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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盛垣穿着雪白的衣裳站在人群中,他今天的打扮跟以往很不相同,肿得来说就是平时像是个长得不错的小伙子,这回就像是个古代的高富帅。在他的身边站着跟他服饰相同的一群人,光看衣服便知道他们是一个门派的。
连云看着他的衣物,外衣领上若隐若现的图纹意外的眼熟,他猛的忽然明白过来,这图纹代表的意思和霁开方才说的话了。
他是雾山的人?
连云忽然觉得气愤和莫名的可笑,可是转眼一想这人之前似乎也是提到过雾山的,只是他哪里知道这个‘wushan'指的就是雾山!若不是衣衫上的图纹,雾澡剑上也有,连云恐怕到现在也想不到!
这样一来他似乎是没有立场生出气来,只能看着这人一步步走上擂台,来到自己的面前,拿着手里的剑说道:“城主。”
路盛垣微笑的样子在现在的连云看来有些刺眼,这人脾气有多好他早就知道了,连云想到之前在山谷里,在客栈里,路盛垣脸上的微笑。
潮世无霜和雾山一向是有些不合,两边的人是不成约定的不打交道。连云是不知道他是雾山的人,但他不相信路盛垣后来在那么大的阵仗下,还能不知道自己不是无霜城城主!
拔出剑,连云冷冷说道:“来。”他心里有股说不出来的失望,这种情绪直接让连云的口气不太好。
他望过来的眼神冰冷入骨,玉削的面庞上似乎没有半分的迟疑。
路盛垣轻轻皱了一下眉头,他看了眼低下的众位师兄弟们,转头看向连云,沉吟说道:“我认输。”
这三个字连云是知道的,却也正是因为知道,他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不可避免生气了。连比划一下也是没有,却认了输,霁开是看不起自己,还是在帮着他作弊?连云扯了一下嘴角,他已经记不起上次脸上有这般大的弧度是多久以前了,仿佛堆积了寒雪的眸子望着路盛垣说道:“霁开。”
他在想,自己是真的生气了。
就在这时站在下面的人群骚动起来。
“师姐!”丁秀诗紧张的扶着忽然昏迷眼看着就要倒下的师姐,却是一开口自己脑子也开始迷糊起来,踉跄站住几步,最后竟是软倒下去不省人事了。
人们接二连三,一声不响的倒下,不过三四息,下面就只剩下靠近擂台的一圈人了。
站在上面的连云皱起了眉,他的目光终于从路盛垣的身上移开,转而看向了一处地方,连云冷白的脸上浮现出一股厌恶的神色,这是他第一次有这样鲜明的情绪表现出来,即便是个不爽的神情,在一旁的路盛垣看来多少有点稀奇。
他盯着连云的脸,然后看见对方干脆侧过了身子,一尺深红被紧紧的捏在手里。
连云自然知道是谁来了,因为在他看来这幅场景意外的熟悉,熟悉到他知道很快就有人要来杀自己了。
罗浮门的人已经到了......
站在一旁的路盛垣看了眼擂台下面,走到连云身边解释道:“这是罗浮的迷香,天下无解,无色无味。”
连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伸手阻止他再继续说下去,免得吸入迷香,目光紧紧盯着前方,他感觉到了从那看过来的目光,不怀好意,满是杀气。
许久,风过之后,迷香不在,
一个人的身影从远处一步步走了过来,瞧见还站在擂台上的连云和路盛垣时,微微惊讶。
“没想到城主嗅了本门迷香还能站在这里。”
他说完这句话后得不到任何的回答,也不生气,反倒沉吟一下猛的敲了一下自己的右手:“我知道了,城主应该只是闭气了而已。”
这人仿佛视一旁的路盛垣于无物,又像是满眼中只有杀了连云这一个念头。
他长得格外俊美比之女子也丝毫不差,连云几乎在他开口之前将人误认为了女人,此刻听他说话心里反倒一惊。
路盛垣看着男子笑了笑:“不知阁下是罗浮门中的哪位?这屐花会取花向来是武林中承认了的大事,阁下这样做恐怕不妥吧?”
