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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路虽震惊,却没有把自己同雌性归为一类,为什么呢?因为他认为自己同兽人星球的雌性是有本质区别的,最简单一点,雌性会生孩子,他不会,因此雌性即使长得再像男人,其实质还是女汉子,只不过汉子得更彻底一点,是长了小丁丁,又没有大咪咪的女汉子,这就好像双性人一样,双性人并不是根据外□来判断男女,而是根据染色体来判断。
不过,杨路心想,也难怪法安之前会那样纠结和对大波软妹子不感兴趣了,在法安的意识里,自己大概就是个没有生育能力的女人,至于真正的地球女性,在他眼里可能就跟怪胎差不多。
吃饭时,杨路不太有胃口,这家小旅馆的饭菜比它的外观还要粗糙简陋,同样没胃口的还有可怜的小金毛狲,杨路从包里掏出一袋烤馍锅巴,拿了一块放到碟子里,金毛狲似乎感受到杨路情绪不太高,在他膝盖上磨蹭了一会儿,才蹿到桌上,抱着烤馍的边角津津有味地啃。
烤馍锅巴和其他几样都是农家菜馆里进的小零嘴,附带销售,打包行李时,杨路顺手装了几袋,剩下的全都拿去送给周朝晖大外甥吃了。
大热天的,面前臊味浓重飘着肥肉的肉蔬汤丝毫引不起人的食欲,杨路捏着笨重的铜勺轻轻搅动,兜帽下一双眼睛盯着碗口发呆,本以为法安也是同性恋,原来不是,那他以后……会不会后悔?尤其得知卡美亚大陆上可以一夫多妻,杨路心里便有了些忐忑,假如将来必须面对与人共夫的局面,自己是选择离开还是接纳?
答案毋庸置疑,他不能忍受法安和别人在一起,即便单单为了要个孩子,也不行,他的情感世界自私狭隘,绝没有第三个人的位置。
刚放下铜勺,桌面上横过来一只大手,右手被紧紧握住,杨路眼睫一抖,抬起头笑了笑,说:“怎么啦?不够吃吗?那我这碗也给……”
话音戛然而止,法安面前的食物同他一样,也几乎没怎么动,小金毛狲停下咔嚓咔嚓的咀嚼声,左右来回看看,又小心翼翼咬了一口烤馍,生怕惊动气氛沉默的两个人。
“你不相信我?”法安蓦地出声。
“什么?”杨路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不相信我!”这一次是肯定的语气,法安嘴角紧抿,显得很不高兴,语气却执拗而认真:“杨路,我知道你是个雄性,一早就知道,我就是喜欢你,我没有把你当作雌性,而是将你视为伴侣,一辈子唯一的伴侣,可是,你刚才在怀疑我!”小孩越说越委屈,尾巴没精打采地耷拉下去。
在他们言语还不通的时候,法安就很善于观察他的神态表情,从而领会他的意思,所以被轻易看穿心思,杨路并不觉得意外,只是法安伤心失落的样子点醒了他,自己这种患得患失的心态太莫名其妙,法安不是夏权,不具任何可比性,之前他还言辞凿凿地跟大晖讲,相信法安的笃厚专情,认定他是一个可以信托的爱侣,所以才愿意抛开一切相随相伴,结果还没怎么样呢,就为一件未知的,也许根本就不可能发生的事在这里烦恼,实在有些矫情。
杨路把手从法安掌心脱出,摸了摸那一头金子般的卷发,歉疚道:“对不起,法安,以后再也不会了,我保证!”小孩既然是他的,那么看牢了,看紧了,就是他的责任和权利,怎么可以让给别人?
法安哼了哼,别开脑袋,摆出一副‘我还在生气别以为顺毛就算了’的脸色,杨路前后看了看,这家旅馆的生意还真是冷清,用餐时间除了他们两个人,只在对面角落里坐了一个兽人,正在狼吞虎咽地喝菜汤,杨路把兜帽拉下一点,凑过去在法安嘴唇上亲了亲,不是舌吻,只是很温馨地蹭蹭,然后又轻轻咬了一口,小孩向来很吃这一套。
小金毛狲‘啪’一下捂住眼睛,过一会儿又张开指缝偷看,法安瞪它一眼,脸颊上浮起两朵红晕,装模作样干咳了一声,板着脸道:“以,以后不许这样了,吃饭!”
说完,把一大盆白水炖肉推到杨路面前,杨路发现和肉一起炖的又是一种他很熟悉的地球上也有的植物——晒干的黄花菜。
“法安,你们这里把这叫什么?”杨路低下头小声问,角落里的兽人正好望过来。
“金针菜,不过也有人叫它宜雄草,说是怀孕的雌性多吃这个就能诞下小兽人。”
黄花菜自然也叫金针菜,民间还有许多别名,例如萱草、疗愁、忘忧,或是宜男草,古代诗集和类书中就有记载,认为妇女佩戴宜男草,便可生儿,杨路不知道这些,但是金针菜和萱草却是比较常见的叫法。
杨路尝了尝金针菜的味道,又问:“像这肉蔬汤里的不冷菜(菠菜),我们叫茭白,而你们叫库实的蔬菜,另外还有黄豆,萝白(萝卜)那些,都是卡美亚土生土长的植物吗?”
