方婉蓉“噗哧”一声便笑了出来,与若兰咬了耳朵道:“你到是会说话,十几年前这位夫人不但是赏心悦目,更是有勇有谋,能屈能伸。”
这可不是什么好话!若兰由不得便收了目光,转头看向方婉蓉笑了轻声道:“这可是怎么说的?秀外慧中,兰心慧质倒也罢了,她又不是女将军怎么就有勇有谋,能屈能伸了?”
方婉蓉撇了撇嘴,神色间掠过浓浓的讥诮和不屑,冷冷一笑道:“大姐姐你可曾听说过一句话?”
“嗯?”若兰疑惑的看向方婉蓉。
方婉蓉左右瞧了瞧,见大家都将注意力放在戏台上,没什么人打量她这边,她便冷冷一哼,淡淡道:“人常说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这话可当真是说得入骨三分。”
若兰“噗哧”一声笑了,与方婉蓉道:“听着蓉妹妹这话到似是被读书人给欺负的很了,你到是与我说说,姐姐与你做主去。”
“呸!”方婉蓉啐了若兰一口,想着自己那话确实也有些过了,这满朝大员,文官阁老,哪个不是从读书人而起!当下不自在的笑了笑,与若兰凑得近了些,方说道:“我说这话却是有原因的!你可知这杜夫人,丰氏是个什么出身?”
若兰摇头。
方婉蓉撇了撇嘴角,一脸讥诮道:“这位的出身可不一般,她父亲原是建极殿大学士,与外祖父还颇有些渊源呢!”
若兰闻言愕了一愕,她因着从小在南边长大,这京都城里的官员大佬哪里有方婉蓉熟知,当下听了便跟着赞了一声,好出身!
方婉蓉听了,笑意却是越发的冷,淡声道:“确实是好出身,只可惜做下的事却是忒不地道了些!”
若兰便也不接话,只拿一对水盈盈的眸子看着方婉蓉,等着她往下说。
方婉蓉也不卖关子,当下便似竹筒倒豆子一般,噼里啪啦的说了个透。
“这杜大人在娶丰氏前,原是有一房妻室的。妻室出身还不一般,是当年的内阁首辅江元明的孙女。只江元明的门生不知何故得罪了闽南信国公汤兴平,恰逢那年宦官杨天元发动政变,汤兴平买通皇帝身边的 司礼监秉笔太监陈秋生,构谄江元明与杨天元勾结。江元明被问罪入狱!杜大人,杜宜为保前程,不顾原妻江才为他诞上幼子,贬妻为妾,另迎娶了这丰大学士的孙女,丰氏为正妻。”
若兰听完这则大八卦,当即便怔在那。好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方婉蓉眼见得若兰神色似被雷劈了一般,她掩了嘴呵呵在一旁笑着,幸灾乐祸的道:“你到是说说,这杜夫人若不是个有勇有谋,能屈能伸的,她以嫡女之尊会甘愿嫁给杜大人?”
若兰不由便失笑!
却也明白了方婉蓉对丰氏的厌恶由何而来,由来嫡庶之别有如天堑,嫡出视庶出如草,庶出视嫡出如仇!越是高门大户,越是讲究嫡庶之分。最为明显的便是儿女的婚事上,像丰氏这样嫁给一个有原妻的人,简直就难以让人想像,要知道一般这种婚事,都是为着联两家之好,拿了庶女出面的!
这也就难怪方婉蓉对这丰氏很是看不起了!
心下对这丰氏到是另有了一层想法。只她还没理清这想法,方婉蓉却是一边打量着她,一边狐疑的道:“这满园子的人,怎的大表姐你独独对这杜夫人给上心了?”
若兰心一颤,难道无意间她表现的这样明显?
脸上却是扯了个打趣的笑,看了方婉蓉道:“可不是我上心,是表妹你终于找到个人可以听你说八卦了!是不是?”
“啊,可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方婉蓉扯了若兰,不满的喊了道。
若兰便轻声的笑了起来,想了想轻声道:“左右大家都是自己人,肥水不流外人田,我得了便宜和表妹得了便宜不都是一个理儿!”