那男子听了此话冷冷了眼路盛垣,讥笑道:“你是雾山弟子?身为雾山弟子不去取回自家的剑,反倒是说起我罗浮门来了,这雾澡干系天下,你雾山那块石头上不是写了吗?”
路盛垣对他讥讽毫不在意,挡在连云身前接着道:“我不知阁下说的是什么事情,不过却不能让你坏了江湖规矩。”
连云听着两人叽叽咕咕的叨了半天,但见那个要杀自己的人身上杀气半分没有减少,料得路盛垣也没什么办法,不在等候在他身后走到前面,冲男子说道:“无霜连云。”
“罗浮阮戈。”
这是要开打了的意思,路盛垣一听急道:“连云!”
连云看了他一眼,抿了一下嘴唇:“让。”他还想说点让路盛垣走到一边去不要被误伤了,却转念一想自己根本不会说,而且也没有这样的必要,便撇头不语。
阮戈用的是一双肉掌做武器,连云冷淡的看了眼,他知道此人是有依仗才敢这样来杀自己,当下也不敢掉以轻心,率先出了剑便是取其首级的杀招。
他练了十多年的功夫,前任城主教给他的只有杀人的招数,对敌起来若非故意手下留情,落到实处都是招招致命。这阮戈却是有些本事的人,他既能躲得了,也能出招和连云对上,那一双手不知是练了什么功夫,与一尺深红相触不见丝毫损伤,只能听见仿佛兵器相接的铿锵之声。
敛了眉眼,连云顿住一刻,整个人像是一只风筝似的一下子扯得老远,彻底避开了战斗圈,却猛的一抬头看向阮戈:“你!”
这人太无耻了!
阮戈一笑,仿佛早已经料到了似的,轻蔑的看着连云:“你以为我只会下迷香了?”
此话一出站在一旁的路盛垣眉头一皱,他虽知左部做事一向是未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却也没想到竟然在武决的时候用□□!
说完话的阮戈不在等连云反应便已经推出一掌扑杀过去,站在一旁的路盛垣不在迟疑,紧跟着抽出长剑扑了过去!
阮戈的手掌眼看就要落到人的胸口,将连云心脉震碎,却从斜地里□□一只长剑,冷冷的刺向他的手臂,他便是在想杀了连云,却也不得不顾及自己的一双手,只好斜指一挑打在路盛垣的剑上,借着这个力道将手给收了回来。
路盛垣一招得空,转身落了地后,飞快的架起连云便往外跑。
阮戈扶着自己被割伤了点的手臂,冷冷盯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半晌说道:“你小子!”冷哼一声,甩袖跟了上去。
路盛垣架着已经四肢无力的连云往般业寺的外面跑去,连云全身出了一层又一层的冷汗,这药给他的感觉很是熟悉,却比上次下得更重,他偏又用了那般久的功力,此刻药力在随着奔腾的内力和血液在全身猛走,一时间连看东西都是迷迷瞪瞪转着圈的。
这感觉不亚于酒精中毒了一样的难受,连云晕得连呼吸都快忘了,路盛垣察觉靠在自己脖颈上的皮肤凉得可怕,扶住人的脸一看,只见白里透青气息也弱得快没了。
路盛垣一路朝着后山跑,沿途尽是倒地不醒的人,他看在眼中心底惊讶罗浮这次的动作之大,这样的场合之下把所有人都给撂倒了,无疑是得罪了全江湖的人。
想到这里他垂眼看向了连云,有些担忧的扶了一把这人满头的冷汗。
这时候倒了一地的人里面爬起来一个少年,见了路盛垣急忙说道:“跟着我来。”
路盛垣想了想扶着连云跟上去,却是下一刻一只手抓住了他的手臂,冷透了的凉意从衣料外面传递进下面的皮肤里。
“等....等。”连云艰难的喘气,此时他耳朵里面疯狂的传出耳鸣的声音,他晃了晃脑子接着说道。
“霁开...你....走...我。”一尺深红被插入地中,连云杵着它看着路盛垣。
罗浮门的人不是傻子,第一次得手是因为防备疏散,第二次是因为屐花会开,但潮世无霜却绝不会给他们第三次机会。连云自知阮戈不会放过自己,像是这样功力大失的时候,这已经是第二次了,若是这次不杀了自己,恐怕他们也知道再难有机会了。这时候路盛垣要还是跟着他,恐怕会害了此人。
