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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来到这个大陆,安娜就感受到了神殿那强烈的存在感,随处可见的神殿祭坛,数量堪比安娜世界里的奶茶店,而走过了这么多地方,除了属于龙族的领地,到处都是宗教气氛浓郁的活动。只是安娜对这个信仰女神的教会完全没有兴趣,心想我又不是来搞思想解放的,谁管你们信仰上帝还是信女神啊。而且这个教会的主旨似乎并不迫害异教徒也没有动不动就诅咒不信教的人民群众下地狱之类的,安娜就更没有把心思放到上面去了。
不过自从认识了阿克塞尔,好吧,也许这家伙以前的身份很牛逼,但问题在于他失忆了。即便是神殿对他的教育触及灵魂,平日里相处中阿克塞尔除了太有原则以及骑士风度爆表,安娜倒也没感受到太多宗教狂热,更别提洗脑了。赛门就是个邪恶生物,严格意义上连人都不算,当然不会没事的给安娜普及神殿的小常识。亚瑟肯定是清清楚楚,不过他很少说这方面的事情,安娜也懒得问。
综上,安娜一直以为神殿的老大肯定是个白胡子老头,满脸菊花褶子,坐在那里好像随时都要断气的模样,谁能想到居然是个年轻貌美的小姑娘,而且更要命的目测跟瑟菲娜有仇啊。
安娜再一次确定瑟菲娜绝对是因为得罪人太多混不下去才搞出这见鬼的现状。
眼下四周一片寂静,喋喋不休的巫妖像是被那小姑娘给吓怕了——也有可能是挂掉了,安娜充满恶意的揣测。本来伴随巫妖出场显得鬼气森森活似寂静岭的气氛顿时烟消云散,浓浓的雾气不知何时散开,寒冷的风也平息了,月光重新洒落在他们几个人身上,远处出现了星星点点的灯光,安娜还听到了马车的声音和狗叫。感觉上仿佛之前他们是在另一个空间,现在才终于重返人间。
“安娜?”
大概是见安娜一直沉默不语,亚瑟试探地问了一声。安娜正因为一大堆事情心烦意乱,倒也没注意他没有和以往一样叫自己“老师”,含含糊糊地答应了一声。
“什么。”
“你打算怎么办。”
安娜回过神,哀叹一声:“阿克塞尔被那个妹子抓走了——”
“他本来就是神殿的人,现在被神殿带走了不是正好吗,还是说你觉得他长得帅,舍不得?”
亚瑟嘲讽地说。
“才没有,你当我是花痴见到帅哥就走不动吗,只是大家毕竟相处了那么久……而且,我答应过他一定要复活龙族的人……”
安娜咬着下唇不高兴地回答,她当然知道阿克塞尔跟自己终究不是一路的,说到底能和平相处都是拜他失忆所赐。别看现在阿克塞尔又绅士又文雅的,指不定哪天恢复记忆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剁了自己。可是,安娜看了若无其事的亚瑟一眼,心中觉得一阵不快。明明以前阿克塞尔对亚瑟很恭敬也很照顾,两个人更是经常形影不离活似少爷跟管家。安娜还以为亚瑟和他关系不错呢。可是现在阿克塞尔被带走了,也许下次见面就是拔刀相向的敌人,亚瑟居然一点惋惜的样子都没有,活像阿克塞尔只是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唔……”
一直紧紧贴在她身后的赛门忽然动了一下,发出了很痛苦的呻、吟,安娜一惊,刚才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她差点把赛门忘记了。这孩子从之前见到那个奇奇怪怪自称戴蒙的人开始就不对劲,后面更是被那个圣光妹子给照耀了,天知道会不会像西游记妖怪一样现出原形。于是安娜暂时把脑海中乱七八糟的事情都丢到一边,小心地掀开斗篷,抱着赛门的腰让他慢慢坐到地上。
赛门虽然没有显出原形什么的,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他现在情况不妙。脸色苍白得像死人,满身的汗水都快把衣服浸湿了。他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一直死死抓住安娜的衣角,即使已经陷入半昏迷的状态都没有放开。
“赛门,赛门!”