“不是,卡美亚大陆没有地球那么发达先进,以前不仅不种植蔬菜粮食,甚至也没有其他作物,千年前,无论雄性还是雌性,都基本依靠打猎为生,吃野物和野菜,穿皮衣皮裙,没有城镇之分,只有族群和部落,蔬菜是后来素食性兽人部落才开始种植的,他们称之为神的恩赐,是雌神元金赐予了他们作物和草药的种子,并教会他们播种、织布、酿酒、驯养犀马和家畜、建造房屋……甚至是医术,都说雌神偏爱温驯的素食性兽人,不过我觉得可能是因为他们比较有耐心。”
法安没心没肺地笑:“这些技艺如果教给我们肉食性兽人,说不定早就失传了。”
对于法安的看法,杨路自有不同理解,倘若他是元金,也会将这些技艺传授给素食性兽人部落,不光是因为他们有耐心,善于经营,主要还是为了让那些弱小的兽人部落能够在自然的生存环境中得以存续繁衍,就看经历了兽人大混战,直至八百年后的今天,素食性兽人依然生活在这片严峻残酷的大陆上,就是明证。
杨路更加坚定了心中的猜测,雌神元金一定与地球有着密切的联系,极有可能他就是玄清道人,元金和玄清发音近似,还有之前法安给他买的青布长衣,白底黑面的布鞋和绑腿,这些卡美亚大陆上基本款的雌性服饰,竟跟道袍相差不远。
杨路转眼望了望正在柜台上趴着打瞌睡的胡子拉碴的彪形壮汉,应该是这家小旅馆的老板娘(?)咳,杨路刚才进来时,称呼人家大叔,结果被壮汉狠狠瞪了一眼,说他才二十五,杨路一头黑线,赶紧改口叫小哥,幸好卡美亚大陆上称呼混乱,不论雌雄,大部分称谓都是一致的,否则把个‘姑娘’叫作大哥,不得被人提个菜刀杀出几条街去。
老板娘也穿了一身青衣白裤,胸口微微敞开,露出胸肌和胸毛,满头的红卷发束成一个十厘米长的发髻,用一根刷了绿漆的木发簪固定住,杨路是个厚道的人,可第一眼见到,还是被这种打扮吓到了,这算啥?水红萝卜插绿缨?
不是说老板娘长得有多丑怪,而是欧化长相的人种压根不适合东方式隽秀飘逸的装扮,不过老板娘通身的的确确是道人打扮,如果忽略那改良过的暴露的领口的话。
杨路在打量老板娘,角落里的兽人也在偷偷观察杨路,刚才他无意中一抬头,瞥见兜帽下露出的小半张脸,立刻被惊艳到了,尽管外出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的雌性通常都不会太丑,当然也有长得漂亮又喜欢招摇卖弄的,不过那都是在有一群人的保护下,仅有独个兽人相陪,大多会低调出行。
若是在兽神殿里接受过洗礼赐福的夫妻,一般人会有所顾忌,不敢随便硬抢,可要是遇到样貌出众的单身雌性,家里又无权无势,很容易就会被人掳走或是拐带去,有些找都找不到,在城域内当然会受到一定保护,一旦走出城镇范围,谁还管那些,谁抢到就是谁的了,三方城主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现在自愿并入卫城的小部落越来越多,希望得到庇护。
不过仅凭半边线条精致柔美肤色细腻的下巴,一方菱角微挑的香艳薄唇,和几粒若隐若现细白透亮的贝齿,就能让人浮想联翩的美人毕竟是少数,角落里的兽人猥琐地意淫,如果那柔软湿润的红唇里含的是他的宝贝,该有多么*。
兽人□一涨,激动之下,差点把肉汤给打翻,见俩人望过来,赶紧夹紧腿,把头埋进碗里大口喝汤,心里暗骂自己糊涂,他一只铠鼠,能填饱肚子就已经不错了,还肖想什么美人,对方的雄性虽说是个年轻兽人,看样子也许才刚到兽化的年纪,却是一只翼豹,就算还不能完全兽化,自己都不是他的对手,何况在托塔斯卫城的城域内,翼豹的身份总是尊贵的,不过看这两个人好像混得不咋样,城主也有落魄亲戚啊。
等杨路他们吃过饭,离开后,铠鼠鬼鬼祟祟张望了一番,把杨路那碗喝了一半的肉蔬汤也给倒进了肚子里,感觉滋味特别好,一抹嘴,见老板娘还在打瞌睡,干脆钱也没付,贴着门边偷偷溜了,正得意呢,就被四个兽人堵在了小巷子里。
“沃尔西,今天总算逮到你了,你小子还真能挖洞,说!欠我们的钱究竟什么时候还?”其中一人上前掐住沃尔西的脖子,生怕又被他给跑了。
沃尔西心里发凉,强笑道:“梅弗农,能不能再宽限几天,我已经想办法在凑钱了。”
“呸!你有屁的办法,废话少说,现在就还,一百金珠,一个都不能少,不然我就把你爪子撇断了送给镇长大人养的鸫狳当点心。”
“怎,怎么会是一百金珠,前几天不还说是五十金珠!”沃尔西惊叫。
“你也说是前几天了,今天就是一百金珠。”梅弗农完全一副无赖面孔。
“梅弗农,少跟他废话!”另一兽人伦比搜过沃尔西腰间的兽皮袋后,恼怒道:“娘的狗屎货,全身上下才十几个银珠子,吃顿饭都不够,把他的胳膊给我统统掰断,老子不稀罕这点小钱。”
“等等!等等!”沃尔西翻着白眼急叫,“我虽然没有钱,但是我可以用其他东西来抵。”
梅弗农手略略松开,怀疑道:“你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一个消息。”沃尔西表情神秘,故弄玄虚。
几个人面面相觑,追问:“什么消息?”