他的意思路盛垣自然知道,在连云模糊眩晕的视线中,这人停顿了一下,似乎看着自己一会,然后什么也没有说的一把将他背在了身后。
“走吧。”路盛垣冲少年说道。
那少年看了一样两人点头,带着人往寺院一边的林子里钻进去:“般业寺这里的林子里没有建围墙,杏花树一直连着街道上的,你们跟我走。”
连云浑身冷汗一股股的冒出来,在路盛垣的身后一会的功夫已经像是从水里面捞起来的,他倒在人肩膀上的脑袋呼吸有一阵没一阵的,路盛垣虽然急在心里,可是丝毫不敢放松警惕,背着他一步步紧跟在少年的身后。
此刻他们得庆幸望杏城里杏花树百万之多,整个城便是在杏花岭中建成,少年带着路盛垣一路在林中穿梭,杏花落了三人满身,白的、粉的、红的一层层的往下掉。连云看着满眼的花色,这些东西在这一刻像是无霜城的雪一样,簌簌的落下来盖了人满身,他看着眼前的落花,最后还是昏死了过去。
【嘀——系统检测宿主陷入休克状态,启动预警模式,联系联邦政府医院中......联系失败,重新联系......联系失败,重新联系......】
在已经昏死过去的人眼前,闪动着预警的红色,只是此刻没人能看得见。
......
“这是新送来的一批孩子,长老。”一个冷漠的声音说道。
然后冰窖里的惟一的门开了,所有的孩子都望了过去,那个被大家认定是疯子的小孩也看了过去。
站在外面的是一个长得很好看的男子,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瞧着冰窖里的每一个人,他在每个人的身上都会停留三秒,他似乎是看完了所有人之后,对着身边的人说道:“不错。”
那人立刻谦卑的弓下了身子。
“你过来。”男人指着一个孩子说道。
蜷缩在角落里的小孩看见,他指的是自己刚醒过来时候抓着的女孩,那小女孩怯怯的拽着衣角一步步的走到了男人面前。
“好了,”等到人终于走到自己面前,男人亲切的摸了摸那两个小辫子接着说道,“你等会跟着我出去吧。”带着温和笑意的男人说出了惊动所有人的话。
出去?!
这两个字一瞬间点燃了整个冰窖里的人的眼睛,他们在这里被关了差不多半个月,每天除了冷馒头之外什么也没有,甚至有几个孩子生生的已经被冻死在了冰窖里面。此刻所有人一听可以出去,眼睛里皆是闪动着惊人的亮光望了过去。
恐怕这时候不管这个男人是要他们出去干什么,所有人,当然除了什么也听不懂的小孩,都是愿意的,只要是能够出去!
接着男人又指了几个人,等到他身边已经站了有四个孩子的时候,他终于瞧见了一个不一样的小孩。
“你怎么一个人坐在那里?”他问道。
孩子还没有说话,那些站起来任人挑选的孩子便替他说道:“这个人奇怪得很,不喜欢说话,也不理人。”那副嫌弃的样子显然很不见得对方。
“哦?”男人带着笑意的声音里有了点兴趣。
他看了小孩一眼,被他漆黑冷淡的眼神吸引了,那里面有着不是小孩能有的冷静和观察,更奇怪的是小孩的目光让他觉得很不适,就像,就像是在看另一个世界的人一样。
带着浓浓的隔阂。
他忽然觉得这才是自己要找的人,于是他说道:“你过来。”
这句话在前面已经召唤了不少孩子到男人的身边,再加上所有人那股劲头,小孩早已经猜出了七七八八,此刻听到这话心里虽然也有点激动,可是还是冷静的慢慢站起了走到了男人身边。
他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也不知道男人要这些孩子干什么,但是他也只能走过去,因为只由出去才能了解到想要知道的东西。
最起码他想知道大家都在说什么。
小孩谨慎的样子落进男人眼中,他等到人走到自己跟前轻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他在说什么?小孩听不懂,他只能摇头。
“哦,”男人点点头,伸手摸上了小孩被冻得冷硬的头发,“那你就叫连云吧。”