方婉蓉原对着若兰还有些不以为然,只不过是个应酬,可这小半天处下来,竟觉得与若兰很是投机,想着这位大表姐,虽说幼年失母,性格什么的却是开朗乐观的很。不觉间便又与若兰亲近了几分。
“说什么呢,你二人嘀嘀咕咕半天,笑得这般贼坏贼坏的。”
随着一道清脆略带活泼的声音响起,若兰便看到一个年约十一二岁的小娘子带了两个大丫鬟笑吟吟的朝这边走了过来,上前就坐到了方婉蓉身边,好奇的打量着若兰。
“这是长亭妹妹。”方婉蓉笑了对若兰道,又回头对身边正打量着若兰的长亭道:“这是我舅舅家的大表姐。”
“大姐姐好。”长亭嘴巴很甜。
若兰见方婉蓉连姓氏都给省略了,只说了个名,想来这其间怕是有什么不方便处,便客气的对着长亭笑了笑,轻声道:“长亭妹妹好。”
长亭是个热络的性子,不多时便夹在二人间,叽叽呱呱的说了起来,只周围的小娘子除却方婉蓉,却是没什么人愿意与她交谈,她也不在意,只管粘着方婉蓉,好几次方婉蓉神色间都有了不耐烦,却又被她硬是压了下来。
待得长亭将主意打到温嘉懿身上,欲要套近乎时,方婉蓉终于忍不住道:“长亭,你还没去看过你姑祖母吧?”
长亭脸上掠过一抹不自然的神色,看向方婉蓉的眼里便有了一抹委屈之色,偏方婉蓉却是看也不看她,只转了头与温嘉懿道:“郡主偿偿这桔子,是南边的那边行商运来卖的,虽说吃起来不比宫里的,但还是挺甜的。”
温嘉懿笑了笑,果真从善如流的取了个桔子递给身边的绿荷剥了吃。
这般将话一岔开,小娘子们便聊起吃食来,长亭看着自己插不进话,抿了抿嘴,带了小丫鬟寻了个空档走了出去。
她一走,方婉蓉连连长吁了口气,没好气的道:“可算是走了。”
“她是谁?”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若晴好奇的道:“看起来与你好熟?”
方婉蓉撇撇了嘴,轻声的说了句,若不是若兰和若晴都用心听着,差点便错过了她嘴边的话。只,二人当即脸色便有些复杂起来。
“即是这样的人,怎的还请了家来?”若兰不解的看了方婉蓉道。
方婉蓉摇了摇头,一脸无奈的道:“父亲被秦姨娘缠得没法,只得应允了,谁知却是个没眼力的!”
若兰摇了摇头,有心说两句,却是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反到是若晴,知晓了那长亭其实是秦姨娘娘家的侄女,想起自己的出身时,心里一时间五味杂陈!
若兰撇到她脸上的不痛快,心下叹息一阵,正待找个话头活跃下气氛时,不想方婉蓉身边的玉翠却是急急的自园子外走了进来,远远的便看到她脸色很是惨白,若兰心下一紧,不由便伸长了脖子等着玉翠过来。
“姑娘,出事了!”玉翠急急走到方婉蓉身边,声音颤得厉害,急急道。“舅老爷家的四姑娘出事了!”
方婉蓉脸色一变,霍然转头朝若兰看去。
若兰不可置信地怔在原处,愣了半刻钟,她朝玉翠看去,声音干吧吧的道:“四妹妹出了什么事?”
玉翠飞快的撩了眼周遭的情形,一步上前,以帕掩了嘴,在若兰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稍倾步子一退,缩回到了方婉蓉身侧,将同样的话说了一遍。
表姐妹二人一时间惊得你看我,我看你,忘了反应。
若兰脑子里一抽一抽的,耳边只有玉翠的话一遍遍的响着。
“四姑娘不知道怎么的就去了听花轩,二公子他带着几个公子,邀了红花胡同的韩千素在听花轩唱小曲。四姑娘懵懵懂懂的撞了进去……这会子四姑娘正被二爷给扣着呢!”
虽说若兰来京都时日不长,可那红花胡同,她却是听说过的,那韩千素之名更是如雷贯耳!京都之地秦楼楚馆再没有比红花胡同出名的了!也不知道打哪时候起,戏班里有那长相出众唱功了得,人又聪明的伶人,凭着手段,在京都置了宅子,买了精秀风雅的小童养在院子里,平时只招待这些身份显赫的贵公子。
只若兰怎样也没想到,江夏候府办赏花会,二公子竟敢公然将韩千素请进了府。
还扣下了若芳!一时间,若兰不止是手底心便连脚底心都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