安娜叫了他好几声,可他一点反应都没有。试图将他的手指扳开吧,他就立刻抽搐起来,整个人颤抖不已,好像随时都会断气,吓得安娜不敢再动了。她抱着赛门让他把头枕在自己的大腿上,用衣袖擦掉他满脸的汗水,摸着他滚烫滚烫的额头,一时间不知所措。
“他怎么了啊。”
亚瑟抱着双臂完全没有一点想要过来帮忙的意思,倒是一直望着前方那个黑漆漆的庄园不知道在想什么,闻言冷笑一声:“我又不是医生,你问我,我问谁。我们两个谁才是那个年纪比较小的人啊,姨妈。”
每次他用这种腔调叫姨妈就意味着再试图和他对话只能自取其辱,安娜叹了口气,没心思跟他玩以往互相讥讽那一套。她忧心忡忡地看了下那个悄无声息的大庄园,有点担心万一那个城主再搞点什么新花样。虽然她并不清楚之前那个巫妖所说这个城市的秘密是什么,但有一件事情是可以肯定的,那个叫做奥西的城主绝对不怀好意。因为不管怎么看,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切都像是给他们挖了个坑,奥西显然就是想把他们一行人引进来,也许是希望他们撞见仪式被那个叫戴蒙的怪人干掉,也有可能是希望被巫妖灭口。要不是因为他们一行人各有各的外挂,估计早就不妙了吧。
可是,安娜不明白,一开始她以为奥西城主是看出他们通缉犯的身份,想要设计他们,活捉后送到龙族去领赏。毕竟这座城市靠近龙族的领地,奥西想以此来讨好龙族换取更大的利益也说得过去。可目前看来,他分明是想杀了他们,还是秘密的杀掉。这可就说不清楚了,他这么做能有什么好处呢?还是说瑟菲娜仇人已经遍天下,随便走走就能遇到一个恨不得杀之后快的仇人?
“算了,眼下也没时间去管这些了。”
换个时间安娜一定会去想办法抓住奥西,逼他交代个清楚,可是赛门那么痛苦,再加上之前那个看起来高端大气的圣光妹子,安娜唯一的念头就是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她有点费劲儿地把昏迷中不断说胡话的赛门抱了起来,小心地用自己的斗篷包好,扭头对亚瑟说:“这里太奇怪了,我们还是先找个安全的地方把赛门弄醒再说吧。”
亚瑟似笑非笑:“看起来你很担心他?”
安娜有点着急了,这死孩子忽然又抽什么疯:“别叽歪了,赶快走吧,教宗都出现了,谁知道大部队还有多远。拜托,殿下,你没忘记咱们可是大陆级别的通缉犯,要是被抓住了,一切可都完蛋了!”
亚瑟古怪地看着她,又看看赛门,轻声地说:“既然这样,干脆直接丢掉他不就行了。反正是个不听话的人偶,根本没有人类的感情,只知道杀人。现在更是连唯一的作用都没了,没用的东西吗,难道不该直接丢掉吗。”
安娜都懒得理他,心想他又开始二了,抱着赛门转身就走,一边走一边说:“好啦好啦,别废话了,先离开这里再说……”
“等一下。”
亚瑟没有动,冷冰冰地说。
“我没空和你开玩笑!”安娜有点发火了。
谁知道亚瑟用更大的声音吼了回来。
“我也没空跟你开玩笑!你到底还要护着这个东西到什么时候!”
说着,亚瑟就一个箭步冲上来,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那么大劲儿,一把就抓住赛门,将他拖了出来,狠狠丢在地上。安娜真心被他吓了一跳,现在的亚瑟哪里还有一点王子贵族的风范,也不见了他平时吊儿郎当漫不经心的深情,一种不知该如何形容的激昂情绪扭曲了他的脸,让他看起来根本不像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
“你干什么!”