沃尔西示意梅弗农手再松开点,不然他没办法好好说话,然后才道:“今天咱们镇上来了一个美人,非常漂亮的雌性,十有八/九还是个黑发雌性。”管他什么颜色的头发,今天能逃掉再说,别看这几个角狐土犴对着他凶,遇到翼豹基本就是死路一条,最好他们打得两败俱伤,他还能坐收渔翁之利。
“黑发美人?在哪儿?”梅弗农眼睛一亮,急切问道。
“就在嘉碧利叶的黄羊旅馆,他们今晚住那儿。”
“他们?”梅弗农迟疑,“还有雄性……”
沃尔西连忙宽慰道:“放心,只有一个未成年的小兽人陪着他。”
梅弗农松开手,几个人没等激动够,土犴伦比忽地回过味来,大骂:“操蛋!沃尔西,就这么个消息你还想卖一百金珠……”
话才起头,沃尔西已经兽化成一只铠鼠,尖嘴细尾,身体如纺锤形,硬质的甲壳上分泌出一种滑腻的粘液,伦比扑过去一抓,抓到了沃尔西的尾巴,可惜跟着那条尾巴又滑走了,沃尔西灵活地窜到巷尾,四爪飞舞,很快在墙角下挖了一个洞,逃走了,气得梅弗农四人暴跳如雷。
“不去管他,那小子迟早落到咱们手里,先去黄羊旅馆。”
黄羊旅馆的老板娘嘉碧利叶一边收拾桌子,一边破口大骂吃白食的沃尔西,镇上的四个小混混冲进来,梅弗农上前捏了一把嘉碧利叶的屁股,调笑道:“唉,嘉碧,听说你这里今天住进来一个黑发雌性,有没有这回事?”
嘉碧利叶推开他,没好气道:“没有!你们又想干嘛?”
“别给脸不要脸,快说!到底有没有?”伦比的脾气显然不如梅弗农。
嘉碧利叶把抹布扔到桌上,叉着腰,吼回去:“是住进来两个人,穿得严严实实,我怎么知道是不是黑发?”
两个人?穿得严严实实?梅弗农一喜,心道沃尔西那小子倒是没骗人,忙问:“他们住哪间房?”
嘉碧利叶大拇指朝后一伸,“顶头那一间,喂!我跟你们讲,打坏我家东西要赔啊!”假如有命赔的话。
“好说,好说。”梅弗农连连点头。
房里,杨路跟法安说了玄清道人的事,又斟酌着问道:“法安,我们还剩多少钱?”
“不太多,你想买什么?”
“够不够买焰晶?”这小镇里用的都是油灯,看样子焰晶不便宜。
“焰晶?我们不是有野营灯吗?”
“那是因为……”
杨路刚要解释,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谁啊?”法安站起来。
“客人,送洗澡水的。”门外的人看似相当有礼。
待续……
作者有话要说:申明一下,此文为生子文,因为上榜的关系,生子标签经常被编辑改掉,我就随它去了,反正大家也清楚,一般兽人文都是生子文,不过我的几篇文好像都是生子文,搞不懂,我自己好像也没特别萌生子啊,奇怪……
不过说到底,我是个没节操的人,好像萌的蛮多,除了上一章作者有话说里的和暗黑系的,我实在萌不起来,其他像NP,父子,兄弟,生子,男穿女,女穿男,伪娘双性之类……我好像都能接受,不会特定拘泥于某一风格,不过自己写就有些困难,作者的风格不光局限于文风和文笔,往往还会因为读者群的关系被限定住,怪不得有许多作者在123言情开了好几个马甲写文,我以前不能理解,觉得开多马甲,要重新积攒人气,好像没那个必要,现在知道不然,比如我一直写1v1,攻宠受的甜文,如果哪一天写了群P渣攻贱受文,或者虐文,或者极度掉节操的文,不说能不能积攒到新的人气或者自己能不能把握,至少以前的读者可能会跑掉一半,就像我一开始写言情,转到写*,好不容易积攒的几个读者全跑了一样。我在想,如果我现在重新写言情,会不会看*的读者又全跑了……
前些日子一直想开一篇现言重生文,比较平实朴素的情节,没有什么复仇之类的,只是重新过一遍自己的人生,可是后来还是没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