安娜下意识地扑到赛门身上,因为她看见亚瑟竟然连剑都j□j,好像打算给赛门捅上一刀。她又吃惊,又茫然,不知道为什么亚瑟忽然像是发了疯一样,上一刻他不还很正常的和自己说话吗。没错,她看得出亚瑟很讨厌赛门,而且他都不屑于隐藏这种厌恶,安娜从未见过亚瑟主动和赛门说话,平时里更不会接近赛门。有一次安娜看见他把一个赛门不小心碰到的东西给丢掉了。可是,安娜只是以为这种厌恶单纯出于天生对傀儡的反感。毕竟赛门不是人类,他是瑟菲娜创造出来的人工产物。但眼下这种忽然爆发一样的杀意是怎么回事?安娜彻底的迷惑了。
然而亚瑟却没理她,他用那种仿佛看着垃圾和世界上最恶心生物的视线冷漠地看着昏迷中的赛门,胸膛剧烈地起伏,好久好久,他才像是终于将这股爆烈的情绪重新压回到身体最深处,那种好像什么都无所谓的笑容出现在嘴角,他又变成了安娜熟知的那个“亚瑟”。
“抱歉,我失态了,请原谅我的失礼,老师。”
说着,他“锵”地一声将长剑归鞘,大步走到了安娜的前面。
“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比较好。”
“亚瑟,你……”
安娜还想说点什么,但远处隐隐出现了人声,还能看见星星点点的火把亮光,显然是奥西发现他们竟然没事,带着人追出来。于是安娜果断地抱起赛门,犹豫了一下,还是跟在亚瑟后面,快步隐入了前方的黑暗之中。
亚瑟不会对自己怎样——应该吧,安娜现在也不敢确定这件事了,两个人各怀心思地隐藏在黑漆漆的树林里,听着周围人声鼎沸,还有狗汪汪狂叫,想必是奥西派出的人在大肆搜捕。安娜心念一动,精神力无声无息覆盖而出,掩去了他们的身形,除非那些人中有同样精通精神力异能的人存在,否则别想发现他们的行迹。只有在这种时候安娜才会觉得瑟菲娜至少还是有用的,她的“魔法”跟整个大陆的魔法就不是一个体系啊。
诡秘的沉默蔓延在安娜和亚瑟之间,安娜清清嗓子,故作轻松的想要装作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的开了口:“呃,你知道为什么那个奥西城主想要害我们吗。”
原本只是想随便找个话题改善一下眼下奇怪的沉默,谁知亚瑟真的点了点头。
“当然,他是为了自己的那个孙女。”
“什么?”安娜十分诧异,她努力回想着那个趾高气扬的大小姐,怎么也不明白为什么看上去还像是个聪明人的奥西会干这种白痴一样的事情,宠爱孙女也不是这样宠爱的吧。
“哼,少胡思乱想了,他根本不是因为宠爱孙女,而是为了整个家族。”说着,亚瑟又用那种古怪的目光看着安娜了,“他的孙女虽然是个没脑子的傻瓜,但她却是被神殿指明可以参加下一任‘仪式’的候选人。谁叫你好死不死的也有一样的标记,为了让自己孙女赢的可能性更大,奥西不敢去惹那些惹不起的家族,弄死几个旅行者却无所谓。”
安娜闻言看向自己手上的记号,她还记得巫妖消失前也说到了‘仪式’,某非这是什么特殊的标记?可是,当时亚瑟不是告诉自己,这个记号是受到诅咒的象征吗……安娜想要问,但她却硬是忍了下来。一瞬间她居然有点害怕亚瑟,害怕这个比自己小很多的少年。
到底,从开始到现在,亚瑟对她说的话,有几句是真,几句是假?他……真的只是一个受到诅咒想要解开诅咒中二期的奇怪王子?
想到这里,安娜更紧的抱住了昏迷中的赛门,好像他才是自己唯一的依靠。然而,一想到赛门昏迷前奇怪的言行,以及明明隐瞒了什么却怎样都不肯告诉自己的事情,安娜心中更是冰凉一片。
这个世界里,真的有她可以相信的存在吗……也许,一开始就是一场天大的谎言,被蒙在鼓里的人,只有她一个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